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维语法理论下大学英语语法教学改革实践探究

李星龙

(湖南艺术职业学院公共教学部，湖南 长沙410100)

大学英语语法教学始终在两个极端之间摇摆不定，即“语法中心论”和“语法无用论”，这种极“左”极“右”的尴尬定位注定了大学英语语法教学方法的尴尬。经过痛定思痛后的语法教学反思，学界基本一致认为，语法教学已经摒弃了“要不要教”的无谓争论，而是探讨“教什么”和“怎么教”的命题，尤其是“怎么教”，即采用的措施、途径及方法。曾葡初(2011)指出语法教学应该在理论语法的指导下进行，有助于从理论层面上解释语法的理据。陈一龙(2011)在理论语法的指导下对高校英语专业学生的语法能力重构进行了实证研究。韩梅(2012)做了三维语法的教学研究并通过案例进行了分析。刘芝(2013)在新课程理念下对高中英语三维语法教学的背景、必要性、目标以及基本模式进行再认识，并在三维语法模式的指导下展开了实践研究。侯姝琛(2013)在三维语法视角下认为优化英语语法教学是提升高中英语教学效果的有效手段。上述研究均是在三维语法理论指导下进行的教学研究，笔者更是认为三维语法理论应该成为大学英语语法教学的理想模型框架。

一 大学英语语法教学现状分析

大学英语语法教学现状的二元对立性表现在教与学矛盾对立、语法知识教学与语法能力运用相矛盾。

(一)教与学矛盾对立

教师的“教”与学生的“学”是矛盾对立的，是消极冲突的。教师烦“教”，学生厌“学”，是当今大学语法教学的两重天的现状。由于语法翻译法、直接法、听说法等流派倾向于“聚焦形式”(focus on forms)，而后交际法等语法范式重心转向于“偏重意义”(focus on meaning)，导致大学英语语法教学在升学棒的指挥下只以分数论英雄，而忽视语法能力的培养。同时教师教学方法陈旧与学生学习兴趣缺乏是教与学互动过程中的两大矛盾体。目前，大学英语教学还是“一本教材、一个教案、一支粉笔、一张嘴”，以教师的讲授为主。学生兴趣缺乏，表现在学生对语法项目晦涩难懂，一知半解，对讲练式的机械操作深感枯燥无味。

(二)语法知识教学与语法能力运用相矛盾

大学英语语法教学重语法知识传授，轻语法能力培养，以静态的“句法和词法”为纲，忽略动态的语用环境。语法项目教学呈现孤立状的、分离式的、静态型的，以条块分割为主。语法学习也是硬规则、僵硬定义、强化操练的，这种模式最直接的结果就是语法能力偏低、语法水平下降、语法描述模糊、语法现象解释乏力、语用运用能力不足。

二 大学英语语法教学改革的理据

大学英语语法教学改革理据有三个维度：语法内在体系、语法理论创新、语法教学需求。

(一)语法内在体系

语法教学内在体系的形成使语法具有稳固性、科学性。语法体系一旦建立了，语法最新成果必然会融合到语法教学中去，而不能游离于语法教学，而语法教学本身更是需要博采众长，运用最新语法理论成果来丰富、发展并完善自身体系。

(二)语法理论创新

语法理论经历传统与当代的嬗变，存在广义与狭义之分，语法内涵与外延不断分化，自然语法教学的模式必须进行扬弃，继承之前的长处，摒弃旧有语法的短处，其生命力脱胎于原有语法理论的合理内核，而又不拘泥于原有语法理论，以其新的语法理论运行与发展。

(三)语法教学需求

新《英语课程标准》规定：要彻底改变传统英语课程过度重视语法讲解和词汇知识传授的现状，严重忽视对学生实际语言运用能力的培养倾向。这就要求我们在大学语法教学中树立科学的语法教学方法，抵制错误的语法教学倾向。束定芳(1996)重申：“语法在整个外语教学中的地位和作用问题，已经不是语法该不该教的问题， 而是教什么和怎么教的问题。”[1]

新《英语课程标准》规定语法教学强调在实践中运用语法知识；同时，强调语法的功能，而不是语法形式本身;另外，还强调在具体语境及实际运用中体会语法项目的表意功能。新《英语课程标准》同时指出语法教学的要求如下：首先，坚持英语教学实践性原则。具体包括语法、功能的学习应该立足于实践活动，可以采取提示、注意、观察、发现、分析、归纳、对比、总结等方式，培养学生综合语言运用能力，掌握实用的语法知识。其次，防止过分模仿、死记硬背和机械操练的倾向。让学生掌握实用的语法知识，即真实听说中的功能句、语音、语法和词汇的用法，真实交际中的语言知识。最后，功能会话教学与语法教学相结合， 设计不同层次的语法、功能运用活动。”[2]

由新《英语课程标准》可以知道，我们在大学英语新英语课程标准指导下，在大学英语语法课程的教学中，我们的目标是培养大学生综合运用语言的能力, 语法是按照综合语言运用能力的等级体系来划分的一整套运行规则，而英语的综合语言运用能力是以学生语言技能、语言知识、情感态度、学习策略和文化意识五种综合素养整体而形成的。语言知识是语言运用能力的前提语言技能是语言运用能力的基础, 文化意识是语言运用的保证, 情感态度是学生学习效率体现的情商因素, 学习策略是学生发展自主学习能力的路径选择。在这其中, 语法与语意、词汇、功能、话题一起组合构成语言知识。《英语课程标准》促使教师重新认知大学语法的地位，认识大学语法教学的意义, 这就要求我们要改变大学英语语法教学的方式，不能简单地认为大学英语语法学习就是简单语法规则的组合和死板语法知识的识记，而是语言的形式、意义和交际功能三者有机地结合起来, 从而使得学生在实际语言运用中剖析语言现象，内化语法规则，掌握语言意义，最终使学生能正确客观地运用所学语言知识、语法规则成功实现语言的交际、语义的交换、语用的匹配。

三 三维语法理论对语法教学价值述评

(一)三维语法理论基本内涵

美国著名语法学家Larsen-Freeman(2003)摒弃传统语法单一维度的局限，在语言多平面、多角度、多层面的基础上创造性地提出三维语法理论[3](A Three-Dimensional Grammar Theory)，如下图1所示：

Larsen-Freeman认为，语法不仅是语言知识，更强调语法能力(grammaring)是与听、说、读、写处于同位的语法技能，是有意义、动态的系统。她强调，语法教学的目标在于正确、富有意义并恰当地使用语法(Larsen, 2009)。

图1 三维语法理论

在三维语法理论中，语法涉及语言三个平面：句法、语义、语用。同时语法涉及三个维度：形式、意义、使用。Larsen解释说句子是语法、语义、语用的聚合体，其实质就是包含句法、语义、语用三个层面或三个平面(见图2)。

图2 三维语法理论中语法的三个平面

在这三个平面中，句法是核心，以句法为基础，向内获取语义，向外延伸语用，实现形式和意义相结合，静态和动态相结合，描写和解释相结合，内层和外层相结合。三维语法理论主要研究三者之间彼此的矢量关系，即句法平面、语义平面、语用平面的立体交叉关系，以及句法意义、语义意义、语用意义的制约平衡关系。

在形式、意义、使用三个维度，范晓(2004) 指出: “三维语法是讲语法有三个平面或三个角度或三个侧面，也就是语法系统有三个子系统: 句法系统、语义系统、语用系统……从句法(syntactic) 、语义(semantic) 、语用(pragmatic) 三个角度来研究语法，即现在教学界普遍所说的多角度、全方位地研究语法。”[4]徐盛桓(2000) 就英语语法曾指出从语义和语用两大板块来识解语法，语法规则就不是一大堆“无厘头”[5]，不是杂乱无章，没有缘由，而是有其理据与理义、理由。三维语法理论认为，语法意义是必须借助语义、语用的配置才能体现，语义、语用必须通过语法结构才能实现。

(二)三维语法理论价值述评

1.厘清语法教学中的基本概念与基本关系

厘清基本概念、基本术语是三维语法理论的前提，有助于在各自的平面进行分析，做到用一种工具、同一把尺度去操作度量。胡裕树、范晓(1992)曾指出:“句法、语义、语用三个平面各有其形式和意义。句法、语义和语用的形式都是语法形式,句法、语义、语用的意义都是语法意义。”[6]

2.严格界定三个平面与三个维度的共时关系

以前语法教学中语法术语界定不到位，缺乏依据性，语义因素与语用因素杂糅混乱，囊括不清。三维语法理论严格界定了句法分析，着眼于语法关系，如主谓结构、动宾结构；语义分析切入语义意义，如施事、受事关系；语用分析采用语用视角，如主题—述题、语气等。在语法教学中三维语法理论强调语法、语义、语用三个平面和形式、意义、使用的三个维度，句法是关键，句法结构是基本结构，通过语义、语用科学合理配置结构。语义通过句法展现，语用以句法为基础，借助语义显现，语义、语用交互关系最终通过句法实现。只有以三个平面、三个维度去解析语法结构，语法才能实现其形式，体系其功能。

3.语法教学价值述评

在语法教学中，句法分析中的句法结构组合与配置受到语法合法性的管制与约束，剔除非法结构，避免歧义组合，实现有效排序。在语法教学中，语义分析中的语义特征分析、语义指向研究、“格”的确定和“价”的分类，促使语法教学必然精密化和系统化，引入语义术语，词类切分更细，词语选择体现排斥性，体现语义的意义价值。在语法教学中，语用分析突破了过去分裂式静态的描写缺陷，实现了交互式的动态的有机解读，语用术语的使用消除了信息的歧义，产生了言外之意的效果，传达了弦外之音的作用，从而有助于对语法教学实践产生实际指导作用。

四 三维语法教学模式实践探究

三维语法教学模式实践探究主要是从三维语法教学目标、三维语法维度分析、三维语法教学分析三个过程来论证的。

(一)三维语法教学目标

三维语法教学目标是指在大学英语语法教学活动中希望学生在学习过程中达到某种语法能力，大学英语语法教学活动以语法能力为目标导向，且始终围绕实现语法教学目标而进行。大学英语语法教学目标可以分为三个层次：一是语法课程目标；二是语法课堂教学目标；三是语法思维认知目标。语法课程目标实际上就是教育部颁布制定的大学英语新英语课程标准所要求的。语法课堂教学目标就是在大学英语语法教学活动中语法课堂教学过程中具体的教与学的目标，主要以知识、技能、过程、方法四个维度为目标。所谓语法思维认知目标主要指向就是情感、态度与价值观目标。

Larsen- Freeman指出语法教学就是以语法为中心点，以形式、意义、运用三翼为链接，形成一个三翼一体的半径圈，通过语法教学活动，实现语法教学目标，提升语法能力。

(二)三维语法维度分析

在三维语法理论指导下，笔者以一般现在时为例来分析其时态的定义、语法形式、语法意义、语法运用。

1.定义

一般现在时是指通常性、习惯性、规律性、客观性、真理性的动作或状态，或者动作有时间规律发生的事件的一种时间状态。在英语语法中，“时“指动作发生的时间，”态“指动作的样子和状态。

2.语法形式(见表1)

表1 一般现在时语法形式示例

3.语法意义

(1)肯定句表示肯定意义。

I get up very early every morning.

(2)否定句表示否定意义。

We do not come home.

(3) 一般疑问句表示疑问意义。

——Do they go to school at seven o’clock?

——Yes， they do.

4.语法运用

(1)表示经常或习惯性的动作，常与表示频率的时间状语连用。

I go for school at 8：00 every day.

(2)描述主语的状态、性质、特征、能力等，目的是为了“描述现阶段的动作或者状态”。

He speaks English fluently.

(3)陈述客观真理，客观存在，科学事实。

The earth goes around the sun.

(4)在时间状语从句和条件状语从句中，常用一般现在时代替将来时。

He leaves for Changsha.

(5)在某些以here、there开头的句子中，用一般现在时表示正在发生的动作。

Here comes the subway.

(6)表示格言或警句中。

Pride goes before a fall.

(三)三维语法教学分析

三维语法教学分析是指在大学英语语法教学过程中师生在共同实施语法教学任务中的双边活动状态变换及其时间流程，要求双方根据教学目的需求在其特定语境背景下对语法的三维进行练习、运用，达到语法概念释解、语法规则阐释、语法意义解读、语法功能解构的教学分析活动。

三维语法教学首先是要注重形式，形式正确是语义、语用的先决条件。

如：I go home.

We go home.

He go home.

She go home.

根据语法的衍推原则，从I go home到第四句的She go home，这个一个很自然的推到过程。但根据语法第三人称单数法则，读者会发现He go home和She go home中的go，不仅是要简单地变成gos，而且更要变成特殊形式的goes，才是符合句法形式规范的正确句子。

三维语法教学中如果存在不合语义的句子，那是毫无意义的，空洞无物的。如Colorless green idea sleeps furiously. 这是乔姆斯基解释句法正确、语义修正的经典句型。此句尽管在语法形式上是合乎语法规范的，但是所表达的意义是匪夷所思的，逻辑上是站不住脚的。三维语法教学注重在实践中感受语用，语用外延信息载体的传递实现了语义的多元化和合理有效配置，语用效果显示的正是语法结构的功能。例如“go”, 我们可以从不同的层面来体现其语用意义。如果我们首先把其孤立地视为单个单词“go”，其表示动作“去、离去”；如果我们连说三遍“go, go, go”，这实际上构成了一个简易语篇，有着其特定的语用功能，我们可虚拟为一个比赛场景，为运动员呐喊助威发出的“加油、加油、加油”的声音；如果在口语中“Anything goes”，那这一语篇即可成为励志名言“一切皆有可能”。

Larsen-Freeman的三维语法理论是语法研究发展的新阶段，具有里程碑的意义，其直接受益的就是语法教学理念的变革。大学英语语法教学正处于四面楚歌当中，需要突围与突破，三维语法教学模式可谓应运而生，推动了大学英语语法教学科学发展，使大学英语语法教学重现新的曙光。其三个平面的宏观视域把语法教学提高到理论平面高度，其三个维度的微观视角把语法教学置身于具体分析层次上。大学英语语法教学的实践改革与Larsen-Freeman推介的语法教学目标都在于正确、富有意义并恰当地运用语法，促使英语语法学习者能够自动地破译语法规则，自如地运用语法产生的语义促成交际的目的。纵观了诸多语法教学理念后，笔者个人认为三维语法教学模型(Three Dimensional Grammar Teaching Model)是语法教学最理想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