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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伦比亚 路过未来

2019-06-11

悦游 Condé Nast Traveler 2019年3期
关键词:波斯哥伦比亚

卡塔赫纳(Cartagena)是加勒比海南端的历史名城,也是哥伦比亚北方最具魅力的港口城市。

哥伦比亚如今相对平静的政局吸引了越来越多旅行者前往,而探寻北部更为偏远的殖民地城镇、丛林和海岸线颇令人向往。

不如就从卡塔赫纳出发,去探索未来可期的哥伦比亚。

我走在卡塔赫纳古城的一条街上,看到了路易斯古兹曼(Luis Guzman),电影《情枭的黎明》和《不羁夜》中的反派演员。他距离我几米开外,游客打扮,正出神地望着一家古玩店的橱窗。这一发现让我突然有些感慨。这些年来,我亲眼见证了卡塔赫纳慢慢从加勒比海岸线上的一个边缘地带变成了如今的旅游天堂。看到好莱坞的终极拉美反派在这里做着买纪念品这样普通的事情,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确信,卡塔赫纳再也不会回到过去了。

20世纪60年代,我和家人住在哥伦比亚,后来作为记者,我又多次回到了这里。过去20年来,我每年都会定期来到卡塔赫纳,为年轻的拉美记者开设讲习班。我在为加西亚·马尔克斯写个人传记的时候认识了他,他哄着我帮忙,并且开玩笑地跟我说:“这就像培养我们自己的黑手党。”他的甜言蜜语是无法拒绝的。20年前的卡塔赫纳还是游客的禁区,但它已经成为哥伦比亚有钱人的避难所,为身在这个充满暴力与危险的国度里的人们提供些许安全感。如今,每天都有从纽约直飞卡塔赫纳的航班,世界各地的邮轮停靠在港口,新的酒店和公寓开发项目沿着海岸线拔地而起。卡塔赫纳的成功对于哥伦比亚政府和旅游业改变该国作为世界上最暴力地区之一的形象至关重要。虽然首都波哥大(Bogota)让年轻欧美游客对其波西米亚区拉坎德拉里亚(La Candelaria)趋之若鹜,作为世界“谋杀之都”的麦德林(Medellin)吸引旅行者前来感受这个城市的新气象,而卡塔赫纳华丽的殖民建筑和邻近的海滩吸引人们前来过一个充满阳光和萨尔萨舞(Salsa)的假期。

游客入侵之前

我沿着一條三角形路线穿越哥伦比亚北部,大致是围绕马尔克斯和19世纪初独立运动领袖西蒙·玻利瓦尔(Simon Bolivar)两大主题。玻利瓦尔是位传奇人物,是西班牙殖民统治下的哥伦比亚、委内瑞拉、厄瓜多尔、秘鲁和玻利维亚的“解放者”。我跟着租来的面包车和司机,从卡塔赫纳出发,向内陆驶去,来到圣·克鲁斯·德·蒙波斯(Santa Cruz de Mompox)。这是一个有五百年历史的小镇,建在马格达莱纳河(Magdalena River)的一个岛上。我的朋友玛丽亚·希梅娜·杜赞向我保证,这座城市沉睡的殖民地魅力“就像卡塔赫纳在游客入侵之前一样”。她和她的丈夫、钢琴家兼作曲家奥斯卡·阿塞韦多(Oscar Acevedo),每年秋天都前往蒙波斯的爵士音乐节他们对这个小城的治愈功能深信不疑,就像某些人对瑜伽的热情一样。蒙波斯通过马格达莱纳河与海岸相连,在殖民时期经由一条运河通往卡塔赫纳,成为进入哥伦比亚内陆的重要中转站。在16、17世纪,由于远离加勒比地区,远离英国海盗,蒙波斯吸引了许多西班牙豪族。当时这里还建造了一个皇家造币厂,并且成为哥伦比亚黄金和其他珍宝的库房,促进了专门从事金银丝线的珠宝手工产业发展一这个传统一直延续到今天,在小城附近的小工坊里,工匠们还在生产着做工精细的耳环、手镯和吊坠。

在玻利瓦尔的早期战斗中,蒙波斯为他提供了关键性的400位志愿者;而到1810年,它也成为新格拉纳达总督辖区(Virreinato de la Nueva Granada)——包括今天的哥伦比亚、巴拿马、厄瓜多尔和委内瑞拉——第一个宣布脱离西班牙独立的城市。不过最终,由于航运路线更偏爱该流域更深入的港口,绕开了蒙波斯,它也渐渐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在马尔克斯描写玻利瓦尔最后时日的小说《迷宫中的将军》(TheGeneral in His Labyrinth)里,这位垂死的“解放者”呓语道:“蒙波斯不存在。有时候我们会幻想她的样子,但她根本不存在。”

但蒙波斯的确就在那里,从卡塔赫纳向内陆地区驱车五个半小时,穿过一片湿热的土地,也会路过那些在丛林中开辟出来的牧场和山脉。在近年来的冲突中,这个地区大部分被民兵控制。1999-2001年,他们在这里进行了42次屠杀。但当蒙波斯终于进入我们的视线时,它看上去相当平静,殖民时期的红砖房街区、用鹅卵石铺就的街道,以及马格达莱纳河岸上仍旧保留着的带有塔楼和钟楼的古老教堂。河水滚滚向前,永不停息,褐色的水流中夹杂着一团团绿色的风信子和百合叶。沿河的一些大宅子早已被改建成私人酒店。我在其中一间名为德拉马克萨门(Portal de la Marquesa)的酒店住了下来。这是一座优雅的殖民地风格建筑,有一座室内花园,还有一间气派的前厅;巨大的木百叶窗敞开着,可以俯瞰马格达莱纳河。在夜晚凉爽的空气中,街头街尾,老妇人们坐在自家门口的摇椅上,看着河水,和路人聊天。

一天早晨,河边一棵树荫下懒洋洋地躺着三个人,我也加入了他们。在河的另一边,大约90米外,水里有一条狗,它刚好露个头。它似乎在与激流搏斗,向我们这边游来。经过几分钟的努力,狗终于上岸了。其中一名男子喊道:“它成功了!”我向那些人打听那条狗,问他们以前是否见过它游泳,“哦,是的。”一个人说。这条狗在蒙波斯很出名。“它每天早上都游过河到那边的农场找东西吃。”那个人指着河对岸说,“然后回来。”他摇了摇头,语带羡慕地说:“那条狗真了不起。”

我们逗留了一会儿,陶醉在这甜蜜的人间烟火中。那一刻有种永恒的感觉,强烈地让人想起马尔克斯虚构的马孔多(Macondo)世界。一只啄木鸟猛敲着突出的树干,几只大鬣蜥在树枝上来回走动,黄头的巨隼俯冲向河面抓鱼,长尾小鹦鹉成群结队地从头上飞过。过了一会儿,一个男孩手里拿着鞭子,驾着一辆马车“哒哒哒”地从小巷子里跑了出来。

走过几条街,一位老妇人在她家敞开的前厅里跟我打招呼。她坐在摇椅上乘凉,头顶上就是一台吊扇。这位穿着蓝色连衣裙和凉鞋的老太太说自己叫玛丽亚·克里斯蒂娜·拉帕琳娜。她说她98岁了,一辈子都生活在蒙波斯。蒙波斯公墓就在附近,这是一个风景如画的亡灵之村。公墓里排满了华丽的半身像和墓碑,还有大约三十只猫。在我们参观的那天,它们在中央陵墓周围悠闲地摆着各种姿势。墓地管理员告诉我,这个地方闹鬼。有一天,他看见一个20世纪30年代风格打扮的白衣男人,但当他走近时,那个男人消失了。“有些人能看到那些东西。”他跟我解释。

我乘坐一艘专门为短途旅行者准备的小驳船逆流而上,与船主胡里奧攀谈起来。他是蒙波斯人,但已经移民美国,就像许多其他哥伦比亚人多年来选择的那样,既是为了找工作,也是为了逃避战乱。他在纽约工作了15年,攒了25万美元,回家买了一艘驳船和一家河畔餐馆。我问胡里奧他都做了些什么工作才能攒下这么多钱。“什么都有。”他骄傲地回答。一开始他做过办公楼清洁工,但后来做起了自己的建筑生意。他给我看他的卡车和公司标志的照片,这些都存在他的手机里。

我们在河上起起伏伏,胡里奥随处一指——鸟、树,还有蜥蜴一就能滔滔不绝地夸赞自己的家乡是一个多么美妙的地方。这里安静、安全、友好,大家都互相认识。他说,纽约令人兴奋,但没有一个地方比得上蒙波斯。

魔幻现实主义的诞生地

蒙波斯是玻利瓦尔“解放者”生涯的开始,而距此大约二百英里的加勒比海岸线上的圣玛尔塔(Santa Marta)是1830年12月,47岁的玻利瓦尔患肺结核去世的地方。

从蒙波斯开车到圣玛尔塔要花上大半天时间,所以我到城外的机场搭了一架小型包机。这架飞机沿着马格达莱纳河飞行,然后向北掠过一片湿地和丛林。在离目的地大约五十英里的地方,我们经过了马尔克斯的阿拉卡塔卡(Aracataca)——1999年那次,我未能成行。正是这个小城给了马尔克斯灵感,虚构了马孔多。这是一个激动人心的时刻,虽然一团热气模糊了小镇的轮廓,但不知怎的,这个魔幻现实主义的诞生地“犹抱琵琶半遮面”,我觉得还不错。

圣玛尔塔是哥伦比亚最古老的城市,1525年,西班牙人开始在此定居在保罗·索鲁(Paul Theroux) 20世纪70年代创作的关于搭乘火车穿越美洲的经典之作《老巴塔哥尼亚快车》中,他路过了圣玛尔塔,却居然毫无感触。他刻薄地写道:“玻利瓦尔怀着逃离这个国家的意图来到圣玛尔塔。1830年的时候这里就算不得什么;现在更是无足轻重:一個小镇、一个海滩几家咖啡馆、一家妓院、平静的蓝色加勒比海上的一条海岸线。”40年后,我并非不认同索鲁的观点,但我要指出的是,圣玛尔塔现在也有了一些高楼大厦,以及沿着白色沙滩分布的两个偏远的度假小镇。它坐落在被白雪覆盖的圣玛尔塔内华达山脉(Sierra Nevada deSanta Marta)脚下——这是一条孤立的山脉,有两座高近1.9万英尺的双子峰,是世界上最高的海岸山脉,蔚为壮观。

我只从远处眺望过内华达山脉,并且一直想去,但由于毒贩、民兵组织和游击队都活跃在它的附近,因此这个想法一再被搁置。内华达山脉占地6600平方英里,是一个非常完整的野生区域,生物种类极为丰富,有大约440种鸟类,以及诸如貘、美洲虎和美洲豹这样的哺乳动物,还有四个传统的土著社区。科吉人(Kogi)阿华科人(Arhuaco)、维瓦人(Wiwa)和坎库莫人(Kankuamo)

签证

持有美国十年签证、一年多次申根签证(超过六个賄效期)即可免签入境哥伦比亚。

抵达

可从美国的纽约洛杉矶等大城市以及哥伦比亚首都波哥大转机到达卡塔赫纳,然后继续探索哥伦比亚的北部地区。

下榻

在历史悠久的老城里,有很多酒店可供选择。切拉西水疗酒店(Tcherassi Hotel +Spa)位于一幢殖民地风格的豪宅里,套房却是现代风格的,在室内花园里还有一个泳池。距离几个街区便是加西亚·马尔克斯的故居和圣地亚哥广场,那里有许多不错的酒吧和餐厅。

都是前哥伦布时期的泰罗纳人(Tayrona)后裔。泰罗纳人有着先进的文明,他们建造石头寺庙,制作黄金首饰。在西班牙人到来的几百年前,泰罗纳人为了躲避来自海上的好战的加勒比人的攻击,便已经放弃了沿海的家园,进入山区。而当搜刮黄金的征服者到来之时,他们还住在那里。今天,尤其是科吉人和阿华科人,有着组织良好的社区,他们学会了如何在保持自己的语言和习俗的同时,与现代哥伦比亚人密切共处。他们的大部分村庄仍然非常独立,限制外人进入。唯一的例外是“失落之城”(Ciudad Perdida)。这是一座神庙废墟,1975年被盗墓者发现,如今对公众开放。有越来越多勇敢的旅行者愿意在森林中徒步五天往返。

由于难以进入内华达山脉的腹地,我很兴奋能租到一架直升机,鸟瞰“失落之城”,还获准参观一个偏远的科吉村庄。我们从圣玛尔塔机场出发,朝大山的方向飞去,一步一步地往上爬升,直到一片巨大的丛林高原。但飞行员指着远处一片云层密布的区域,摇了摇头。他说,没有办法穿透云层,他很抱歉。我们继续前进,颠簸着向科吉村庄的方向飞去。这个科吉村庄是一个由圆形小屋组成的大杂院,坐落在一片空旷的山丘上。我们遇到了猛烈的气流,飞行员盘旋了几圈,最终落向一个足球场。十几名身穿白色长袍、留着黑色长发的科吉族孩子在我们降落时跑开了。这里的风更大。飞行员说,他的燃料快用完了;我们不得不回到圣玛尔塔。我很失望地飞回来,但也很荣幸地看到了科吉的山林,这也许是世界上最接近现实版香格里拉的地方。

在这次失败的直升机之旅之后,一个年轻人开着一辆路虎到圣玛尔塔接我,载我沿着内华达山脉的山脚行驶了两个多小时,来到一个名为“钟楼"(La Casa de Campana)的私人酒店这座两层楼高的木

屋坐落在一片开阔的峭壁上,四面鲜花盛开——品红、胭脂树、向日葵,还有蕨类植物——从山上俯瞰大海的美景令人叹为观止。这里的日子有一种交响乐的感觉,因为每天清晨日出之后,凉爽的云层便弥漫在山峦间,最终连房子都笼罩起来。然后,每天下午,云雾消失,在非凡的日落奇观中结束了这一天。

钟楼有自己的厨师——热情而彬彬有礼的塞尔吉奧。他总穿着一件红衬衫。一条黑裙和一顶海盗式的黑色大帽子。塞尔吉奥平时都在米一卡(Minca)经营一家餐馆,那是半山腰上的一个村庄,但每当钟楼来了客人时,他就会来下厨。晚餐的头盘是芒果生牛肉片,接着是芝麻菜沙拉、芭蕉片加新鲜鳄梨,还有一份来自科尔多瓦省的草饲牛肉,在阿根廷式的开放式烤架上烹饪,蘸酸辣酱吃。另外,还有一餐是一种叫作(;ayeye的香蕉泥一加入用当地牛奶制成的黄油和奶油芝士——还有在一片香蕉叶里烹饪的新鲜鲈鱼。塞尔吉奧从附近的种植园里送来新鲜果汁和咖啡,一个柜子里还放着智利和阿根廷的好酒。

钟楼唯一的声响都来自大自然:蝉鸣、鸟叫,还有附近森林里一群吼猴偶尔发出的令人胆寒的吼声。

一天,我跟着钟楼的住客向导兼瑜伽教练、一位名为瓦伦丁(Valentin)的年轻人去徒步。我们沿着一条土路弯弯曲曲地下了山,穿过一个古老的咖啡种植园,然后沿着一条小路进入森林。几小时后,我们到达了瀑布:一股冷冽的山泉从几乎垂直的岩石表面倾泻而下,汇入一个大池塘。我在游泳,而瓦伦J做起了瑜伽的倒立动作。

一对豹猫一直在盯着我们看。当我们出发回程时,在池塘边泥泞的小路上,有着两对完美的野猫脚印。

世外桃源般的地方

圣玛尔塔东北部坐落着泰罗纳国家自然公园(Tayrona Natural Park),这是内华达山脉与大海交汇处的自然保护区。汽车严禁入内,所以想要前往海滩,必须步行或骑马。我徒步了几小时来到圣胡安的埃尔卡波(EI Cabo San Juan)。这是一块尚未被开发的原始土地,有几处月牙形的黄沙湾,四周环绕着巨大的卵石和椰子树,碧浪轻拍。多亏了附近还有

一家生态旅馆和露营地,我和大约一百名外国年轻人一起住在这里,他们互相之间打情骂俏,在加勒比炽热的阳光下晒得脸都红了。

然而,当晚的目的地是一个更为独特的地方,距离海岸几英里,有一个“牙碜”的名字叫作“珍藏一爱"(Reserva One Love)。它的中心部分是一个建在斜坡上的开放式茅草顶长屋,一边可以俯瞰广袤的绿地和花木,另一边则是帕洛米诺河(Palomino River)的一处河湾。长屋的角落里到处都是靠枕,还有一座壁炉、几张吊床和一个宽敞的开放式厨房。

“珍藏一爱”是一位名叫艾伦·卡辛(AllanKassin)的哥伦比亚嬉皮士梦想成真的庇护所。他在几年前买下了毗邻科吉保护区的这片沿河丛林,并于2016年在这里创办了一家雷鬼风格的生态酒店。客人住在私密的茅草屋里——一共只有七间——周围是茂密的棕榈树、芙蓉树、纸莎草和赫蕉。每个小屋都有四柱床、蚊帐和室外按摩浴缸,并摆放着各种绣花靠枕和一些当地工艺品。在公共的长屋里用餐,全部都是地道的美味佳肴,这全是波哥大一位年轻厨师,以及一群热心的当地妇女的功劳。他们的开放式厨房是一个热闹的地方,充满了欢声笑语。

卡辛经常光着脚,随身跟着两条狗,一条叫作吉米·斯普利夫(JimmySplif)的短毛猎犬和一条以雷鬼乐鼻祖鲍勃·马利(Bob Marley)的名字命名的魏玛猎狗,并且他呼唤后者的时候总恭敬地用这位已故音乐家的全名:罗伯特·内斯塔·马利(Robert Nesta Marley)!卡辛的酒店接待过许多访客,其中包括他从波哥大前来探望的母亲;有一晚,曼纽尔·科罗纳多(Manuel Coronado),一位年长的科吉族巫师从自己的村子通赫卡(Tungheka)步行了好几个小时过来。卡辛请他吃饭,并留他住下。这位长着一张皱巴巴的棕色面孔的巫师像所有科吉人一样,留着一头乌黑的长发,穿着一件传统的白色长袍。晚饭后,卡辛、巫师和我坐在摇椅上聊天。巫师问我有几个孩子、我的父母是否健在、我是住在海边还是住在山里;听了我的回答,他沉思着点了点头。他很友好,但又显得神秘莫测,我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第二天早上,他就离开了。

有一天,我离开“珍藏一爱”,前去拜访通赫卡村。吉普车沿着一条被压出车辙的小道开了两小时,然后我下车步行前往。通赫卡是近年来在低坡上建造的少数几个社区之一,这些社区更靠近沿海那些部落先祖居住的土地。村子由一片尘土飞扬的空地和几十间茅草圆屋顶的泥屋组成。它坐落在一条布满巨石的河边,俯瞰着森林密布的苍翠山坡。尽管通赫卡看上去是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但实在贫乏得很,没有电,也没有诊所。村里的孩子们在尘土中奔跑;通赫卡的妇女们则坐在那里,用一种天然的纤维编织小绳袋;男人们都分开坐着,嚼着古柯叶,眼神茫然。村子周围还有一片空地,牛在那里吃草。我问起牛的事。科吉人解释说,它们是别人的。这些外来人住在主路旁边的一个定居地,会给他们支付放牧费。

我先前见到过他们所说的这个定居地,几百名哥伦比亚人在河边的土地上盖了房子。当然,那是科吉族的土地。我后来推测,对科吉族人来说,放牧权的使用是一种务实的方式,可以从贫瘠的环境中挖掘出一些价值。通赫一卡的科吉族人与外部世界处于一种悬而未决的不稳定状态,既没有那么理想化,也不存在什么灾难性后果。考虑到哥伦比亚的血腥历史,这也许是他们生存下来的关键一甚至可以说是某种胜利。

那天下午回到“珍藏一爱”,卡辛高兴地安排了晚餐。夕阳西下时,从他的长屋里传来鹦鹉的叫声,夜空很快就繁星密布。尽管“珍藏一爱”这个名字让我忍不住吐槽,但这个地方的的确确给我带来了慰藉。卡辛创造了一個尊重其周围环境以及邻里的空间,我尚未离开便已经想着要再来。在蒙波拉、内华达山脉和帕洛米诺河,我觉得我窥见了一个潜在的新哥伦比亚,在一个有着巨大伤痕过往的地方,它显示出一个更美好、更公平的未来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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