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里来的猫
2019-07-24达也图
达也图
在森林边上有一个村庄,走访的时候,团队人员发现,当地人把所有的猫科动物都叫同一个名——“baarg”,这就麻烦了,从名称上很难辨别人们说的究竟是哪一种猫科动物。现在,科娜和莫娜的命运与卢那、库塔紧密相连,团队只有得到卢那和库塔在放归后生活良好的更有力证据,科娜
和莫娜将来才更有可能
现在我们要解释一下“云里来的猫”这个说法。
2009年3月,在印度北部的阿萨姆丛林,当地人在森林里发现了两只幼豹,把它们送到了科克拉贾兽医中心。一开始人们以为它们是猎豹幼崽,但很快发现它们是云豹幼崽。据推测,盗猎者杀害了它们的妈妈。
印度首席兽医巴斯卡尔·乔杜里负责照顾这两只云豹幼崽,印度野生动物摄影师桑德斯·卡达尔一获得消息就赶来拍摄。人们精心照料这两只云豹宝宝,使得它们健康存活下来,它们被取名为卢那和库塔。
这是一次由IFAW(国际爱护动物基金会)和WTI(印度野生动物基金会)共同合作的救助项目,团队得到了许可,要对卢那和库塔进行野化训练并将之野放。巴斯卡尔说这是一次大胆的尝试,在印度还没有先例,但是大家不希望看到卢那和库塔被送到动物同,在狭窄的笼舍里度过余生(很多被救助的大型猫科动物的最终命运都是这样)。
在获救7个月之后,卢那和库塔被运到距离最初它们被发现的地方有24公里的里普森林进行训练。清晨,团队人员带它們到树林里四处走动,傍晚回来,晚上则把它们锁在树顶的笼子里,主要是为了训练它们能够像野生云豹一样爬到树顶休息和睡觉,以及躲避大型动物的袭击。
由于担心它们在不熟悉环境盼情况下走丢,团队人员用绳索套住它们,试图让它们习惯这个地方。桑德斯说卢那和库塔非常讨厌被束缚,讨厌绳子,它们喜欢爬到树上。
一周后,当研究人员解除卢那和库塔身上的绳套,它们第一次在森林里迈m白由的步伐,很快就显现Jm一些本能。比如喜欢在树上磨爪子,喜欢爬树。但是它们对研究人员还是依赖性很大,常常跟在人们身后。这也让项目团队人员担心卢那和库塔对人类的依赖会导致这个项目失败。
卢那和库塔断奶后吃的是新鲜的肉,团队开始计划用3、4种家禽来帮助训练它们捕食。首选的是家鸡,最初,两只幼豹的表现如同这是一次游戏。卢那先上,它咬了鸡,没咬死,它跑开了,后来才再一次把鸡咬死。不过随着训练的展开,它们本性渐渐凸显,即便是兄弟,在争抢食物的时候也非常狂躁,互不相让,并且捕食行为越来越狠而准。
又过了一段时问,发生了一件事,一只凶悍的流浪狗入侵了卢那和库塔所在的树林。不过,令人们松了口气的是,卢那和库塔一起冲上去,杀死了它。项目人员觉得,卢那和库塔的表现说明它们可以独立生活了。
2010年5月,在戴上无线电追踪项罔之后,卢那和库塔被放归森林。
一年后,2011年6月,以巴斯卡尔和桑德斯为首的项目团队再次回到玛纳斯地区,打算追踪卢那和库塔,检查它们的存活情况。这一次,由于为了预防被叛军绑架,团队还带了武装人员。
有个情况是,在放归不久后,库塔的无线电项圈就坏了,团队只能将其颈上的项圈去除,但又没有备用的可供替换,因此现在只剩下卢那的项圈还在工作,但时问已过去一年多,电池电量不是很强,这增加了团队在密林里追踪的难度。此外,他们在森林里布设了数台红外相机辅助收集影像资料。
团队先去了最初训练云豹幼崽的森林基地,看到卢那和库塔最初生活的笼子已经被破坏,这是大象的杰作。
还有一个方法就是走访当地村民,将卢那和库塔的照片给他们看,请他们辨认是否见过这两只云豹。在森林边上有一个村庄,走访的时候,团队人员发现,当地人把所有的猫科动物都叫同一个名字——“baarg”,这就麻烦了,从名称上很难辨别人们说的究竟是哪一种猫科动物。
有趣的是,他们拿照片给一个老人看,问他: “你见过这个动物吗?”老人说:“见过。”问:“在哪儿见过?”“就在这照片上。”研究人员都无奈地哈哈大笑。
很快,在他们走访的第二个村庄,有人声称见过带项圈的豹子。于是团队T作人员用车把这位村民载到目击地点,请他讲述了当时的情况。据描述,当时那只动物蹲在丛林里,回头看了人们一眼,就钻进了前面的树林,那些人从来没见过这种动物,被吓到了。
该怎样跟当地人描述云豹呢?印度野生动物基金会的兽医潘基特是当地的波多族,他说当地语言里没有云豹这个词汇。不过,他想到一个办法,用了两个词来组成一个新的说法,那就是“穆萨”和“普拉”合在一起,“穆萨”是“云”的意思,“普拉”是“猫”的意思,合起来就是“云里来的猫”。
在设置红外相机时,桑德斯拿出一瓶香水,往一块树皮上喷了一点儿,他对巴斯卡尔说: “这是一瓶昂贵的香水,可别小看了它,它曾经在南美洲吸引过美洲虎和豹猫。这里头可能含有某种激素、荷尔蒙,可以吸引猫科动物,以前我们喷在一块布上,大猫会过来不停抓挠那块布。”
不久后,团队在检查红外相机的拍摄成果时,发现拍到了梅花鹿、大象、猎豹……糟糕的是,还有带着弓箭的多名偷猎者。
团队人员前去走访了当地的市集,有很多野生动物制品在出售,几乎都很廉价。当地人习惯用野生动物入药,这种买卖由来已久。一只犀鸟的头骨只要四美元,但是四美元已经是当地人一周收入的一半,人们的盗猎动机就是这么简单。市集上买动物药材的人对桑德斯他们说,用云豹和其他东西混合可以治疗眼病。
雨季很快就要到来,搜索团队必须加快速度。他们分成两队朝两个不同的方向进发。桑德斯所在的队伍有一名队员名叫昂泰,曾经是个猎人,现在也参与保护事业。一开始,他爬上树去接收信号,但抱怨无线电追踪器不好用,不久后,他凭借自己的猎人经验,在地面发现了云豹的脚印。而巴斯卡尔所在的队伍,有研究人员发现了一只刚刚被杀死不久的丛林鸺鹞,南于这种猫头鹰是云豹的食物名单之一,因此人们觉得这很可能是云豹干的。可惜的是,团队安置的红外相机依然没有拍到云豹,且其中的一部已经被偷。
搜索行动进行的第八天,团队获得一个消息,又有两只云豹幼崽在鲁尼库塔地区被发现,已经送到科克拉贾的监测站,只有10天大。桑德斯和潘基特连忙收拾行李赶回兽医中心,他们要确保这两只云豹幼崽的存活。听说,人们发现这两只幼崽之后试图将它们放回树洞好让母豹把它们带走,但是三天过去后,它们越来越虚弱,只好把它们救助回来,取名为科娜和莫娜。
巴斯卡尔所带的队伍继续向不丹方向追踪,现在,科娜和莫娜的命运与卢那、库塔紧密相连,团队只有得到卢那和库塔在放归后生活良好的有力证据,科娜和莫娜将来才更有可能被野放。
巴斯卡尔的队伍来到了皮普苏河,遇到一个放牛人,尽管放牛人没见过带项圈的豹子,但给了他们一条线索,那就是在更北的地方有人见过带项圈的豹子。
巴斯卡尔和昂泰得到许可证,继续向北搜寻,他们到达了国际边界,这儿并没有一条明显的界线或者围栏,因此,虽然对于人类来说这儿是国家和国家的边界,但对动物来说,它们随时可以跨越这条看不见的界限,往来印度与不丹。
巴斯卡尔他们来到一个哨所,在这个哨所驻守的不丹林业部门的工作人员告诉他们,4周前曾经看到一只戴项圈的云豹在河边喝了水。
来自专业人员的信息是一个有力的证据!搜寻队伍终于得到了他们想要的结果。卢那不仅活着,还建立起了白己的领地范围,这是野放成功的一个有力证据。对于想要保护云豹这种珍惜的猫科动物的T作人员们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