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苍穹滴落露水

海叶

傍晚

街旁的丁香花

又开始绽放

那些安静的新枝

也稳稳伸向蓝天

植物都知道抽枝长叶

而我始终不明白

我的身体里

为何藏了那么多的旧念

枯木逢春是好的

热血奔涌也是好的

可我的心还是有点凉

总感觉有什么东西

正在远去

四处的喧囂令我茫然

从远处漫过来的暮色

湮没了车流与人群

我的郁郁寡欢

和整个春天背道而驰

桂花

闭一会儿眼，聆听

秋风吹落叶子的声音

蝉，吵累了

终于安静下来

那棵桂花树下

那个年轻的女子在做什么

除了眺望，是否

也在聆听落英的低语

她的身后是一处隐居地

有可人的寂静

有摇曳的幽暗之花

也有酥软的缕缕清香

突然，月色晃动了一下

一匹意念中的白马

没入了桂树的阴影

夜空更像葵盘

其实，更多的时候

执一盏灯，听任

风吹树叶的声音

夜空更像葵盘

金黄的星星

懂得再细小的欢腾

也需要收敛

那架无人马车

拉着黑夜

一盏快熬干的煤油灯

照耀十里山谷

此刻

我更愿意回到从前

（选自《湖南文学》2019年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