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穆斯林的葬礼》——疼痛的人物群像

2019-08-18秦道阳

北方文学 2019年21期
关键词:穆斯林的葬礼分离疼痛

秦道阳

摘要:《穆斯林的葬礼》饱含着深深的疼痛。它所展开的人物群像或人生破碎,或在空间和内在精神的契合上永远分离。破碎和分离构成了人物群像悲剧的本质和疼痛的“面容”。以玉为象征的上一代人和以月为象征的这一代人在时代与命运的干预下艰难地前行着,每走一步,仿佛都无比疼痛,而这疼痛至死方休。

关键词:破碎;分离;疼痛;人物图谱;人物群像

“自古月象就具有诗意美和悲剧美,‘月亮的色、形、质,分别负载了中国回民尚洁、喜白、思乡、念亲与坚忍内隐等独特的民族心理、民族性格和民族精神,‘月亮意象便成为回民心象的最恰切的载体”[1]。玉和月固然是非常美好的字眼,玉虽温润,却也脆弱易碎,新月虽美,却是残缺的,并不圆满,这似乎也预示着这个家族最后无可避免的悲剧结局,玉碎月残,终成永恒之殇。玉月之悲贯穿始终。玉之悲,我谓之为人间之悲,即破碎。月之悲,我谓之为天上之悲,即分离。破碎与分离成为搅动其中人物群像疼痛的無形的力。

一、因破碎而疼痛的人物群像

以韩子奇为核心的人物图谱:梁亦清、梁君璧、梁冰玉等。这些人间里真真切切的人,因为玉,联系、交织在一起。玉摔在地上会破碎,他们在这人间里承受着各自破碎的疼痛。

韩子奇凭借自己的辛勤和才智本可以使一家人的生活过得殷实,自己亦可长久坐享“玉王”的尊崇。可是一场战争把什么都改变了。远在异国,在战争的恫吓下,他和梁冰玉两人互相依靠,互生情愫。就像亚当吃了禁果一样,他饱尝着爱情的甜蜜。等战争结束,他不得不回到那没有爱情的婚姻中去,并且往后余生受此折磨。他的后半生不是只有这一种破碎,还有爱女新月的离世,还有他视之如命的珍宝的抄没。如果说没有爱情的婚姻像一种慢性疾病,一点一点地折磨他,那么爱女的离世、珍宝的抄没则像突发症,直接把已是风烛残年的老人推向死亡的深渊。爱女新月是他对冰玉情感的寄托,是光,是希望,是痛苦婚姻里的一丝温暖。珍宝是玉王的生命,是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冰玉走了,新月没了,珍宝失了。子奇的破碎有了一个终结。“火萎了,我也该起身离开了。”[2]

梁亦清,勤勤恳恳,恪守自己的原则,在长年累月的劳累中葬送了自己的理想。在宝船即将琢成的那一刻,宝船毁了,他吐血而亡,不禁让人唏嘘。像夸父逐日一样,他累死于追寻理想的途中。

梁冰玉,“梁冰玉这个角色无疑是让人佩服的,她算是故事里的女性意识觉醒的第一人”[3],她知道自己要什么,知道怎么追求,知道当别人践踏自己人格的时候给予反击。当然,她更是孤独的,在某种程度上她获得了精神的自由,但为这自由她也失去了周身的全部,没有亲人,没有爱人,没有家人,这或许就是“叛逆者”要付出的代价。追寻到属于她爱情的那一刻,也预示着有一天她将失去她的爱情,还有亲情。果然她失去了一切,心中各种理想的镜像碎了一地,她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局外人”。

梁君璧,对于这样一个信奉伊斯兰教的传统妇女,她承受着丈夫和妹妹的双重背叛。在经历背叛以后,她变得愈发专横、可怜。“她是悲剧的制造者,却又无时无刻地承受着悲剧。悲剧的根源不在她,而在于她所执迷的传统意识与现代意识的激烈碰撞,在于她所剪不断的穆斯林情结与世俗间的对立冲突”[4]。她亲手葬送了她子女们的爱情,甚至是一生。她的后半生只有靠着宗教的慰藉,抵御孤独寂寞、消化痛苦,可怜、可悲、可叹!

物是人非事事休。这些人经历着人间的悲剧、人间的破碎,他们斑驳的疼痛清晰可见。

二、因分离而疼痛的人物群像

以韩新月为核心的人物图谱:楚雁潮、韩天星、陈淑彦等。他们整体是幸福的,仿佛天上的月一样,然而天上的月也逃不过悲剧的魔爪。他们的悲剧与疼痛在于分离,在于永远的分离。

《穆斯林的葬礼》中的“月”意象有新生、吉祥、尚洁以及悲情的象征。“月象的灵动多变,暗示着小说主人公的命运变化,在悲情主题的延续下,多情难全的遗憾被表现得尤为突出。”[5]。韩新月很小的时候就和亲生母亲分离,到她离世时,也未曾见亲生母亲一眼,她与楚雁潮的爱情也因为自己的绝症变成了一场空。楚雁潮与挚爱新月的分离,看似是新月的心脏病造成的,其实在我看来,是宗教教规造成的。“所有的一切都由自由抽着灵魂而起,而所有的一切也皆因执着而虔诚的心灵所灭。尽管真爱与自由领导一切,但最终不得不屈服于愚昧,在那无言可辩的愚昧氛围里,那根深蒂固、无以反抗的思想足以摧毁一切”[6]。

韩天星在母亲的破坏下失去了初恋,从此失去了对生活的激情。他的妻子陈淑彦和他过着没有爱情的婚姻生活。姑妈是一位善良的人,她一直在等她的丈夫和儿子,但是直到死也没有等来。

他们的分离有的是明显的,有的是隐藏的,但细细品读都能发现他们各有各的不幸,各有各的分离,各有各的疼痛。

三、结束语

玉是人间玉,月是天上月,或破碎,或分离,月梦月魂月玉空,“落花流水春去也,天上人间”!它以一种令人扼腕的悲剧结束,可悲剧的见证者还在,梁冰玉还在,这是悲剧的延续。无穷无尽的思念噬人心魄,无人可以救赎的自责在心中根深蒂固,日日夜夜,生者可安否?疼痛者依然在疼痛着。

《穆斯林的葬礼》既是属于安详的逝者的,又何尝不是属于疼痛的生者?

参考文献:

[1]马丽蓉.20世纪中国文学与伊斯兰文化[M].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0.

[2]英国诗人兰德诗歌《生与死》中的一句诗.

[3][4][6]曾宪林,顾晨旭.浅析《穆斯林的葬礼》中的女性形象[J].语文学刊,2018-02-25.

[5]李晓已,肖振宇.《穆斯林的葬礼》中的实物意象探究[J].延边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8-11-20.

猜你喜欢

穆斯林的葬礼分离疼痛
疼痛不简单
被慢性疼痛折磨的你,还要“忍”多久
疼在疼痛之外
疼痛也是病 有痛不能忍
《穆斯林的葬礼》之“绿色意象”解读
转型背景下的民办高校管理理念创新
融合与分离:作为一种再现的巫术、文字与影像世界的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