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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艺术
——科技的问题试验场

2019-07-12张旭升鲁迅美术学院110179

大众文艺 2019年22期
关键词:试验场当代艺术媒介

张旭升 (鲁迅美术学院 110179)

一、问题试验场

时下,当代艺术被讨论和实践的火热,而艺术与科技更是当前最为热门的话题,在当下缺失标准的当代艺术语境下,任何问题都已不再扁平,各种事情在讨论中变的立体。身处在“无界之岛”的我们,赚取了无数新的身份,同时也让我们有了更多新角度,新位置、新立场以及新的价值观、世界观。这些让我们自身变的更加饱满,同时也变的更加复杂,构成了今天更加矛盾的自己。所以面对今天的热门话题,因为自身的矛盾,我们所能提供的也许就只有问题。而当代艺术为我们所面对的所有困惑提供讨论平台,一个足够开放且包容的区域。艺术家徐冰的装置作品《何处惹尘埃》,就将社会能量、政治、未来、艺术以及那些我们已经变的生疏的问题综合为一个疑问,对于今天的人类社会发展所产生的后果给出了一个充满智慧的问号。在社会极速发展的今天,这片区域也在随着速度需要不断扩展开来。跨界合作成为当代艺术扩展道路上的新现象。从这方面讲,艺术在借助其他领域的力量扩展了当代艺术的版图,在传统审美价值标准奔溃的今天,为其寻求新的价值归宿和美学标准。而另一方面,当代艺术成为了今天各个领域的问题试验场。目前,多为前沿领域在借助艺术这片试验田,通过艺术的表现形式,将他们的问题带到艺术中,从而引起讨论。从1996年诞生的绵羊多莉到2018年基因编辑婴儿的诞生,从2000年艺术家爱德华·卡克的《GFP兔子》(荧光兔子)到2007年艺术家斯迪拉克的《额外的耳朵》(他花费十年时间让自己的胳膊上长出一个耳朵,且在耳朵内植入了蓝牙麦克风),生物技术本身的伦理问题和话题性让艺术家蠢蠢欲动,但在这个关于科技与艺术的合作中,这种试验让这个“问题试验场”自身变的矛盾。这种合作项目不幸的成为由资本组织的科技艺术秀,并与艺术界产生争斗,这将使艺术与科技之间变的疏远,无人响应。

皮力在《向道德主义告别》中为艺术和资本之间做澄清时这样写道:“相比资本与功利,道德主义的指责才是艺术和个性的死敌。即使在艺术里你纯洁如没吃禁果的亚当和夏娃(虽然我知道你肯定不是),也不要害怕资本这条蛇。「我们也要有蛇一样的智慧和复杂。因为这是个弯曲的世代。非如此,不胜出。」”

这种说法为艺术在商业中前行找到了一个可行的出口,或者说是借口。同时也有某种妥协的味道。也许在这个话题里只有当问题没有答案的时候才是最有趣的,它才可能更接近艺术。而这些创新与伦理的问题,艺术与科技的问题,资本与艺术的问题,艺术的边界问题,以及艺术本身的问题,都将为艺术服务,同时也将在这些问题之间相互寻找答案,这个过程将是无比有趣的,并形成有价值的讨论,以便未来识别。

二、技术的胜利

凯文·凯利在《科技想要什么》中写道,“科技是人类的发明,也是生命的产物“。马歇尔·麦克卢汉也认为我们所创造出的都是人类身体的延伸。而当前面对“艺术与科技”的话题时的一边倒的态势,许多艺术从业者和机构用行动表明了认同。但是,可怕的并不是认同,而是缺少了太多嘈杂的观点,至少现在看来是这样的。在许多人看来,这根本就不是问题,也许他们是对的,但正因如此,当下的我们是不是应该以这种既定的认同为理由,而产生一些疑问,或者提出一些问题,这样好让这份认同看起来不是那么的片面。在关于艺术之外的科技话题中,我们的艺术从业者们却发出了许多嘈杂的声音,面对技术,艺术家表示了他们的恐惧与担忧,对于技术失控的担忧,对于技术伦理的恐惧。但这些都是对于未来与自己无利的担忧,看看今天艺术面对科技的选择便一目了然。

没错,艺术家选择了科技作为工具,作为媒介。理论上看,对于当下的社会环境看起来是那么的应景。一些人认为当艺术遇到科技时,艺术只是随着技术的进化而变化,艺术本身没有进化和退化。但当我们转眼看到相关作品时,它们对于“新”的追求让人沮丧。2017年5月在北京佩斯画廊由teamLab所呈现的“花舞森林”,拉开了艺术与科技乱象的帷幕,至今这种乱象依然在接连上演,时下,我们对这类展览称为网红展,这也足以表明艺术界的态度。许多人将此类乱象怪罪于商业资本,事实真的如此吗?对于当下我们无法给出答案,但反观历史才发现,艺术从未离开过商业,虽然这仍然是个问题。因此让我们找一找,在艺术中科技提供了什么?提供了虚拟现实的技术,对于现实存在,而很难轻易获得或者获取成本过高的事物,使人可以有种身临其境的错觉,从这个角度来说它将现实主义的主张推向了“现实”,也同时将传统写实所追求的“精确”推向了极致。这种虚拟现实技术是我们在享受感官愉悦的同时,是将我们的身体分离开的。今天的VR和沉浸式体验技术所能及的,也已经是艺术内在追求的过去式了。在艺术本身没有新意的情况下,这种技术却为艺术赢得了较为之前更好的环境,并在还本身是个问题的艺术与商业之间,引导观众用脚步为商业找到了艺术,并解决它们之间的矛盾。当观众获得了这种权利时,我们也应该开始警惕起来,警惕技术的胜利。

那艺术家有所警惕吗?他们追求新的媒介,新的方式,新的体验等,一味的“新”。新的媒介让原本所表现的东西有了新的呈现方式,但本质上并没有新的想法,新的观点和新的诠释。因为,从艺术家的角度讲,媒介在创作中仅仅是工具,所以,媒介的改变并不足以让创作者标榜“新”的艺术,这种不足应该归功于艺术家,艺术家在利用科技带来的新媒介时,对于艺术的扩展显得扁平,在媒介以外的方面缺少了新的认识和突破。有位艺术家在墙上挂了一个显示器,利用摄像头和一些感应设备将观众的正反面同时投射在上面。而另一位艺术家则说:这是一件雕塑作品。对于此类强调交互的作品我们不由发问,今天艺术与科技的结合所产生的艺术作品到底作出了怎样实质性的推进,难道一件传统的雕塑不能与观众交互吗?回答是肯定的,一件好的传统的作品也是可以做到的,比如那些充满神性的教堂雕塑和绘画。至于那些从静态到动态、从平面到立体,从艺术家的手到交给机器等等,我们看到的只有工具所发出的耀眼光芒,而艺术却等待我们寻找。这些新的媒介让观众在空间中充分利用了视、听、嗅、触等各种感官,但往往也就到此为止了,观众对于艺术是一无所获的。艺术的人文价值在这里变为了展销价值,将艺术带入了偏爱科技手段的阶段,淡化了艺术作品中的思辨意识,而将感官提升到了艺术的高度。邱志杰说,“新媒体艺术家容易产生一种社会进化论的激情,觉得自己在开拓人类感知的边缘。”这种对于媒介的信心是宝贵的,但媒介本身的前沿性却不能保证作品的质量,技术不是救命的稻草。在今天媒介已走在前列的时代,我们更多的是需要思考的艺术。本雅明说,“重要的是作品的典范特性,……,这个装置能把越多的消费者变为创作者——也就是把读者或观众变为协作者——它就越好……”本雅明并没有为艺术家提供新的方法,而是提议在体系之外重新构建,为自我表现提供环境,作为艺术家应该努力成为语境的提供者,不要去代表他人,也不需要为他人辩解,而是为他人提供一个为他辩护的方法。而现在看来,技术让艺术家变成了参与生产的工人,变成了协作者,变成了观众。这是技术的胜利,也是艺术家和观众的妥协。

三、结论

艺术家与观众通过技术简单直接的获取艺术作品的欲望,致使当代艺术在与科技的结合中走入了极度狭窄的空间,让当代艺术陷入窘境,虽然有众多的乱象,但我们仍应坚持将当代艺术这块区域当作“问题试验场”,与其他领域进行跨界合作,让艺术家更多的了解科技,并对其他领域进行有理有据的批判性分析,以便在社会变革中提供更多有价值的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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