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在粤港澳大湾区中的竞争力分析

崔聪慧 覃成林

一、引言

城市竞争力是衡量城市综合发展能力的指标。它是指一座城市在国内外市场上与其他城市相比所具有的自身创造财富和推动地区、国家或世界创造更多社会财富的现实的和潜在的能力。②郝寿义、倪鹏飞：《中国城市竞争力研究：以若干城市为案例》，《经济科学》 1998年 第20期。分析城市竞争力不仅有利于一个城市科学认识自身的竞争力水平，而且有利于揭示其发展所存在的问题，为城市发展决策提供依据，促进城市竞争力的提升。

作为城市群，粤港澳大湾区有其独特的竞争优势。首先，粤港澳大湾区经济实力雄厚，2017年粤港澳大湾区经济总量约10万亿元，折合约为15976亿美元，超过同期纽约湾区GDP。其次，粤港澳大湾区的区位优势明显。粤港澳大湾区地处我国开放前沿，以珠三角区域为广阔发展腹地，在“一带一路”建设中具有重要地位。最后，粤港澳大湾区合作基础良好。香港、澳门与珠三角9市文化同源、人缘相亲、民俗相近、优势互补。随着广深港高铁、港珠澳大桥的建成通车，香港、澳门可以更好地与珠三角9个城市互联互通，这必将有利于粤港澳大湾区城市群竞争力的提升。作为粤港澳大湾区的中心城市和核心引擎，广州需要继续发挥比较优势，全面发挥其国家中心城市和综合性门户城市的引领作用。那么，广州在粤港澳大湾中的竞争力如何呢？其竞争力的变动趋势是怎样的呢？未来广州应该如何增强其在粤港澳大湾区中的竞争力？这些都是值得研究的问题。

二、文献综述

一个城市群的总体竞争力基于其内部各个城市的竞争力，城市群整体竞争力的提高离不开城市群中每一个城市竞争力的提高。尽管学术界对于城市竞争力的认识还未得到统一，但是，近些年来主流的观点都认为，城市竞争力是一个城市经济发展综合能力的体现。在城市竞争力的分析中，城市竞争力的测度及其影响因素研究备受关注。潘春彩等（2012）以河南省38个城市为研究样本，从经济发展与效益、社会与科教发展、居民生活质量以及基础设施与生态环境四个方面构建了城市竞争力评价指标体系，运用主成分分析方法分析出影响城市竞争力的前十项因素。①潘春彩、 吴国玺、 闫卫阳：《基于主成分分析的河南省城市综合竞争力评价》，《地域研究与开发》 2012年第6期。倪鹏飞等（2013）基于FIV的分析框架，构建了城市竞争力指数，以全球500个城市为样本，采用逐步回归方法对其影响因素进行实证分析。②倪鹏飞、 赵璧、 魏劭琨：《城市竞争力的指数构建与因素分析——基于全球500典型城市样本》，《城市发展研究》 2013年第6期。程玉鸿、汪良伟（2018）从城市竞合的视角，基于D-S模型，对粤港澳大湾区11个城市的竞争力进行测度分析。③程玉鸿、汪良伟：《城市群内城市间竞争合作关系研究及实证测度——以粤港澳大湾区为例》，《港澳研究》 2018年第1期。刘成昆、陈致远（2019）以粤港澳大湾区为研究对象，运用熵值法测度分析了粤港澳大湾区城市旅游竞争力。④刘成昆、 陈致远：《粤港澳大湾区城市旅游竞争力的实证研究》，《经济问题探索》2019年第2期。

在粤港澳大湾区的建设中，明确各个城市的竞争力水平对提高粤港澳大湾区城市群竞争力、建设成为国际一流湾区和世界级城市群具有重要的意义。本文认为，城市群的发展不再是简单的竞争关系，而应该在竞争中合作，在合作中竞争，即城市竞合。⑥刘江会、董雯：《国内主要城市“竞合关系”对上海建设全球城市的影响——基于城市战略定位的比较分析》，《城市发展研究》2016年第6期。粤港澳大湾区作为一个重要的城市群，要想提高其总体竞争力，首先要提高其内部城市的竞争实力。周会祥（2018）认为，作为大湾区核心城市之一的深圳，迫切需要在科技创新、金融创新、互联网经济、深港合作上采取必要改革举措，更好地发挥引领作用。⑦周会祥：《充分发挥深圳在粤港澳大湾区城市群中的作用》，《特区实践与理论》 2018年第1期。因此，广州作为粤港澳大湾区中的四大中心城市之一，要巩固和增强在粤港澳大湾区中的作用，也必须全面提升在粤港澳大湾区中的竞争实力。目前，关于广州在粤港澳大湾区中作用的文献主要是基于定性的分析。吴兆春（2018）认为，在粤港澳大湾区的建设中，应将广州打造成为国际综合交通枢纽、国际科技创新枢纽、国际金融中心，打造成为具有国际竞争力的现代产业体系、宜居宜业宜游的优质生活城市和探索建立自由贸易港。⑧吴兆春：《粤港澳大湾区中广州的城市功能定位研究》，《社科纵横》 2018年第5期。王世福等（2018）认为，广州应该以粤文化为内核，引领粤港澳大湾区走向更具竞争力的世界级智慧城市群。⑨王世福、 张弘、 刘铮：《粤港澳大湾区时代广州走向全球城市的思考》，《城市观察》 2018年第3期。但是，已有文献中未就广州如何更好融入粤港澳大湾区的建设，巩固和增强其在粤港澳大湾区中的竞争力等问题做定量分析。为此，本文拟从三个方面分析广州在粤港澳大湾区中的竞争力。首先，本文拟测算2006-2016年粤港澳大湾区11个城市的竞争力，并且分析广州的竞争力变化。其次，拟分指标对比分析广州与香港、澳门和深圳之间在竞争力方面存在的差距及其已有的优势。最后，提出巩固和增强广州在粤港澳大湾区建设中的竞争力的政策建议。

三、粤港澳大湾区城市竞争力测算

（一）指标与数据来源

本文借鉴已有研究并考虑数据的可得性，从城市的产出绩效角度选取了六个测算竞争力的指标。具体包括经济总量、人均产出、经济增长水平、产业结构、劳动参与水平以及人民生活水平，具体的测算指标分别是GDP、人均GDP、GDP增长率、劳动参与率、第二产业与第三产业比例、城镇居民可支配收入。

本文选取2006-2016年为研究时段，以此时段的城市竞争力得分来反映粤港澳大湾区11个城市在这一时段的竞争力变化。在基础数据方面，珠三角9个城市的数据来自广东统计年鉴及各个城市的统计年鉴、统计公报，香港和澳门的数据来自香港统计年鉴和澳门统计年鉴及其统计网站。

（二）竞争力测算

本文借助SPSS.19软件，根据上述选择的指标，运用主成分分析方法，以提取出的主成分的方差贡献率为权重，进行多指标的综合，最终计算得出2006-2016年粤港澳大湾区11个城市的竞争力得分。结果如表1所示。

表1 2006-2016年粤港澳大湾区11个城市的竞争力得分

（三）竞争力总体分析

首先，粤港澳大湾区各城市的竞争力分布相对稳定。从2006—2016年，香港、深圳、广州和澳门始终排在前四名。其中，2006年，香港竞争力得分最高，排名第一，深圳次之，澳门第三，广州第四，中山、江门和肇庆排在最后三名。到了2010年，香港仍旧排名第一，深圳次之，广州超过澳门，成为第三名的城市，澳门第四，江门和肇庆仍旧是最后两名。到了2016年，深圳超过香港，成为排名第一的城市，香港次之，广州第三、澳门第四，江门和肇庆仍旧是最后两名。

其次，粤港澳大湾区高、中、低三个层级竞争力的城市数量分布均匀。从2016年11个城市的竞争力得分来看，以0和0.5为两个分界点将11个城市分为高、中、低三个层级。其中，高竞争力的城市（竞争力得分大于0.5）有深圳、香港、广州和澳门，中等竞争力（竞争力得分大于0小于0.5）的城市有珠海、佛山和惠州，低竞争力的城市（竞争力得分小于0）有东莞、中山、江门和肇庆。

最后，2006-2016年，粤港澳大湾区城市竞争力得分出现五种不同变化趋势。第一类城市的竞争力得分呈现持续增长态势，有广州和深圳。广州从2006年的0.33增长到2016年的0.78，深圳则从2006年的0.57增长到2016年的1.58。第二类城市的竞争力得分呈现下降趋势，有香港和澳门。香港从2006年的1.6下降到2016年的1.08，澳门则从2006年的0.85下降到2016年的0.55。第三类城市是竞争力得分由负值增长为正值的城市，有珠海、佛山、惠州。其中，珠海由2006年的-0.02增长到2016年的0.3，佛山从2006年的-0.04增长到2016年的0.29，惠州从2006年的-0.08增长到2016年的0.25。第四类城市的竞争力得分出现正负值交替，有东莞和中山。其中，东莞在2008年、2009年、2012年和2013年的竞争力得分为正值，中山则只有在2013年的竞争力得分为正值。最后一类城市为竞争力得分一直是负值且竞争力出现减弱的趋势，有江门和肇庆。江门的竞争力得分由2006年的-0.2下降到2016年的-0.44，肇庆的竞争力得分由2006年的-0.06下降到2016年的-0.41。

（四）广州、深圳、香港、澳门的竞争力对比分析

由图1可知，深圳、香港、广州和澳门呈现出“你追我赶”趋势。从城市竞争力得分的变动趋势上看，香港、深圳、广州和澳门的竞争力得分出现了波动。其中，在2007年，广州的竞争力得分超过了澳门，并且在之后的2009-2016年，一直处于领先于澳门的地位；在2014年，深圳的竞争力得分超过了香港并且保持高于香港的增长速度，从2014年到2016年，深圳的竞争力得分从1.05增长到1.58，增长了50.5%，香港则从2014年的1.02增长到2016年的1.08，仅增长了5.9%。

值得注意的是，香港竞争力的优势正在失去。在2014年之前，香港的城市竞争力占据绝对优势，其竞争力得分明显高于广州、深圳和澳门。其中，在2007年，香港的竞争力得分是广州的3.7倍，是深圳的3倍，是澳门的3.5倍。在2008-2014年之间，广州、深圳和澳门的城市竞争力持续上升。到2014年，香港的竞争力得分的优势开始减弱。在2014年，香港的竞争力得分是深圳的0.97倍，是广州的1.19倍，是澳门的1.5倍。从2006-2016年，香港与深圳的竞争力得分差值由最大值1.15下降到-0.5，香港与广州的竞争力得分差值由最大值1.26下降到0.11，香港与澳门的竞争力得分差值由最大值1.31下降到0.24。

从竞争力排名变化来看，广州竞争力提升显著。2007年，广州的竞争力排名超过澳门排三，并且直到2016年一直保持第三名。同时，广州的竞争力得分也提升很大，从2006年最低的0.33，到2015年达到最高0.89，是2006年的2.7倍，竞争力提高了169.7%。与此同时，广州的竞争力得分与第一名的差距也在缩小，2006年，其与第一名香港的竞争力得分相差1.27，但是到2016年，其与第一名深圳的竞争力得分只相差0.8，其中在2015年，广州的竞争力得分与第一名深圳的竞争力得分的差距最小，最小值仅仅为0.13。

图1 2006-2016年广州、深圳、香港、澳门的竞争力得分变化

图2 2006-2017年广州、深圳、香港、澳门的经济增长情况

四、广州与粤港澳大湾区其他城市的竞争力分指标比较

（一）GDP及其增长率比较

由图2可知，从GDP上来看，广州的经济总量与香港的差距逐渐缩小。2006年，广州的GDP为6124.20亿元，香港同期为15431.64亿元，是广州的2.5倍。但到2017年，广州的GDP达到了21503.15亿元，比香港同期少1531.67亿元。从2006-2017年，广州与香港的GDP的差距从9307.45亿元减小到1531.67亿元，减少了83.5%。广州的GDP比澳门的GDP大。2006年，广州的GDP为6124.20亿元，澳门同期为1179.12亿元，广州是澳门的5.2倍。到2017年，广州的GDP为21503.15亿元，澳门同期为3413.70亿元，广州是澳门的6.30倍。广州的GDP高于深圳，但是优势在逐渐消失。2006年，广州的GDP为6124.20亿元，深圳同期为5920.66亿元，比广州少203.54亿元。到2017年，广州的GDP为21503.15，此时深圳的GDP却高于广州986.91亿元。

从GDP增长率来看，广州的GDP保持了较快的增长。从2006-2017年长达12年的时间，广州的GDP增长率不仅仅高于同期全国的增长率水平，也高于同期广东省的增长率水平。其中，2013年广州的GDP增长率高于同期全国水平3.8个百分点，高于同期广东省的GDP增长率3.1个百分点。同时，广州GDP的增长较为稳定。2006-2017年，广州的GDP增长率极差为8.5个百分点，同期香港的极差为11.9个百分点，深圳的极差为7.59个百分点。澳门的极差达到49.4个百分点，是广州的5.8倍。

（二）人均产出水平比较

由图3可知，从人均GDP上来看，广州与澳门的差距巨大。2006-2017年，澳门的人均GDP均是广州的3倍以上。从绝对值上来看，2006-2017年，澳门的人均GDP均比广州高出17万元以上，最高值达到42万元，最低值也有17万元。广州与深圳的差距在拉大。2006-2009年，广州与深圳的人均GDP差值不超过8000元，但是在2009年之后，该差值从2010年的10076元上升到2017年的32866元。广州与香港的差距经历了一个先下降后上升的过程。2006年，香港的人均GDP比广州高出162054元，到2013年，该值下降到116257元。2017年，该值上升到161223元。

（三）劳动参与率比较

我们将劳动参与率划分为四个层次，分别为高水平（大于等于90%）、中高水平（大于等于80%且小于90%）、中低水平（大于等于70%且小于80%）和低水平（大于等于60%且小于70%）。

表2 2006-2016年广州与深圳、香港、澳门的劳动参与率

图3 2006-2017年广州、深圳、香港、澳门人均GDP增长情况

由表2可知，广州的劳动参与率均高于香港同期水平。2006-2016年，广州的劳动参与率数值均大于70%，处于中低劳动参与率水平；香港的劳动参与率数值一直低于62%，处于低劳动参与率水平；深圳的劳动生产率均大于80%，其中，在2009年、2013年和2015年均超过了90%，处于高劳动参与率水平，其余年份均处于中高劳动参与率水平；2006年、2007年，澳门的劳动参与率低于70%，处于低劳动参与率水平，2008-2010年，澳门的劳动参与率均处于70%-80%之间，处于中低劳动参与率水平。

（四）人口结构比较

由表3可知，从人口绝对数上来看，广州的人口基数最大，比深圳多234.28万人，比香港多562.92万人，是澳门人口总数的23倍。其中，0-14岁的人口中，广州也是最大的，分别比深圳、香港和澳门多43.76万人、63.61万人和138.13万人。15-64岁的人口中，广州也是最大的，分别是深圳、香港和澳门同期水平的1.2倍、2.4倍、24.1倍。但65岁以上的人口中，广州是比香港少的，比香港少102.6万人，分别是深圳和澳门4.6倍和18.6倍。

表3 2011年广州、深圳、香港和澳门人口结构年龄结构

从各年龄段所占比值方面来看，广州优于香港和澳门，与深圳相比，存在劣势。表现为：15-64岁人口所占比值中，广州和深圳均大于80%，但是广州比深圳低6.49个百分点，香港和澳门均低于80%，香港最低为62%。65岁以上的人口所占比值中，深圳最低为1.76%，广州次之为6.62%，澳门为8.2%，香港最高达到了26.4%。0-14岁的人口所占比值来看，澳门所占比值最大，为13.6%，广州为11.47%，香港为11.6%，深圳最低为9.84%。由此可见，广州的劳动力人口比例处于较高水平，且青少年比例也处于中等水平，同时，广州的老龄化率还未达到7%的老龄化社会的标准。

（五）财政能力比较

由图4可知，广州的财政能力不足。表现为：从广州与深圳的财政收入比值来看，2006-2017年，只有2006年、2009年及2010年的值是大于1的，其他年份的值均小于1；从广州与深圳的财政支出比值来看，2006-2017年，只有2011年和2013年的值是大于1的，其他年份的值均小于1。从财政收入和财政支出的绝对值上来看，2017年，深圳的财政收入为4362.08亿元，广州却只有2844.83亿元，广州比深圳少1517.25亿元。同年，深圳的财政支出为5130.84亿元，广州却只有3484.70亿元，广州比深圳少1646.14亿元。

图4 2006-2017年广州与深圳财政收入和财政支出的比值

从广州与深圳的财政收入比值的变动趋势来看，广州与深圳的财政收入的比值大体上呈现“W”的趋势，即“下降—上升—下降—上升”。2006-2008年，广州与深圳的财政收入比值由1.13下降到0.84；2008-2009年，广州与深圳的财政收入比值由0.84上升到1.05；2009-2016年，广州与深圳的财政收入比值由1.05下降到0.54，；2016-2017年，广州与深圳的财政收入比值由0.54提高到0.65。

从广州与深圳的财政支出比值的变动趋势来看，广州与深圳的财政支出比值呈现倒“V”的趋势，即先上升后下降。2006-2013年，广州与深圳的财政支出比值由0.96上升到1.11；2013-2017年，广州与深圳的财政支出比值由1.11下降到0.68。

（六）经济开放水平比较

由表4可知，总体来看，广州的经济开放水平低于深圳。2006-2017年，广州的经济开放度均小于1，最大值为2006年的0.8，最小值为2016年的0.42。而深圳的经济开放度均大于1，最小值为1.18，并且有2年的经济开放度超过了3，有6年的经济开放度大于2。

表4 2006-2017年广州、深圳经济开放度

从对外承包工程业务营业额来看，广州明显低于深圳。2006-2017年，广州的对外承包工程业务营业额均低于10亿美元，而深圳的对外承包工程业务营业额均在30亿美元以上。2006-2017年，广州的对外承包工程业务营业额最大值为2015年的8.55亿美元。但是，深圳的对外承包工程业务营业额最低值为2006年的33.15亿美元，是广州2015年的3.9倍。在2015年，深圳的对外承包工程业务营业额已经达到了179.48亿美元。

从进出口总额来看，广州也明显低于深圳。2006-2017年，广州的进出口总额未超过1500亿美元，而深圳的进出口总额均在2300亿美元以上。2006-2017年，广州的进出口总额最大值为2017年的1432.50亿美元，而深圳的进出口总额的最小值为2006年的2372.33亿美元，比广州的最大值还高出1033.71亿美元。在2017年，深圳的进出口总额达到最大值为4141.16亿美元，是广州同期的2.9倍。

五、结论及政策建议

本文测度了粤港澳大湾区11个城市2006-2016年的城市竞争力，并分指标分析了广州与香港、深圳和澳门在经济实力、生产效率、人力资源、财政能力、经济开放水平等之间存在的竞争力来源差异，获得了以下结论。

第一，在粤港澳大湾区11个城市中，2006-2016年，香港、深圳、广州和澳门始终排在前四名。其中，广州的竞争力排名在2008年超过澳门，排名第三；深圳的竞争力排名在2014年超过香港，成为排名第一的城市。2007-2016年，珠海、佛山、惠州、东莞和中山一直在第五名到第十名之间波动，江门和肇庆处于最后两名的位置。

第二，2006-2016年，广州的竞争力得分处于上升的趋势，具体表现在竞争力得分从2006年的0.33上升到2016年的0.78。2008年，广州的竞争力排名从第四名上升到第三名，其后一直保持在第三名的位置。

第三，在竞争力的各分指标方面，与香港、澳门和深圳相比较，广州在GDP增长率、劳动参与率、人口总数与人口结构方面表现出优势。具体表现在：广州的GDP增长率处于较高水平且保持稳定，持续11年高于8%，增长率极差仅为6.7个百分点；广州的劳动参与率处于中高水平，其劳动参与率均在70%以上；广州的人口绝对数值很大，同时，其15-64岁的人口超过80%，65岁及以上的人口低于7%。但是，广州在GDP、人均GDP、财政能力及对外开放水平方面表现出劣势。具体表现在：广州的GDP明显低于香港，且其人均GDP是四个中心城市中最低的；广州的财政收入和财政支出均低于深圳，且差距在逐渐拉大；与此同时，广州的对外开放水平远低于深圳，主要是因为广州的对外承包工程业务营业额和进出口总额明显低于深圳。

根据上述分析结果，本文认为，广州需要采取以下策略来增强在粤港澳大湾区中的竞争力。一要大力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和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努力保持经济增长的良好趋势，进一步发掘经济增长内生动力，更好地增强经济实力，为提高城市竞争力提供根本性的保障。二要继续保持和提高劳动参与率，同时利用好人口规模大、适龄劳动人口多的有利条件，采取有效措施，进一步释放本地市场潜力，提高劳动者技能及劳动生产率，特别是发挥好劳动者的创新创业潜力。同时也可以拓展港澳就业创业空间，在南沙建立港澳创业就业试验区，吸引港澳优秀的人才在广州就业，进一步提高劳动生产率。三要抓住粤港澳大湾区建设和“一带一路”建设重大战略机遇，进一步深化改革、扩大开放，建立与国际接轨的开放性经济新体制，建立高水平参与国际经济合作平台，具体要深化与相关国家和地区的经贸合作，加强与世界主要经济体联系，同时促进“走出去”与“引进来”协调互动，扩大对外开放领域，调整对外开放格局，以显著提升对外开放的层次和治理水平。四是从建设粤港澳大湾区核心引擎的需要出发，积极争取广东省和国家的支持，适当减轻财政上交负担，增强财政能力，同时也可以吸引更多企业落户广州，有效提高财政收入，从而从根本上增强财政能力。

注释

⑤线实、陈振光：《城市竞争力与区域城市竞合：一个理论的分析框架》，《经济地理》 2014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