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下科技创新对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研究

高骞 袁怀宇

摘   要：本文基于2008—2017年中国31个省市面板数据，构建科技创新与产业结构高级化、合理化、高效化的计量经济模型。研究结果表明：科技创新对产业结构高级化、合理化、高效化总体上呈显著的促进作用，但存在区域差异，特别在东部与中部影响明显。因此，我国要实现产业结构升级，必须建立健全科技创新驱动机制，创新新型产业价值链，开展深层次多维度创新。

关键词：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科技创新;产业结构升级

DOI：10.3969/j.issn.1003-9031.2019.06.005

中图分类号：F121.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9031（2019）06-0041-08

一、引言及文献综述

当前，我国经济社会发展到新常态，但要素成本上升、供需结构性失衡和出口竞争力不强等问题依然突出，基于此，党中央部署并开始实施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举措，利用科技创新推动我国产业结构转型升级。

在市场经济的条件下，生产要素会在利益的驱动下自发地从生产效率较低的部门流向生产效率较高的部门，创新推动生产要素的重新组合，提升整个社会的生产效率。干春晖、郑若谷（2009）研究发现创新推动产业结构转型升级的核心要求就是要纠正之前扭曲的产业结构，从而带来结构红利以促进经济增长，但这种结构红利在不断减弱，我国要推动产业结构转型升级，就要重视创新，鼓励创新来提高生产效率和改造升级传统产业链条。林春艳（2016）等利用1997—2013年省际面板数据，并通过构建动态空间Durbin模型最终发现，科技创新促进地区产业结构的转型升级，并且这种影响在长期存在空间溢出效应。丁一兵等（2014）研究在放松融资约束的情况下科技创新对产业结构转型升级的影响，结果表明放松融资约束可以推动科技创新活动以此来促进产业结构的转型升级。本文利用2008—2017年我國31个省市面板数据（不含港澳台），从科技创新的角度出发，分析科技创新对产业结构转型升级的影响以及其区域差异。

二、模型构建与指标选取

（一）模型构建

科技创新对产业生产效率的影响可以使用生产函数来进行分析，假设生产函数是规模报酬不变的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函数形式为：

由上述可知，若产业的目标是产业中的人均产出，那它将会受技术使用和人均产出的影响，在资本产出弹性为正（即α>0）的情况下，技术使用系数对产业的人均产出有积极的影响，这说明改变自身资源禀赋结构的资本相对稀缺状况，提高产业资本—劳动比率，增加产业的技术使用比率，能够使人均产出在一定程度上得到提高，从而提高劳动生产力。本文理解的资本并不只是单纯的物质资本，而是物质资本与人力资本的结合，同时人力资本不仅包含其自身的劳动能力，还包含其创新能力。创新活动能够提升资本—劳动比率，提高创新的效率，深化技术使用的程度，从而加快产业发展，促进产业结构转型升级。基于此，本文做出如下假设。

假设1：在控制固定资产投资、经济发展水平、国际贸易和人力资源的情况下，科技创新对产业结构高级化、合理化、高效化呈正相关关系。

假设2：在控制固定资产投资、经济发展水平、国际贸易和人力资源的情况下，科技创新对产业结构高级化、合理化、高效化的影响具有地区差异。

为验证科技创新对产业结构的影响，本文从要素投入的视角出发，将其他生产要素如经济发展、人力资源、固定资产投资和国际贸易纳入分析范畴。选取R&D经费投入、经济发展水平、人力资源、R&D人员投入、固定资产投资和国际贸易6个因素对产业结构高级化、合理化、高效化的影响进行实证研究，其中R&D经费投入和R&D人员投入属于科技创新的变量。

为了分别研究科技创新对产业结构高级化、合理化、高效化的影响，设计如下公式：

（二）指标选取

1.被解释变量

（1）产业结构高级化（UIS）。产业结构高级化是指在经济发展过程中，高新技术产业在经济中所占比重越来越大的一种产业结构，由于各地区高新技术产业产值数据不完全或缺失，所以本文将产业结构高级化定义为规模以上工业企业新产品销售收入与地区生产总值之比。产业结构高级化这一指标能较好反映出经济结构中的高新技术发展倾向，若UIS在增加，说明产业结构向高级化方向发展;若UIS在减少，就说明产业结构正在脱离高级化。

（2）产业结构合理化（RSP）。产业结构合理化是指一个经济体在阶段性发展过程中其产业结构与彼时的经济发展相适应的程度，经济落后的国家农业仍占有较大比重，而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产业结构会逐渐向由工业为主导再到由服务业为主导转变。根据配第—克拉克定理，将产业结构合理化定义为地区第二三产业产值之和与地区生产总值的比值。产业结构高级化这一指标能较好反映出经济结构的合理化程度，若RSP在增加，说明该经济体在向合理化方向发展;若RSP在减少，就说明该经济体正在脱离合理化。

（3）产业结构高效化（HEIS）。产业结构高效化是指一个经济体投入产出的效率。在一定的固定资产投入水平下，其产出量越高，说明其产业结构越高效，本文将产业结构高效化定义为地区生产总值与地区固定资产投资完成额的比值。产业结构高级化能较好反映出经济结构的效率水平，若HEIS在增加，说明该经济体的产业结构的效率越高;若HEIS在减少，则说明该经济体的产业结构的效率越低。

2.解释变量

解释变量设定为R&D经费（R&Djf）和R&D人员（R&Dry）。在经济中，企业是最活跃的创新主体，诸多创新都是以企业为先导，因此选择规模以上企业的R&D经费和R&D人员的自然对数来表示。

3.控制变量

经济发展（PGDP）。产业结构和经济发展是“同荣辱，共进退”的关系，当经济总量提升，之前的产业结构不适应此时的经济发展时，经济发展就会迫使产业结构进行优化升级;人力资源（Pop）。地区人口数量与当地产业结构的安排有直接关系，一地的产业结构优越，就会吸引大量人口流向该地，反之，则会造成人口的流失;固定资产投资（Invest）。该变量反映当社会中的固定资产投资变化时，其对应的产业结构会有何种变化，取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的自然对数来表示;国际贸易（Trade）。地区的开放水平、地理位置等条件会影响该地的进出口贸易，最终会影响到该地区的产业结构选择，若一地的开放水平较高，其产业结构就会倾向于出口型。

4.数据说明

本文实证采用包含中国31个省市（不含港澳台地区）的面板数据，时间跨度为2008—2017年。根据国家的相关政策，本文将研究范围内的31个省市（以下简称全样本）划分为东部、中部和西部三大地区。其中，东部包括京、津、冀、辽、沪、苏、浙、闽、鲁、粤和琼，中部包括晋、吉、黑、皖、赣、豫、鄂、湘，西部包括川、渝、黔、滇、陕、陇、青、内蒙古、宁、新、桂、藏，数据来源于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统计局。对数据初步处理后，所得各变量指标的数据特征见表2。

三、实证结果及分析

（一）科技创新对产业结构高级化影响的回归分析

由于省际间产业高级化差距可能较大，时间效应和个体效应比较突出，所以选择在稳健标准误条件下的随机效应模型进行估计，回归结果见表3。

由表3可知，科技创新对产业结构高级化总体上存在显著的促进作用，同时，科技创新对产业结构高级化的影响存在区域差异R&D经费投入对产业结构高级化影响显著。一是R&D经费投入每增加1%，产业高级化提升0.041236，而且其显著性水平在10%以上。二是R&D经费投入对产业结构高级化的影响在东部最强，其次是中部地区，最后是西部地区，这可能是由于东部总体而言科技水平、研发水平较高。三是R&D人员投入对产业结构高级化的影响同样显著，R&D人员投入每增加1%，产业结构高级化就会提升0.0213212。四是R&D人员投入对产业结构高级化的影响只在东部地区和中部地区显著，而在西部地区R&D人员投入对产业结构高级化的影响并不显著，这可能是由于中西部地区的科研人员总体水平降低所致。

（二）科技创新对产业结构合理化影响的回归分析

根据式（9）设计的模型，将科技创新对产业结构合理化的影响进行回归分析，回归结果见表4。

由表4可知，科技创新对产业结构合理化总体上存在显著的促进作用，同时，科技创新对产业结构合理化的影响存在区域差异。一是R&D经费投入对产业结构合理化影响显著，R&D经费投入每增加1%，产业合理化提升0.054392，而且其显著性水平在1%以上。二是R&D经费投入对产業结构合理化的影响在中部地区最强，其次是东部地区，而在西部地区，R&D经费投入对产业结构合理化的影响并不显著，这可能是由于西部地区的经济发展层次还相对落后，农业仍占据相对多的比重。三是R&D人员投入对产业结构合理化的影响同样显著，R&D人员投入每增加1%，产业结构合理化就会提升0.015736。四是R&D人员投入对产业结构合理化的影响只在东部地区和中部地区显著，在西部地区不显著且在东部地区为消极影响，这可能是由于科研人员在东部地区的投入已经饱和，甚至过剩所致。

（三）科技创新对产业结构高效化影响的回归分析

根据式（10）设计的模型，同理，将科技创新对产业结构高效化的影响进行回归分析（见表5）。

由表5可知，科技创新对产业结构高效化总体上存在显著的促进作用，同时，科技创新对产业结构高效化的影响存在区域差异。一是R&D经费投入对产业结构高效化影响显著，R&D经费投入每增加1%，产业高效化提升0.0429458，且其显著性水平在1%以上。二是R&D经费投入对产业结构高效化的影响在东部最强，其次是中部地区，最后是西部地区，这可能是由于东部科技水平起步较高，革新速度较快。三是R&D人员投入对产业结构高效化的影响同样显著，R&D人员投入每增加1%，产业结构高效化就会提升0.0243601。四是R&D人员投入对产业结构高效化的影响同样也是东部地区最高，其次是中部地区，最后是西部地区。

四、结论及政策建议

（一）结论

一是在控制经济发展水平、人力资源、固定资产投资和国际贸易的情况下，科技创新对产业结构高级化、合理化、高效化在总体上呈正相关关系，而R&D人员投入西部地区对产业结构高级化的影响不显著，R&D经费投入和R&D人员投入对产业结构合理化的影响在西部并不显著。二是在控制固定资产投资、经济发展水平、国际贸易和人力资源的情况下，科技创新对产业结构高级化、合理化、高效化的影响具有地区差异。R&D经费投入对产业结构高级化的影响在东部地区最强，其次是中部地区，最后是西部地区;R&D经费投入对产业结构合理化的影响在中部地区最强，其次是东部地区，R&D人员投入对产业结构合理化的影响在西部地区要强于东部地区;R&D经费投入对产业结构高效化的影响在东部地区最强，其次是中部地区，最后是西部地区;R&D人员投入对产业结构高效化的影响同样也是东部地区最高，其次是中部地区，最后是西部地区。

（二）政策建议

从以上研究可以看出，科技创新对产业结构转型升级总体上具有正向促进作用。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背景下，我国要想实现社会的长治久安和经济的持续健康发展，就必须把科技创新摆在第一位，提升我国的综合创新能力。

1.建立健全科技创新驱动产业结构转型升级的体制机制

产业结构转型升级要靠科技创新来驱动，就必须调动市场中各方创新的积极性，鼓励其创新，优化创新环境，建立健全顺应时代潮流的创新体制机制。一是要在确立“投入研发要以市场为导向”的思想。市场在资源配置方面具有政府不可比拟的优势，企业既是市场是的一份子，又是科技创新的重要主体，必须以市场为导向，减少资源浪费。二是完善专利权、知识产权等制度。我国目前市场机制还不够完善，专利权、知识产权等保护权益人的法律制度还存在缺陷，致使侵权事件时有发生而权益人却无法享有应有的权利，这严重阻碍了各方进行科技创新活动。为了激发企业创新的积极性，必须严惩侵权行为，保护相关权益人的权利。三是实施和完善鼓励创新活动的金融政策。科研活动的进行需要大量的配套资金，科研资金的不足会严重阻碍科研活动的进程，延缓高新技术产品的诞生，政府应制定相关政策鼓励高新技术的研发，并给科技研发活动的筹资给与优惠政策，加快科学技术的发展，形成有信贷支撑的科技创新机制。

2.着力创新新型产业价值链

在信息科技革命发展得如火如荼以及人工智能化开始崭露头角的新时代，我国的经济能否实现长期稳定发展，产业结构能否跨越重重障碍，完全取决于自身结构的调整。我国的产业价值链建设应摒弃过去传统路径，以科技创新为引领，向高附加值产业转换，更加关注消费者的个性消费，以消费者的实际需求为动力。

3.鼓励开展多维度、深层次创新

“一带一路”使中国与世界的发展越来越紧密，而世界各地的文化制度不同，我国要在传统优势产业的基础之上，鼓励产业、服务、品牌、营销模式等多维度、深层次创新，与世界各国协同发展。我国在科学技术等方面都获得巨大进步，通过模仿别国技术的空间越来越小，在科技创新对促进经济发展起决定性作用的今天，企业只有通過创新，才能走向世界，国家只有注重创新，才能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

（责任编辑：孟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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