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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情关注”:我与《长城》的故事

2019-08-07王春林

长城 2019年4期
关键词:当代文学长城杂志

说到我与《长城》杂志最初的结缘,恐怕还得从居中介绍的“媒人”关仁山说起。作为一位在乡村题材创作上取得了突出成绩,并被誉为“三驾马车”之一的关仁山,是待人接物特别热情的“大哥”级作家。自打2010年深秋在浙江绍兴的鲁奖颁奖仪式上结识之后,他就经常热情地说,有事情一定要找他,只要能帮得上,他就会义不容辞。那个时候,我关注当代的长篇小说创作,已经很是有一些年头了。平时的关注不算,每年的年头岁尾还都要写一篇关于年度长篇小说创作的综述性文章。

到了2010年底,在如期完成了这一自然年度长篇小说的综述文章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考虑找一家刊物发表的问题。我便想到了如同《长城》这样的大型文学期刊。因为关仁山在河北,可由他出面将拙作推荐给《长城》杂志。由于我的不情之请,关仁山很快把我的文章推荐给了《长城》,并得到了主编李秀龙先生的好评,这样,文章就在《长城》的2011年第1期发表出来,与广大读者见面了。

既然已经与《长城》,与李秀龙主编结缘,那我肯定少不了会继续打扰这家杂志与李秀龙主编的。这不,就在2011年期间,在读到王安忆一部后来获得香港“红楼梦文学奖”首奖的长篇小说《天香》之后,我很快写出了一篇字数超过两万字的批评文章。关于某一部长篇小说的批评文章,字数竟然超过了两万字,如此篇幅,一般的文学批评刊物很难接受。这个时候,我又想起了《长城》杂志,想起了曾经慷慨提供宝贵版面的李秀龙主编。没想到的是,这一次我所遭遇的,竟然是一次闭门羹。虽然拒绝的言辞非常委婉,但李秀龙主编说来说去就是一句话,这次的文章发表不了。为什么呢?李秀龙给出的具体理由是,在《长城》杂志不能开为某一部单篇作品发表批评专论的先例。此例一开,此后类似的文章就极有可能纷纷而至,到头来,他就是有九牛二虎之力,恐怕也难以抵挡。就这样,在第二次和李秀龙打交道的时候,我就在为人处事态度格外认真的他这里,遭到了看似委婉的坚决拒绝。

然而,就在我以为从此之后将不再与《长城》杂志,与李秀龙主编再有什么交接关系的时候,大约是在又过了一年多时间的2012年底,突然之间却又接到了李秀龙主编的长途电话。让我倍覺震惊的是,他这个不期而至的长途电话,竟然是要向虽然有过邮件往来但却从来都未曾谋面的我约稿。至今犹记,在那个电话中,李秀龙说,鉴于我对于当代最新文学创作,当然主要是小说创作的熟悉程度,他建议我能够在《长城》杂志开设一个名为“文情关注”的专栏。按照他的建议,这个专栏的主要内容,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对当下时代的文学尤其是小说创作,做一种近乎于跟踪式的阅读与评介。举凡最近问世的我自己认为重要的文学作品,皆在阅读和评介的范围之内。那么,篇幅大小或者说字数多寡呢?每一次又以几篇作品为宜呢?我记得,我紧接着问道。篇幅大小没有明确限制,你自己把握即可。至于每次几篇,哦,大约六七篇吧。李秀龙回答说。就这样,在双方都认可的情况下,一直到那个时候都未能谋面的我和李秀龙,在电话中达成了开设“文情关注”专栏的协议。很快地,这个专栏就在《长城》杂志的2013年第2期上,正式“敲锣打鼓”地开张了。

发表在《长城》上的第一篇专栏文章,名为《现实苦难、残酷历史及其他》。在这篇文章中,我集中谈论了包括贾平凹的长篇小说《带灯》,彭小莲和刘辉合作的长篇非虚构文学《荒漠的旅程》,阿乙的中篇小说《春天》,老作家王蒙的短篇小说《明年我将衰老》以及毕飞宇的短篇小说《大雨如注》,共计五篇作品。肯定与李秀龙在编排了第1期专栏稿件之后的及时建议有关,大概从第二篇专栏文章开始,我就慢慢地形成了以长篇小说为主要关注对象的基本框架结构。每一篇专栏文章的篇幅都在两万多字,其中除了集中关注讨论四部长篇小说之外,一般还会再讨论三个中短篇小说。当然,除了小说作品之外,其他一些文体的作品,比如长篇非虚构文学、文学论著、散文、话剧,乃至于我自己一向敬而远之的诗歌作品,也都不同程度地进入过我带有明显现场感的系列专栏文章之中。

不知不觉间,从2013年起始,一直到2019年的现在,我在《长城》杂志开设“文情关注”专栏的时间,已经是第七个年头了。其间,除了2015年因为我身体不适住院治疗,被迫耽搁中断了一期之外,其他的专栏文章,虽然由于各种原因或有拖期交稿的情况发生,但没有误期,却是毫无疑问的一种事实。现在回想起来,难以忘怀的总是李秀龙那简直就是有点小心翼翼的催稿情形。眼看着约定交稿日期将近,但手头却又不免会忙着其他一些并非不必要的杂务,每每到这个时候,我最怕接到的,就是李秀龙来自于石家庄的催稿电话。尽管他总是会表现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来,但那毫不容情的催稿实质,却是确定无疑的。面对着如此这般态度诚恳的李秀龙兄,我除了加快节奏抓紧时间尽力完成文章的写作之外,端的是别无选择。但同样无法否认的一点是,正是在如此这般一来一往的催稿与交稿过程中,我与李秀龙兄结下了可谓是特别深厚的兄弟情谊。

截至目前为止,我在《长城》杂志开设的专栏文章,已经分别结集为《中国当代文学现场(2013—2014)》与《中国当代文学现场(2015—2016)》两本书,由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和北岳文艺出版社正式出版。第三本《中国当代文学现场(2017—2018)》正在编辑过程中,估计在年内也会正式出版。需要稍加提及的一点是,对于我的这个专栏文章,曾经有批评家做出过相应的评价。比如,北京大学陈晓明教授,就曾经指出:“春林这里结集的文学批评文章命名为《中国当代文学现场》,可以想见它的当下性和即时性。它的可贵正在于此,这也是春林在当今文学批评中最为独特最为出色之处。”“像春林这样及时关注当下的文学创作,给予迅速的反应,广泛涉猎,敏锐品评,当是极为难能可贵。他关注的作家不只有几位名师大家,他也尤其关注年轻新锐,甚至刚刚崭露头角的青年作家写出的作品,只要有新意,有所突破,他会及时给予评介。”尽管说我自己做得远远不够,但我想,以一种具有突出现场感的方式,对当下时代的文学创作做及时的记录与分析,为未来的文学史写作奠定最初的基石,当是“文情关注”这一专栏写作的意义和价值所在。也因此,虽然说我的专栏文章写作已经进入了第七个年头,但我想,只要《长城》与李秀龙兄仍然不弃,那我就会把这个专栏的写作一直持续下去的。

时间的脚步总是匆忙,前不久,李秀龙兄专门打电话来,说过一段要搞活动专门纪念《长城》杂志创刊四十周年,请我写一篇纪念文章。一个大型文学期刊,能够坚持四十年之久,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作为这家杂志的专栏作家,在《长城》创刊四十周年到来之际,能够以如此一种方式参与盛事,其实有着极大的荣幸。在这个特别的时刻,真心期盼《长城》能够以如此一种方式踏踏实实地继续下去,希望我们还能够庆祝它未来的五十周年、六十周年,乃至更为长久的生日。

2019年4月3日晚23时10分许

草定于山西大学书斋

王春林,1966年出生,山西文水人。山西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山西省作协副主席。中国小说学会副会长,第八、九届茅盾文学奖评委,第五、六届鲁迅文学奖评委,中国小说排行榜评委,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理事。曾先后获得中国当代文学研究第九、十五届优秀成果奖,山西新世纪文学奖,赵树理文学奖,山西省人文社科奖等奖项。

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先后在《文艺研究》《文学评论》《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当代作家评论》《小说评论》《南方文坛》《文艺争鸣》《当代文坛》《扬子江评论》等刊物发表学术论文三百余万字。出版有个人批评文集《话语、历史与意识形态》《思想在人生边上》《新世纪长篇小说研究》《多声部的文学交响》《新世纪长篇小说风景》《新世纪长篇小说地图》《贾平凹?骉古炉?骍论》《乡村书写与区域文学经验》《不知天集》《中国当代文学现场》《新世纪长篇小说观察》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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