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CNKI的中医药文化文献计量分析

李琳 张宗明

南京中医药大学中医文化研究中心，南京，210023

中医药文化源于中国传统文化，是中医学理论体系的哲学基础和直接文化来源[1]。自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开始，在中国传统文化热的催生下，酝酿了“中医药文化热”的浪潮。哲学、社会科学与中医药工作者共同开展中医药文化的研究，探寻中医药的文化本质及其发展规律[2]。本文基于CNKI，采用定量分析方法，梳理近30年来对中医药文化的研究，探讨中医药文化研究现状与趋势。

1 资料来源与方法

选择中国知网数据库(CNKI)，以“中医文化”或 “中医药文化”为主题进行高级检索，检索时间为1990年至2018年6月。共检索到7020篇文献，剔除报刊文章、会议征文、重复文献后为5530篇。利用CNKI的计量可视化分析和Excel软件，对文献的发文量、高频作者、机构分布、基金分布、主题分布、研究热点、文献类型、核心期刊分布等进行计量分析。已经更名的期刊以现用名为准，以第一作者所在机构分布为准，机构以现用名为准[3]。

2 结果

2.1 中医药文化研究年发论文量稳步增长

从1990年起，以“中医文化”或“中医药文化”为主题的论文数量整体呈增长趋势。表明对中医药文化的研究越来越重视。中医药文化主题的研究可分为两个阶段：1990年至2004研究论文比较少，处于初步阶段。虽然对中医药与传统文化关系研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中医文化”或“中医药文化”的主题概念尚未得到广泛运用。第二阶段为2005年至今，发文量呈稳步增长(图1)。2005年全国第八届中医文化研讨会确定了“中医药文化”的定义，为中医药文化学术研究奠定了基础。2006年，原《医古文知识》更名为《中医药文化》, 成为中医药文化研究专业性期刊。2007年，国家中医药管理局下发了关于加强中医院中医文化建设的文件，明确了中医院中医文化建设的意义与内涵。 2012年，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公布“十二五”中医药重点学科遴选，将“中医文化学”作为重点培育学科，开始了中医药文化研究生的培养。特别是中共中央十八大以后，提出了中医药的“五种资源”学说，将中医药列为优秀的文化资源[4]。在一系列政策的支持下，中医药文化的发展也迎来天时、地利、人和的大好时期，论文量迅速增长，中医药文化的发展处快速增长时期。

图1 1990-2018年中医药文化累计发文量

2.2 核心作者分析

近30年来中医药文化方向研究发表论文10篇以上的核心作者约10人左右，累计发文量达207篇，见表1。通过对作者单位的统计，中医药文化的研究以中医学院校为主。高频作者全部都主持过国家社科基金项目、省级科研课题，是中医药文化研究生导师，在中医文化研究领域有较高的影响力，是该领域的核心作者群。中医药文化研究范围广泛，涉及中医药的哲学、历史学、语言学、人类学、传播学等论文，在主题、关键词中不一定出现“中医文化”或“中医药文化”，这些论文不在本文统计之列[5]。

表1 高频作者累计发文量

2.3 中医院校是中医药文化研究主阵地

在分析的5530篇文献中，发文量排名前10的机构主要为中医药院校(见表2)。其中发文较多的是南京中医药大学(296篇)、北京中医药大学(169篇)、上海中医药大学(123篇)。南京中医药大学于1994年成立了中医文化研究中心，1999年北京中医药大学成立中医药文化传播中心，2009年上海中医药大学成立中医药文化研究与传播中心，并均入选省市级重点研究机构，南京中医药大学与北京中医药大学率先在中医学一级学科下设置“中医文化学”博士点，成为中医药文化研究的主要力量。3所高校获得中医药文化国家社科基金多达10多项，其中南京、北京中医药大学各获得2项国家重大项目，上海中医药大学获2项国家社科重点项目。

南京中医药大学的发文量远超其他机构，与其中医药文化深厚的历史积淀有密切关系。除最早成立了中医药文化研究机构外，1999年创刊的《南京中医药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是目前全国高等中医药院校学报中唯一的社会科学版学报，所设中医文化专栏已成为南京中医药大学学报的品牌[6]。该校与澳大利亚墨尔本皇家理工大学合作共建的中医孔子学院成为中医药文化国际传播的主阵地。南京中医药大学的中医药文化学科还先后获得国家中医药管理局重点学科、中医药文化宣传教育基地，江苏省高校哲学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与优秀创新团队等学科平台，为中医药文化研究提供了良好的环境与条件。

表2 发表论文数排名前10的机构

2.4 国家社科基金论文数量稳步增长

基金论文反映了学术研究的深度和代表性，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和国家自然科学基金是我国在科学基础研究的主渠道，对研究热点有重要的引导作用[7]。1990年至1999年99篇论文中，没有国家社科基金项目论文，2000年至2009年737篇论文中，有5篇属于国家社科基金项目资助，1篇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资助，表明政府对中医药文化研究的资金支持。2010年至今3926篇论文中，国家社科基金资助112篇，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12篇，其余以省级基金资助居多，国家社科基金论文数量呈稳步增长。

2.5 中医药文化研究主题偏向文化范畴

中医是一门探索人体生理、病理、防病、治病规律的科学，具有自然科学性质。中医学理论体系形成的文化社会背景和蕴含的人文价值和文化特征是中医学的文化内涵，涉及中医学有关人体生命和防病治病理论形成发展的规律、文化社会印记和背景。对5530篇文献主题进行归类和统计结果，近30年有关“中医文化”或“中医药文化”的主题30个左右，其中100篇以上论文的类目共10个(见表3)。当前中医药文化研究，偏向于文化范畴，对中医文化内涵外延及形态表征、中医哲学及方法论等进行了较深入的探讨。而中医学、中医临床主题的文献不多，表明当前中医文化研究重点偏离中医学的主体部分和实力部分[8]。

表3 中医药文化主题分布

2.6 研究热点分析

被引次数较多的论文是学术界比较关注的研究主题，反映了该领域研究的前沿性问题和热点，对其进行分析有利于把握该领域研究的方向和学术动态[9]。分析的文献中，被引次数在30次以上的有20篇。其中1990-2004年间被引次数在30次以上的文献有6篇，其高频关键词为“中医药文化内涵”和“中医翻译”，表明这一时期中医药文化的研究热点问题是中医药文化体系的构建与发展。2005年至今被引次数在30次以上的文献有14篇，其中关键词以“中医药文化价值与传播”的文献有6篇，“中医翻译”的文献有5篇，“中医药旅游”的文献有3篇。即中医药的文化价值与传播是当前研究的热点。在“一带一路”等相关政策的支持下，中医翻译、中医药文化国际传播开始受到关注，中医药文化产业研究逐渐兴起[10]。

2.7 文献类型分析

检索到的5530篇文献中，期刊文献5011篇，硕士论文430篇，博士论文89篇，说明越来越多研究生的学位论文开始关注中医药文化。在519篇学位论文中，除了大部分是中医院校外，也有西医类院校和一些综合类院校，说明其他专业的研究生开始涉足中医药文化研究。

表4 学位论文发文量排名前20学校(篇)

2.8 研究论文集中的中医药期刊分析

专业期刊是学术交流的重要平台，核心期刊反映了较高的研究水平，核心期刊的发文比率是中医药文化研究成果的主要体现[11]。近30年来，以“中医文化”或“中医药文化”为主题在核心期刊上发表的论文有488篇(占11%)。表5是发文量排名前10的核心期刊。其中《中华中医药杂志》在“论著”、“述评”等栏目大量刊登了中医药文化文章。《医学与哲学》杂志的“专论”、中医药理论研究”等栏目发表中医药文化论文，“中医药理论研究”改为“中医临床与文化”栏目后，突出了中医药文化与中医临床的关系。《中医杂志》的“学术探讨”栏目近年来也开始大量发表中医药文化相关论文；《南京中医药大学学报(社科版)》的中医文化专栏，每期都刊登多篇中医药文化论文。

表5 核心期刊论文分布

3 讨论

近30年来，在中医药文化范畴、学科内涵，核心价值体系，中医药文化与传统文化关系，中医药文化的传承与传播等方面进行了较广泛的研究，取得了较丰硕的成果。但也存在一些问题。

3.1 中医药临床工作者对中医药文化的研究不足

中医药文化研究应关注临床、走近临床，从临床中发现中医药文化问题，解决临床中中医思维淡化。挖掘中医药文化中的优秀人文思想，为解决现代医患问题提供参考。鼓励中医临床医生，特别是名医大家，研究与传播中医药文化，推动中医药文化研究与中医临床的融合，提升中医药文化自觉与自信[12]。

3.2 中医药文化研究仅局限于中医药行业内部

目前其他学科对中医药文化的研究不多。应加强中医药文化学科建设与科学研究，厘清中医药文化内涵与外延，正确处理好中医药文化与中国传统文化和中医药其他学科之间的关系。探讨中医药文化研究范式，构建中医药文化学科体系。提高哲学社会科学界对中医药文化研究的认知度与认同度，扩大中医药文化的学术影响力。

3.3 中医药文化研究内容比较分散

目前中医药文化研究的论文多发表在中医药相关期刊，在综合性、高水平期刊上发表的论文不多，影响力不大。中医药文化与多学科有密切的关系，中医药文化研究和发展要联合哲学、历史学、语言学、传播学、教育学、管理学等多学科力量，打造高水平研究团队。随着国家“一带一路”和中华文化“走出去”战略的实施，中医药文化要率先“走出去”，积极开展中医药文化国际传播研究，培养协同创新团队。鼓励与吸引多学科人才开展中医药文化的研究，加强中医药文化高层次人才的培养，繁荣和发展中医药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