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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漫威超级英雄电影类型化叙事的突破与转变

2019-07-15何玉立

戏剧之家 2019年17期
关键词:叙事结构

何玉立

【摘 要】漫威的超级英雄电影在叙事上一直沿袭好莱坞经典电影叙事结构,结构上严格遵循事件的起因、经过、高潮、结局的线性叙事策略,包括因果式单线叙事结构、符号化的英雄形象、类型化叙事情节和结局等。近些年来,在电影越来越成功的同时,漫威影业高瞻远瞩,在叙事内容、叙事结构和叙事方式等方面努力寻求着对类型化叙事的突破与转变。

【关键词】漫威电影;类型化叙事;叙事结构;反英雄

中图分类号:J90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19)17-0083-02

漫威超级英雄电影以2002年的《蜘蛛侠》声名鹊起,之后各大电影制片公司纷纷购买漫威版权各自拍摄超级英雄电影,漫威影业自身也在2008年拍摄了第一部超级英雄电影《钢铁侠》。尽管所属公司不同,但是漫威的英雄系列电影的类型模式基本上相同的,类似的叙事情节模式、符号化的人物和主题单一性问题都给影片长远发展带来了一定的局限性。基于此,漫威影业自独立拍摄旗下超级英雄电影以来一直在慢慢寻求突破与创新,其在对于类型化英雄电影,在延续一贯的类型风格和创新求变之间逐步建立一个新的叙事模式和审美范式,既适应观众,满足大多数观众的心理预期,又要在恒定中不断创新,保持着漫威影业旺盛的生命力。本文结合漫威影业代表性的几部影片,分别从叙事结构、叙事内容、叙事空间三个方面细致分析漫威超级英雄电影在类型化叙事上所作的突破与转变。

一、叙事内容:从英雄到反英雄

无疑漫威影业已经成功运转着一套非常成熟的内在运作机制,其所有超级英雄都来自旗下漫画。超级英雄在影片中出场之后大多数会经历一个“低潮——高潮”的转变,凸显其明显的成长过程,诸如钢铁侠通过高科技、绿巨人偶然遭遇伽马射线,美国队长注射血清,等等,从而获得超能力,再经过反叛性事件使得英雄们进入低谷期,英雄们所守护的一切遭到失衡,戏剧矛盾升级,英雄们身上肩负使命去战斗,进而战胜反派,获得胜利,完成从自我向超我的转变,与此同时能够使观众获得很深的共鸣感。

漫威电影中英雄们的人物设定都类似,他们有着强大的力量,强有力的装备和超乎常人的身体,这些都成为英雄们的标配,他们由普通人演变而来,语言上的平易近人,炫酷的近身搏斗和武打镜头又能够满足观众心理上对超级英雄的期待。“语言和身体语言是我们日常生活中的两大叙事符码,这又构成传播学中被称为‘亲身传播的主要传播方式。顾名思义,‘亲身传播就是以人的身体为媒介,以语言和表情动作为手段的传播方式。”[4]无形之间,观众对于这种模式和人物从接受到认可,进而在进一步推崇中不断寻求新的需求和刺激。

然而漫威影业近几年也推出了一系列“另类英雄”或称为“反英雄”。“反英雄是当代社会危机和文化危机的产物”[5],其与“英雄是相对的一个概念……标志着个人主义思想的张扬、传统道德体制价值的衰微和人们对理想信念的质疑。”[6],漫威影业中的“反英雄”既符合现代社会需求,又有着现代人的欲望与烦恼,打破了人们对以往高大上英雄形象的期待和向往,张扬个人主义的思想,也进一步展现了快节奏发展的社会大众对新英雄的需求。“反英雄”人物身上既有着令人羡慕的超能力,又承载着普通小人物的人性欲望,这样一个更真实的超级英雄无意间又更拉近了与普通人的距离。

《毒液》中主人公埃迪是生活中的一个“loser”,事业爱情都陷入低谷,但他知道自己获得超能力时,并没有想着拯救天下苍生,只是希望自己赶快成为正常人。埃迪从始至终都在默默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而毒液的原型在漫威漫画中本来就是反派,漫画中的毒液是作为蜘蛛侠的头号反派而存在的。《死侍》中威尔逊更加另类,其本来作为一个退役特种兵,有佳人相伴,在自己身患癌症后接受变异治疗成为了一个丑八怪、不死人,万念俱灰的他做事丝毫不讲究章法,始终以自己的正义为价值标榜,拒绝加入“X战警”救助世界。这类“反英雄”身上并没有真正丧失作为英雄該承担的责任和应有的善良,他们通过另一种方式完成超级英雄的使命,通过自己的方式来完成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甚至他们还对传统英雄进行戏谑和嘲弄。“反英雄”的出现也可以看出漫威电影对自身固有角色的突破和对人性的认识程度,此举极大丰富了漫威超级英雄序列,更为以后漫威影业新英雄的发展和创新提供了可能性。

二、叙事结构:从单线叙事到双线叙事

因果式线性结构是电影叙事常用的叙事方法,主要指单线叙事,这种叙事结构“通常意味着有一个明确地交代出故事起因的开头,接着是矛盾纠葛的进一步延展,然后逐步推向故事的高潮或转折点,最后导致结局的到来,故事结束。”[3]这种叙事方式是延续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经典好莱坞叙事模式,看似很陈旧,其实非常适合超级英雄电影故事的讲述。在《钢铁侠1》中,托尼·斯塔克作为多金单身汉出场时风光无限,可很快便遭遇袭击,命悬一线,紧接着又遇到一个善良的科学家帮助他一起设计了钢铁战衣逃出生天,就在观众舒一口气时,托尼的合作伙伴俄巴迪亚居然是最大反派,且控制了钢铁战衣,托尼在工厂和俄巴迪亚进行最后决战并最终取得胜利,叙事在这里完成的高潮和结局。影片从始至终以托尼·斯塔克为中心只有一条线叙事线索来讲完故事,中间没有穿插其它副线,且故事空间也没有呈开放态势。李显杰在《电影叙事学:理论和实例》中提到观众对情节性影片的态度:“观众维稳不自觉地陷入对影片‘故事的认同,从中获取某种心理情感宣泄、道德价值观念上的平衡,并能得到某种智力游戏般的快感或英雄崇拜与认同的满足。”[3]《钢铁侠1》看似简单的故事线却能够在情节推进中抓住观众的情绪体验正是体现了这一点,在高潮迭起的情节中,影片的敌我关系矛盾逐渐深化进而正义战胜邪恶,观众的情绪得到很好的调动和宣泄。

2018年上映的《复仇者联盟3:无限战争》一反常态,从一开始就鲜明地告诉观众这部电影的叙事模式是双线并行。影片将二十多个英雄分别放置在两条线上,使得每个英雄都可以展现自己,从而电影分成了两个叙事空间——地球空间和外太空的宇宙空间。以钢铁侠、蜘蛛侠、奇异博士和银河护卫队为一组阻止灭霸在外太空找到六颗能量宝石,地球上以美国队长、冬兵、黑豹为一组在瓦坎达守护家园,两条线并驾齐驱,影片又通过灭霸将整个故事串联起来,不显突兀。而影片最终都没有将两条线连起来,因此,银幕上呈现了两个结局:泰坦星结局和地球结局。这两条线索看似毫无关联,其实二者发展有着相同的动因,都昭示着同一个主题,灭霸代表的邪恶方将席卷包括地球在内的所有星球,故事结局也一反超级英雄电影的常态,以反派大获全胜而告终,极大地震撼了观众们的心理预期。

《复仇者联盟3:无限战争》在叙事空间上,打破老旧的单一密闭式叙事空间,呈现了两个叙事空间并存的现象,并且通过灭霸来回穿插,两个叙事空间出现了交流。超级英雄电影的双线叙事模式是对此类型片的一个极大尝试,也开拓了超级英雄类型电影的叙事新局面。

三、叙事方式:从单独影片叙事到影片间互动叙事

自1944年漫威第一部漫画改编电影《美国队长》上映以来,漫威超级英雄改编电影一直是以单个超级英雄独立影片来呈现的,以单一故事线专注讲述某位英雄故事,不牵涉其他英雄人物。不仅仅是漫威,同为漫画改编电影的DC公司也是处于这种操作模式。1998年漫威公司处于破产状态,旗下漫画里面的超级英雄版权分别卖给美国各大电影制作公司,这些公司纷纷以自己手头上购买的版权来拍独立电影,比较成功的有哥伦比亚公司在2002年所拍的《蜘蛛侠》系列,而这些超级英雄电影也还是独立成篇的,相互之间没有关联。其中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各个超级英雄所属版权分散在不同的公司,如索尼影业、环球影业、20世纪福克斯等,这些美国巨型电影集团都有漫威旗下英雄人物的版权,因此在版权上彼此无法将所有英雄放在一个共同的叙事空间中,大多数超级英雄电影处于独立叙事的状态。

漫威自2008年独立拍摄第一部漫改电影《钢铁侠》以来,开始逐渐打破单独英雄影片叙事模式,呈现影片之间互动叙事的局面。各个影片主线上仍然有着完整的叙事结构,但是在其中不经意间安排大量的其他故事线索,为其他英雄故事出场作铺垫。在《钢铁侠2》中,托尼斯塔克的工作室中,其父遗留的图纸上出现了美国队长的盾牌,紧接而后上映的《美国队长》中正是钢铁侠的父亲为美国队长设计的盾牌。《雷神》中一个教授提及他认识一个朋友是搞伽马射线的,自从和神盾局搞上关系就失踪了,此处则暗指绿巨人。在《复仇者联盟2:奥创纪元》中班纳博士提到了振金的原属地始于“瓦坎达”,这同之后的《黑豹》情节对应。这种影片之间的互动叙事,给观众带来了更大的吸引力,也及激起了观众的好奇心和讨论度。此外,在完整的故事之外,大多数漫威超级英雄电影后面会附上一个“彩蛋”,直接明白地告诉观众,后面还有续集。这就如同托马斯·沙兹说过:“通过包括票房反馈在内的交换循环,制片厂与观众有着实际上的‘对话。藉此,他们逐步地确立了电影表述的‘语法。”[1]

四、结语

综上所述,漫威影业独立拍摄超级英雄电影不多短短十余年时间,却已经形成相当成熟的常变常新的类型电影叙事模式。其随着消费社会的不断发展,观众的审美态度和观影期待不断发生变化,漫威自身一直在不断地进行求变和创新,其在要突破刻板的叙事框架寻求新意和观众审美的恒常性之间找到了很好的平衡点,使得漫威电影蒸蒸日上,文化输出做到游刃有余,展现了一种类型电影成功发展的案例。巴赞曾说:“好莱坞的优势在工艺上决不是偶然的;它更多地是深藏于人们所称的美国电影天才之中,它可以通过对其产品的社会学的探讨来加以分析,然后加以界定。”[2]在商业化发展的今天,国内商业类型片正处于孕育发展中,可以从这些优秀的例子中取长补短,在模式和创新中寻找契合点,进一步学习和反思,努力打造属于中国的优秀商业类型片。

参考文献:

[1]托马斯·拉兹.好莱坞类型电影[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

[2]托马斯·拉兹.旧好莱·坞新好莱坞:仪式、艺术与工业[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3.

[3]李显杰.电影叙事学:理论与实例[M].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2000.

[4]郑大群.论传播形态中的身体叙事[J].艺术界,2005,(5):183-189.

[5]楼成宏.论反英雄[J].外国研究,1992,(2):26-31.

[6]王嵐.反英雄[J].外国文学,2005,(4):46-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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