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可持续生计的森林公园边缘型乡村旅游扶贫绩效研究—以张家界武陵源区为例

陈超群，胡伏湘

（长沙商贸旅游职业技术学院，湖南 长沙 410116）

反贫困一直被我国各级政府所关注，通过30多年的实践证明，乡村旅游是乡村贫困人口脱贫致富的重要途径与方法。森林公园作为游客观光游憩度假的重要场所，其中以森林公园为核心的景区边缘型乡村旅游已成为乡村旅游扶贫的主要模式，并广泛实践，但其扶贫绩效是否达到了预期目标有待检验。目前我国学界对旅游扶贫绩效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旅游扶贫效率评价、生态绩效评价、经济绩效评价等方面[1-7]，很少有从可持续生计的角度对乡村旅游的扶贫绩效进行定量研究。生计作为一种谋生方式，自20世纪80年代中期首次被Robert Chambers提出后，已成为各国研究的热点。英国国际发展部（DFID）将可持续生计框架（the Sustainable Livelihoods Approach，SLA）分为脆弱性背景、生计资本、生计策略、结构和过程转变、生计结果5个方面。国内已有学者对乡村旅游与农户的可持续生计进行了相应的研究[8-11]，但研究成果相对缺乏，特别是用可持续生计框架来分析以森林公园为核心的景区边缘型乡村旅游扶贫绩效的研究十分缺乏。因此，通过张家界国家森林公园为核心的边缘型乡村旅游扶贫绩效的综合评价研究，有利于实现已脱贫农户的可持续生计。

一、评价模型构建

（一）乡村旅游扶贫绩效指标体系构建

根据以武陵源区乡村旅游脱贫农户的生计特征、乡村旅游地的自然环境条件与社会经济特征，按照科学、客观、有效等原则，依据DFID 所提出的可持续生计分析框架分类法，参考崔晓明[12]、斯丽娟[9]等学者的相关研究成果，采用德尔菲法对40名长期从事乡村旅游研究及农户生计相关研究的驻湘高校专家、省、市企事业单位领导以信函方式进行咨询与反馈，并通过层次分析法对数据进行分析处理，构建了基于可持续生计分析框架的张家界国家森林公园为核心的景区边缘型乡村旅游扶贫绩效评价指标体系，该体系由脆弱性背景/环境、生计资本、生计策略、结构和过程转变、生计结果5个一级指标，17个二级指标以及36个三级指标（表1）。

表1 基于可持续生计框架的武陵源区乡村旅游扶贫绩效评价指标体系

续表1

（二）乡村旅游扶贫绩效指标权重计算

1.乡村旅游扶贫绩效各指标原始数据的标准化处理

在一级指标与二级指标权重的确定方面，由于各级指标系数的衡量标准不统一，采用极差标准化方法对指标系数进行标准化处理,使标准化后的测量指标值都介于0和1之间,计算模型为公式（1）：

式中，Zij为第i个样本中第j个指标的标准化数值；Xij为第i个样本中第j个指标值；maxXij为第i个样本中第j指标的最大值；minXij为第i个样本中第j指标的最小值。

2.确定乡村旅游扶贫绩效各指标的权重

利用改进的熵值法来确定各项指标的权重，熵值法是一种比较客观的权重计算方法，可以较好地避免人为的影响，有利于缩小误差。计算模型为公式（2）：

式中，Eij为所求信息熵；N为样本数。当Zij=0时，使其近似对等于0.000 001，则权重Wij为：

（三）乡村旅游扶贫绩效综合评价模型

利用公式（1）、公式（2）与公式（3）建立加权平均综合标准模型，即公式（4），

由此构建基于可持续生计的乡村旅游扶贫绩效综合评价模型。一般设定指标值为1时，乡村旅游扶贫绩效处于绝好的状态，为0时，状况绝对差，等于0.5时状况为中等水平，指标值越大表示扶贫绩效越好。

二、结果与分析

（一）研究区概况

武陵源位于湖南省西北部，主要由张家界国家森林公园和索溪峪、天子山两个自然风景区组成。武陵源区现辖中湖、协合2个乡，军地坪、锣鼓塔、天子山、索溪峪4个街道办事处，共33个村（居委会），384个村（居）民小组。按2010年的国家贫困标准核算，2014年全区建档立卡贫困人口数0.62万人，其中，索溪峪镇1 028人、协合乡1 732人、中湖乡2 495人、天子山镇645人。按照张家界市委以及2016年初区委出台的《关于加快发展乡村旅游的指导意见》的文件精神，武陵源区在扶贫工作中突出民宿建设和民俗风情，提升乡村旅游文化吸引力，着力打造协合乡村旅游小镇、中湖旅游风情度假小镇、天子山民族特色小镇等举措，2016年实现全区整体脱贫。

（二）数据来源

为全面了解武陵源区乡村旅游扶贫绩效，从2018年4月—6月对建档立卡的武陵源区所辖的索溪峪镇、协合乡、中湖乡、天子山镇的贫困人口，按照典型性原则对通过参与乡村旅游产业已脱贫农户进行了入户调查，采用调查法、访谈法、观察法以及查阅武陵源区相关职能部门官网来获取数据。调查问卷主要包括家庭成员基本情况、生计资本情况、家庭生计、社会参与和政策认知情况以及家庭内外部关系等内容。在调研过程中针对当地部分文化水平较低的农民，采用调查员提问、解释并记录答题内容的方式完成问卷填写，每户访谈时间为25分钟左右。本次调查共发放问卷600份，收回问卷559份，其中有效问卷为550份，采用excel和spss19.0对有效问卷进行了统计分析，具体如表2所示。

表2 样本的基本属性统计

根据表2数据显示，被调查农户户主年龄主要集中在46岁以上，以中老年为主，占样本总数的72.4%；户主文化水平较低，主要为初中、职高/中职文化程度，两项之和占78.4%，家庭人口结构主要为3～4人的家庭，占76.3%，家庭年人均纯收入主要集中在3 026～5 000元之间，占70.3%，全部达到脱贫标准（人均年纯收入超过3 026元才算脱贫①2017年湖南省人民政府办公厅关于印发《湖南省农村低保和社会保障兜底脱贫对象认定清理整顿工作方案》的通知中提出：省人民政府决定2017年实现农村低保标准和国家扶贫标准“两线合一”，农村低保省级指导标准为3 026元/年，待国家扶贫标准公布后再相应进行动态调整。）。家庭收入主要来源为与乡村旅游相关的售卖土特产、经营农家乐、乡村客栈等乡村旅游经营活动以及在本地打工，3项占比69.4%。在家庭支出方面，主要用于子女教育与医疗等方面。

（三）武陵源区乡村旅游扶贫绩效综合评价分析

利用公式（1）～（4）对所获原始数据进行统计分析，具体数据见表3～5。据表4的数据显示，武陵源区乡村旅游扶贫绩效的综合测评分为0.817 6，高于中等水平，说明武陵源区的乡村旅游扶贫绩效成果显著，脱贫农户可持续生计水平明显改善。由表3～4可知，武陵源区乡村旅游扶贫绩效评价指标体系中权重最高的指标是可持续生计资本，为0.577 8，排在第1位；且在乡村旅游扶贫绩效综合测评表中，此项的测评总分为0.482 4，远高于其他指标的测评总分。由此可见，生计资本可以作为武陵源区乡村旅游扶贫绩效评价的核心指标，是生计策略和抵御生计风险的基础，是防止脱贫农户返贫的重要因素。权重排在第2位的是生计结果，主要通过就业机会、生活水平、乡村依恋等指标来体现，其扶贫绩效的综合分为0.202 9，人民生活水平明显提高，使得村民更多的关注乡村环境的保护，乡村旅游的品牌得到提升，在外务工的村民认识到乡村旅游扶贫带来的红利，对家乡的自豪感越来越高，返乡从事乡村旅游或者创业的村民越来越多。脆弱性背景/环境的权重为0.078 0，在乡村旅游扶贫绩效综合评价中的总分为0.048 2，因受地形等影响，武陵源区气候复杂多变，干旱洪涝、大风冰冻等灾害性天气频繁，作物、房屋、牲畜每年均会受到不同程度损害，但随着政府及时启动防止自然灾害应急措施，以及不断出台新的帮扶政策，同时随着政府推行农村医保、重疾保险等措施，极大的提高了农户抵抗自然灾害与重大疾病的能力。生计策略在表3中的权重值为0.044 7，其绩效评价综合得分为0.042 6。通过调研显示，在开展乡村旅游扶贫之前，武陵源区贫困农户的主要生活来源为传统务农、外出打工，开展乡村旅游扶贫后，部分农户的生活来源方式发生了改变，开始从事与乡村旅游相关的农家乐、农家餐厅、农家农舍、售卖当地土特产等经营活动，问卷调查数据显示，愿意从事相关乡村旅游经营活动的村民占比达到65%。据访谈数据显示，在乡村旅游发展较好的中湖乡、协合乡，成立了相关乡村旅游农作合作社，协助政府开展乡村旅游脱贫的相关工作，并对特困农户提供一定的帮扶措施。近年来，区委区政府开展精准扶贫对口帮扶活动，动员全区各级党政机关、人民团体、民主党派、企事业单位参与对口帮扶工作，做到每个贫困村都有驻村工作队、每个贫困户都有帮扶责任人，形成了多方参与的“大扶贫”格局，从而使得村民的话语权和参与乡村旅游开发的决策权得到了有效保证，这一点在表3～4中的赋分值得到了验证，其结构与过程转变的权重与综合得分分别为0.056 6与 0.046 1。

表3 武陵源区乡村旅游扶贫绩效评价指标权重

表4 武陵源区乡村旅游扶贫绩效综合评价†

表5 乡村旅游脱贫农户分类

（四）不同脱贫农户家庭的生计资本扶贫绩效分析

据表3～4显示，生计资本在SLA分析框架中处于核心地位，为了进一步了解不同乡村旅游脱贫农户家庭类型的生计资本扶贫绩效情况，掌握不同类型脱贫农户家庭返贫的风险性因素，因此，根据所调查数据的统计分析，选取影响生计资本扶贫绩效较大的相关因子，将从家庭人均年收入、成年劳动力受教育水平、户主年龄3个方面将脱贫农户划分为不同的家庭类型（表5）。

利用以上公式对武陵源区不同类型的乡村旅游脱贫农户家庭的生计资本扶贫绩效进行计算和对比，可发现其生计资本扶贫绩效结构存在较为明显的差异（表6）。总体来说，武陵源区不同类型的脱贫农户家庭生计资本扶贫效果好，均达到了较为满意的程度，但分项来看，收入水平的高低对不同类型农户家庭的生计资本存在较大的差异，人均年纯收入高的家庭在自然资本、物质资本、金融资本、人力资本与社会资本的扶贫绩效方面均高于收入水平中等与低等的家庭。但收入水平低的家庭在人力资本、自然资本与物质资本方面反而高于中等收入水平的家庭。从受教育水平来看，受教育程度较高的户主家庭，其各项生计资本的扶贫绩效高于受教育水平较低的户主家庭，存在一定的正向关系，从各类生计资本扶贫绩效来看，高、中、低教育水平的家庭中，人力资本的扶贫绩效最好，其次为自然资本，排在最低的为社会资本。但从年龄因素来看，青年家庭的生计资本综合扶贫绩效排在第一位，绩效总分为0.984 1，且社会资本的累计方面高于其他类型的家庭，这主要与青年家庭小孩教育支出不是主要的家庭支出，且该类家庭容易接受新技术，通过加入各种电商平台或者乡村旅游合作社等社会组织有关，但该类家庭在金融资本与物质资本扶贫绩效方面来看，低于其他家庭，这主要与该类家庭处于乡村旅游创业阶段，急需大量资金进行创业有关。中年型家庭的扶贫绩效排在第二位，绩效总分为0.891 2，其中社会资本、人力资本与物质资本高于其他类型的家庭，这主要与该类家庭小孩基本已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且在长期的生活中，积聚了一定的社会资源，社会网络关系较好有关。老年家庭型农户的各类资本中除了金融资本外，其他资本普遍偏低,这与国家对老年人发放养老补助、低保等补贴性财政支持，使得该类收入占家庭收入的很大部分有关。从不同年龄家庭的农户来看，生计资本扶贫绩效最好的是金融资本，其次为自然资本，最低的为人力资本。

表6 不同类型的乡村旅游脱贫农户家庭生计资本扶贫绩效评估

三、结论与建议

通过对张家界国家森林公园为核心的边缘型乡村旅游扶贫绩效的综合评价研究，可以得出如下结论。第一，武陵源区乡村旅游扶贫绩效评价指标体系包括脆弱性背景/环境、生计资本、生计策略、结构和过程转变、生计结果5个一级指标，17个二级指标以及36个三级指标。第二，武陵源区乡村旅游扶贫绩效的综合测评分为0.817 6，扶贫绩效成果显著，已脱贫农户的可持续生计水平明显改善。第三，不同类型的脱贫农户家庭在生计资本扶贫绩效中存在较为明显的结构差异，收入水平的高低对不同类型农户家庭的生计资本存在较大的差异，受教育程度与各项生计资本的扶贫绩效存在一定的正向关系，从不同年龄家庭的农户来看，生计资本扶贫绩效的排名依次为青年型、中年型、中青年型与老年型。

总体来说，脱贫农户返贫风险仍然存在，需引起政府及各界的重视。为了巩固脱贫成效，实现已脱贫农户的可持续生计，提出以下建议。第一，对不同类型的脱贫农户提供有针对性的可持续生计资本支持，如发展“脱贫户+龙头企业+合作社”等组织模式，发展“特色产业+互联网”，推进信息化与特色产业的深度融合，以电子商务促进脱贫户对接大市场，以扩大脱贫农户社会资本的聚集度。第二，推行“特色产业+乡村旅游”的防返贫模式，加快特色产业与乡村旅游的深度融合，发展特色产业新业态，推动特色产业生产、储产业存、加工和销售一体化融合发展，延伸特色产业产业链，建立特色产业新体系，提高特色产业附加值，拓展脱贫农民增收渠道，让农民不仅从特色产业增收中获得收益，让农户从特色产业发展的增值收益中分享利润。第三，多途径保护好乡村旅游发展的生态环境，强化对生态环境的分级保护，严格控制开发活动，控制开发强度，推广“资源—产品—废弃物—再生资源”的循环农业，积极发展环境友好型农业产业，使用低毒农药，推广使用有机肥料，利用可降解的农膜以及农药包装物，及时对养殖场的粪污进行生态化处理，全面推进农业面源污染防治工程、作物秸秆与畜禽粪便资源化利用工程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