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卜生戏剧中的“伟大的问号”

董一丹

【摘 要】易卜生是挪威杰出的诗人、戏剧家，被誉为“现代戏剧之父”和“拯救西方文明的救生筏”，他对社会现实有着敏锐的洞察能力，其创作的作品中包含着强烈的问题意识，通过剧作表达对社会问题的反思和批判，同时将剧作中包含的问题用现实主义创作手法展现得淋漓尽致。本文将易卜生剧作内容中的问题进行分析和思考，试图了解问题的现实意义。

【关键词】永恒的问题;人性;问题的穿透性

中图分类号：J80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19）17-0014-02

一、问题剧的中永恒的问题

易卜生，挪威著名的戏剧家，他改变了欧洲戏剧的发展道路，他的社会问题剧流传至今，他的社会问题剧包含了丰富的社会内容，艺术手法创作也极为高超。易卜生把当代社会同人们有关的切身问题搬上了舞台，让平凡的日常生活走上舞台，他提出了一系列的问题，但最终都没有给出答案，激励一批批的后来者进行不断地探讨与思考。

易卜生的“社会问题剧”都没有给我们一个明确的结局，他善于从生活中挖掘戏剧素材，在舞台上展现人们日常生活中的矛盾。剧作内容涵盖了人们关心和熟知的各类问题，包含法律、宗教、婚姻家庭、政治生活等各个方面，剧中人物分别站在不同的立场对这些问题进行讨论，他以平等性、公开性、参与性的视角处理剧中人物各自的观点，但最终易卜生并没有让人物激烈讨论的问题有一个具体的答案和观点，而是让戏剧讨论以后产生更多的思考和留下一系列的问题落幕。比如，《玩偶之家》的结局，娜拉关上门走出去，这声关门声自作品的诞生那天就回响在整个世界的上空，在国内外掀起了女性解放的狂潮，指引一代又一代的女性走出以前的限制去寻求解放。同时这样一个干脆的结尾吸引了读者和观众无限的想象和探寻：娜拉出走后会是怎样，又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海尔茂该如何面对这个家庭？一代又一代的读者无法不去思考这个问题，而这个问题对于每一个读者都是一个新的问题，都会有不一样的思考。

无论是易卜生戏剧涉及的话题，还是戏剧最终开放式的结局给后者带来问题思考，这些问题都始终具有永恒性，只要有社会存在，这些问题就会贯穿始终。

二、用人性撑起故事的脊梁

文学创作中从来不缺好故事，而且缺讲好故事的人。易卜生的“社会问题剧”创作，并没有将烘托反映时代放之首位，也没有着力去讨论社会的问题或将社会问题作为戏剧创作的目的。他的剧作之所以引起后世者的浓厚兴趣，很大一部分是源于对剧中人物形象的分析，产生了对剧中人物感情和思想的共鸣。易卜生的“社会问题剧”中则是将每个人物都刻画得栩栩如生，只要角色真了，受众则自然而然地会对剧情信服而沉浸其中，这也就是因为易卜生讲好了每一个故事，通过“社会问题剧”提出了全人类都面临的种种人性问题。

易卜生的“社会问题剧”，反映了永恒的人性。人性的自我贪婪、以我为主。《玩偶之家》的海尔茂，他宠爱娜拉，但只是作为一种消遣，他关心娜拉，但更关心自己。当危机来临时，他关心的是自己的地位和名誉，当危机解除时，他首先想到的是自己没事了之后才是娜拉没事了。海尔茂将娜拉当作这段婚姻中的“玩偶”，不让娜拉有自己的思想和独立的人格。他要求娜拉要对他顺从，可他自己却从来不愿意为娜拉为家庭有所牺牲。他辞退柯洛克斯泰，怕他动摇自己的地位根本不讲友情，在关键时刻，他真相暴露揭开了他假面具背后的自我贪婪、卑劣虚伪的原形。

《人民公敌》中的，斯多克芒的哥哥彼得·斯多克芒，作为一市之长和斯多克芒的亲哥哥。在被弟弟告知浴场存在污染现象之后，他并没有将疗养病人和当地居民的安全放之首位，他看重的是城市的经济和财政效益，他担心的是如果弟弟手中的水质检验报告公布出来，会影响到浴场的生意和地方财政收入，会危及他的政治前途和经济收益，所以动用一切手段对弟弟曝光的行为进行阻拦。面对小镇浴场污染危机，彼得为了实现个人利益一再忽略公共利益，不惜去威胁自己的弟弟和可能曝光的人群，将个人的自私自利、卑鄙虚伪暴露得淋漓尽致。再比如《人民公敌》的阿斯拉克森，他将房子租给外地来浴场疗养的病人，房租收入是他主要的经济来源，浴场就是他的“招财树”。起初，他站在斯多克芒医生这边，认为浴场的改建对自己的收入有利，就积极支持斯多克芒的行动。但是当他知道市长下发的新政策规定浴场建造费用要由自己承担一部分，而且浴场在修建的过程中暂停营业。这样，浴场改造就会使阿斯拉克森代表的中产阶级多数派赋税负担增加和房屋租赁收入的骤减。于是阿斯拉克森立马改变主张，将斗争矛头转向斯多克芒医生。

无论是《玩偶之家》中的海尔茂，还是《人民公敌》中的彼得·斯多克芒、阿斯拉克森，他們的形象被塑造得淋漓尽致，人性的体现引起了一代代观众和读者的共鸣和思考，易卜生把人写好了，把人性完美展现了，通过人性与时代的结合，使各个剧目散发魅力。

在现代的影视作品创作中，仍要注重人性的描写，这样才能引起人们的情感共鸣。2018年是改革开放40周年，不少献礼剧涌上电影电视屏幕，而时下的一部国剧《大江大河》让人眼前一亮，掀起了各年龄段的讨论热潮。仔细分析，该剧并没有将描绘时代放在首位，而是落脚在人物形象的塑造上，每个角色都有血有肉，都代表着不一样的群体。因而，并不是改革开放40周年的大时代掀起了追剧热潮，而是剧中人物的命运变化时刻牵动着观众的心。《大江大河》将各个人物命运放之首位，用现实主义手法进行创作。它尝试用四位主角（宋运辉、雷东宝、杨巡、梁思中）的人生轨迹呈现这四十年国有经济、集体经济、个体经济、外资经济的改革和变化，把每个角色都写得真实细腻具体，从而使该剧在时下掀起一阵一阵的讨论热潮。因此，人性的把握和刻画，才是文学创作应该极力把握的，也是作品不失活力的根本。

三、赋予问题以穿透性的魔力

易卜生的“社会问题剧”延伸到现在，仍有很强的穿透性，并非“以古喻今”，而是写的就是今天的事。易卜生的戏剧不是中国的宫斗剧，中国的宫斗剧乃是“以古喻今”，不论是《延禧攻略》，还是《甄嬛传》等，都是通过后宫女人的争斗争宠去反映当今的职场之间的争斗。而易卜生的戏剧，则是带着穿越的翅膀，写古也写今。

《人民公敌》中经济的快速发展，使浴场的污染越来越严重，经济利益、政治利益和道德底线被摆在了同一舞台上，而最终，浴场的水质污染的事实被官僚阶级和资产阶级掩埋。在剧中，大众对待浴场水质污染的态度揭示了人性中自私自利的成分，昭示了经济发展过程中生态和精神的双重污染，同样也显示出资本主义发展过程中经济利益对于环境道德的胜利。这不就正是当今社会的真实写照，在面对环境污染的红灯，人们会把个人和经济利益放在首位，环保之路渐行渐远，环保的呼声也愈来愈弱。在经济利益和环保道德发生冲突时，环保群体获取的不是支持，而是被挤兑甚至报复。《人民公敌》真实地写出了当今世界经济的快速发展与环境污染、道德沦落之间的矛盾。再或者《玩偶之家》中涉及的关于教育的问题，海尔茂认为父母对孩子的教育都有影响，尤其是母亲会对孩子的成长起着决定性作用。柯勒克泰斯曾经犯错，但是为了儿子的前途，他要恢复自己的名誉，重新做人。家庭教育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娜拉自身因为家庭教育的缘故，即嫁人之后，一直对社会处于一种无知的状态，最后娜拉终于意识到自己作为一个社会人，她自己还必须接受教育，只有先教育自己，才能去教育自己的孩子们。易卜生在戏剧中，通过人物之口强调了教育在成长过程中的重要性。这也不正好与现代社会教育话题相吻合，这也正是当今世界广泛关注的问题。

四、总结

易卜生将“伟大的问号”贯穿于剧本创作的过程中。易卜生将问题留给后人，而后人又无法根本解决这个问题，因此易卜生的戏剧则充满持久的魅力，令一代代读者为之着迷。同时，易卜生戏剧中涉及的问题，其穿透性延续至今，仍是现今社会的真实写照，因此易卜生的戏剧在戏剧界占據着重要地位。

参考文献：

[1]刘杰. 易卜生研究[M].上海：商务印书馆，1928.41序首页.

[2]西欧戏剧史[M]. 中国戏剧出版社 ， 廖可兑著， 2002.

[3]易卜生[M]. 华夏出版社 ， 王忠祥著， 2002.

[4]易卜生与中国[M]. 天津人民出版社 ， 王宁，孙建主编， 2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