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总在风雨后：在磕碰中提速的中越合作

林涵

越南的经济发展有多快？

这是一个越来越被国际社会关注的话题。有智库数据统计显示，过去 10年来，随着制造业起飞，越南外资投资增加，财富增长 210%，财富累积速度位居全球之冠，而未来 10年估计趋势不变，越南财富增长率将达 200%。

山水相连的中越两国关系，割舍不断的同时为何时有起伏？

这也是一个值得我们深思的问题。在中越两国1347公里漫长的边境线上，7对国家级陆地边境口岸，25个贸易互市点每天都展现着两国密切合作的日常，两国的边民是“早相见，晚相望”。与此同时，中越关系的复杂和微妙又远远超越其他邻国。

近日，在广西民族大学举行的“中国特色周边外交”研讨会上，本刊记者采访了广西社会科学院东南亚研究所副所长、副研究员雷小华以及广西社会科学院研究员古小松，听他们阐述越南得以快速发展的原因，以及在发展中继续升华的中越合作。

快速发展中的越南

越南自1976年完成南北统一后，一直在实施计划经济，而到了20世纪80年代后期则开始实行革新开放，并取得了显著的发展成效。

古小松将越南经济增长的特点归纳为三点：高增长、低通胀、潜力大。古小松解释道：“自实施革新开放以来，越南经济快速发展，而且持续了好多年，这些年它的经济增长率平均保持在6%～7%，2018年越南经济增长率达到了7.08%，高出东南亚水平甚至世界水平。此外，这些年越南的通胀率都不太高，按國际标准，如果通胀率控制在5%以下，老百姓的生活质量就会有明显的提升。越南2018年的通胀率是3.5%，国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可见一斑。”

而且，古小松认为，越南的经济有着很大的发展潜力。“首先是它的资源比较丰富，其次是当前的国际环境对其比较有利，再者是年轻劳动力丰富。因为年轻人的消费能力比较强，从而促进经济增长。加上政治社会比较稳定，所以预计越南经济接下来仍会保持一个比较快的增长速度。”

近年来，越南的投资环境得到逐步改善，外资对越南的经济增长起到很大的作用。特别是中美贸易摩擦之后，许多投资都跑到越南去了。古小松说：“2018年越南的外资投资额达354亿美元，增长了近90%，外资较大程度上拉动着越南经济。这些外资不仅来自美国，还来自日本、韩国、中国等国家。”

越南经济的快速发展也使得国民精神面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古小松说：“早年我们接触越南人，包括一些音乐都是非常低沉的，而随着经济慢慢发展之后，老百姓手头有钱了，消费水平提高了，尤其是越南南方人，心态变得比以往更开放了。整个国民精神状态都有一种经济发展带来的自豪感。”

复杂而微妙的中越关系

一直以来，中越关系的复杂和微妙远远超越其他邻国。在越南有一句话：天堂太远，中国很近。这句可以生发出不同甚至是矛盾理解的话，其实正是两国合作之路的真实写照。

从1950年中越两国正式建立外交关系，至今已有69年。古小松将中越两国关系的发展规律归纳为两个“V字型”，也就是从友好到恶化再到友好。

古小松解释说：“20世纪五六十年代，中国和越南是同志加兄弟的关系，但到了七八十年代两国关系出现了恶化，1991年中越关系又恢复了正常。值得注意的是，2014年因南海问题，双方关系又跌入一个低谷，可以说是十分紧张。不过这个阶段持续时间并不长，在那之后，中越关系又得到了逐步改善。特别是2017年，双方最高领导人实现互访，双边关系回到一个较高水平。”

中越两国互利合作的空间很大，分歧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中越关系的进一步紧密尤其表现在经贸关系上。“2018年中越经贸总额达到了1067亿美元，在中国与东盟各国的贸易额中排首位。中越在投资、旅游等方面的合作，都有了比较大的提升。2018年中国赴越南游客约为500万人次，约占越南入境游客总数的1/3。”古小松说，“中国在与东盟国家的关系之中，中越关系应该还是比较正常，且不断往友好方向发展。”

此外，古小松还表示，在国际关系的处理当中，越南奉行的是大国平衡的外交战略。从越南的角度来说，目前最重要的是在中美两国之间寻求平衡。“中越有着相同的社会体制，两国都实行改革开放，文化上渊源甚深。因此，在政治、经济和文化交流上中越关系密切。与此同时，越南则在安全方面寻求美国的庇护。毕竟美国是世界上的超级强国，所以越南拉近与美国的关系也是正常的。”

广西：中越合作的重要一环

谈到中越合作，与越南山水相连的广西，占据着重要的位置。

在古小松看来，在中越两国的交流合作中，广西赢在了地域优势。他说：“全中国只有广西与越南海陆相连，近年来，广西利用这一优势不断加强同越南的交流合作，无论是关于一些项目的合作还是人文交流、边贸合作，都卓有成效。”

雷小华则表示，从政治上来说，地方外交其实是国家周边外交的一个组成部分。广西作为地方政府，可以为国家官方外交“做加法”，提供一个补充、配合。“两国关系好不好，要靠高层领导人去引领;效果好不好，那就看地方政府了。地方政府务实推进合作，就更容易让项目落地生根，开花结果。”

有优势的同时，如何最大化利用好优势也很关键。雷小华说：“广西可以从发挥地方优势的角度去充实两国间的各种关系和合作。比如，广西跟越南有着深厚的友好交往历史，这些都有待我们去挖掘和宣传，让包括两国年轻人在内的更多民众去了解、牢记这段历史，为未来的发展合作提供良好的基础。”

雷小华建议，广西要利用好中国—东盟博览会、中国—东盟商务与投资峰会的作用，打造东博会升级版，使得东博会的平台效应充分发挥出来。让参展参会的国家和企业有获得感，从而为东博会的可持续发展提供内在动力。他还提到，广西可以挖掘一些新的项目、新的增长点，以加强和东盟国家的合作。“在中国和新加坡共同推动下的国际陆海贸易新通道就是一个比较新的合作项目，广西作为重要参与方，可凭借地缘优势，让广西成为新通道中一个海陆联结的主要门户和枢纽。”

值得一提的是，在建立跨境经济合作区上，广西也具有很大优势。“原来中越有3个跨境经济合作区，一个是东兴和芒街，一个是凭祥和同登，还有一个就是河口和老街。现在中越达成一个新的共识，就是优先建设成熟的跨境经济合作区。”雷小华认为，这优先建设的跨境经济合作区很有可能就是中越东兴—芒街跨境经济合作区。先行建设该跨境经济合作区，积累一定经验之后再在其他地方进行推广，广西在其中的作用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