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多伦多品埃塞俄比亚菜
2019-06-26美食森
美食森 文
有一天我不想在家做饭,于是提议出去吃,男友小爱也举双手赞成。可是附近的几家中餐馆和越南馆子我们都去过无数次,于是责成他找一家没吃过并且有趣的馆子。小爱很快在网上找到了一家经营埃塞俄比亚菜的餐馆——Ethiopian House(埃塞俄比亚之屋)。在多伦多美食网站上,大家对这家馆子的评价极好。
埃塞俄比亚之屋离住处不远,于是我们走路前去。到那里时已人声寥落了,外面的露天座位上,只有两三桌人在喝啤酒,里边只坐着一对华人男女。一位穿着大花裙的女侍者过来递上菜单,她矮圆丰满,乌木般的皮肤,一望便知是非洲人。她把菜单放下后,马上又一路高声搭讪着离开。过了一会儿,出来了另一位女侍者,瘦高个,扎着包头,也穿着阔大的花裙。她没有理睬我们,而是悠闲地出门去照顾外面的酒客。这里每张桌上都有一个小藤罐,开始我还以为装的是加到咖啡里的糖包,拿出来才知道那是擦手指的湿纸巾。
这家餐馆的饭菜,最特别的一样就是他们叫做injera的主食面饼,据小爱在网上看到的资料介绍,那是以画眉草的种子磨粉,再经自然发酵制成的,比普通的馒头烙饼酸,甚至比同样自然发酵的西式酸面包还酸。这种面饼薄且大,铺开来就像是一张小桌布,而事实上,也真有桌布的功用——面饼铺在大盘里边,再将所点的菜肴一团团地放上面,在撕下饼裹菜吃的时候,也顺带还把盘子擦干净了。我们两个人点的菜,也是这么盛在面饼上——一大盘的端出来,只不过中间用蔬菜沙拉隔开了。
我们要的前菜是冷的煮豆子,煮熟的豆子拌在剁得极细的番茄青葱糊糊里,就像是冷的绿豆粥。小爱一看到是“冷豆粥”就直撇嘴,一匙入口,开始还抱怨粥的质地,后来却只顾埋头吃。全吃完了才说:“真不错,没想到豆子还能这么好吃。”
吃过前菜,热菜也就上来了。我们正诧异是不是把我们的另一道前菜——番茄青葱塞辣椒给忘掉了,但面对热腾腾的肉香,疑问一掠而过。我要的是干牛肉粒炒饼,小爱要的是炖牛肉。
炖牛肉乍看还有点像咖喱牛肉,而事实上也的确是由多种香料混合烹制出来的,只不过味道与咖喱牛肉迥异,不仅没有黄姜粉的气味,而且闻起来还有股怡人的黄油香。这牛肉切成了指甲般大小的丁,软韧有嚼头。看菜单上的介绍才知道,它是先用黄油炒过的。我点的牛肉粒炒饼就更韧了,我想它可能是将生牛肉切成厚片,放太阳底下或用烘干机烘去部分水分后,再用来做菜的。
酸酸的面饼单吃有点难以消受,但在裹了浓稠的肉汁和肉粒后,便十分顺口了。面饼中间是一小堆切得极碎的番茄洋葱生菜拌的沙拉,以及一小碟绿色的酱汁,我尝了尝,判定那是用生辣椒和盐打成的酱。看来,埃塞俄比亚人也颇能吃辣。
两个女侍者正在柜台后面嘁嘁喳喳地讲着话。一个穿着大花衬衫的瘦高男子从门外进来,很熟络地跟两个年轻女孩扎作一堆儿……小爱拼命向他们招手要水,可惜他们却好像什么也没看见。和多伦多其他风味小店一样,这家埃塞俄比亚风味餐馆很会烹调,却不大会做生意。小爱悻悻放下摇酸了的胳膊,自嘲道:“这样的服务可不好,麦当劳倒是服务不错,但我又不愿意去。”
我们点的番茄青葱塞青辣椒终于来了,小爱趁机叫女侍者往杯子里添水。盘里的辣椒呈子弹形,中间被竖切了一刀,里面塞满了番茄和青葱,还微微渗着汁。小爱看了一眼就推说已经饱了。我极力怂恿他尝尝,小爱迟疑了片刻,才咬下一口辣椒尖,没嚼几下就端起了水杯,咕嘟一声吞下一大口水。我轻轻咬了一口,竟没咬穿辣椒结实的外层,但挤出的一点汁水滴在舌头上感觉很鲜美。我又大胆地咬下一大口,可是刚嚼几下就受不了,马上喝了一口水。嘴里含着冷水,似乎感觉它在慢慢升温,赶快吞下去再喝了一口,两杯冷水下肚才一点点摆脱火烧火燎没处抓挠的恐慌……
当女侍者最后过来收盘子时,我们面前还分别摆着只缺了一个角的青辣椒,她非常抱歉地说:“太辣了吗?”我满脸通红,但仍故作镇静,小爱则一边嘘嘴一边对她说:“还好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