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创新管理研究热点及演化可视化分析

高翠娟 邵强 林向义

摘 要：针对CNKI数据库中2008—2017年间关于创新管理研究的5 806篇文献，运用科学计量学方法，借助CiteSpace5.3.R4可视化工具绘制我国创新管理研究的知识图谱。通过关键词共现分析和突现词分析得出近10年我国创新管理的主要研究热点及研究前沿的演化。研究结果为我国学者系统掌握我国创新管理的研究现状，准确把握未来的研究方向提供了有价值的参考。

关 键 词：创新管理;知识图谱;研究热点;研究前沿

DOI：10.16315/j.stm.2019.03.013

中图分类号： C939

文献标志码： A

Abstract：A knowledge map of innovation management research in China is drawn by the method of scientific metrology and the CiteSpace5.3.R4 visualization tool based on the study of innovation management from 2008 to 2017 in the CNKI database. Through keywords cooccurrence analysis and burst words analysis， we find out the evolution of the main research hotspot and research front of innovation management in China in the past 10 years. The research results provide valuable reference for Chinese scholars to systematically grasp the present situation of innovation management in China and accurately grasp the future research direction.

Keywords：innovation management; knowledge mapping; research hotspot; research front

自從Schumpeter首次提出创新的概念，并揭示创新在促进经济增长中的重要作用以来，创新管理研究逐渐成为一个新兴的研究领域。从20世纪50年代后期开始迅速发展，时至今日，关于创新管理的研究取得了瞩目的研究成果[1]。由于我国具有独特的国情和社会文化背景，我国企业的创新实践也具有自身的特色，因此，20世纪70年代中期，我国学者开展了适合中国情境的创新管理研究。40多年来，我国学者分别从经济学、管理学、政策学和系统方法论等多个视角，对创新管理的理论和方法进行了完善和改进。

创新管理作为一个新兴的研究领域，已有相当数量的研究成果，从而可以应用文献处理软件和数据可视化技术对相关的科学文献数据进行分析，从而找到数据中隐藏的规律，为决策提供依据。郑刚等[2]基于文献计量学研究了我国创新管理研究的力量分布。许振亮等[3-4]运用Bibexcel软件对10个国外创新管理期刊进行作者共被引分析，得出国际创新管理前沿存在3个主流学术群体，研究主题分别为企业与产业创新系统、产品创新及企业竞争力与竞争环境、国家创新系统与国际竞争力等。杜广强等[5]运用Bibexcel、SPSS软件，进行多维尺度分析、聚类分析、因子分析对国外数据库13 394篇文献进行关键词共词分析和共引分析，认为当时创新研究的前沿领域是区域创新系统、集群创新系统、企业创新系统、生命科学与技术创新。自2005年陈悦等[6]率先在我国引入科学知识图谱（mapping knowledge domains）的概念以来，做为科学计量学的新方法和新领域，科学知识图谱在我国悄然兴起并获得长足的发展。陈悦等[7]研究了中国创新管理研究者及其合作网络。隋春明等[8]对CNKI收录的1998年到2006年以“创新管理”为关键词的1 539条记录作为数据源，利用CiteSpace进行合作者、合作机构、关键词共现和时区态势图谱分析。

随着我国学者对创新管理研究的不断深入，近10年出现了大量有价值的研究成果，呈现出一些新的研究热点和研究趋势，由于创新管理研究是一个跨学科的研究领域，仅仅从管理学的角度研究不足以了解创新管理研究的全貌，并且由于我国国情的特殊性，我国学者关于创新管理的研究也具有一些独特的研究视角;因此，为了更加客观、科学、清晰的反映我国创新管理研究的概况，有必要从跨学科的角度，对我国管理创新的热点和演进做一个全面的分析。本文基于科学计量学的方法，对我国近10年创新管理研究的动态演变进行分析，借助可视化的技术为其绘制出知识图谱，识别出我国创新管理研究的关键主题，以探索未来可能的研究发展方向。

1 研究设计

1.1 创新管理界定

“创新”是一个涉及多个学科领域的词，目前，创新领域的研究主要从经济学、管理学、政策学和系统方法论等方面展开。本文聚焦于经济和管理学视角，故本文将“创新管理”界定为“经济和管理科学范畴的创新管理研究”。在经济和管理科学领域内，凡是涉及到“创新”的管理研究内容，都纳入本文的研究范畴，不仅包括技术创新，还包括产品创新、工艺创新、组织创新、管理创新、文化创新、商业模式创新、财务创新、营销创新、经营创新、战略创新、金融创新、制度创新等。其他学科领域与创新相关的管理研究则不纳入本文的研究范畴，如思维方式创新、观念创新、某种理论的创新、教学模式的创新等。

1.2 研究方法

本文采用美国Dexrel大学的陈超美教授开发的CiteSpace软件，对文献信息进行科学计量学分析。CiteSpace系列应用软件是一种基于Java平台的新一代信息可视化技术，适用于多元、动态的复杂网络分析，已成为科学计量学普遍应用的一种新方法。由于CiteSpace所具有的引文分析可视化技术，能够将一个知识领域的演进集中展现在一副网络知识图谱上，并把知识图谱上作为知识基础的节点文献和共引聚类所代表的研究前沿自动标识出来[9];因此，CiteSpace工具非常适合用于探测学科知识领域发展及其研究热点、前沿和趋势。应用CiteSpace進行分析时，可以通过不同类型的网络建立某一研究领域科学知识的图谱，从而体现知识领域间的关系。进行关键词共现分析时，节点代表的是关键词，节点的大小体现了关键词出现的频次，节点间连线的颜色代表关键词共现的时间，聚类代表同类节点的汇总。根据关键词出现的频次可以判断一个领域的研究热点。某段时间内的出现频次异常突出的关键词是突现词，通过对突现词进行分析可以判断某一领域的研究前沿，不同时期研究前沿的变化体现了研究热点的演进历程。本文使用CiteSpace5.3.R4软件，对我国近10年创新管理研究的高质量文献进行关键词共现分析以及突现词分析，以期分析我国创新管理研究的热点和演进情况。

1.3 数据来源

在目前国内比较有影响力的学术期刊数据库中，CNKI中国期刊全文数据库具有期刊数量多、数据库较规范、功能设计完整和检索方便等优势; 因此，本研究选择CNKI数据库检索相关文献。由于高质量的文献通常都发表在高质量的期刊上;因此，本文选择南京大学中国社会科学研究评价中心公布的中文核心期刊来源期刊（简称CSSCI版核心期刊）为文献来源期刊。在CNKI数据库通过高级检索，选择“经济与管理科学”类文献，关键词设置为“创新”，来源类别选择“CSSCI期刊”，研究的时间范围限定为2008—2017年，共检索到8 212条文献信息，通过手工筛选，去掉关键词中有“创新”一词但是并非经济与管理科学领域的文献以及“会议纪要”、“ 征文信息”等无效信息，最终得到5 806篇文献。以Refworks的格式导出，保存为以download*.tet格式的文档，为绘制我国创新管理研究的知识图谱奠定数据基础。

2 我国创新管理的研究热点分析

关键词是对文章核心内容浓缩和提炼出的词，能有效地将文章的研究目的、研究对象、研究方法和主要结论等组织起来。如果某一关键词在某一时期其所在领域的文献中出现频次较多，则反映该关键词代表了该时期、该领域的研究热点[10];因此，本文利用CiteSpace5.3.R4可视化软件中的关键词共现分析探索我国创新管理的研究热点。将本文获取的5 806篇文献记录进行数据转换，得到CiteSpace5.3.R4可处理的文件格式，并导入CiteSpace5.3.R4。设置分析界面，时间设置为2008—2017，选择全部时间段，主题词来源选择“Title”、“Abstract”、“Author Keywords”和“Keywords Plus”，节点类型选择“Keyword”，选择TOP 50（其他参数默认）进行关键词共现分析，得到关键词共现图谱，如图1所示。

将我国创新管理研究中出现频率前20位的关键词列出，体现了近10年我国创新管理研究的热点领域。其中，技术创新、 企业创新、 创新能力、创新政策和财政金融出现频次达到了100以上，说明这些研究领域得到了我国专家学者的广泛关注，如表1所示。

1）技术创新。自创新的概念提出以来，“技术创新”一直是一个重要的研究领域。吴贵生等[11]将技术创新管理划分为技术创新决策管理、技术创新过程管理和技术创新要素管理。技术创新涉及到许多重大决策，如选择技术创新项目和内容、技术创新投资决策、技术的引进或原创决策等[12]。关于技术创新过程管理的讨论，如提出了市场需求驱动下的技术创新工作流程[13]。将新创科技型中小企业突破性技术创新过程归结为模糊前端创意生成、研究开发、中试生产、商业化和新技术标准形成5个阶段[14]。将创新过程与集成思想融合提出集成创新过程模式：新产品概念与信息集成、科学研究与知识集成、技术开发与技术集成、新产品的商业化与其他要素的集成以及创新过程与组织集成[15]。

2）企业创新。企业创新指的是企业对产品、生产技术以及管理方法的变革[16]。对我国企业创新的研究表明，20世纪末我国企业就已形成了以创新为导向的企业创新机制，企业创新能力有较大幅度提升，企业创新的战略从模仿创新开始向原始创新和赶超创新转变[17]。近年来，我国企业在创新方面进步明显，企业家大都具有较强的创新意识，创新能力明显提高，创新投入持续增加，企业创新实践有效的推进了企业绩效的提升，然而，企业在创新方面仍面临着一些问题[18]。企业集群[19]、员工多元化[20]、企业对外直接投资[21]、智力资本[22]等均可以促进企业创新。

3）创新能力。创新能力始终是我国学者非常关注的问题，围绕企业创新能力、产业创新能力、集群创新能力、区域创新能力、国家创新能力等方面开展了大量研究。企业创新能力包括科技研发能力、创新资源管理能力和创新组织结构能力，对企业价值的增加具有正向的影响[23]。区域创新能力是指某区域内的各类创新主体将知识和信息转化为新产品、新工业和新服务的能力，主要由知识创造能力、知识获取能力、企业创新能力、创新经济绩效和区域创新环境等构成。自主研发对区域创新能力的影响很大[24]。反映创新环境的多数指标都对区域创新能力有正向影响，创新环境建设的差别在很大程度上解释了我国创新能力巨大的地区差异[25]。知识产权保护对我国工业创新能力特别是核心技术能力提升具有积极作用[26]。集群网络结构特征对集群创新能力存在重要影响[27]。科技投入与国家创新能力关系密切，不同来源和不同形式的科技投入对国家创新能力产生不同的影响程度[28]。FDI对我国创新能力的影响有明显的研发资金投入双门槛效应和研发劳动投入双门槛效应[29]。

4）创新政策。关于创新政策，我国学者主要围绕创新政策的内涵和分类、创新政策的演进、创新政策的评估以及创新政策工具的选择展开研究[30]。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创新政策的发展可按照时间划分为3个阶段：1978—1994年、1995—2005年、2006年至今。创新政策的基本范式并未发生根本变化，创新人才培养和创新环境营造一直是我国创新政策的重点[31]。政府鼓励创新的财政补贴和税收政策均对企业的创新绩效起到正向促进作用[32]。中国自主创新政策的实施，在创新投入、创新产出、高新技术产业发展、区域创新能力协调发展等方面产生了不同的政策效应现象[33]。区域创新政策的制定应符合区域的实际情况，结合区域的优势对创新活动提供相应的技术和资金支持[34]。

5）金融创新。金融创新体系包括金融政策创新、金融机构创新、金融市场创新以及金融产品创新4个方面[35]。随着中国金融业的逐步开放和人民币的国际化，我国商业银行加大了创新的力度，银行金融创新层出不穷[36]，如商业银行资产证券化创新[37]、商业银行同业业务创新[38]等。而在互联网、云计算、大数据等技术背景下出现的互联网金融，无疑是颠覆性的金融创新业务。互联网金融究其本质仍属于金融范畴，是企业利用互联网技术和平台开展的金融创新业务，起到了新金融中介的作用[39]。金融创新直接对经济增长的作用方向是不确定的，而金融创新通过技术进步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是显著的[40]。

此外，高新技术产业、创新绩效、战略性新兴产业、产业集群、创新驱动等关键词出现的频次也较高，说明这些领域也是学者们比较关注的热点。

3 我国创新管理研究的演化分析

研究前沿代表着研究领域最新的发展动向，能为研究人员预测研究领域未来的研究重点提供依据。根据学者们的观点，研究前沿可以根据关键词的词频变化率进行辨识。而不同时期的研究前沿的变迁就体现了创新管理研究的演化过程。本文利用CiteSpace5.3.R4的突现词（burst terms）功能，将在特定时间内词频变化率高的主题词作为该领域的研究前沿。设置分析界面，时间设置为2008—2017，选择全部时间段，主题词来源设置为“Title”、“Abstract”、“Author Keywords”和“Keywords Plus”，节点类型设置为“Keyword”，主题词类型设置为“Burst terms”，选择TOP 50（其他参数默认）进行突现词分析，如表2所示。

从表2可知，我国创新管理研究按照时间的演化可以分为3个阶段：

1）2008—2011年，突现词强度最明显的是知识管理、自主创新能力和低碳经济。表明在这一阶段创新管理的研究重在构建理论知识体系。基于资源/能力视角研究知识管理，按照知識管理活动将知识管理能力划分为获取能力、吸收能力、转移能力和扩散能力，研究每一种能力对组织创新绩效的影响[41]。我国关于提升自主创新能力的研究可以总结为5个方面：自主创新的内涵、自主创新的测度、创新能力的学习机制和发展路径、产业组织和企业的自主创新战略、自主创新国家体系和鼓励自主创新的国家政策[42]。同时，作为可持续发展模式，低碳经济下的技术创新和制度创新在这一时期得到了较多关注。

2）2012—2014年，战略性新兴产业和创新行为突现出来。表明这一阶段，我国对创新管理的研究更加深入和具体，重点关注创新实施主体的创新活动，如产业创新、员工创新等。国内学者对培育和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倍加关注，重点研究了战略性新兴产业的概念和内涵、培育和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的条件以及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对策[43]。国内员工创新行为研究主要围绕基本概念等基础理论、影响因子、测量方法及实施路径4个方面展开[44]。

3）2015—2017年，互联网金融、创新驱动、研发投入、案例研究和创新效率得到突现。互联网金融突现表明传统金融行业与互联网技术相结合这一新兴领域的到广泛关注。创新驱动突现与党的“十八大”以来提出的“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的背景密切相关。案例研究作为一种研究方法突现出来，表明我国学术界在创新管理的研究上，更加重视客观地呈现创新的本质和特征，从规范理论研究开始转向实证研究。研发投入和创新效率突现出来，说明学者开始关注我国快速增加的研发投入与企业创新绩效的关系[45]。

4 结论

创新是引领发展的第一动力，在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的指导下，我国学者从多个学科、多个视角对创新管理问题进行了研究。本文采用科学计量学方法，借助CiteSpace5.3.R4可视化工具绘制了我国创新管理研究的知识图谱。通过关键词共现分析和突现词分析得出近10年我国创新管理的主要研究热点及研究前沿的演化。主要得出以下结论：

1）近10年我国创新管理研究的热点领域集中在：技术创新、企业创新、创新能力、创新政策和金融创新。 此外，高新技术产业、创新绩效、战略性新兴产业、产业集群、创新驱动等也受到学者们的广泛关注。

2）近10年我国创新管理研究前沿的演进可以划分为3个阶段：2008—2011年，研究前沿为知识管理、自主创新能力和低碳经济;2012—2014年，研究前沿为战略性新兴产业和创新行为;2015—2017年，研究前沿为互联网金融、创新驱动、研发投入、案例研究和创新效率。

对近10年我国创新管理研究状况进行总结，可以发现目前我国创新管理研究仍然是学界广泛关注的领域，研究范围较大、研究热点较多。由于近期的研究前沿为互联网金融、创新驱动、研发投入、案例研究和创新效率，说明这些方面的研究需要我们进行深入探讨，未来我们在研究中应予以重视。

由于本文的数据来源主要来自CNKI数据库，因此，中国学者在国外期刊上发表的创新管理研究文献以及港澳台学者发表的创新管理研究文献均未纳入研究范围，这是本文的一个局限。以后的研究将进一步将文献来源进行扩展，以期更全面的了解创新管理研究的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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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厉艳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