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级疾控人员对公共卫生医师规范化培训态度及认知的调查研究

刘达峰 马静 刘梦冉 王彤 张文平 邵晓颖 苏夏雯 刘学通 张睿 罗会明 戴政

新时期加快构建标准化、规范化的医学人才培养体系，全面提升医学人才培养质量，已成为改善民生、推进健康中国建设的重大战略任务。当前，与临床医师培养相比较[1-5]，我国公共卫生医师规范化培训培养体系建设明显滞后，仍处于试点起步探索阶段[6-8]，而县级公卫专业人员未来将是我国公共卫生医师规范化培训（下称，公卫医师规培）的主体对象。本研究作为中国工程院重大咨询研究项目“我国公共卫生人才发展战略研究”子课题，由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组织调查，研究我国县级疾控人员对公卫医师规培的态度和认知等，为国家论证设计公卫医师规培制度、科学安排公卫医师毕业后医学教育措施等提供借鉴依据。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课题组于2017年3—5月将研究总体确定为全国县级疾控中心卫生技术人员，对抽中单位全部在岗“卫生技术人员”（编制内、外人员）开展问卷调查，对抽中单位分管领导和部门负责人等开展个人访谈。

1.2 研究方法

1.2.1 样本量估计 计算公式：

其中，总体率π=0.8（公卫医师规培支持率估计值），容许误差δ=0.025，α=0.05，μ2α/2=1.96，有限总体N=10万。考虑10%

失访率，计算样本量约1 070人。

1.2.2 抽样方法 采用多阶段分层整群抽样。首先根据国家统计局（2003年）对我国东中西部经济地带划分，通过GDP增速和人口自然增长率两个指标进行聚类抽样，抽中江苏、广东、山西、湖北、新疆、四川等6个省份；其次在每个省通过聚类抽取2个市，共抽取12个市；然后在每个市分层随机抽取1个县（远郊区域）、1个区（市府所在城区）。共抽中24个县（区）疾控中心全部1 185名卫生技术人员。

1.2.3 问卷调查 由课题组研制调查问卷，利用中国疾控中心流行病学动态数据采集平台（EDDC）定制电子问卷，组织调查对象于2017年3月21日—4月1日在线匿名填写。收回有效电子版问卷1 075份（回收率90.7%）。

1.2.4 个人访谈 在抽中的6个省各随机选取1个市，对抽中市的2个县（区）疾控中心分管领导、教育培训部门负责人、业务部门负责人各1人，于2017年4月15—30日由已培训的调查员开展半结构式个人访谈。共访谈36人（应答率100%）。

1.3 调查内容

问卷：一般情况（性别、年龄、学历/学位、专业、职称、从业年限等），支持性态度，对规培对象、年限、形式、内容等认知。访谈：必要性，支持性态度，主要困难与问题，需求与建议等。

1.4 统计学方法

问卷调查资料应用Excel 2010整理并建立数据库，个人访谈资料在每场访谈结束后72小时内整理成电子文本，分类提取信息并编码加工形成Excel数据库，应用SPSS 19.0软件进行描述性分析，χ2检验，多因素Logistic逐步回归分析等。

2 结果

2.1 一般情况

男性占44.1%、女性占55.9%；年龄以31～40岁（33.9%）、41～50岁（32.5%）为主；学历以本科（43.2%）、大专（34.1%）为主；专业以公卫与预防医学（34.0%）、临床医学（28.9%）为主；工作年限超过21年及以上的占36.3%；职称以初级（46.0%）、中级（36.7%）为主，见表1。

2.2 支持性态度分析

十分支持占31.6%、支持占49.7%、中立占12.2%、不支持占5.0%、十分不支持占1.5%。不同年龄、工作年限、职称的支持率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不同性别、学历、专业的支持率比较，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应用Logistic逐步回归法筛选与“是否支持”相关的特征因素（性别、年龄、学历、专业、工作年限、职称）。经二步回归分析，最终两个因素进入模型：学历（回归系数0.462，χ2=13.170，P=0.000＜0.05）和专业（回归系数0.284，χ2=11.645，P=0.001＜0.05），见表2。Logistic回归模型有统计学意义（似然比检验G=29.133，P=0.000＜0.05）。提示调查对象的学历/学位越高、所学专业越是公卫与预防医学，支持规培的概率越小。此外，在工作3年以下、公卫与预防医学专业具有本科及以上学历的51名调查对象中，有29人支持规培（支持率56.9%）。

2.3 对公卫医师规培的认知

认为规培对象应包括“医学类专业刚毕业的本科生”的有782人（77.8%）、“从事公卫工作2年以下人员”70.0%、“医学类专业刚毕业的研究生”47.5%、“从事公卫工作2年及以上人员”31.5%；认为规培年限应为“6个月”的占52.2%、“1年”30.7%、“2年”11.4%、“3年”5.7%；认为重点形式应为“集中面授”的占43.3%、“现场实习”42.1%、“远程教育”14.4%；认为主要内容应包括“流调和公卫实践”的有826人（82.2%）、“基础理论与方法”77.6%、“临床基础理论与实践”67.2.0%。

2.4 访谈结果

2.4.1 必要性认知和支持性态度 认为有必要的占69.4%；表示支持的占58.3%。单位主管领导等三类受访群体在认知和态度构成比上的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3。

2.4.2 问题和建议 问题或困难排在前三位的是“人员紧缺困难”（38.9%）、“培训内容不适用”（27.8%）、“学员待遇无法保障”（27.8%）；需求或建议排在前三位的是“培训内容要科学合理”（38.9%）、“培训时限不宜过长”（36.1%）、“保证学员待遇”（19.4%），见表4。

3 讨论

为贯彻党的十九大和全国卫生与健康大会、全国医学教育改革发展工作会议精神，落实《“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当前国家已在部分省份启动疾控机构公卫医师规培试点工作[9]，其中县级疾控中心符合条件的卫生技术人员是试点期间优先招收和培养的重点对象。研究显示，县级疾控中心管理者对公卫医师规培的支持率仅为58.3%，其中有一半的受访领导持否定态度或不予表态，显著低于省级和地市级疾控管理者的支持率（90.8%）[10]。尽管研究显示，县级卫生技术人员的总体支持率尚可（81.3%），但还普遍存在对规培2年时限的认识不到位等问题，其中符合试点期间招生条件的调查对象的支持率较低（56.9%）。研究进一步显示，县级卫生技术人员的学历/学位层次越高、所学专业越是公共卫生与预防医学，支持规培的概率越小，可能与公共卫生硕士研究生的成就动机偏弱、职业素养培育有待加强等有关[11]。通过访谈，受访的县级管理者坦诚地表达了面临的主要困难和顾虑，例如：现有人力不足，选派学员参加规培进一步加剧用人短缺困境，还面临规培后的人才流失风险[12]；担忧因培训内容不适用、方法不恰当等而影响人才培养效果；担心学员的待遇得不到保障等。

表1 不同特征调查对象支持率情况表

表2 进入Logistic回归模型变量及参数估计与Wald检验结果表

表3 受访者支持态度和必要性认知情况表

表4 受访者对问题和建议情况汇总统计表（n=36）

以上这些因素对处于起步阶段的公卫医师规培试点形成了现实考验，亟需在疾控体系内加强宣传动员。一方面坚持正确的舆论导向，尽快提升疾控全行业、尤其是领导者和管理者对试点工作的重视程度，统一思想，共识规培对新一轮疾控体系改革与发展大局的重要推动作用、对健康中国建设全局的重要保障作用等。另一方面，通过准确宣传解读规培设计思路、试点政策、培训大纲、内容与形式等，大幅减少对规培工作的误解误判，全面消除各种疑虑，凝聚共识，逐步形成全行业全员戮力同心促试点工作发展的良好局面。同时，本课题组审慎谏言国家加快对公卫医师规训制度的研制和论证进程，尽早对公卫医师毕业后医学教育措施做出制度性安排，实现我国公卫医师培养的标准化、规范化和同质化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