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神风特攻队”

李晓卓

在阿布扎比防务展上展出的“立方”自杀式攻击无人机模式

2019年2月23日，美国《华盛顿邮报》刊文称，在阿拉伯联合酋长国首都阿布扎比举行的IDEX-2019防务展上，俄罗斯卡拉什尼柯夫集团展出了“立方”自杀式攻击无人机，称该型机已经完成试验，准备投入实战部署。“立方”无人机本质上是一枚“小型、慢速、便宜”的巡航导弹，易于制造和操作，可携带作战载荷在空中以巡弋模式待机，发现目标之后实施高速俯冲并引爆弹头，与敌方“同归于尽”，堪称空中的“神风特攻队”。

俄罗斯——从落后到前沿的飞跃

发展无人机不但要有国家的雄厚资金支持，还要具备先进的信息技术和复合航空材料（包括碳纤维增强塑料）技术基础。同时，还需经过多年的研究与改进，这种武器装备才能投入运用。

早在1983年，苏联雅科夫列夫设计局就开始研制陆军无人侦察机“蜜蜂”1。但在苏联解体后，这方面的所有研究都受到了限制。到了1997年“蜜蜂”1才正式在部队上装备。直到5～10年前，俄罗斯都还被认为没有足够潜力研制这类先进且廉价的自杀式攻击无人机。这一期间俄罗斯只是在飞机和导弹制造领域大量使用复合航空材料。这些材料并不适应在大气层内飞行的无人机需求。同样，美国的复合航空材料也不是自己制造，而是由意大利那不勒斯的莱昂纳多航空公司为波音和其他飞机制造商生产。

但自2010年以来，俄罗斯出人意料的取得了重大突破，成功生产出了无人机用复合材料。此外，俄罗斯一直在IT技术产业方面不断创新，来满足国防军工领域的需求。苏霍伊公司与莱昂纳多航空公司在“苏霍伊超级喷气100”客机项目的框架内进行了合作。意大利向俄罗斯提供了被称为“预浸料”（一种特殊类型的带有未固化聚合物粘合剂的航空板材）技术。俄罗斯还与以色列航空工业公司进行深度合作，发展机载电子设备。前不久，俄罗斯获得了以色列“搜索者”MK2无人机的生产许可证。这样俄罗斯的技术人员就可以研究这些无人机软件的算法，以尽快填补自己存在的空白。而且俄罗斯本身也出口信息技术，在编程领域具有最高的技术潜力。尽管如此，“立方”无人机在IDEX-2019展览上出现，仍然在国际防务领域引发了震惊，证明俄罗斯在这一领域已经摆脱了滞后困境，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俄“蜜蜂”-1无人侦察机，主要用于实施电子干扰、目标指示、侦察、巡逻

卡拉什尼柯夫公司网站上公布的“立方”无人机图片

准备发射的“立方”自杀式攻击无人机

隐蔽突防、简便高效

从外观特征看，“立方”无人机的整体比较扁平，主机体呈圆柱形，采用后置螺旋桨发动机作为动力形式，机翼由两个梯形的翼面组成，翼梢各有一个垂直稳定面。最为主要的是“立方”无人机能有效弥补巡航导弹、可回收式无人机的不足，成为一种隐蔽突防、简便高效的武器。

造价低廉

搭载大量传感器和精确制导弹药的可回收无人机通常重达5吨、价值2 000万美元以上，且会受到大量限制。至于巡航导弹的造价就更高了。而自杀式无人攻击机价格较低，完全不用考虑如何回收的问题，是对可回收无人攻击机的有益补充，可大规模生产和集群运用。

操作简便

“立方”无人机可在野战条件下使用便携式弹射器发射，也可从飞机上发射。用于对作战载荷进行导航的目标坐标，由操作员手动输入，也可按图形从专用导航设备中导入。

“立方”无人机的操作员不需要任何特殊技能，就可对目标进行导航。也就是说第一年的新兵经过简单培训，就能在战场上使用“立方”无人机了。

隐蔽突防

“立方”无人机采用了外形隐身设计。其长度不超过1米，翼展约1.2米，最大飞行速度每小时80～130千米，持续飞行时间半小时，最大载荷3千克。与常规的作战飞机和导弹相比，其飞行高度低、速度慢、目标小。莫斯科航空研究所602设计局首席设计师德特里·奇亚科诺夫表示，“在任何情况下，发射的导弹都会留下一些发动机尾焰。导弹作为一种飞行器，运用的灵活性较低。无人机系统的速度远低于导弹的速度，多为每小时200千米左右，可在低速度下及时评估当前态势，完成战斗任务。与传统导弹武器相比，这类武器的优势在于作战的隐蔽性和运用方案的可选择性。”而对付这种“低-慢-小”的低成本目标，常规防空导弹自然“有劲儿无处使”。

高效作战

从实质上来讲，自杀式攻击无人机是小型巡航导弹与侦察型无人机的混合体。侦察型无人机在飞行中寻找目标，引导战斗机与火炮向目标发起攻击。可回收型攻击无人机则自己向目标投掷小型炸彈或者发射导弹。而自杀式无人机则是起飞后在飞行中搜索目标，发现目标之后实施高速俯冲，几乎以垂直的状态对目标进行攻顶打击，可以很好地利用势能增加威力。且“立方”无人机攻击目标时，不受目标隐蔽性和地形影响，可在多种高度上完成战斗任务，具备较好的作战效能。俄罗斯技术集团公司总裁谢尔盖·切梅佐夫称，“立方”无人机是一种高效武器，传统防空武器很与难其作战。

美国、以色列——行业的翘楚

无人机由于具备隐蔽性好、效费比高、无人员伤亡的特点，在战争与军事冲突中的地位和作用日渐突出。随着无人机自动化、小型化、个人化，自杀式攻击无人机也日渐受到重视，发展成为攻击无人机家族的重要成员。目前，除俄罗斯外，美国、以色列、英国、德国、波兰、乌克兰等很多国家，都研制装备了此类武器。这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美国和以色列。

自杀式攻击无人机的最初设想由美国诺格公司于20世纪80年代提出，计划研发一种代号“沉默彩虹”的自杀式攻击无人机，要求具备低成本和长时间巡航两大特点，但因缺乏实战需求，于1991年取消研发。但美国并没有放弃自杀式攻击无人机的发展。2008年，为了让小规模部队，如班、排和特种作战分队等在没有空中、地面火力支援的情况下，也能即时打击视距外目标，美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授权美国宇航环境公司，研发可“巡弋飞行”、“待机攻击目标”的“弹簧刀”自杀式无人机。2011年6月，“弹簧刀”无人机开始生产。该型机可人工背负，能提供视线外精确打击，且风险小、成本低。“弹簧刀”无人机由电机驱动，在飞行或滑翔过程中极难被发现，且能实时传回GPS数据及影像资料。装备一个小型弹头，一旦操作手认为目标值得攻击，“弹簧刀”就会收起机翼，变身成一枚小型巡航导弹，直接与其锁定的目标同归于尽。理论上，美军作战人员在遭到埋伏后，可立即从背包里拿出一架“弹簧刀”，发射后无人机即能覆盖敌方的火力点。操作员躲在岩石或房屋后面，“弹簧刀”可从空中发现目标。2015年11月3日，“弹簧刀”无人机曾在叙利亚德拉省伊兹拉市附近被发现。2019年9月19日前，美军计划接收总额近4500万美元的该型无人机、发射器和电池。

美国“弹簧刀”自杀式攻击无人机，能提供视线外精确打击，装备一个小型弹头

美国“弹簧刀”自杀式攻击无人机，能提供视线外精确打击，装备一个小型弹头

以色列“搜索者”2无人机，为中空长航时无人侦察机，滞空时间15小时，航程250千米

广告演示中的以色列“哈比”自杀式攻击无人机

以色列“哈罗普”自杀式攻击无人机，由地面、空中或者海上发射，航程1000千米

以色列Rotem L自杀式无人攻击机

以色列航空工业公司（IAI）于20世纪90年代研发的“哈比”（源自希腊神话中的“鹰身女妖”），是一种重135千克的全天候、全时段自杀式攻击无人机，采用三角翼，安装了一个被动雷达导引头、一枚重32千克的高爆弹头，能够以每小时200千米左右的速度持续飞行6小时。主要用于探测并压制摧毁敌方的雷达，成为世界上第一种具备实战能力的自杀式攻击无人机。“哈罗普”是“哈比”的加大改进型，由地面、空中或者海上发射，航程达到1000千米。可由反雷达寻的系统导引飞向雷达目标，也可由操作员选择打击静态或者移动的目标及攻击的方位、角度。除雷达站外还能攻击包括移动车辆在内的非雷达目标。“哈比”和“哈罗普”无人机除了以色列自己装备外，还被出售到印度、韩国、中国台湾以及土耳其等多个国家或地区。

以色列“绿龙”自杀式攻击无人机，飞行时间2小时，航程40千米，战斗部重量3千克

俄“火绳枪”电子战系统，外观类似火枪，重3千克，用于对抗单一目标或移动中的无人机

俄“克拉苏哈”电子战系统

俄“佩列斯维特”激光武器系统，是俄总统在2018年国情咨文中披露的六大“撒手锏”武器之一，现已担负战斗值班任务

在“新加坡”2016航展上，以色列航空工业公司展出了Rotem L、“哈比”NG、“绿龙”等自杀式攻击无人机。Rotem L是轻型四旋翼无人机，一名士兵能够在一分钟内由装配和部署。该机由平板电脑控制，控制距离达10千米，可在空中悬停30到45分钟，用于在城市和复杂环境下实施精确打击。“绿龙”无人机最大飞行时间为2小时，最大航程为40千米，配备了重量3千克的战斗部。由封闭式导弹发射箱发射，一辆小型“悍马”车辆可携带16个发射单元。作战人员可在控制平台上依靠低能耗数字链路对其进行控制。能以极高的精度（CEP小于1米）对目标实施定位、锁定和打击，具有独特的“熄火”盘旋能力，可以实现静默飞行。此外，控制器还内置“中止任务并继续巡飞”能力，以避免不必要的附带毁伤或命中错误目标。“绿龙”用于为小型陆地部队和特种作战部队提供态势感知和火力，可极大提高小型战术步兵以及特种部队在城市巷战中的作战能力。有消息称上述两型无人机已经参加过实战。

抵消同类威胁

俄罗斯称其发展自杀式无人机武器的目的，是抵消面临的敌方使用同类武器的威胁。俄罗斯在维护国家安全方面，更多的是依赖战略核武器。因此西方之前认为俄罗斯不会用“大炮打麻雀”。因為无论是“先锋”，还是“匕首”高超音速导弹，都无法防御俄免遭无人机“蜂群”的袭击。这些无人机生产成本低廉，还可能没有悬挂国旗。判别无人机的所属国藉是一件十分复杂的任务，无人机可能不会带商标，而且机上也没有飞行员。俄罗斯在叙利亚赫梅明机场遭到无人机袭击就是这种情况。显然伊斯兰国组织不可能独立组装这些无人机，但却无法判定其所属国别。不过现在，俄罗斯不但研制成功了应对无人飞行器的自杀式攻击无人机，还发展了一系列反无人机的电子战武器，主要有“火绳枪”、“克拉苏哈”和R-330R系统，以及近期披露的“佩列斯维特”激光系统。这些武器可识别无人机，对机载无线电子系统实施压制，或者借助激光器烧蚀其自动导引头。目前，上述系统已经在俄本土和叙利亚担负战斗值班任务。

[编辑/何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