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每一只羊都甘愿跟着你走

王建云

“老师，我又来看您了！”

“哦，三妹，几月不见，又长漂亮了！”

看着穿着时尚、年轻貌美的女孩提着水果走进办公室，同事们纷纷知趣地走开了。

“是呀，老师，今天我是特意来请您去喝我订婚的喜酒！”

一番愉悦的聊天之后，我客气地送走了她。看到我们聊得那么投机，一位年轻的同事马上“不怀好意”地向我打听消息：“怎么常有年轻的女孩子来找你呀？毕业这么多年的学生为什么还记得你这个老师？连守校门的大叔都知道她们是来找你的！”看着他的一脸傻笑，我深情地讲起刚当老师时听过的“羊和农夫”故事。

一个年轻农夫用绳子牵着三只羊走，三只羊时分时离，搞得年轻农夫手忙脚乱。正在他焦头烂额时，他看到一位老农夫哼着小调，随着一群羊往前走。年轻农夫不解地问老农夫，为什么他那么悠闲？老农夫不紧不慢地说：“我看到你平时只喂它们饲料和青草，还常大声喝斥、驱赶它们，所以你虽然用绳子牵着羊，它们也不是真心跟着你。我呢，不只供给它们饲料和青草，还精心照料它们的生活，常和它们说说话，所以它们心甘情愿跟着我。”老农夫一边抚摸着柔软的羊毛，一边总结说：“拴住羊的不是那根细绳，而是对羊的关照和爱护。”

看着年轻同事若有所思的神情，我知道他肯定在反思平时对学生的某些行为。顿了顿，我自豪地说起我和三妹的故事。

三妹，虽然有全名，但自从教她起我就爱这么叫她。她是五年前毕业的学生。因为学习基础不好，离开校园后没有升入高中，帮着一位亲戚照看铺面。因勤劳能干，三妹仅仅一年后就自己独立开店，现在已经拥有数十万元资产了。

学生时代，三妹成绩一般，我没有在这方面刻意强求她，而是发挥她细心负责、爱劳动、任劳任怨的特长，安排她当卫生委员。初中三年，我们班的教室和公共区卫生始终不需我多操心，畢业时能评为全镇的“文明卫生班级”，这其中有她一半的功劳！不止是她，在那个班，我注重发挥学生的特长和潜能，每个人都负责班级事务的一项工作。所以，我的班级没有固定的班长，只有值日班长，轮流负责协调班级全盘工作。有了几十个得力助手，还愁班级管不好？

并且，我特别爱到学生家“串门”，而不是家访。在我的理解中，家访是和学生家长交流学生的生活和学习，而“串门”主要目的是找学生谈心、聊天。

因为身处农村，学生的父母绝大多数已外出去打工或是经商，留守孩子周末大多要干点农活。串门之后，我会帮女同学挑水、挖土，帮男同学播种、施肥。你别看平时我们在办公室也可以和学生做思想工作，可那是在学校，隔着神圣的“师道尊严”，学生大多会有思想顾虑，不会敞开心扉和你讲真话。到了田间地头、灶旁床边，学生会把你当自己的朋友，当自己的伙伴，讲的事、诉的苦，全是真情流露。到了“学时师生闲时友”的程度，你讲的话他们自然会乐意接受的。不怕告诉你，我教过的所有学生，我都知道他们的家在哪里，即使十年前的学生，还有许多和我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我的话刚说完，同事便起身往外走，我追着问：“你这节没课，去哪？”

他笑着回头说：“去和我那群‘羊交心呀，我要让他们也甘愿跟着我！”

（作者单位：邵东县特殊教育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