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目移民几多伤痛？一个丧子妈妈的血泪感悟

雪桥

十次拒签终圆移民梦

2015年1月5日，姚梅下班接儿子回家。她将儿子乔波十多斤重的书包甩在沙发上，“云松，跟你商量件事。下学期小波就上高中了，我想让他去美国留学，咱们移民吧。”

乔云松夫妇俩都是北京人，姚梅1974年出生，北京工商大学研究生毕业，是会计师事务所高级会计师。乔云松大妻子两岁，在投资公司任部门经理。独子乔波2000年降生。姚梅与丈夫年薪60万元，在京城有房有车有存款，是标准的中产阶层。

为逼丈夫就范，姚梅像复读机一样向他灌输：“美国看病不要钱，养老有保障。那里的天空蓝得像玻璃，自来水都能当矿泉水喝。”“像哈佛、耶鲁这些世界名校，一些王牌专业只对有绿卡的孩子开放。”

在媽妈的蛊惑下，乔波也将留学生活想象得繁花似锦。他嘟着嘴对父亲说：“你不把我送出去，我就不好好读书。”架不住母子俩的步步紧逼，乔云松无奈同意了。

姚梅与丈夫拥有名校研究生学历，打算申请技术移民。2015年1月18日，夫妻俩背着一大包证书和材料，赶到朝阳区的美国大使馆。签证官将一大摞资料浏览一遍后，拿出图章往申请材料上一按，姚梅清晰地看到“拒签”两个字。

拒签者每月有两次递交材料的机会，半个月后，姚梅夫妇再次来到大使馆。几十份证书和材料交上去后，等待他们的依然是拒签的命运。姚梅愈挫愈勇，变身“移民狂”。此后，她每月铁定两次跑使馆递交申请。短短4个月，姚梅又先后8次递交移民材料，却依然被拒签。

此时姚梅了解到技术移民的“潜规则”：虽然移民条例规定，有一定专长和学术水平的专业人才，都可以申请技术移民，但拿到签证的概率极低。姚梅对丈夫说：“好几个跟我一起交材料的，都放弃了技术移民，打算投资移民。这条路容易得多，咱们也投资移民吧。”

2015年6月，姚梅和丈夫将家中三居室，以500万元低价快速出手。随后，夫妻俩取出定期存款，又把股票卖了，共筹集了800万元，达到了投资移民的条件。按照规定，他们将450万进行美国商业项目投资，剩余的钱在洛杉矶购置了一栋二手别墅。这年9月，姚梅和儿子移民去了美国加州的洛杉矶，乔云松独自留守北京，一家三口分隔在东西两半球……

丧子悲痛撕裂父母心

乔云松留守北京，生活却有些艰难。家里的房子卖了，他只得在公司附近租了间单身公寓栖身。作为年薪35万元的金领，乔云松原以为供养妻儿游刃有余。然而，他渐渐发现自己的想法太幼稚了。最让乔云松头疼的，是洛杉矶的别墅每年要缴一次房产税，比例为总房款的0.5%，光这一项就要1.8万美金。如此一来，他每年要负担妻儿至少5万美元（折合人民币30万元）的开销。

2016年8月20日，姚梅与儿子刚从北京度完暑假回洛杉矶，就接到姐姐的电话：“爸爸的神经性腰椎疼痛复发了，需要手术，你回来一趟吧。”姚梅为难了：“我实在走不开。”父亲手术当天，姚梅打越洋电话问候情况，妈妈和姐姐都很冷淡，她心情很糟。偏偏就在这时，儿子又来给她添乱。当天乔波放学回家，说：“妈，我在这里越来越不适应，想回北京上学。”

原来学校采用纯美语教学，随着课程难度加深，乔波很多地方听不懂，学习非常吃力，常遭同学奚落。

不仅如此，姚梅才42岁，她出现严重内分泌失调，人也变得焦躁易怒。生活中遇到烦心事，便在电话里冲丈夫发泄。夫妻俩常吵得火星四溅。

乔波正处在叛逆敏感的青春期，对父母的争吵深恶痛绝。在学校遭歧视，回家又感受不到温暖，这位少年移民越来越忧郁，格外厌学。从2017年5月起，乔波开始编织借口向母亲要钱，偷偷买大麻吸食，以麻醉自己。在美国大麻不属于管制毒品，年满21岁的成年人能自由购买。1盎司（28克）大麻，售价为55美元。乔波不符合购买年龄，便出好处费请成年人帮自己代买。

再过一个学期，儿子就要参加美国的SAT考试（类似国内的高考）。2018年1月，乔云松与妻子商量：“你们别回国了，春节我去洛杉矶陪你们过年。”姚梅答应了。2018年1月14日，乔云松惊骇地接到妻子打来的电话：“天塌了！小波死在了卫生间！”乔云松一阵天旋地转，强忍悲痛连夜飞赴洛杉矶……

自杀未遂的心碎感悟

原来当天下午，姚梅去一位陪读妈妈那里给儿子取模拟试卷，叮嘱乔波在家做作业。傍晚回家后，她惊讶地发现儿子坐在卫生间的马桶上，脑袋靠着墙壁，双目紧闭。姚梅连喊几声“小波”，儿子没任何反应。她伸手一摸，乔波已没了呼吸。姚梅哭着打电话报警，并将噩耗告知丈夫。

经尸检，警方得出结论：乔波是吸食大麻过量，引起心律失常身亡。姚梅昏厥在儿子遗体旁……

2018年1月15日下午，乔云松赶到洛杉矶时，迎接他的是儿子冰凉的尸体。为解开心中疑团，乔云松来到儿子就读的学校。班级顾问告诉他：“从高二开始，乔波就逐渐变得孤僻自闭，很少与同学来往。他没缺过课，但成绩不理想，上学期考试成绩是C-。”妻子明明说是A+，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回到家，乔云松从书柜抽屉里翻出儿子的成绩单，发现竟是伪造的！

乔云松清理儿子的遗物时，在乔波手机的记事本里，发现了他的心路历程：“爸、妈，对不起，我让你们失望了。出国前在妈妈的描绘下，我向往美国的一切。可来洛杉矶后，我发现不是想象的那样。我想回北京上学，却回不去，甚至不敢提出来……”

字字句句，像钢钉往乔云松心口扎。1月23日，乔云松没与妻子打招呼，独自返回北京。姚梅也于次日紧跟着回京。父母从乔云松那里了解到孙子的死因后，也赶到公寓安抚儿子要坚强。姚梅哭着向公婆认错：“爸妈，如果我的死能挽回小波的生命，我愿意死10次、100次。”婆婆老泪纵横：“现在说这种废话还有什么用？孙子没了，我们的晚年都毁在你手里了！”

2018年3月，姚梅返回洛杉矶。经一位陪读妈妈介绍，她去一位白人家给孩子教中文，每月有2500美元收入。生活看似平静下来，但实则暗流涌动，丧子的悲伤常在姚梅内心涌起。儿子走了，姚梅在洛杉矶孤苦无依，特别怀念国内的生活。

2018年10月9日，姚梅胆结石发作，痛得在床上打滚。她挣扎着来到医院，准备做碎石手术。美国的公立医院虽免费，但她的手术日期却排到了两个月后。私立医院可以当天手术，但费用高达2.7万美金，这不是姚梅能承受的。

两天后，姚梅回京住进301医院。妻子手术期间，乔云松只来看望过一次，就再也没露面，是姐姐全程护理姚梅。2019年2月16日，姚梅意外从丈夫的电脑里，翻出了他与一个陌生女人的亲昵合影，对方的肚子微微隆起。乔云松向她摊牌：“现在你有两条路，一是450万元移民投资款再过一年就能拿出来了，那笔钱全归你，咱俩离婚;二是你接受陈露生的孩子，我们维持婚姻。”

姚梅心高气傲，两种选择都无法接受。她决定自杀，去追随儿子。4月5日，丈夫上班后，姚梅在出租屋服安眠药自杀。也许命不该绝，一个小时后乔云松回家取U盘。见妻子倒在沙发上口吐白沫，他赶紧将姚梅送往医院。经洗胃、吸氧等急救，姚梅转危为安。

这次自杀经历，让姚梅对人生有了更透彻的领悟：自己盲目移民走错了路，现在不能一错再错。既然丈夫已对自己没了感情，她决定放爱一条生路。4月26日，姚梅与乔云松办理了离婚手续。她决定在北京工作生活，每半年去美国驻北京的大使馆办理延期签证。即便未来遇到再多困难，她也要走好人生的每一步！痛定思痛，姚梅提醒千千万万家长：中国发展得越来越好，做一个中国公民很幸福，切勿盲目移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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