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的童话:王尔德与金庸
2019-08-02刘廷
文_刘廷
如何阅读和辨别西方的儿童文学和文学?在图书市场“繁荣”下,大量参差不齐的作品被引入中国,我们不妨从西方经典作家王尔德出发,重新审视这个问题。本篇新教材文章节选自王尔德的《快乐王子》,适合小学高段和初中段学生。
奥斯卡·王尔德(1854—1900),爱尔兰作家、诗人、剧作家,英国唯美主义艺术运动的倡导者。十九世纪九十年代早期伦敦最受欢迎的剧作家之一。其短诗、小说及戏剧作品闻名于世
2010年路透社报道,奥斯卡•王尔德被英国民众票选为“最具智慧英国人”。
1900年去世的王尔德是19世纪英国最重要的艺术家之一,以剧作、诗歌、童话和小说名世。这位风流才子颓废唯美、狷狂的外表下,却有一颗纯真善良、永不泯灭的童心,催生了一部《王尔德童话》,并成为世界文学宝库中的传世杰作。其语言纯正优美,意境高洁悠远,益人心智。
读者有一句话评语:“小时候看安徒生的童话,长大了就看王尔德。”
但是,重要的是,《王尔德童话》全集2003年才由译林出版社推出,其中包含《快乐王子》《夜莺与玫瑰》《自私的巨人》等九部。
同样,金庸先生的武侠也被著名科学家华罗庚称为“成人的童话”。
那么,需要追问的是,如此重要的文学作品,为什么2003年才出版中文全集?
一、谁在制定文学标准?
文学界把金庸的武侠归于通俗,而莫言、余华等归入纯文学。
纯文学比俗文学更高级。当年王朔认为,金庸笔下的那些人物,为个人恩怨打打杀杀,很俗。
前不久金庸先生辞世,多有文艺人士怀念金庸,有很多这样的评语:“在我心中金庸和莫言并列当代最佳。”
其实,这个标准来自西方近代的文学标准,特别是在资本利益的裹挟下,变得更模糊。而近代很多国人一直有挟洋自重的现象,必须西方肯定了,中国人才敢附和。谁敢质疑,就是“政治不正确”。在这样的淫威下,甚至金庸先生自己,也只能自比大仲马。
这其实就是“文化殖民”,让我们回顾一下,被中国文艺界奉为经典的高雅文学,是如何成功被利用,用来殖民法兰西文明:
2004年,一位中国80后叛逆作家登上美国《时代周刊》封面,很快,又登上国内时尚周刊的封面。其文学才华且不论,她的成名模式,不得不令人想起半个世纪前的法国作家萨冈。
萨岗17岁写出自传体小说《你好!忧愁》这部“名著”,并迅速成为法国人的青春偶像。小说里,她“吸毒、飚车、性放纵、双性恋、勾引父亲的好友,陷害父亲的恋人并使其自杀”等等,被奉为战后一代人的精神典范,成为新人类的审美标准。她的绯闻和八卦在媒体上被读者津津乐道,并成为法国总统密特朗的座上嘉宾。
萨冈等文化明星的出现,是垄断资本主义催生下的产物,知识精英享乐主义、虚无主义横行,取代了传统深厚的法兰西文明。
而试图重振法兰西的强人戴高乐总统,一直被媒体批评为“独裁、专制”而黯然离场。临终前,戴高乐拒绝进入代表法国文化传承的“先贤祠”。
2015年春节,《你好!忧愁》被戏剧导演孟京辉搬上京沪两地的话剧舞台,有人在网上沉痛地说,“这就是法国的郭敬明”。
这位法国教授,即是所谓的“政治不正确”。孟导与范冰冰一样,“荣”获了“国家精神造就奖”。正如崔永元先生所说:“一个真敢颁,一个真敢领!”
与萨岗一样,莫言、余华等一样是倍受西方追捧的作家,在他们笔下,中国人都是粗鄙、丑陋、邪恶的面孔,《红高粱》里的父亲为一头毛驴把九儿嫁给麻风病人,哥哥憎恨九儿怎么没死掉……
西方读莫言们的小说,油然生出“文化自信”,“西方中心论”就得到了来自中国的的反证,而中国人读完了这些高雅的文学,大多数人会留下面对西方的自卑感。
萨冈十八岁(1954年)写下《你好,忧愁》一书,风靡全世界,并成为千万富翁,成为法国青少年的榜样
比如,前两年的妇女节期间,刘震云有个著名演讲《从貂蝉到潘金莲,中国女性告诉我们什么》,主旨是告诉中国人,传统中国女子没有任何价值。
刘震云不顾传统中国众所周知的常识,那就是潘金莲等人,不可能搬上戏剧舞台用以教化大众。舞台上长演不衰的是白素贞、穆桂英、七仙女……
而不看戏剧的现代青年,喜闻乐见的是黄蓉、王语嫣、郭襄、任盈盈………金庸笔下的英雄美人,寄托着修身齐家、协和万帮、天下太平的圣人理想,是天下无道、拨乱反正的文化预言,这些作品塑造了几代中国人的精气神。
二、文学的标准应该是什么?
中国的文学标准,由顾炎武所示:
金庸笔下的英雄美人,寄托着修身齐家、协和万邦、天下太平的圣人理想,这些作品塑造了几代中国女子和男儿的精气神
文之不可绝于天地者,曰明道也,纪政事也,察民隐也,乐道人之善也。若此者,有益于天下,有益于将来。(《日知录•文须有益于天下》)。
金庸武侠作品的意义,即在于明道。
而王尔德童话的价值,在于察民隐。
王尔德只写了8篇童话,却写尽了人世的丑态,也写尽了人性的珍贵。此外,被称为“毒舌”的王尔德也是先知,网上可搜索其名言,诸如:
只有浅薄的人才了解自己。
女人是用来被爱的,不是用来被理解的。
教育是一件可敬的事,但要时刻牢记,没有什么值得知道的事是教得会的。
……
以上几条箴言,一百年后也不过时。
这样的认识,当然不会受到很多钦慕西方的人欢迎。这大概是名满天下的王尔德童话,迟至2003年才在中国推出全译本的原因。
其实,早在民国初年,周作人即在媒体上大力推介了王尔德童话,称赞其“特有的人道主义倾向”。据国际版权公约,作者死后60年,其著作成为人类的公权书。也就是说,无需版税即可引进。
然而,一直在急切地融入西方世界的中国文学界,最需要的也许不是“人道主义”。
中国的知识阶层,在自然科学等领域,我们必须为中国的科技工作者们打满分。因为,正是他们的创造和默默耕耘,才让中国有了全产业链的制造业,不至于成为经济落后的赤贫国家。
而中国人文社科界的很多人,却站在了西方文明的负能量一边。他们大多连鲁迅先生所说的“拿来主义”也没有做好,而是刚好做反了,他们从西方搬回来的,大多是外国人唾弃的、过时的东西。
现在,必须对这些从国外引入的洋垃圾重新评估。表现在教育界,大量引进价格高昂的儿童绘本、童话等。
在此,我们不妨以王尔德的童话出发,相信西方人民的眼光是雪亮的,我们才能真正认识到西方文明的真价值和正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