新加坡工业化建筑发展的启示

肖海韵

(成都市建筑设计研究院， 四川成都 610015)

相比日本、德国等国家，新加坡经济实力相对弱些，但其建筑工业化生产方式在生产效率、资源和能源节约以及环境保护等方面的建设经验也是值得我国装配式建筑发展所借鉴。

新加坡国土面积大约只有719 km2，但人口却相对较多，土地资源宝贵，住房建设成本高，一般家庭无力自行解决住房问题。解决大多数居民的住宅问题便成为当时政府面临的严峻课题。1960年颁布《建屋与发展法》，根据该法设立建屋发展局，制定规划，统一负责住宅的建设、分配和管理工作。1964年推出“居者有其屋”计划(即通常说的“组屋”计划)。首要问题需解决建房资金来源问题。为此，新加坡政府设立了公积金制度，个人40 %～50 %被强制性划入公积金帐户，其中企业和个人各负担一半；积累的私人公积金由政府借给建屋发展局作为建房的最初资金，建成后的组屋出售给用户，费用则从用户的公积金中逐年扣除。公积金制度使国家建得起住房，居民买得起住房。其次，新加坡政府按不同的收入水平制定购置组屋的政策，凡月收入800新元以下的家庭购屋首次付款只占房款的5 %，其余的95 %可向建屋局申请贷款，期限可达25年，每月可用缴纳的公积金还款；凡月收入4 000新元以下的中等收入家庭可以申请购买公共组屋，首次付房款为20 %，80 %向建屋局贷款，在20～25年中，每月从缴纳的公积金中还款；月收入4 000新元以上的高收入家庭，按市场价格向私人建筑商购买私人产业房。政府组屋的租金和售价是由政府确定的低于市场的价格，准市场价大约为市价的1/4左右，由此所造成的收支差额，由政府通过预算津贴的方式从出让土地的收益中弥补。“组屋”计划经过短短的20多年实施，98 %以上的新加坡人解决了住房问题，住房自有化率高达81 %。今天的新加坡，已拥有组屋超过50万套，私人建设的共管式公寓和置地住宅超过20万套，总量超过70万套。当然，新加坡的住房公积金制度在成功地解决了住房问题的同时，也产生了一些负面的影响，如公积金缴费率过高，劳动力成本升高，企业负担过重等。

建屋局负责建造政府公屋，廉价提供给民众。新加坡的住宅房产主要分为两种：组屋和私人产业房。组屋是由建屋局发售和管理，为新加坡公民和永久居民提供长期自住或租赁公共住房。只有新加坡公民才能购买新组屋，永久居民只可以在二手转卖市场上购入组屋。组屋购入后，一般必须在屋主住满5年后才可转卖。建屋局规定一个家庭只能拥有一间政府组屋。

1 发展现状

举世瞩目的新加坡公共住房保障体系已经经历了几个发展阶段：基础建设阶段、扩张范围阶段、质量改良阶段、再到改善设施，建设社区，发展绿色环保建筑，可持续发展阶段。

为提高组屋居民的生活质量，新加坡还在在2008年通过了家居装修方案，主要是针对常见的装修问题提供维修服务，包括修复混凝土剥落、厕所改造、天花板漏水、更换污水管等。现在，对新加坡的组屋建设而言，最大的挑战是如何满足新加坡人民的新要求，考虑如何进一步改进设计，运用新材料新科技，进一步提高环保要求，比如一些新的组屋会建有空中花园，还能很好地利用太阳能。因为新加坡气候多雨，很多新建筑建设了雨水蓄积设施，把雨水蓄积起来浇花。为了提高利用效率，在广东明路建设了带有空中花园的50层摩天组屋——达士岭摩天组屋。达士岭摩天组屋在2010年获得美国芝加哥高层建筑和城市住区理事会颁发的“最佳高层建筑”奖，成为全球四个得奖建筑之一(图1)。

图1 达石岭摩天组屋

达士岭组屋是世界最高的政府开发住宅。该项目由建屋发展局兴建，2009年落成，位于26楼及50楼的空中花园是世上最长的空中花园，每个分别全长500 m，整栋建筑预制装配率达90 %以上。在此之前，住房发展局开发的项目容积率最多达到4.0，最高层数为40层，占地2.5×104m2的“达士岭”组屋是一次大胆的尝试，开发容积率超过9.0，居住密度是普通组屋的3倍。层数超过50层，成为新加坡最高的公共住宅开发项目。

整体布局是一个不规则的形状，有效而明确地解决用地长度的约束。7栋楼1 848个公寓单元以开放式设置，创造新的城市天际线。这个布局，消除了俯瞰单位之间的对视，最大限度地减少西晒及减少太阳热效应，包括对历史保护树木的影响。在配套方面，有美食广场、教育中心和托儿中心以及两个居民委员会中心，居民享受商店的便利。公共交通方面，附近有两个地铁站、医院、餐厅、咖啡馆、商店都在10 min内步行半径内。建筑表面就是一个郁郁葱葱的立体花园(图2、图3)。

图2 达石岭组屋布局

图3 绿化景观

在第26层和第50层的空中花园，通过7栋楼连续编织，形成一个简单但功能强大的天际线，成为新加坡新地标。空中花园作为居民生活环境的一种延伸，形成近1 ha的新土地。花园里有人工草地、儿童游乐设施、沙滩躺椅、户外沙发。 连接摩天大楼的空中天桥重量高达300 t，相等于一架747波音客机的重量，空中花园的视线非常开阔，南面可远望旅游圣地“圣淘沙”，西面是大片的住宅楼和组屋，西南面可见武吉知马山最高处，东面近处是牛车水，远处是高楼林立的中央商务区(图4、图5)。

图4 屋顶花园

图5 屋顶跑道

2 建屋局

新加坡的组屋设计是走这样的流程：由设计公司建筑设计及结构设计，设备配合，再到预制构件厂进行深化设计，也就是我们平常说的预制构件二次深化设计，预制构件厂再把他们的深化图返给设计院，设计院签字认可后，正式出图。新加坡组屋这一块归新加坡建屋局管辖，他们对所有节点做法都有统一要求，有专门的资料库，必须依照标准来做，也就是有法可依，有章可循，同时也提高了工业化率及重复利用率(图6～图9)。

图6 新加坡建屋局标准图集(1)

图7 新加坡建屋局标准图集(2)

图8 预制堆放场地

图9 达士岭组屋单元

3 施工易建性

装配式建筑很重要的一个环节就是施工，安装就位，装配成结构整体。那么施工的难易程度就显得尤为重要，特别是像新加坡组屋这样的公共住宅。早在1992年，新加坡提出易建设计概念，2001年，易建设计规范正式执行，英文全名叫“ Code of Practice on Buildable Design"(易建设计规范)。 该规范规定建筑面积在5 000 m2的项目必须满足最低易建分值要求，并且是政府审批建筑项目的一项要求。 一个项目的易建设计分值由三部分组成：结构体系、墙体体系和其他易建设计特点，另有加分点和扣分点。根据所用结构体系评分。比如全预制的混凝土体系劳动力节约指数为1，仅用预制梁和板的则为0.9。钢结构体系的梁和柱，无混凝土外包的劳动力节约指数为1，带混凝土外包的为0.95。根据所用墙体体系评分。比如室内干燥区(不包括卫生间和厨房)使用预制墙，劳动力节约指数为1，幕墙和整片玻璃墙也是1，现浇混凝土墙则为0.8～0.95，现浇混凝土墙外做抹灰或贴石材的则只有0.5(图8)。

一个项目总分值100分。不同类型项目按相应方法计算易建分值，需满足最低分值，才能通过审批，否则不予通过，或退回重新设计和送审。通过这样几十年的发展，工业化建筑已经相对成熟，为世界树立了一个标杆。

青建国际(南洋)集团发展有限公司是青岛建设集团1999年在新加坡注册的全资子公司，经过十多年发展，已升至新加坡建设局一类建筑资质的最高施工等级A1，可以承揽任何合同额的政府项目。2012年产值占新加坡建筑市场的1.5 %，位列新加坡中资建筑公司第二位，在整个新加坡建筑行业规模位居前5名。2018年获新加坡建设局颁发的绿色与优质建筑商最高奖项-“绿色与优质建筑商星级奖”，证明公司得到当地政府与市场的高度认可。青建集团完成的各类承包项目产值为10.9亿元新币(约合54.5亿元人民币，为已竣工项目的合同总额)，涵盖公共住宅、高层公寓、工业厂房、办公楼等多种类型。其中，包括珊顿道高级公寓、滨海湾金融中心、六星级瑞吉酒店及高级公寓、圣淘沙“升涛舫”公寓等22个分包项目；碧山DBSS 480套、榜鹅494套、榜鹅设计建造750套、武吉班让771套、榜鹅964套、路交局办公楼、加冷布丁工业厂房等14个总包项目。

公司目前在手合同额为16.5亿元新币(约合82.5亿元人民币)，目前在建的政府组屋项目有盛港1 120套、盛港1 150套、后港781套3个项目；在建的公寓项目有美登苑1 145套高级公寓、榜鹅乐水居504套执行共管公寓、盛港水岸康居590套公寓、榜鹅中心星河湾610套公寓、芬微700套执行共管公寓等8个项目；以及新加坡中国文化中心公共建筑项目。

新加坡属于非地震区，房屋结构预制率非常高，其主要连接节点以及竖向构件都可以预制。特别的就是防空壕，每家都必须设置，全混凝土的箱型结构，1.5 m×1.5 m左右，平时可做储物间。新加坡组屋这一块归新加坡建屋局管辖，他们对所有节点做法都有统一要求，必须依照标准来做，也就是有法可依，有章可循，同时也是提高了工业化率及重复利用率。还有一个细节就是注重服务，他们的生产能力有72 000 m3，但为了保证服务，他们不是满负荷生产，而是优先保证服务质量，确保品牌信誉。

4 启示及发展趋势

我国在20世纪80年代初期，曾开展了一系列预制大板、升板体系、预制装配式框架体系等的研发项目，但限于当时的技术经济条件制约，防水、防裂、保温等技术问题得不到精细化解决而引起大家质疑，加之当时大量农民工涌入城市，劳动力廉价，从而遏制了工业化建筑的发展。随着《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大力发展装配式建筑的指导意见》及《住房城乡建设部关于印发《“十三五”装配式建筑行动方案》的发布，政府鼓励发展新型建造方式，全面推进装配式建筑发展，推动建筑行业建造方式的重大改革、推广“适用、经济、绿色、美观”的建筑方针政策，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和新型城镇化发展，促进新型建筑业转型升级，转变建筑业生产方式，全面提高建筑工程的质量、效益和施工效率，实现建筑节能减排和可持续发展，工业化建筑重新站上了风口，成为热门。但同时，也遇到很多新问题，新技术亟待解决。

技术规范不全面，施工安装质量不高，效率差，或者说根本就无法施工，成本问题，工期问题。未来趋势应该是可定制的、绿色的、智能化的、灵便化的发展。

从新加坡组屋发展历史来看，我国PC房屋建设才处于起步阶段，在保证质量和效率的前提下，如何开发新技术保证高效节能、绿色环保等方面还需要我们进一步探索和挖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