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企业与中小企业创新研发行为的博弈研究—— 基于智猪博弈模型的思考

安徽大学商学院 余美芳

1 问题提出

在世界经济全球化、区域经济一体化深化发展的国际背景下，科技创新要素已经逐渐替代传统的劳动力、资本等生产要素，一跃成为企业发展极其重要的核心资源。因此，将科技创新置于企业发展全局的核心位置是战略首选。但是企业尤其是中小企业自主创新能力却因巨额的技术研发投资成本、不确定性风险、科技人才的缺乏以及研发平台的不完善而遭遇瓶颈(李静，2017[1])。企业创新研发行为的积极性受多种因素影响。一方面企业自身的投入，会在一定程度上提升企业的技术创新能力，由于大多数研发收益具有非排他性，其研发成功的科研成果会使非研发企业产生搭便车行为，使企业研发投入和其所获收益不对等，从而抑制了企业尤其是中小企业的创新积极性。另一方面，企业从研发投入到产生科技成果到科技成果产业化需要很长的时间，过程中企业会面临巨大的风险和不确定性。尤其对于中小企业来说，研发成本本身就是一个大问题，利用有限的自有资金去进行后果不确定的创新研发无疑是一种冒险行为，后果可能得不偿失。因此，绝大多数中小企业是不愿意或者说没有动力去进行创新研发的。这种情形就相当于经典博弈模型中的智猪博弈模型，智猪博弈模型中的纳什均衡就是大猪去按食槽的按钮，小猪选择等待，这是它们的均衡状态。这里的大猪和小猪就代表大企业和中小企业。大企业有强大的能力去创新研发和开拓市场，开拓之后可以在市场上得到可观收益，小公司也可以去创新研发和开拓市场，但是在投入了巨额的人力物力之后，比如研发出一款新产品，会立刻被大企业模仿，而大企业因其规模效应、资源雄厚等优势会从市场上分得更多利益，那么相比之下，中小企业是没有动力去创新研发和开拓市场的。凡是研发新产品的小企业，大都是在大资本的支持下成长起来的。联系到近期的“中兴被禁”事件，在某一方面也可以用智猪 博弈模型去解释。我们自己设计的芯片基本都集中在中低端领域，高端芯片微乎其微，那么为何长时间以来，没有研制出高端芯片？原因可能是我们一直认为我们是发展中国家，没有能力去进行大资本的投入。比如就人力资本而言，世界顶级的芯片厂商英特尔在美国的研发部门有10000多人，其中8000多个博士，对于我们“小猪”而言，是一笔巨大的成本，因此，选择“等待”，也就是把他们的成果买过来或是租过来，从而规避了自身创新研发的风险。因此，大企业与中小企业创新研发行为是一个互相博弈的过程。基于此，本文构建博弈模型，具体探究两者的创新研发行为动因，发现促进企业创新研发行为良策。

2 大企业与中小企业创新研发行为博弈分析

2.1 博弈假设

第一，企业通过是否进行创新研发行为所带来的收益来实现自身利益最大化；第二，大企业只有两种策略选择：进行研发和不研发；第三，中小企业只有两种策略选择：进行研发和不研发；第四，企业各种策略选择下的成本和收益是可以估计的。

2.2 博弈模型构建

假定大企业进行研发的概率为P，不研发的概率为(1-P)。假定中小企业研发的概率为q，不研发的概率为(1-q)。假定大企业研发成功的概率为r，研发失败的概率为(1-r)。假定中小企业研发成功的概率为t，研发失败的概率为(1-t)。假定E为大企业研发成本，e为中小企业研发成本。假定A2、a2为大企业和中小企业都研发成功时大、中小企业分别所获得的收益；A1、a1为大企业研发失败，中小企业研发成功时大、中小企业分别所获收益；A3、a3为大企业研发成功，中小企业研发失败时大、中小企业分别所获收益。根据以上变量，借鉴(陈国辉和张金松，2008[4]；陈佳声，2014[6])的研究，建立博弈模型如表1所示。

表1

2.3 博弈分析

大企业的期望收益：

求p的导数：q=(1+r)/{[rt(A2-A3-A1)+r-1]/E+1}

中小企业的期望收益：

求q的导数：P=(e/t-a1)/r(a2-a3-a1)

2.4 分析结论

由大企业和中小企业的期望函数可知：第一，大企业的研发成本越高，中小企业进行自主创新研发的概率就越大，可能的解释是，中小企业预估大企业因其研发成本过高而不会进行研发，那么中小企业进行研发，研发成功后就能获得较大收益甚至独占收益，因此，中小企业就有动力进行研发；第二，若大企业和中小企业都能研发成功，那么当大企业在市场上所获收益相对越低时，中小企业进行自主创新研发的概率就越大，因为中小企业必须保证自己能够在新产品市场上获得一定收益，大企业不能独占鳌头；第三，当大企业和中小企业只有一方研发成功时，大企业能够得到的收益A1、A3对于中小企业创新研发并无实际意义；第四，大企业能够研发成功的概率r与中小企业创新研发行为并不直接相关；第五，中小企业的研发成本e越高，大企业进行创新研发的概率越大，同样，大企业预估中小企业因其研发成本过高而不会进行研发，那么研发成功后大企业能够获得可观收益，甚至垄断整个新产品市场，因此，其进行研发的概率越高；第六，中小企业研发成功的概率r越大，大企业研发概率小，考虑收益成本均衡问题，直接搭乘小企业成功研发的“便车”，可能比自身研发获得更大收益，成本相对小得多；第七，若大企业和中小企业都研发成功，那么当中小企业在市场上分得利益a2相对较低时，大企业进行创新研发的概率越大；第八，当大企业和中小企业只有一方研发成功时，中小企业能够得到的收益a1、a3对于大企业创新研发行为并无实际意义。

3 结语

在经济全球化的背景下，我国经济发展已经进入了新常态，经济增速逐渐放缓，产业结构不断优化升级。现阶段，我国正处于产业结构调整的关键时期，应该将科技创新放在我国产业结构调整全局的核心位置，树立和发展企业在国家技术创新体系中的主体地位。所以，提升企业尤其是中小企业的创新研发能力对国民经济发展至关重要。通过对大企业与中小企业创新研发行为的博弈分析，预期研发收益与研发成本是两者主要考虑的因素。因此，结合分析结论，提出如下建议。

第一，加大对企业尤其是中小企业创新研发的政府补助。有研究指出，政府补助可以显著提高企业研发投入强度(吴波虹，2018[5])。中小企业“融资难、融资贵”是目前阻碍其进行创新研发的一大“拦路虎”，倘若政府适时适当的伸出援助之手，企业进行创新研发的动力能够得到提升。也即政府补助和中小企业的研发强度呈现正相关性，政府的补贴能够促进企业创新。政府补助的存在，一方面体现了政府有关相关方对企业技术创新方面的重视与关注，加大了企业的参与度；另一方面，及时给予企业资金上的协助，避免因资金问题而使新技术“夭折”，提升了技术创新的成功率。另外，政府补贴降低了企业自有资金的使用风险，缓解了企业因研发投入产生对未来收益不确定性的担忧。因此从政府补助方入手，尚算佳策。

第二，加大优秀研发成果奖励强度，进一步提高研发企业所获收益。企业受高额收益的驱使，可能会尝试利用自有资金对技术创新进行投资。不仅是有优秀研发成果的企业，企业内优秀的科研人员亦是奖励对象，激励手段从企业整体惠及到个人。企业的目标就是实现自身利益最大化，其进行创新研发的动力应以足以令其满意的收益为支撑。

第三，大企业与中小企业之间利用契约，采用合作研发的方式来分摊技术成本、加快新技术研发，保持持续竞争优势。企业与企业之间不全是竞争的关系，应树立相互促进，合作共赢的良好局面，摒弃零和博弈的观念，一方所赢并非是另一方所输，双方共赢才是长久发展之良策。因此，大企业与中小企业间可以建立良好的互惠合作关系，如此一来，尽力确保博弈模型中的收益保持在双方都能接受的范围内，达到博弈均衡，进而长久的合作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