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青山梦

文_詹汉英 黄浩然

妈妈记忆中的青山

轮渡、烟囱、搓板路、口袋底……这是网友对过去青山的印象。

我是土生土长的武汉青山人。

70年代初，我们家居住在爸妈工作的火官庙武钢焦化厂宿舍；5岁那年，我们家搬迁到红钢城3街坊；10岁那年，一家五口蜗居在八大家38街不足60平方米的房子里；参加工作后，举家乔迁至钢花117街坊；30岁我结婚了，小家安置在邻近的116街坊；有了儿子后，2009年我们一家三口在江南春城小区定居。

兜兜转转围着戴家湖居住了近10年，我却不知道戴家湖，仅晓得“戴家山”。

小时候听父辈说，近千亩的戴家湖清澈见底、鱼虾满塘，夏天他时常会邀约三五好友一起到湖边撒网钓鱼，小孩子会在湖边游泳嬉戏；初冬他会和几个哥们一起在湖里挖藕，妈妈会煨排骨藕汤，请邻居一起分享美食。湖的四周是层层梯田，随着四季更迭变换着不同的色彩，让人们随时随地能亲密接触自然的温婉和谐。

随着建设国家钢铁基地和城市发展的需要，与武钢配套的重大项目青山热电厂1957年投产了，燃烧剩下的粉煤灰被直接排向了戴家湖。电厂每天产生1200吨粉煤灰，戴家湖从此成为电厂的贮灰场。

多年之后，我在一冶一公司教育科工作。距离戴家湖仅一站路。我们办公室的窗户是“羞姑娘”，一年四季没有打开过。单位的前辈曾说，办公楼建设好后，每扇窗户的插销几乎都没有开启。即便如此，办公桌上总是不经意间落满细细的、灰色亮片的小颗粒……

居住在戴家湖周边的居民更是苦不堪言，不敢开门窗、更不敢把衣服晾在外面。一刮风，粉煤灰遮天蔽日，出了门没多大工夫就“灰头土脸”；碰上雨天，污水横流，公路成“黑渠”。到90年代末，粉煤灰成了制砖材料，戴家湖灰山被越挖越矮，大坑小凼遍地都是。后来脏水坑又变成垃圾场，蚊蝇滋生，臭气熏天。

上世纪末的江滩，摆开的是几十个沙石码头，灰尘满天，垃圾成堆。被违章建筑挤占，既阻碍长江行洪，更有损城市形象。很多人想与长江近距离接触，只能选择登上黄鹤楼或是龟山电视塔，在高空远望这条长长的母亲河。

从小生活在青山江边。在我的记忆里，青山江滩数十年没有多大变化，更与美挂不上钩，只是起着防汛抗洪的作用。外地亲戚来，无不摇头说还是老样子；汉口的亲戚来，感觉像到了乡下。哎，听起来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青山，一个让人冷落，引不起人们关注的地方。

伴随孩子成长的青山

我今年12岁。我爷爷是广西人，大学毕业分配到武钢工作，我爸爸是第二代武钢人，我是第三代青山人。

我喜欢到青山江滩看日出日落，眺望一座座大桥和七彩的霓虹；我喜欢到青山江滩和小伙伴踢足球、玩滑板，自由狂奔在宽敞的红色路面；我喜欢和爸爸妈妈一起在江滩享受休闲时光，诵读唐诗宋词，仿佛在度假村溜达。

放暑假，晚上我的爸爸妈妈、乐乐的爸爸妈妈时常带着我、乐乐和沐沐一起到建设一路的江滩玩耍。江堤上三五个老爷爷放着长龙、蝴蝶等五颜六色的风筝；广场上奶奶们自娱自乐跳着扇子舞；而我们就跟年龄相仿的小朋友玩老鹰抓小鸡……我们三人经常混到小鸡的队伍里，故意瞎喊鬼叫，把前面“小鸡”的衣服拽着左边跑两步、右边跑三步，那些“小鸡们”刚开始有点懵，你撞了我的肩、我踩了他的脚，接着也以疯装邪故意“碰瓷”，一会儿把“老鹰”吓跑了，我、乐乐和沐沐就轮流当“老鹰”了……

八月的汛期一到，我一定会到江滩的警戒线旁报到。脱掉凉鞋光着脚丫下水，我一个人乐得张嘴哈哈大笑，双脚在水里同时抬起、同时落下，江水被溅得老高老高的。

玩累了，我静静立在那里，感受着江水亲吻我的小腿。嘻嘻——痒痒的……这时，会有几条小鱼在水里悠然自得地游来游去。我偷偷乐了，拱起身体、踮起脚丫、用吃奶的力气伸长双臂、对准目标，两个手掌轻轻合拢，瞬间就逮着了小鱼。我嘴巴张得圆圆的，“啊”还没有尖叫出来，小鱼极度骄傲地向我摆摆它的小尾巴、悄无声息地从我指缝里滑走，仿佛在向我示威。有些沮丧的我，撅起小嘴对着小鱼游走的方向伸了伸舌头……

一阵阵清爽的江风袭来，赶走了白天的酷热，凉凉的江水让我瞬间找到了吃冰镇西瓜的感觉。

妈妈指着江堤上的各类植物告诉我说：江滩上有四百多种植物，工人叔叔进行了科学的设计施工，建造了会呼吸的海绵江滩。江滩是青山区除戴家湖之外另一个具有生态示范效应的工程，是妈妈单位参与建设的，获评2017年世界C40城市奖“城市的未来”奖项，同时获得这个奖的还有一个城市是华盛顿。

2018年4月26日，习近平爷爷来湖北考察时，乘车途经青山江滩。见长江水面宽阔，沿岸绿树成荫，生态环境宜人，对江滩生态综合整治工作表示了肯定。看到戴家湖周边原棚户区改造的高楼林立、环境优美、配套齐全的青和居社区，习近平爷爷说，生活在今天这个时代，同几十年前相比，真是沧桑巨变，恍如隔世。

美丽的江滩，我们青山人享受美好的蓝天白云，享受美好的生态环境。今年是建国70周年，我为我们的青山点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