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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别平等视角下瑞典女性高等教育的发展特征及启示

2019-07-24慧,刘琪,2

关键词:瑞典教育

李 慧,刘 琪,2

(1.厦门大学,福建 厦门 361005;2.贵州师范大学,贵州 贵阳 550001)

习近平在十九大报告中提出,“推进教育公平”,“努力让每个孩子都能享有公平而有质量的教育”[1]。教育公平是社会共享的重要实践和社会公平的重要基石,性别平等作为教育公平的重要维度理应受到关注。瑞典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推动女性高等教育的发展,并取得了显著成绩。自2006年世界经济论坛公布年度《全球性别差距报告》以来,瑞典在性别差距评级表上始终保持在世界前四名之内[2]。鉴于“男女平等是我国的基本国策”,本文从性别平等的视角分析瑞典女子高等教育,探究其发展现状、特征及其原因,以期进一步推进我国高等教育的公平发展。

一、关注性别平等的背景

1.教育公平:社会公平的重要组成部分。教育,一头牵着国运,承载着民族振兴和社会进步的希望;一头连着民生,寄托着亿万家庭的期盼。因为教育具有社会流动“筛选器”功能[3],其公平问题自古以来备受关注,这从人们对科举和当今高考舞弊的防范可管窥一二。教育公平因其在社会发展中的重要作用而被认为是社会公平的重要组成部分。[4]一般而言,教育公平应涵盖教育的起点、过程和结果三个环节。如果说经济发展的目标是提高生活水平,那么社会发展的目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即是为了实现正义和公平。为了保障公民公平地享有公共教育资源,我国政府和社会各界一贯非常重视改善薄弱学校办学条件,扩大教育资源覆盖面等,以缩小城乡、区域、校际、民族、阶层之间的办学差距。

2.性别平等:教育公平的重要维度。世界上很多地区男尊女卑的观念根深蒂固,教育公平应该关注性别平等,换言之,教育公平应落脚于关注女性教育。英国苏塞克斯大学高等教育和性别研究中心路易斯·茉莉(Louise Morley)教授指出,高等教育是一个社会的文化实践、身份形成和符号控制的重要场所,个人投资高等教育将收获丰厚的社会和物质的回报[5],高等教育的独特身份意味着促进女性高等教育对推动社会公平和女性的发展具有重要意义。关注女性高等教育,不仅要关注其受教育机会的均等,还应关注其在教育结果和教育发展收益上的性别平等。[6]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颁布的《教育的性别平等世界图集》(WorldAtlasofGenderEqualityinEducation)指出,虽然女性在很多国家高等教育中占居多数,但获得高等教育的女性并没有获得与男性同样多的职业发展机会,包括博士毕业后从事研究工作的机会。高等教育中女性的数量优势并未转化到劳动力市场,尤其是在领导和决策岗位。[7]

二、瑞典女性高等教育的发展概况及其特征

瑞典将“促进所有人公平的、可持续的发展”设置为社会发展的首要目标。[8]其女性高等教育的发展始于1873年国家将大学对女性开放,距今已有约150年的历史。随着瑞典推动性别平等改革的进行,其女子高等教育得到较好的发展。20世纪初期,瑞典的经济和社会发展相对较为缓慢,高等教育的规模增长较小。随着瑞典从农业社会向工业社会的转型,以及民众尤其是女性对高等教育需求的提高,瑞典政府从1977年开始推动高等教育的改革和扩招。此后,瑞典高等教育进入快速发展阶段。

1.发展概况。经过长期努力,瑞典女性高等教育得到快速发展。从1945~2015年冬季学期的本科和硕士注册的学生数量(图1)可见,接受高等教育的女性人数从少于男性逐渐发展为超过男性。其中1977年是转折点,在此之前,瑞典高等教育中女性数量少于男性,此后,女性数量超过男性数量,且二者数量差距逐年扩大,2000年以后,男女学生的比例达到相对稳定的状态,女生占学生数的比例约为60%。

2.发展特征。瑞典女性高等教育在注重性别平等的社会环境中得到较快发展。笔者将从女性在瑞典高等教育中的受教育层次、不同年龄受教育比例、学习领域、出国学习和留学瑞典等方面进行分析。

(1)各层次受教育女性人数增多,且录取人数趋近或超过男性。从1998~2015年瑞典本科和硕士(简称“本硕”)的录取人数来看(图2),男性和女性的人数皆呈上升趋势,分别从1998年的83 803人、121 217人增长到2016年的117 842人、178 686人,其中女性录取人数占比从1998年的59.1%增长到2016年的59.9%。整体来看,瑞典本硕阶段女生规模逐渐扩大,且女性的录取人数一直多于男性。从1998~2015年瑞典博士学位获得者的人数来看(图3),瑞典获取博士学位的男性和女性人数也呈现增长趋势,分别从1998年的1 305人、624人增长到2015年的1 504人、1 331人,其中女性博士的涨幅显著,增长了113.30%。女性获取博士学位的人数占全部博士学位获取者的比例也有较大增长,从1985年的32%增长至2015年的47%,女性博士与男性博士之间的数量差距在逐渐缩小。数据告诉我们,瑞典的本科和硕士中女性人数超过男性人数,但在博士层面,女性人数少于男性人数,但二者的差距在缩小,女博士的数量正在趋近男博士的数量。

(2)女性学术型博士较应用型博士增长较快。从1985~2014年瑞典博士毕业生的类型来看(图3),学术型博士中女性比例比应用型博士中女性比例增长快。在学术型博士中,女性占比从1985年的24%增长到2014年的47%,其中2012年曾一度达到50%。在应用型博士中,女性占比从1985年的22%增长到2014年的38%,与男性应用型博士数量还有较大差距。数据表明,在瑞典女性博士数量出现较大增长的同时,女性在学术型和应用型的选择上却表现出了明显的差别。

(3)各年龄阶段中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女性比例升高。从瑞典1985、2000、2012年25~64岁人群中接受过高等教育人口的比例来看(图4),在不同年龄阶段中,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女性比例皆呈上升趋势,其中25~44岁年龄段的比例从1985年的23%增长至2000年的36%、2012年的51%;45~64岁年龄段的比例从1985年的12%增长至2000年29%、2012年的39%。总体来看,各年龄段女性接受高等教育的比例皆有增长,其中25~44岁年龄段中接受高等教育的女性增幅显著。

表1 2016年瑞典录取女生学习领域的分布及其比例

资料来源:依据Statistics Sweden的Number of qualified first choice applicants and admitted, autumn terms 1998~2016 women和Number of qualified first choice applicants and admitted, autumn terms 1998~2016 men发布的数据整理而成。

(4)女性学习领域集中于人文社会学科。从2016年瑞典录取学生学习领域的女生分布来看(表1),女性学生选择最多的学习领域是教育学和教育培训以及卫生保健(分别占女生总数20.7%和19.4%),其次为工商管理和社会和行为科学(分别占比12.3%和10.1%),仅有很小一部分女性选择学习交通运输、数学和其他自然科学、材料和制造、环保和兽医等自然工程类学科,而这些领域被认为是男性主导的学科。

从各学习领域中的男女比例分布来看,女性在卫生保健和社会工作、关怀和指导分布比例高达79.1%,其次是教育学和教师培训以及法律,女性人数分别占该领域总数的72.4%和70%;女性比例较低的学科领域分别是数学和其他自然科学(26.3%)、技术与工程(27.5%)和交通运输(22.5%)。可见,女性在学科选择上有所偏向,主要集中于人文和社会科学。

(5)女性出国留学的人数多于男性,集中于英国及北欧国家。从2011~2015年瑞典高等教育学生出国学习的情况来看(图5),出国学习的男女学生人数皆呈现缓慢上升趋势,男性从11 394人增长到12 031人,女性从16 269人增长到17 071人,女性出国人数明显高于男性。但2015年,出国留学男性女性大学生人数均出现较大的下降,相比前一年,女性出国人数下降了9.4%,男性出国人数下降了8.8%,但女性出国人数仍远高于男性。

瑞典统计局关于高等教育学生国际流动网页通告指出,2009/2010学年大部分出国留学的学生主要集中在英国和北美,同时指出亚洲近几年也成为瑞典学生的热门选择。[9]根据欧盟统计局数据显示,2013/2014学年瑞典籍学生在英国取得学位的人数最多,英国也是瑞典女性大学生留学最多的国家(739人),其次为北欧国家丹麦(382人)和挪威(145人)。总体看来,瑞典女性大学生出国留学集中于英国以及北欧地区国家,但留学北美和亚洲正逐渐成为新的潮流。

(6)女性留学生人数逐渐增多并超过男性。从瑞典接受高等教育的学生数量来看(图6),2006~2010年男女留学生人数皆呈增长趋势,其中女性留学生的数量从2006年的12 509人增长到20 678人,同期,男性从15 403人增长到26 013人,男性留学生人数远高于女性。受2011年瑞典政府高等教育学费改革的影响,2011学年国际留学生的数量大幅下降,其中男性下降幅度较大。2013年以后,男女留学生人数开始回升,并且女性留学生人数开始超过男性。总体而言,留学瑞典的女性人数呈上升趋势,说明选择留学瑞典的女性留学生多于男性,一定程度上也印证了瑞典女性高等教育的环境优良。

三、瑞典女性高等教育发展的原因

瑞典女性高等教育取得较大发展,离不开该国社会经济发展对高素质人才需求的推动,同时也得益于瑞典政府为提高女性高等教育所推行的一系列举措,如立法禁止歧视、提供较好的社会福利、推动教育改革等。

1.经济发展和产业转型对女性高等教育提出了更高要求。经济发展是社会事业发展的基石。瑞典工业化发展的历史表明,20世纪初瑞典的经济以农业为主,近70%的人口以农业为生,此时对人口素质要求较低。1935年以后,瑞典出现大量的新型工业;到20世纪60年代加工制造业成为瑞典的主要经济支柱,大约养活了40%的人口;到80年代,瑞典经济结构再次发生变化,贸易和服务业比例增加到63%,而工业比例下降到32%,农业仅占5%。随着经济发展的转型,大量女性不得不离开传统的生计(76%以农业为生)[10],尤其是80年代,大量女性进入劳动力市场。但同时,新的行业发展对劳动力的素质要求大幅度提高,女性需要接受教育以提高自身的知识和技能。

2.性别平等法案和政策为女性高等教育提供了坚实的制度保障。瑞典出台多项法案保障性别平等,如《堕胎法》(TheAbortionAct,1975)、《平等机会法案》(EqualityBetweenMenandWomen/EqualOpportunitiesAct,1980)、《瑞典高等教育法》(TheSwedishHigherEducationAct,1992)、《反女性暴力法案》(TheActonViolenceagainstWomen,1998)、《大学生平等待遇法案》(EqualTreatmentofUniversityStudentsAct,2001)和《反歧视法案》(DiscriminationAct,2008)等。政府保障女性在工作领域享有平等的待遇,注重不同岗位的性别均衡。《反歧视法案》明确提出“禁止与性别、种族、宗教信仰、性取向、残疾等相关的歧视”[11]。《平等机会法案》第七部分明确提出“雇主应该通过培训、技能发展和其他适当举措促进各项工作中雇员的性别平等”[12]。若男性或女性员工比例过低,雇主会被要求采取特殊举措招募更多该性别的员工,这种“积极的歧视”受到法律保护。瑞典认为一个平衡的性别现状应该是任何一个性别不超过总数的60%,这个40/60的比例被列入法律文本,作为衡量一个工作领域是否性别平等的标准。[13]除了重视女性平等就业,瑞典政府还积极推动男女平等接受教育,瑞典教育研究部发布的《瑞典高等教育法》提出,“在高等教育机构中男女平等应该时刻受到关注,并促进男女平等”[14]。

此外,瑞典实施性别平等政策,使女性和男性在生活的各个方面都享有同样的机会,拥有同样的权利,承担同样的义务。其中的“性别平等主流化”政策旨在确保各个领域各个层次的政策、决策都有深刻的性别平等的视角。[15]同时,瑞典还建立了全面的国家性别平等工作体系,政府每个部门负责自己工作范围的性别平等问题,健康与社会事务部特设性别平等部(The Division for Gender Equality),负责协调政府内各办公室各项性别平等的工作;平等监察署负责检查工作场所、学校系统和其他环境中执行性别平等政策的情况;每个县级行政单位也都配有平等问题的专家

3.较好的社会福利为女性接受高等教育提供良好的环境。瑞典的福利体系覆盖广泛,有助于国民实现工作和生活之间的平衡,这是瑞典成为全球性别平等领袖的一个重要因素。首先,生育或收养小孩的父母可以共同分享带薪育婴假。1974年瑞典开始实施六个月的带薪育婴假代替了女性产假,父母享有同等权利;1995年育婴假改革设置“爸爸月”,规定父亲享有一个月的假期,不使用即作废;2002年育婴假改革规定父母双方至少各自享有两个月的假期;2016年育婴假改革规定父母各享有三个月的假期,这促进了家庭男女平等和责任分担[16],使父亲有更多的机会参与照顾家庭和孩子,也为母亲接受高等教育或外出工作提供了更多便利。此外,瑞典社会实行公共托育服务,四、五岁的孩子每年可以得到525小时的免费照顾。在瑞典50万有孩子的家庭中,75%的五岁以下儿童和65%的六到九岁儿童使用了该项服务。政府以此项服务更好地支持和促进孩子的成长、学习,同时帮助家长平衡工作或学习与照护的关系,为女性接受高等教育提供了便利。

4.教育领域推动公平的改革促进了女性高等教育的发展。女性高等教育的发展也得益于初等教育和中等教育阶段的性别平等改革。从1842年瑞典开始实施义务教育起,平等主义的目标就是瑞典教育政策的重要目标。[17]20世纪60年代以来,瑞典九年义务教育规定所有学生在一样的机构中学习中央政府规定的统一课程,不分社会阶层或区域的差别。[18]1966年高中教育改革提高职业教育的地位。1977年高等教育领域改革,包括建立统一的高等教育体系,实行统一的入学要求和教学条件,成立新的大学和学院,激励各大学扩招, 并由政府拨付相应资金支持。改革后所有中学后教育(囊括了学术性、职业性、长期和短期的专业项目)都被划入高等教育领域,包括一些女性主导的职业项目,如教育学和健康护理。[19]这些改革通过实现身份平等促进机会平等,进而促成高等教育中女性比例的增加。

四、瑞典女性高等教育存在的问题

虽然瑞典女性在高等教育中人数超过男性,在性别平等上迈出了一大步,但高等教育中的性别隔离现象仍然存在。传统的性别观念和性别定位造成“女性学科”和“男性学科”的出现。

瑞典社会存在的性别固化认知和长期存在的权力分配模式不仅限制了女性进入某些学习领域,且在职业领域中该隔离进一步扩大。从教师的职称来看,教师作为传统女性主导的工作领域也存在性别不平等问题,即拥有高级职称的女性数量较少。2011~2016年瑞典高校女性教师比例虽有所增加,但相比男性教授数量,女性教授数量仍较少(如图7)。女性教师占教师总数的比例从2001年的35.5%增长到2015年的44.1%,其中女性高级讲师和女性教授的数量增多,女性讲师数量有所下降。但与男性教授的增长数量相比,女性教授数量仅有小幅增长,远小于男教授数量,2016年瑞典全国仅有1 390位女性教授,占教授数的27.1%。

为了减少高等教育的性别隔离,瑞典政府于2009年投入6 000万克朗用于改善整个高等教育系统的性别隔离、辍学、科研发展职业机会、行政管理层的男女比例等问题。[20]为提高高校女性教师和管理人员的比例,瑞典政府一方面实行推动提高女性校长数量的项目[21],并取得在欧盟有女性校长的23个国家中瑞典女性校长的数量高居第一位的成绩;另一方面,政府从1997年推动制定女性教授的招聘目标并为34所大学和研究机构制定了2012~2015年招聘女性教授的计划[22]。此外,政府规定研究委员会和高等教育的理事会至少要有40%的女性参加[23],并发布《男女平等》(JämställdhetMellanKvinnorOchMän)和《科学和社会》(ForskningOchSamhälle)使平等和性别问题更加透明[24]。

五、对我国发展女性高等教育的启示

根据波士顿咨询小组(Boston Consulting Group)2013年的研究预测,未来五年全球女性将额外创造六万亿收入。各国经济发展需要女性和男性共同积极参与,才能实现各国经济的最大发展。[25]受益于促进性别平等的诸项改革,瑞典本科和硕士阶段的女性数量逐渐超过男性,但存在性别隔离的问题。“两性和谐、共同发展”是我国建设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重要内容。如何响应共同发展和教育公平的号召,瑞典女性高等教育的发展为我国提供了借鉴。

1.推动保护女性教育的法律法规建设,关注男女平等。世界经济论坛发布的《2016年全球竞争力报告》[注]世界经济论坛发布的《全球竞争力报告》主要基于全球竞争力指数(GCI)进行排名,具体包括制度建设、基础设施、宏观经济环境、卫生与初等教育、高等教育和培训、商品市场效率、劳动力市场效率、金融市场发展水平、技术就绪度、市场规模、商业成熟度以及创新水平等12个竞争力因素。指出,卢旺达是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区进步幅度最大的国家之一,印度是全球竞争力排名增长最快的经济体(排名第39位),在《2016年全球性别差距报告》中其排名分别为第5位和第87位。两个排名之间的关联表明性别平等与全球竞争力的增强有着良性互动关系。[26]制度建设和女性教育发展都是影响国家竞争力的重要因素,同时制度建设也是女性教育发展的保障。加强促进性别平等和维护妇女权益的相关法制建设,是提高全球竞争力的重要途径。

完善性别平等的法律保障。瑞典从法律上推进女性享有平等的参政权、就业权和受教育机会等,规定工作中的性别比例,为女性接受教育提供了坚强有力的法律保障和较好的社会基础。我国宪法保障男女平等,但是具体促进性别平等的相关规定仍需完善,可借鉴瑞典经验,出台《反歧视法案》等,对公司和政府单位的性别比例进行规定,督促公司采取举措提高性别的平等;对政府和管理领域的男女工作人员设定一定的性别比例,保障弱势性别的最低参与比例。推动性别平等的系统法律法规建设不仅有助于为社会培养大量高素质的女性劳动力,也有助于推动社会其他领域的性别平等,其显性价值与隐性价值并存,短期效果与长期效果共生。

2.健全社会保障体系,为女性接受教育和参加工作提供更多的福利。受传统社会观念的影响,女性需要承担更多的子女教养责任和家务,而高等教育的适龄女性在追求学业的同时也大多面临照顾家庭和子女的责任,这一定程度上减少了女性接受高等教育或继续深造的机会。为了减轻女性的负担,国家需要建立较好的社会保障工作体系,尽量为女性平衡教育、工作和家庭生活提供便利。

推动女性高等教育的发展不是孤立的事件,需要多方的服务支持。瑞典实行“亲子假”和“爸爸月”,并提供生育补贴和幼儿看护,让男性有机会抚育孩子,为女性平衡其学习和工作提供了便利。我国可借鉴瑞典的儿童保育系统,建立高质量的儿童保育制度,实行“亲子假”,增加父亲照顾子女的机会和时间,这样,不仅有利于减轻女性工作生活压力,也有利于扩大儿童成长中父亲的影响。此外,政府可以组织有偿看护幼儿和儿童的服务,完善的婴幼儿看护服务如学前照看和课后照看,不仅使孩子得到更加专业的教育和看护,而且增加了女性学习和工作的机会,有利于释放女性劳动力的巨大潜力。

3.促进女性就业,为女性就业创造良好的环境。世界经济论坛发布的《2016年全球性别差距报告》显示亚洲正面临严重的人才使用不当问题,而这可能会阻碍该地区的经济发展。世界经济论坛创始人兼执行主席克劳斯·施瓦布指出,第四次工业革命可能给众多以女性为主的工种造成最严重的打击,使得实现性别平等(特别是在经济领域)的进展放缓,进而会构成特别的风险[27]。因此,促进女性就业,为女性创造良好的就业环境势在必行。

瑞典的女性曾被认为应该从事行政性的工作,男性享有较大研究和创造性工作的空间,这种性别角色固化影响了学生的专业选择,造成高等教育存在性别隔离,进而影响就业领域的选择。瑞典不仅采取多种举措增加女性教授数量,如1997年推动制定女性教授的招聘目标,规定研究委员会和高等教育的理事会女性参加的比例;发布《男女平等》和《科学和社会》使平等和性别问题更加透明[28];2007年瑞典政府还出台三年的项目,每年投资100万克朗以促进女性创业。为改变我国女性高层次人才较少的局面,促进女性在弱势工作领域受到“优惠待遇”是可行举措。具体措施有:提高政府官员、大学教授等高知领域的女性比例;吸引女性到高新产业、高增长领域就业,如需要STEM技能的领域;强化政府就业服务,免费提供职业指导、岗位信息、政策咨询、档案代理等常规服务;主动拓宽就业服务渠道,给予女性企业家更多支持。此外,各单位及高校应该重新审视自己的政策是否有利于女性的工作和生活,并尽量为女性照顾孩子提供便利。

4.引导学生正确认识性别差异,采取举措避免性别隔离。人们普遍认为一些学科尤其是科学和工程是男性化的、适合男性的职业,其他一些学科尤其是与看护相关的学科如教育或健康,是女性化的、适合女性的职业。这就使少数性别进入这些领域成为挑战主流文化或个人自我认知的事情。[29]社会文化理论强调社会文化因素在人类认知功能的发展中发挥着核心作用,男女对不同学科选择可能是社会中性别隔离模式的复制,需要对性别角色有正确的认识才有可能改变高等教育性别隔离现象。

学校教育应加强性别平等教育,引导学生正确认识性别差异。即便是注重两性平等的瑞典,其高等教育也存在性别隔离现象,女性学生多集中在健康与福利、教学、培训和教育科学以及农业与兽医,而仅有小部分学习技术与制造、自然科学、数学计算机技术。我国各层教育应帮助学生认可和尊重男女生理上的差异,意识到学习领域或工作领域的男女性别隔离是社会文化作用的结果。为鼓励女性进入科学和技术领域,瑞典等国家提高大学里女性教师的比例尤其是女性校长和女性教师、设置女性奖学金、增加混合学习等举措值得我们学习。同样,我们也应该认识到男性在护理、教育、人文领域参与度较低,可采取类似举措帮助提高他们的学习表现和在女性主导学科的参与度[30]。长远来看,提高男女学生在弱势领域的参与将有助于推动全社会各个领域的性别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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