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小说中女性形象分析
2019-06-28王交交
王交交
摘要:莫言长于魔幻现实主义的写法,小说中塑造了性格各异的女性形象。有些女性形象在某种定势文化中被塑造、被命名、被规定。民间是一种自由富有张力文化符号,莫言关注女性,以女性为依托寻找自己的家乡文化的根脉,是对民族的和民间的文化找寻。
关键词:莫言;女性塑造;鲜明个性
莫言是著名的当代作家,在他众多的作品中塑造了不计其数的形象。人物个个真实饱满,其中给我留下最深刻印象的则是他笔下的女性形象。他魔幻现实主义的创作手法,塑造的性格鲜明又饱满真实的人物形象都成为文坛上研究的对象。在莫言的作品中他一直以自己的家乡高密东北乡作为自己灵感的依托,乡里乡亲成为他小说创作的原型。莫言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开始文学创作,就始终把自己的关注点放在乡亲们的日常生活里。[1]
一、莫言小说中女性形象的源头探析
在莫言笔下有许多女性形象,似乎莫言也比较擅长写女性形象。有大胆泼辣、离经叛道的九儿戴凤莲;有像大地之母那样慈爱宽厚的上官鲁氏;有敢爱敢恨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上官家的女儿们,等等。她们都是在苦难大地上开出的绝美的花朵。
(一)莫言《丰乳肥臀》中的母亲形象
母亲乳名鲁璇儿出生于清朝光绪二十六年,这时的清王朝已是风雨飘摇,列强们用坚船利炮打开了清王朝关闭的大门。因为列强的入侵母亲在一天之内痛失双亲,随后又嫁进了上官家过着非人的生活。母亲个人的悲催命运除了一直给她压迫的夫家以外还和风雨飘摇的国家连在了一起。
母亲是生命延续的传承者和保卫者,因为三年了都没能为上官家留下子嗣而不停地遭到婆婆无端的辱骂,以及那在他母亲上官吕氏面前温顺的像小绵羊的窝囊废丈夫上官寿喜的虐待。上官鲁氏似乎是这个家庭繁衍后代的生育工具,或许这就是当时那个时代的女人生活状况的真实缩影。即使后来上官鲁氏证明不是自己的问题,还要被自己的丈夫骂道“母鸡不下蛋,反倒埋怨起公鸡来了”。小说在描写上官寿喜虐待鲁氏的情节时总是用特别直白又通俗的字眼,粗俗中透着真实。
(二)莫言生活中的母亲
生活中莫言受到了母亲极大地影响,他对母亲地依赖也非常深。发表于1995年的长篇小说《丰乳肥臀》,在小说的序中莫言先生就提到了“谨以此书献给母亲在天之灵”。于是以母亲为创作原型的上官鲁氏就有了莫言母亲身上的仁慈善良,宽厚仁爱。
莫言的母亲名叫高淑娟,出生于 1922 年,逝世于 1994 年。她三歲时母亲就去死了,从小跟着跟着姑母长大。她从小便开始缠足,没上过学堂没接受过正规的学校教育。莫言母亲因为劳累过度曾得有哮喘、肺气肿等多种疾病,却得不到及时医治。[1]
莫言的母亲最令人钦佩的就是她热心仁厚,宽以待人。在莫言记忆深处,有一件事令他不能忘却。莫言在帮母亲卖白菜时,算错了账,母亲那责备的目光是莫言心头的警示。这是一位乐观、宽容、自信的母亲。莫言小时候一度为自己的面貌感到烦恼,他觉得自己长相太丑陋,导致同学们都笑话他。[2]母亲的安慰给了莫言极大地鼓励,他深深地认识到心灵美好可以弥补外貌的不足。母亲善良、热心、开朗、坚韧不拔的精神品质深深影响了莫言。在政治特殊时期,莫言的父亲因受到牵连而郁郁寡欢,母亲显示了她坚韧不拔的一面,她宽慰父亲给父亲振作起来的力量。[3]母亲的话给了父亲极大地精神力量,父亲便能重新振作起来。母亲的所作所为,让莫言对女性的力量有了新的认识。他依据自己母亲的形象,塑造了一位感天动地的母亲形象——上官鲁氏。[4]
二、莫言塑造的女性形象的特点
(一)大胆泼辣、豪情奔放的女性形象
莫言作品中出现的男性形象大都是怯弱无力的阴柔小男人,这样的形象塑造更能反衬出女性形象的大胆泼辣、野性奔放。1987年出版的《红高粱家族》讲述了一户普通的农民家庭从1923年到1967年的故事,通过追溯“我爷爷”和“我奶奶”在红高粱地里创下了家族基业,展现了祖先们的英雄气魄和风流气韵,故事写到抗日战争时祖先游击打击敌人的那部分达到了全文的高潮。
在高密东北乡这片古老的土地上,莫言塑造了一个极为复杂的女性形象——“我奶奶”她是一个大胆泼辣,洋溢着生命热情,迸发着顽强生命力的勇敢女性。她被自己贪财的亲爹亲手推进了火坑,绝望了,又绝处逢生;她被在出嫁途中试图百般调戏又杀死试图劫持花轿的轿夫惺惺相惜,情投意合。于是在回门途中被劫进高粱地时接受了和余占鳌那离经叛道的野合。他们狂放不羁的野性生命的相通令传统的伦理道德在他们的头脑中荡然无存,正如作品中所说的那样只要“我奶奶”想做的事就没人能拦住,她不仅有蓬勃的生命力还有无畏的野性。[5]“我奶奶”这一形象具有种西方的艺术审美特征,是一个拥有个性解放意识的现代女性形象。
(二)伟大坚韧、仁慈宽厚的女性形象
由于对母亲深深地眷恋与思念,莫言对母爱有一种不一样的体悟和感受。莫言小说中的伟大坚韧。仁慈宽厚的形象大都描写的是母亲,在他的作品中母亲们的人生都非常的艰难,也正是因为这些困难才显得母亲愈加的坚韧。
作品《丰乳肥臀》中关于母亲苦难的一生的描写数不胜数,在战争和饥饿的年代里,一个人吃饱尚且是件很困难的事,母亲不仅要让自己不被饿死,还必须用母乳喂养三个孩子。母亲像大地般仁厚,体现了生存和爱的力量。在这样双重的折磨下,鲁氏的脸“惨白、浮肿”。战争使人们颠沛流离,无法生存。[6]
在自然环境和人生命运所带来的生命苦难面前,鲁氏所能做的只能是理解顺应和承担。她把苦难理解为人生在世所必然遭受的东西,在用自己理解的抗争方式上自觉承担起生命的苦难,不怨天不尤人,坚韧不拔。
莫言没有用缤纷的色彩、天马行空的想象和奇特的比喻来渲染母亲遭受苦难时的场景,而是用冷峻、沉静、克制、内敛有时又轻松幽默的语言书写她的肉体、精神和灵魂的伤痛。
(三)勇于担当的坚强女性形象
几千年来中华文化的传统认知里,男性一直处于主导地位,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外面,女性作为男人的附庸而存在,她们没有话语权,传宗接代打理一家老小的吃穿就是她们的主要任务。她们懵懵懂懂,没有自己的思想。而在莫言的作品中,在同样落后的农村环境中,一些女性勇敢地挑战命运,追求着理想与自由的生活,彰显了反叛而又勇于担当的生命激情。
不管是戴凤莲,还是上官鲁氏,两个人对自己所生活的时代或许并没有特别透彻的了解,但作为一个独立的“人”来说尤其是在那样一个极为严苛的生存环境下的人。她们生命本能的欲望和需要激发出了她们潜在的巨大的潜能。指引她们做出勇敢的“选择”和最有力的反抗。她们不同的生存环境下采取的不同的抗争方式,甚至在抗争的过程中产生了人性的变异,是如此的震撼人心。
如果用传统的礼法观念来看待鲁氏在的种种行为,她不能算得上是一个合格的良家妇女。她一生坎坷,操劳一生,她是孩子们伟大的母亲,也是外孙们伟大的姥姥。她百折不饶的勇气更甚她的窝囊废公公上官福禄和丈夫上官寿喜。无论是生孩子之前遭到的辱骂还是连着生下几个女儿后遭到的毒打,她都能紧咬牙关,在姑夫于大巴掌砸了上官家要杀了上官寿喜为她出头时又对姑夫说我出了于家的门,就是上官家的人,是死是活,您就别管了,她对抗逆境,挣扎着活下去,鲁氏几乎是圣母玛利亚的化身。
四、小结
每个作品中的形象独特而丰满,但她们身上的相同点是面对困难坚韧不拔的品质。在他创作的初期,正是寻根文学在文坛蓬勃发展的时代,他关注女性,就是以女性为依托,寻找自己的家乡的根脉,是对民族的和民间的文化找寻。民间是一种自由富有张力文化符号。莫言以一个男性作家的视角描写女性是因为他曾把母亲比作大地。在他看来母亲如大地般包容和慈爱,似大地般热情无私,他塑造的女性形象尤其是母亲形象就是这个品质最好的展现。[6]他的作品中闪耀着女性生命力的顽强,正是这样才让莫言在关注女性形象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参考文献:
[1]王美春.女性主义视角下莫言小说中的女性形象研究[J].山东女子学院学报,2005,3.
[2]莫言.土行孙和安泰给我的启示——在中、韩作家大会上的发言.人民网,2010.4.20.
[3]李茂民.论莫言小说的苦难叙事——以《丰乳肥臀》和《蛙》为例[D].山东:山东师范大學,2015.
[4]石秋仙.上官鲁氏的母性光辉[J].山东商业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09(5):96.
[5]莫伊芳.乌苏拉与上官鲁氏两位女性形象的比较研究[D].广西:广西师范大学,2017.
[6]付艳霞.莫言的小说世界[M].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