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牛瘟根除—牛瘟根除的可持续性及经验教训
2019-08-20译校张淼洁翟新验中国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
译校│张淼洁 翟新验(中国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
一、牛瘟根除的可持续性
可以说,在全球范围内进行的病原根除应该是最可持续的措施,因为一旦清除,病原将无法恢复。不过,情况可能不一定与天花根除方案所呈现的历史经验一样。很难说服各个国家销毁其储存的病毒,即便这是经各个国家批准的国际公约,也不足以对官方的病原库采取这样的措施。
如果牛瘟病毒已经停止在家养的牛、水牛群和野生有蹄动物(曾经是牛瘟病毒的天然宿主)中传播,那么必须搞清楚是否存在疾病死灰复燃的风险以及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存在以下几种可能性:
1.野生动物宿主重新感染。如今惟一有可能携带牛瘟病毒的群体是东非的野生反刍动物,但是这些动物现在也很稀少。正如在1993年至1996年肯尼亚的疫情中所观察到的,牛瘟在它们的身体里不可能存续太长时间(柯克,2006年)。自2001年之后,再也没在东非检测到过牛瘟病毒和野生反刍动物的血清转阳,这与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情况形成了明显的对比;只有年老动物的血清反应呈阳性。早期的迹象表明,一旦从牛的身上根除,牛瘟病毒就不会无限期地存在于野生动物身上,这些发现强有力地说明,不会存在野生动物感染宿主。
2.活疫苗毒性恢复。如果使用的是活性减毒疫苗,那么随时都有毒性返强的风险。幸运的是,在过去的10年里已经大幅度减少了牛瘟疫苗的常态化使用。到2009年,我们相信在连续几年的时间里,各国不会再使用疫苗。大部分疫苗生产商已经停止生产牛瘟疫苗,而且库存正在减少。
3.警惕未知的感染宿主。2000年之后,亚洲没有再检测到牛瘟病毒,非洲自2001年之后没有再检测到,目前也没有理由怀疑其存在于某个地方。世界动物卫生组织牛瘟无疫认证程序要求科学系统地开展监测,确保各个国家的确实现了牛瘟无疫,而全球各国都在迅速推进该措施。据悉,即便是少数没有正式申请认证的国家也已经进行了充分的监测,以监测是否存在感染,得到的结果均是阴性。仍然存在宿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与早期的经历相反,近年来,任何军事行动以及由此产生的内乱并没有导致出现牛瘟病毒高发的情况,尽管有足够的机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使得对于牛瘟已经停止传播的信心越来越强。尽管如此,各个国家仍然需要警惕牛瘟有再度出现的可能性。
4.牛瘟病毒的恶意引入或者使用不当—农业恐怖主义和错误的科学好奇心。在世界各地的实验室的冷库里仍然保存着有毒性的病毒,这些病毒被恶意使用的风险仍然存在。即使牛瘟病毒不是一个非常有吸引力的实验对象,科学家们也可能会忍不住在没有充分的生物安全保障的情况下利用活病毒做实验。迫切需要对病毒进行编目分类和隔离,以预防牛瘟病毒的恶意或者不慎重的使用,这是联合国粮农组织和世界动物卫生组织正在处理的问题。
5.牛瘟病毒的从头合成。在二十世纪,分子生物学取得了惊人的进步,再也没有必要直接使用病毒,只需要一张图就可以完成一切。理论上,可以利用完整的病毒基因序列信息重新构建牛瘟病毒,而这些信息随手可得。世界要如何应对这一风险尚不清楚。
6.利用另一种麻疹病毒重新构建牛瘟疾病。有许多与牛瘟病毒相关的麻疹病毒。这些病毒能够进入牛体内,逐步发展重新构建牛瘟或者类似的疫病。小反刍兽疫病毒是最有可能的。虽然亚洲和非洲多年发生小反刍兽疫,但是从来没有证据证明其正演变成为牛的致病病原。
不过,风险的确存在,防患于未然需要加强全世界的早期预警能力,从流行病学上能够有效检测发现,并且一旦检测发现到病原,能够迅速采取措施。
二、从全球根除牛瘟中得到的经验教训
过去数十年来开展的各种运动给我们提供了许多有益经验,例如,如何开展或如何不需开展大规模疾病控制和根除行动。虽然病原和宿主的生物学特性影响着控制方法的设计,但是他们有共同的思路。牛瘟根除策略逐步从每年制度化间歇式的免疫运动转变成一套程序,包括寻找活性感染、通过掌握疾病流行病学特征控制和根除疾病、随后证实牛瘟病毒已经不存在。如果照此下去,这些所学到的经验将会成为最重要的成果,成为其他动物疫病控制活动的模型。经验告诉我们,疾病控制和根除项目要想成功,必须考虑许多先决条件。本文这里要描述的是最重要的问题,这些问题分为两大类:
1.组织和制度要素。
(1)疾病影响和根除的社会经济评估,需要了解政治意愿、社会动机和国际社会的关心支持。需要国家层面、区域层面和全球层面的政治支持,这是一个必不可少的先决条件。在没有政治承诺的情况下,不可能持续推进,尤其是当疾病的影响随着时间的流逝减少时。需要让政治家们相信,如果得到支持的话,会产生经济和社会效益。如本文所述,实施各种牛瘟控制项目很多年,社会经济评估一直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农村发展资金本身竞争性非常强,对于牛瘟控制而言,这方面的不足后来限制了资金来源。当今时代,许多不同的待办事项都在争夺资金,动物卫生技术人员的提案很难竞争过经济学家和社会工程师的提案,除非他们得到关于疾病影响和干预措施可产生效益的社会经济评估的支持。同样,了解养殖户的态度也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支持疾病控制和根除项目,需要有足够的信服力说服项目实施地区的人们。养殖户不会遵守疾病控制的规定,除非结果关乎其个人利益,他们才会为之付出努力。只有具有良好的政治和社会意愿及承诺才能支撑一个持续性的项目。
(2)需要建立一个国际组织支持的国际协调机构,受命向各地行动提供技术支持,并全球协调足够的资金。一个组织应当起带头作用,但是这不一定能够顺利。资助疾病控制项目的捐助者显然适合成为领导,但是这些资助机构往往不会认可在咨询策略制定过程中达成的所有决策,他们常常希望将自身的意愿融入项目中,拥有包括更广泛的政治目的的选择权。例如,从1993年开始,联合国粮农组织受其成员国农业部门委托,在全球牛瘟根除计划中扮演协调角色,为全球牛瘟根除计划秘书处提供运作所必需的基本资金。开展国际信息交流论坛(例如,联合国粮农组织技术合作方案参与者和专家咨询)、进度监测和策略制定,都是特别有价值的活动。
然而,由于各地行动没有按照最初的预期那样发展,因此全球牛瘟根除计划秘书处在实施控制项目中,必须承担比原计划更大的行政作用,将资源利用到极致。实施田间项目的资金特别缺乏,在某种程度上是因为一些捐助者不愿意通过联合国粮农组织投入其援助,虽然他们自己在推进牛瘟控制计划方面速度并不快。
(3)完成一个项目需要有时限、有目标、实事求是、有详细计划,并且能封闭运行。
在开始控制项目之前需要一个准备阶段,清楚地了解影响疾病控制的执行机制,并且寻找一套能够实施的组合拳。需要注意的问题是,目标国家的兽医服务相关部门、疫苗配送系统等相关能力,以及诸如成本回报和法律规定之类的政策问题。最初缺乏技术支持不一定会妨碍项目的启动,但是项目一旦启动,需要清楚地了解财政赤字,并且尽快处理这一问题。
目标混乱可能会成为问题。例如,扩大化提升基础设施和能力发展目标,可能会分散我们在提高特定疾病的控制能力,持续将重点放在快速根除疾病上的注意力。大多数技术人员希望将注意力集中在主要的目标上,而有些人则想利用疾病控制计划解决更长远的发展问题,将这一计划与诸如兽医机构私有化和权力下放之类的问题,甚至是诸如治理和人权之类更广泛的政治目标联系在一起。经验告诉我们,聚焦项目本身比延伸扩大基础项目能够更快速地控制疾病,同时,通过集中实施一个特定的项目,是推动能力发展的最佳方式。
疾病控制项目的资源利用,能够吸引那些有疾病控制可选方案的人。例如,虽然两个计划表面上都以牛瘟根除为目标,但是泛非洲牛瘟行动将其资源的重要部分用于控制牛传染性胸膜肺炎,并且逐渐朝着泛非洲动物流行病控制计划(PACE)发展。PACE也和控制牛传染性胸膜肺炎一样,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将重点放在常规的“流行病学监测系统”上。疾病控制项目常常需要解决一些疾病以外的问题,这些问题都偏离了目标。比如,巴基斯坦关于牛瘟和小反刍兽疫的鉴别诊断是一个难题,因为同一种疫苗被用于这两种疾病。为实现牛瘟无疫认证目标,需要停止使用牛瘟疫苗,就必须找到一个可替代小反刍兽疫疫苗、适用于小型反刍动物的疫苗。比如,在口蹄疫控制中,解决东南亚水牛的出血性败血症控制问题是有益的,因为后者的死亡数往往会令人不再相信常规的免疫过程序,并且降低农民对计划策略的遵从度。
(4)区域化组织致力于与全球协调机构密切合作,能够协调区域性的控制运动和疾病无疫认证。全球运动对于某一个机构来说规模太大,最佳的应对方式是通过各个国家易管理的地方组织解决这一问题,这些地方组织需要由一个可靠的区域组织来协调。虽然联合国粮农组织及其合作伙伴发起了许多区域运动来推动全球牛瘟根除计划,但实际上只有非洲地区通过泛非洲牛瘟行动和泛非洲动物流行病控制计划承担了责任。为了保障计划的进行,通过区域运动来推动世界各国未覆盖地区根除牛瘟,成了全球牛瘟根除计划秘书处的直接责任,而全球牛瘟根除计划秘书处设立的目的并不是这个,实际上也没有为这一目的做准备。区域协调机构需要承担的主要职责是实施项目,监督各地疾病控制和无疫认证的进程。这种方法有一个额外的优点,代表区域认证工作小组的国家更有可能建立认证过程的“所有权”,而顽固的国家可能会承受同伴压力。
(5)动态的、适应性强的和以技术为导向的领导力和全球视角的管理。一般来说,财务经理需要提前设定好绩效目标,并通常会根据目标的达成度来判断计划是否成功。在牛瘟根除方面,这种方法对于在国家层面实现免疫目标来说是一个主要问题,但并不是惟一的问题。通过免疫一定数量的牛只相对比较容易监测免疫效果,但控制计划的目标是,当病毒停止在地区或国家内传播时,就需要退出大规模免疫。因此无论多么困难,要求有多高,效果监测的标准必须面向实现这一目标的进程,而不是免疫性能。大规模免疫、集中免疫和无免疫转换的时间点无法提前准确设定,这依赖于对病毒传播的实时监测。管理必须以结果为导向,而非过程。
国家和区域层面疾病控制计划的领导者需要具备项目管理和人医方面的技能和经验。期望一个人充分涉足这两个领域不太现实,但是这种情况经常发生,计划、财政、后勤和报告问题往往影响需要投入的技术创新。
2.技术要素。
(1)对目标疾病的流行病学有一个清晰深入的理解。在全面启动全球牛瘟根除计划时,对于世界上哪些地方有牛瘟,以及病毒的维持和传播所涉及的因素都没有清晰的认识。一旦确定了牛瘟感染的地理范围,了解了相对散发的感染宿主(作为正常未感染群体的可见流行病来源),那么就可以制定一个策略,逐步根除感染。每一种疾病都有其自身的挑战,但是任何控制和根除计划开始时都必然存在重大缺陷,因此提前找到一种机制以掌握流行病学信息是必不可少的。这一要求与实验室诊断支持密切相关。在地理信息系统环境中,应用所有可用的监测和数据分析工具绘制时间和空间图,这方面的流行病学专业知识对于有效的疾病控制十分重要。例如,既有确定的也有随机的数学建模(蒂勒等人,1991年;詹姆斯等人,1989年;罗西特等人,1989年,马里纳等人,2005年)通过了解牛瘟生态的重点随机因素掌握病毒如何持续感染,有助于制定根除策略。
(2)安全、有效、可负担得起的且有质量保证的疫苗(最好是耐热性的、可用于鉴别性血清学检测的标记疫苗)。
在非洲,制定牛瘟疫苗质量保证的程序,建立一个可以进行疫苗评估和认证的设施,为PARC和PACE做出了宝贵的贡献。同时,如上文所述,通过为其他国家的运动提供服务,也为非洲范围外的牛瘟根除计划做出了宝贵的贡献。联合国粮农组织成立了泛非洲兽医疫苗中心,该中心运营多年,服务于非洲联盟国际动物资源局开展的泛非洲牛瘟行动。它有一段艰难的历史,曾遭遇周期性的严重资金赤字,但仍提供几乎无间断的服务,并从疫苗检测中获得收入。这种服务在非洲联盟国际动物资源局内已经制度化,有可能会被用于其他疫苗,这些疫苗本质上也是用于非洲。非洲没有任何其他独立的疫苗质量保证设施,也没有别的地方存在其他疫苗的质量保证设施。例如,由于各国无法独立监管他们所购买和使用的疫苗质量,由此导致的严重的赤字限制了口蹄疫的控制。
适合用于温带发达国家环境的疫苗不一定适合用于热带偏远环境。研制出耐热牛瘟疫苗的开创性研究为非洲和几个亚洲国家的偏远地区根除牛瘟做出了非常重要的贡献。疫苗需要符合目的,如果要在发展中国家使用疫苗,耐热是所有疫苗的一个重要属性。需要开展研究制备适用于这类环境的耐热疫苗。此外,需要找到方法为农村提供小剂量瓶装的疫苗。缺少小剂量药瓶肯定会降低牛瘟根除运动中免疫的效力,因为一旦复原,疫苗就会迅速失去效力。
(3)一组稳定、经过验证的实验室诊断工具,可用于病原学检测(包括快速笔端检测)和血清学检测,以支持快速诊断和监测,并在技术转让过程中确保质量。
所使用的测试需要符合世界动物卫生组织标准,以支持世界动物卫生组织的国家疾病报告义务和无疫认证程序。理想情况下,所采用的技术应当适合没有复杂的诊断设施的国家;举例来说,滤纸取样技术在发展中国家非常有价值,但是在高度发达的国家则没有动力发展这类技术。支持发展适当的诊断技术必须成为项目的组成部分。
牛瘟的快速笔端检测在发现病毒方面非常有用,尤其是在巴基斯坦,提供这样的监测可使牧场的兽医能够更好地确诊疑似病例并及时报告。他们也有助于实验室确诊,指出哪些动物有可能是理想的样本供体。现在可以将这类检测用于大量其他疾病,例如口蹄疫,而且这类检测有助于推动田间防治计划,尤其是当疾病的发生率大幅度下降时,如根除计划的最后阶段。
导致牛瘟感染监测和无疫认证出现严重问题的一个原因是,无法区分免疫抗体和野毒抗体。由于没有可用的经过验证的鉴别诊断系统,因此在停止一群动物的免疫之后,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进行研究。如果有这样一个疫苗检测系统的话,可促进免疫血清学监测项目,并可以加快无疫认证的速度。我们曾经遇到过类似的问题,尤其在禽流感、新城疫、小反刍兽疫和古典猪瘟控制计划中。
(4)世界和区域参考实验室网络,可支持将技术转让给国家诊断实验室,以及信息交流技术论坛。
联合国粮农组织指定英国动物健康研究所珀布赖特实验室作为世界参考实验室,为其提供有限的支持,这为支持国家和区域控制计划做出了重要的贡献。该实验室的科学家们在发展诊断检测和技术转让、提供参考诊断服务、建立分子流行病学、提供疫苗质量保证、培训操作人员以及编制培训材料等方面做出了重要贡献。这类服务在疾病控制和根除计划中是不可或缺的。区域参考实验室在运作上不太成功,其中部分原因是他们缺少足够的资源,无法提供区域层面所需要的服务。理想情况下,需要建立一个网络将各国实验室凝聚起来,由区域实验室支持各个国家实验室,全球参考实验室支持各个区域实验室。
向国家和区域实验室转让技术是控制和根除计划必不可少的一个活动。就牛瘟而言,FAO/IAEA联合部门在协调诊断技术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将技术转让给参与非洲(泛非洲牛瘟行动)和西亚区域实验室网络的实验室。联合部门也曾为了口蹄疫发起过类似的安排,在设想其他控制和根除计划的情况下需要这样的安排。
(5)以流行病学研究为基础的动态的、创新的疾病控制和根除策略,需要根据当地的情况进行反复调整修改。
控制和根除计划必须是一个动态过程,随着形势的变化而变化;根据实践中所获得的经验,长期策略必然需要进行修改。尤其随着根除目标的接近,更是如此。
策略的制定需要适当关注畜主的需求,因为每位畜主在农业系统及其社会经济地位方面都有差异,向他们征求意见必不可少(马里纳等人,2002年)。例如,在实施JP15和PARC期间,埃塞俄比亚偏远地区的免疫覆盖率一开始非常低,这些地区长期存在牛瘟病毒。核心免疫运动计划没有将免疫团队放在牧民建议的地方,而是坚持对各个年龄段的牛都进行免疫。牧民知道没有必要这样做,这反而引起了牧民的反感。只要适当关注畜主在免疫地点和免疫操作方面的愿望,并联合偏远地区养殖小区动物健康工作人员项目,共同使用耐热疫苗,就可以将群体免疫力提高到迅速根除牛瘟的水平。由此得出的一个教训是,需要根据畜主的需求以及不同的牲畜群体修改疫苗的配送策略。
(6)明确疾病无疫认证程序。从GREP开始,最初的设想是,世界动物卫生组织负责组织实施牛瘟无疫认证程序,与合作伙伴一起推动OIE路径以及管理认证过程。制定严格的认证条件,平稳有序地对各个国家进行牛瘟无疫认证。2010年实现全球牛瘟根除的目标一开始就被认为是一个合理的预期,事实证明,制定紧凑的日程安排非常有助于沿着OIE路径推进。尽管现在认为,到2001年,牛瘟已经停止在家养和野生动物中传播,但是一个有益的教训是,在牛瘟无疫八年之后,仍然没有宣布无疫。现在还不清楚为什么需要单独对每个国家进行正式的牛瘟无疫认证,也不清楚如何迫使顽固的国家同意实施无疫认证程序。
这个过程可能涉及相当大的费用,而且对于不再把牛瘟视作威胁以及在很大程度上不再进行牲畜贸易的国家没有吸引力。同时,对于是否需要将全球宣布无疫与病毒的编目分类和隔离联系起来,观点不一,就像现在这样。证明某一种动物疾病全球无疫目前还只是第一次,虽然比之前更清楚,但是所涉及的程序仍未全面确定。在未来的根除计划中,需要提前清楚地确定最终的认证程序和宣布牛瘟根除的方式。
三、结论
在超过50年的时间里,各国实施了一系列断断续续的、国际通力合作的控制计划,逐步实现了牛瘟根除。虽然牛瘟逐渐从我们现在的视线中消失,但我们不能忘记牛瘟在过去二十年里对各个国家,例如印度、巴基斯坦、阿富汗、肯尼亚、埃塞俄比亚、土耳其、伊朗、阿曼、阿拉伯联合酋长国和沙特阿拉伯所造成的损失。近年来,牛瘟控制过程中所付出的努力和其影响已经逐渐被人遗忘。
显然,现在几乎可以肯定,实现牛瘟根除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成就。虽然可能很难在经济上准确确定其带来的效益,但它确实为发展中国家的人们带来了重大利益。本文所提供的分析表明,从财政投入牛瘟控制计划所获取的收益,包括强大的积极的经济影响,即从根本上消除了贫困,提高了农村地区的食品安全。此外,对于相当多的国家来说,非常重要也值得庆幸的是,尽管仍然存在其他疫病(如口蹄疫)限制贸易的发展,但牛瘟根除确实使许多国家从贸易中增加了财政回报。
牛瘟根除的成果,不仅仅包括因根除这种毁灭性的疾病而对生计产生的有利影响,也包括提升偏远地区动物卫生、运送系统、疾病监测和控制技术、参与式流行病学、应用传统数据资源受限的地区等水平。国家层面和区域层面的牛瘟根除计划有助于加强许多国家的监测和疾病控制能力。即使所建立的基础设施只是临时的,其所获得的经验极大地改进了用来进行兽医疾病监测和控制的工具。我们也不应该忘记,根除牛瘟为非洲国家的野生动物遗产(以非洲国家为主,但是中东和亚洲也有)提供了保障。
尽管有明显的约束条件,但是如果有可供使用的一套技术工具,而且存在在国家和国际层面上进行操作的政治和社会意愿,那么根除传染病显然是可行的。但是,必须根据牛瘟根除过程中获得的经验决定是否开始另一个重大的疾病根除计划,此外,还要实事求是地考虑是否能在既定的时间框架内维持资金和承诺。这些需考虑的问题已经超出了单纯的技术问题范畴。
关于根除疾病运动是否是处理特别危险的具有流行和潜在流行的病原体风险最适当的方式,一直存在争论。在一定程度上,这取决于是从西方国家的角度来看待问题,还是从发展中国家的角度来看待问题:西方国家的畜牧生产系统已经实现了工业化,基本上不会得传染病,而发展中国家的畜牧生产系统高度依赖于谋生和生计。可促进贸易的商品认证概念(汤姆森等人,2009年)认为,牲畜产品贸易不一定依赖区域范围的疾病根除,因此根除与贸易相关的疾病无足轻重。但是,这一观点没有考虑到疾病对世界上依赖牲畜贸易的区域的生计的影响。综合各种途径可能比全球根除运动更加有效,结合贸易中其他风险管理过程,在最不发达国家的群体(持续存在感染宿主)内实施针对区域生态系统的逐步控制计划。随着时间的推移,最终的结果可能是一样的,因为牲畜流行病的天堂主要存在于比较贫困的区域。在这些区域,牲畜对于维持食物生产和农村生计是必不可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