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爱情的破灭

季炜然

摘  要：《包法利夫人》是19世纪法国现实主义作家福楼拜的代表作之一，后经李健吾先生的译介和述评，“艾玛”这一可怜又可爱的女性形象在中国读者的心中留下了深刻印象。理想爱情的幻灭击垮了她的心灵和肉体，致使她最终选择了一条不归路。若追究造成艾玛用死亡来祭奠爱情的悲剧根源，不切实际的浪漫、难以独立的精神、社会对女性的制约等，都是难以掩藏的因素，艾玛自身以及社会应为她的死亡承担共同的责任。

关键词：包法利夫人;艾玛;爱情悲剧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9）-02--01

李健吾先生在《福楼拜评传》一书中这样评价爱玛：“她的悲剧和全书的美丽就在她的反抗意识，她有一个强烈的性格，天生骄傲，是一个纯粹的自私主义者，也是一个理想主义者，把自己当作一个贵族妇人，切盼有奇遇，她相信将来总会是好的，她的一生只是一部谎言。”[1]有一定的觉醒意识但又难以达到真正的精神独立，美好的理想与艰难的现实环境间的尖锐冲突让艾玛无法呼吸，最终选择服下砒霜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一、社会环境的制约

（一）社会的双重标准

近年来，女权主义频频成为谈论的热点，似乎是坚定的男权主义者嗅到某些会威胁到他们自身利益的气息，只要“女权”两字闪现，他们就会立即把它揪出来，将它放到“实验室”里进行解剖。在长期的劳动生产中，男性已经成为社会生产中不可撼动的中坚力量，女性角色慢慢淡出社会生产。长期的“男主外，女主内”的社会分工使得男女在社会地位中的极不平衡，对男女的社会价值评判也出现了双重标准。

在我看来“男权主义”与“女权主义”都是完全的贬义词，它包含着压迫气息。女性力量的壮大不等于女权主义的渗透，它是女性自我意识的觉醒。她们开始重视自我在社会中的地位和功用，她们需要实现角色转换，不甘只做男性的附庸，她们要为自己取得精神和物质的独立。

19世纪的法国仍然是男权至上的社会体系，男人可以转辗于多个舞会，与形色各异的女性交往，没有人会拿道德伦理那套陈词滥调对他评头论足。相反的，获得多位女性的青睐是其男性魅力的体现。但同样的情形放置在女性周围就会得到完全相反的社会评判，“卑贱”、“下流”等标签都会被贴在她的身上。艾玛就是被贴上了这样的标签，她遭受着社会双重标准的束缚，社会与情人都将她冷酷抛弃，她无法在现实中苟活。

（二）女性的生活条件

在煤油灯下缝补、在厨房里拾掇、在浴室里洗衣……这大概是19世纪的法国大多家庭妇女一天的生活情境吧。“女人生命的要旨是被男人扶持并为男人效劳”[2]社会把女性置于一个家庭佣人的角色地位，她們的生活被圈禁在家庭的一隅，她们没有过多与外界接触的机会，没有同男性一样丰富的工作机会，自然也无法获得经济的独立。与社会现实的脱节使女性更多地将情感寄托在她们从书中、他人口中获取的信息再结合她们自己的幻想，从而构造出一个理想中的社会。她们在幻想中生活，一旦与残酷无情的现实接触，理想幻灭，她们也终将把自己逼向绝境。

单纯懵懂的艾玛凭借着她阅读的浪漫主义传奇作品对婚姻生活充满了向往，带着这样的向往，她嫁给了为父亲医治好腿伤的医术精湛的医生。经过一段时间的现实生活，艾玛发现他是个精神世界极度贫乏的人，她无法与他进行浪漫的精神交流。除此之外，他“指甲不剔，黑兮兮的，胡子三天不刮，拉拉碴碴。”[3]。这显然与她在书中读到的英雄形象是大相径庭的。于是艾玛对丈夫的激情不再。一次舞会上，风流倜傥的子爵让她重燃爱火，但她只能苦苦嗅着他留下的雪茄盒子。于是，她又爱上了充满活力，富有浪漫气息的年轻公证人莱昂。莱昂的离开让她难以忍受情感的空虚，此时的艾玛遇见了情场高手罗道尔夫，她在一段时间里体验了到了她一直以来都在渴求的精神与肉体的她理解为爱情的情感，可最终这段“爱情”也在收到来自罗道尔夫的一封绝交信后画上了句号。

沉溺于爱情而漠视现实情况的生活方式让艾玛付出了物质和情感上沉重的代价。在奸诈的放贷者的诡计下，艾玛欠下了她难以承受的巨额债务，她的生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爱人们”的离去即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只得以死亡来寻求解脱。

二、不彻底的意识觉醒

艾玛是一个富有浪漫情怀的女性，她的浪漫让她勇敢地追求爱与激情，但也是她的浪满让她陷入有悖道德和现实的困境中，最终将她牵至死亡的深渊。

在作品的阅读中我们可以察觉到一些艾玛作为女性的意识觉醒，她希望她可以像男人一样结交朋友，接触家庭以外的社会生活，她追求的是平等的爱。但她的觉醒又是不彻底的，她把自己所有的精神都寄托在与男性的爱恋上，爱情即是她生活的全部。这样的孤注一掷，这样的不理性体现出她的精神世界是不独立的，她的女性意识的觉醒还停留在浅显的声色层面。

这样的内因结合前文所述的外因，为我们塑造了艾玛这个可爱又可怜的悲剧形象。

参考文献：

[1]李健吾.福楼拜评传[M].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80.

[2]Woolf.VirginiaShakespeare 'sSisterinWestemWomen'sMonologue [M].Wuhan：UniversityofScienceandEngi-neeringofCentralChinaPress，2000.

[3]福楼拜著（法）.管筱明译.包法利夫人[M].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19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