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慢
2019-08-11陈晔晗
陈晔晗
不知从何时开始,身边行色匆匆的人多了起來。无论是做什么事情,总想把速度提到最快,只为赶超别人,达到所谓的“最大效率”,甚至追剧都用上了“二倍速”。
可谁又曾想过,在追求“效率”的同时,钟表盘上指针的每一次跃动,把多少东西悄然从越来越快的生活中抹得不留痕迹?
再无人如同屈夫子,把荆楚的香草悠悠系连成冠,将其佩戴在身上,再缓缓吟出“被荔兮带女萝”“辛夷车兮结桂旗”;再无人有张岱迎雪渡湖、访亭煮酒的雅兴,视长堤木舟如芥子的胸襟气度;更无人似袁枚那般,能注意到墙垣之下的“青春恰自来”,也没有人能见到“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的洞察入微。在“倍速”的生活中,灵魂得不到安宁。
诗性之中的重要一环就是缓和不疾,“相看两不厌,唯有敬亭山”是一份自在安然,“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则写出了悠逸超然。就连战事之前,也有“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紧急中也有镇定从容。可以说,自古传下的精神中,有一项便是慢,慢却不滞,慢却不止,慢得从容,慢得自然。
而如今,越来越多的人想将这份从容从自己的生活中抹掉。
看看所谓的“快”给人带来了什么:手谈博弈时再无仔细思考推演的余地,只浮光掠影般扫视一周便草草落子;无人愿花费时间细读经典,就连消遣式的阅读也需要经他人之手剪切拼粘一番后才是“有效率”的阅读;至于各类戏曲表演,若非真正醉心其中之人,想来是绝对无人愿意将时间耗在其上。
渐渐地,人们的精神干瘪了,像个已无水份的酸橙,泡在一股快速流动的朽水中,不知会被冲去哪里,亦不知几时会腐为尘埃,再被一阵狂风吹散,完全消失,如同从未来过这个世界一般。
何不脱下那套印着“快速”“效率”字眼的华美戏服,让自己的灵魂歇一歇?
学点“青云衣兮白霓裳”的逸然,学点“秋兰兮麋芜,罗生兮堂下”的自然;学点“水榭听香,指点群豪戏”的潇洒旷达吧,不要追逐所谓的倍速,聆听自己内心深处的声音。
逐快?何为逐快?不若俯身而下,细细寻慢。
【云南省会泽茚旺高中16级理A班,指导老师:刘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