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一只美丽的小鸟（组章）

海湄

聚合与分离

鸟，在天空聚合，又在天空分离，它们的分离显然比聚合要快；

分离也是飞。慢慢的汇聚，瞬间的分离，都会让天空陷入孤寂与空茫；

而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揣度，之前，我们无从体悟鸟对天空的感受，之后，我们也不可能知道天空对鸟的期冀。

揣度，是人类独有的，除了制造肉体，人类已没有任何长处可以与其他动物比拟；

我们揣度，鸟是否触摸过云朵，云朵的弧度是否等于鸟翅的弧度；

是鸟带走了云朵，还有云朵载走了鸟。

那些我们看不见的，是风还是附加在风之上的飞翔。

理解这只鸟

这只鸟有鲜红的喙；是那种干净和坚硬的红；

它用这喙，讲述嘀嘀嗒嗒的天空和掉在地上的谷粒；

它这样的喙，是聪明的喙；

这只鸟有碧绿的羽毛，是那种雨打芭蕉获得的绿；

它用這羽毛，描画袅娜的云和水中的树籽，它这样的羽毛，是聪明的羽毛；

这只鸟用鲜红和碧绿，穿梭在天地之间；

这只鸟鸣唱着神圣与赞美；

这只鸟在牢笼也关不住的自由上，俯瞰着天空与湛蓝的巢穴。

它给了我飞的味道

它站在我的肩膀上，它只能在身高上暗合天的味道；

我把这味道叫做飞的味道；

它歪着头，头上是一片接一片的蓝天和一朵接一朵的云；

它喜欢歪着头，用它澄澈的眸子，收放自如的瞳孔，橙色的眼球，金黄的眼线；

它乖巧的时候歪着头，它向往的时候歪着头；

它看着我，带着一圈残留的钢丝；

它带着这圈钢丝歪着头，令我惭愧的是，我无法替它剪断这一截、一圈、一辈子的镣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