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光和解放区年画创作
2019-08-02
美术家苏光
苏光夫人鲁青
1948年深秋,为了新解放区对年画的大量需求,苏光、力群、牛文主动将《人民画报》停刊,集中全力创作新年画。在谈论如何改变印刷方式时,有这么一段有趣的谈话:大家玩笑式地把每个人比作一味调料,有的属辣,有的属甜,有的属酸,而把苏光比作咸盐。意思是联系印刷制版这些杂事,别人不愿干的他都干。结论是:酸甜苦辣各有所好,唯有咸盐谁也离不开。比喻恰当与否倒无关紧要,大家对苏光的这个评价,却使他感到莫大的欣慰。
印刷问题商量到最后,决定去新解放的县城汾阳解决。去汾阳的路上,苏光和力群、牛文三人徒步,不时画速写,行走很慢,牛文出洋相,见到一个小毛驴迎面过来,赶牲口的人甩了两鞭子,小毛驴一边躲闪一边跑,牛文学驴的样子,逗得赶驴人也笑了。汾阳城里有三家石印工厂,技术也好,力群、牛文和苏光便在汾阳城里公家办的“益民书店”住下了。这家书店的经理就是王易凤同志。他们了解到几家石印厂的制版技术,知道这些厂家对年画的制版没有把握,便决定自己干了,毫无疑问,这样做苏光是要担负重头活儿的。
值得倒叙的一件事,是他们来汾阳的途中,路经边山的一个村庄,住在一户老乡家里,见炕上坐着一位老太太的形象很入画,于是跟老太太商量,说为她画一张像,起初老太满高兴,还梳了梳头,端坐待画,等到他们三人都画到半成品时,她越来越不自然,最后终于念叨出来:“这不对,不对的多哩!”话说着,声音已接近哭腔,哀求似地说:“我们家都是好人,我也老了,没做什么坏事。”此时他们也觉察到情况非同一般,当即把三张速写交给她,她才放心地笑了。显然,群众对他们产生了疑虑,这也难怪,三个穿灰军装的兵,猛地进人家门儿,又全都会画画儿,的确也够奇怪的。这说明他们和群众之间一定要相互了解,不了解不可能取得合作。有此教训他们便特别注意了解别人的工作。只有干部和群众都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等彼此熟了再画速写,人们就配合了。
去汾阳一趟,也增加了许多见识。每天除了趴在石印机上工作外,晚上的时间都是在戏园子里看戏。这期间,集中地看了一些传统戏,看进去了,因此也爱上了原先并不太喜欢的中路梆子。年画开印后,可以四处走走了,苏光给汾阳县委写了一块牌子;参观了基督教堂和国民党的“模范监狱”;还看了汾阳的“商场”,基本上都是摊点。遇见了一位署名“梅生”的月份牌画家在卖自己的原作,问他好卖不好卖?他说好卖。照样再画一张也快。
时间待久了,就想再往外跑。于是苏光和牛文便由汾阳转平遥,再爬火车到榆次,到了攻打太原的最前线。准备进城的《山西日报》社的编辑人员住在上合流村,他们打听到蔡若虹同志也在那里,并担任《山西日报》第一任美术组长,就去看了蔡若虹。真是不巧,他的爱人夏雷正和另一位同志在两个窑顶上拉话,窑与窑之间搭着厚厚的高粱杆,可当桥梁通过,可是夏雷却忘乎所以地在上面晃起来,这一晃不要紧,便从高粱杆上掉下来了。这下可把若虹吓坏了,他们只好帮忙去救人,多亏上下都是草,虚惊一场。
返回榆次时,看一队队抬担架的民兵正开赴火线,他们在一边闲走,实在也碍事,不如再返汾阳。不料返回时,上火车就有人查票了。那是个非常时期,哪来的车票?好在都是解放军,他们以为说句话便可以过去了,不料说清来由还不行,非要一张证明信之类的证件,于是掏来掏去,最后只掏出几斤粮票,检票员看他们也不像从火线上开小差的逃兵,也就放行了。
回到汾阳,年画已印齐,印刷品全由晋绥新华书店经理张文华同志带回兴县。牛文和他的夫人晓明回了他的老家灵石。力群去孝义。苏光则得到在大武贺龙中学任副校长的温一斋同志的帮助,他派了通讯员赶着马匹送苏光回到《晋绥日报》。
1949年,临汾解放,《晋绥日报》随之终刊。大批编辑记者南下创办《临汾日报》,留下少数人员继续出版《大众报》,社址也迁到兴县陈家沟底。
这时,力群、少言同志到北平参加第一次文代会去了,留下苏光和牛文、刘正挺也一块儿去了陈家沟底。纪念“七一”时还编绘出版了一期彩色专刊。
年画 老鼠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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