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戈：创新环境权益交易 助推生态文明建设

宋兹鹏

生态环境是人们赖以生存和社会持续发展的基础，党的十八大以来，生态文明建设被摆上了社会发展的突出位置，已被纳入新时代统筹推进“五位体”总体布局的战略目标中。

“生态兴，则文明兴：生态衰，则文明衰”。2015年5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关于加快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的意见》，对我国生态文明建设进行了全面部署。同年9月，中共中央、国务院为加快建立系统完整的生态文明制度体系，加快推进生态文明建设，增强生态文明体制改革的系统性、整体性、协同性，又印发了《生态文明体制改革总体方案》，其中要求，要健全环境治理和生态保护市场体系、培育环境治理和生态保护市场主体、推行用能权和碳排放权交易制度、推行排污权交易制度、建立绿色金融体系等。今年2月，国务院原则同意北京市政府和商务部共同报送的《全面推进北京市服务业扩大开放综合试点工作方案》，支持北京建设全球绿色金融与可持续金融中心。北京环境交易所（简称环交所）作为集各类环境权益交易服务于一体的专业化市场平台， “在成立之初便主动落实国家生态环境发展战略，积极服务北京低碳城市发展、服务国家生态文明建设、服务全球应对气候变化，在市场机制建设和绿色金融创新等方面不断探索实践。”北京产权交易所总裁、北京环境交易所董事长朱戈在接受中国商界杂志记者采访时说。

打造环境权益交易平台

2008年8月环交所正式成立，属于北京市人民政府批准设立的综合性环境权益交易机构。经过十年多的发展，环交所已成为目前国内最具影响力的环境权益交易机构之 。随着国家污染防治攻坚战和北京蓝天保卫战的不断深入，更多的企业有了低碳绿色环保意识，对于企业的各项环保指标要求也更加严格，这对于碳交易、排污权交易、用能权交易的发展都至关重要。“可以说，绿色低碳产业的发展现在面临有史以来最有利的时机。”朱戈对记者说。

在越来越严格的环保制度影响下，环境权益交易作为服务国家生态文明建设和应对全球气候变化的市场机制，一直都是环交所的业务重点。记者了解到，目前，环交所是在国家发改委备案的全国自愿减排交易机构、是北京市政府指定的北京市碳交易平台、是哈尔滨市政府指定的排污权交易平台，同时还在生态环境部指导下积极参与全国多层次统碳市场建设，在国家发改委指导下协助河南省研究建设用能权交易平台。

值得注意的是，环交所在自愿减排、碳中和、碳普惠等方面创造了国内多项第 ，包括开发国内首个自愿减排标准、开展首单碳中和交易、联合银行推出首张碳信用卡、打造中国首家碳中和律师事务所、推出首单碳配额回购融资等。环交所近年来还与蚂蚁金服合作推出支付宝碳账户“蚂蚁森林”项目，上线至今用户已经超过5亿。目前，环交所已成为国内创新最活跃的环境权益交易机构。

成为碳交易市场中坚力量

在“总量与交易”体系中，交易所的基本功能是实现“交易”，为交易主体提供交易规则、交易系统、交易场所等支撑服务，是汇聚交易主体、交易产品、交易服务和市场信息的集中平台，通过创造公开、公平、公正的交易环境，保证市场的健康有序发展。环交所作为中国碳市场重要的建设者、推动者和参与者，成立十年来直致力于碳市场的建设培育及其交易功能的不断完善。

据朱戈介绍，目前环交所重点承担北京市碳交易试点的交易平台工作。自2013年11月28日开市以来，北京市碳交易试点已完成5个履约年度，为近1000家重点排放单位完成年度履约任务提供了交易支持服务。截至2018年底，北京市碳配额（ BEA）与全国核证自愿减排量（ CCER）累计成交5100万吨，成交额达12亿元，成交量、成交额、年度成交均价及交易活跃程度均居全国前列，为全国碳市场的建设积累了丰富经验。

其实，除了北京在积极建设碳市场外，我国还有其他六个省市也在开展碳交易试点。而在机制设计上，北京碳市场有许多可圈可点的地方。朱戈对记者表示，北京碳市场从建设之初就站在较高的起点上，十分注重顶层设计，尤其是夯实法规政策保障。通过调研国外碳市场建设经验并梳理分析国内的相关法规和基础条件，北京市提出了“1+1+N”的碳市场制度建设框架，具体是指：北京市人大常委会《关于北京市在严格控制碳排放总量前提下开展碳排放权交易试点工作的决定》、北京市政府《北京市碳排放权交易管理办法（试行）》，以及北京市发改委会同有关部门制定出台多项配套政策文件与技术支撑文件。完备的制度建设为促进试点健康有序发展提供了重要保障。

其次，北京市碳交易试点工作也相当扎实，其公开遴选了多家第三方核查机构及核查员，并建立起动态管理机制，保障核查核证工作的质量。同时在执法方面严格透明，并且建立起了完善的碳价调控机制，这些都是北京碳市场取得成功的重要保障。

记者还注意到，北京碳市场还具有很强的开放性和扩展性，既注意吸纳国内外的优秀经验，又积极推进与河北、内蒙古的跨区市场建设，在七省市试点里率先实现了跨区交易。“在主管部門的推动下，北京市成立了交易企业、中介服务机构和金融机构三大联盟。”朱戈说，“通过政府引导、市场化竞争的方式，带动 批低碳咨询服务机构发展，培养了一大批碳资产管理专业人才，培育了一批从事碳资产管理、低碳投资和碳金融服务的企业。”这些实践经验对于全国碳交易市场建设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其实，目前离建立一个更具活力、更有效率、规模合理的碳市场，充分实现碳市场的价格发现功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朱戈表示，最突出的问题有两个方面，首先是碳市场容量不够，急需扩容，应该尽快建立起全国的碳市场。金融工具的使用需要以定的市场规模和流动性作为基础，目前全国七个试点碳市场各自独立，各自的市场规模有限，开发标准化、可快速复制的产品空间有限， 些大型金融投资机构很难找到参与其中的足够空间;其次是企业对于碳交易工具的认识尚不足，能力建设急需跟上。

从推广经验来看，朱戈认为，企业对于这些创新的认知度还有待提高，部分企业对于碳交易的认识还处于仅仅为了完成控排责任的早期阶段，没有意识到碳排放权配额及项目减排量等碳资产其实也是种资产。既然没有把它们当成资产来看待，也就想不起采用各种金融工具来充分挖掘这些资产的各种融资和投资潜力了。“因此，相关企业对于碳资产管理的重视程度，以及对相关金融工具的运用能力还比较欠缺，需要包括政府、交易所、金融机构、企业自身乃至相关媒体等一起，不断深化对碳交易和碳市场的认识与了解，强化相关能力建设工作。”朱戈说。

创新绿色金融服务

环交所自成立以来，非常重视绿色金融的创新工作。目前，环交所已顺利推出碳配额回购融资、碳配额场外掉期交易等多项国内首创的碳金融产品。在朱戈看来，推出这些创新产品主要有三方面考量。首先，是为市场参与方提供更丰富的交易工具，帮助提高市场的流动性，更好地实现市场为碳资产定价的基本功能;其次，是帮助企业盘活碳资产，利用各种金融辅助手段挖掘碳资产的融资功能，帮助绿色低碳项目拓宽融资渠道和来源;最后，是为市场参与方提供更多元化的风险管理工具，“这三个目标其实是相互关联的，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建立起一个更具活力、更有效率、规模合理的碳市场，充分实现碳市场的价格发现功能。”朱戈对记者说。

绿色金融产品的创新，需要有绿色金融理论的支持。环交所在绿色金融理论方面做了大量探索和研究。在中国金融学会绿色金融专业委员会（绿金委）的指导下，2016年环交所牵头成立了绿金委碳金融工作组，系统开展碳金融相关的政策咨询、基础研究和产品创新。在人民银行研究局和绿金委指导下，环交所牵头完成并提交了环境权益抵质押融资研究报告及政策建议;与中国工商银行共同完成了商业银行火电行业碳交易压力测试;参与央行绿色金融标准工作组，负责牵头“环境权益融资工具标准”和“碳金融产品标准”的研究起草;参加证监会中证金融研究院“上市公司强制性环境信息披露指引”的研究起草;完成生态环境部“绿色金融政策促进绿色技术创新体系”等课题研究工作。朱戈对记者透露，目前，环交所正在积极推进北京绿色资产交易平台的研究建设工作，希望更好地服务于北京全球绿色金融和可持续金融中心建设。

其实，建设全球绿色金融和可持续金融中心是个很大的系统工程。“要实现建成全球绿色金融与可持续金融中心的目标，需要各方面市场力量的广泛参与和支持。”朱戈对记者说， “环交所作为市场平台，可以发挥重要的作用，但与此同时我们还必须建立动员更多金融投资机构参与其中的平台和机制，北京绿色金融协会就是其中之。”

2012年初，环交所在北京市金融局的指导下，联合五大电力集团等重点排放企业，以及中国建设银行等主流金融机构和国内外知名碳资产管理公司共同发起成立了北京绿色金融协会。2018年，北京绿色金融协会选举人民银行货币政策委员会委员马骏为会长、中美绿色基金董事长徐林为理事长，同时增补多家绿色金融投资机构作为成员单位，进一步充实了北京绿色金融协会的力量，目的是动员更多金融投资机构共同参与北京全球绿色金融和可持续金融中心建设。

积极服务首都低碳城市发展

2017年9月，《北京城市总体规划（2016年-2035年）》发布。规划提出，要统筹处理好城市发展与资源能源利用、环境质量改善和共同应对气候变化的内在联系，推进经济社会绿色化、低碳化转型。深度挖掘产业结构、能源结构和功能结构调整的节能减碳潜力，以國际一流标准建设低碳城市。“环交所成立十年来， 直在低碳交通、低碳建筑两大方面积极助力北京低碳城市建设，并取得了显著成果。”朱戈对记者说。

在低碳交通方面，受市区两级政府委托，环交所已连续多年开展北京市老旧机动车淘汰更新、北京市新能源车补贴发放、顺义区老旧车油改电置换办理等绿色公共服务工作，截至2018年底，累计淘汰老旧机动车和高排放老旧柴油货运车120万辆，发放财政补贴90亿元。同时，环交所还开发了北京LNG公交减排方法学，并将城市轨道交通纳入北京碳交易试点。目前，环交所正在积极研究新能源汽车双积分和存量小客车指标碳积分交易。

在低碳建筑方面，北京已将大型公共建筑及物业管理公司纳入碳排放权交易试点，环交所积极为此提供交易支持服务。2018年，为了拓展绿色建筑公共服务，在北京市住建委的指导下，环交所积极配合各区建委推进全市公共建筑节能绿色化改造，成为海淀区、朝阳区、丰台区建委的服务支撑单位。截至2018年年底，共完成9个节能改造项目的评审组织工作，改造面积超过76万平方米，占全市2018年评审面积的65%0同时，环交所还在市住建委指导下积极开展公共建筑PPP融资模式研究，为绿色金融服务绿色建筑探索创新路径。

同时，农林碳汇作为促进低碳的重要途径，在过去的数年中，环交所直在财政部和亚洲开发银行的支持下积极探索基于农林碳汇交易建立市场化生态补偿机制，并在北京房山区等地进行试点，成功开发备案非煤矿区生态修复碳汇项目方法学，完成了全国多个省（区、市）的林业碳汇项目开发，同时为丰宁千松坝碳汇项目和塞罕坝林业碳汇项目等一大批典型碳汇项目实现了挂牌交易。“目前，环交所正在积极探索生态服务标签研究开发，为互联网+现代农林服务提供绿色量化服务，不断完善市场化生态补偿机制。”朱戈说。

除了绿色公共服务外，环交所还在低碳生活方面推出很多新模式，大家熟知的“蚂蚁森林”就是环交所协助蚂蚁金服推出的。他们还建立起了支付宝碳账户，通过碳普惠方式动员上亿人为西部地区荒漠化防治提供支持。在此基础上，环交所已经为“蚂蚁森林”、钉钉、闲鱼、高德地图等蚂蚁金服及阿里系项目开发20余个低碳应用场景减排方法学。朱戈表示，未来，环交所将进一步拓展其他应用场景。在低碳信用卡方面，环交所已连续多年与兴业银行和光大银行联合发行低碳信用卡，并提供配套的碳中和服务，未来还将进一步拓展其他银行服务。

与此同时，环交所于2018年初成功推出 “绿行者”绿色出行奖励平台，联合车联网企业、保险公司、银行和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等合作方，致力于打造人人低碳、人人受益、公众和企业共创低碳社会的普惠创新模式。 “绿行者”与福田汽车联合推出“绿色驾驶”活动，已吸引上千名货车车主参与得得“绿色驾驶”积分。“绿行者”已完成与远盟系统的对接，通过远盟App可实时监测显示车主的停驶减排信息。目前，“绿行者”正在打造升级版本，未来将涵盖多种绿色出行场景并成立专业化的公司运营绿色出行项目。

抓住机遇乘势而为

今年1月31日，国务院印发了《全面推进北京市服务业扩大开放综合试点工作方案》，方案提出支持北京建设全球绿色金融和可持续金融中心。在这样的大背景下，绿色资产交易服务等绿色金融业务将迎来更有利的市场环境。朱戈表示，环交所将积极争取有利政策和市场机会，持续做好环境权益交易、绿色公共服务、低碳发展服务和绿色金融服务，不断满足政府（G端）、机构（B端）、个人（C端）的生态环境服务需求，服务北京低碳城市发展、服务国家生态文明建设、服务全球应对气候变化，为环交所的长远发展打下坚实基础。

未来，在创新发展方面，环交所将进一步加强机制创新，重点推进绿色金融产品创新和融资服务创新;在绿色发展方面，环交所将一如既往加大对低碳、环保、节能等领域的关注与支持，以碳交易为基础，把市场化的机制推广到排污权、用能权等领域;在开放发展方面，环交所将广泛吸取国内外同行业的先进经验，扩展国际合作渠道与范围，帮助中国优秀低碳企业和环保技术“走出去”，把国外先进绿色理念和经验“引进来”，为中国绿色金融发展、国家生态文明建设和应对全球气候变化做出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