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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款整形的女贪官取悦了谁

2019-05-29李桂

党员文摘 2019年4期
关键词:整容公职人员美容

李桂

退休刚一个月,重庆市安全技术职业学院原院长杜晓阳落马了。

2018年9月4日,重庆市纪委监委通报杜晓阳涉嫌贪污受贿案时披露,她迷恋整形,动辄刷卡 10万元用于整形。她的脸,因过度整形已无法正常表达悲喜。

近年来,各级纪委通报的案例显示,迷恋整形美容的女官员,远不止杜晓阳一个。她们中的一些人,为了筹集整形美容的高额费用,贪污受贿、挪用公款,一掷千金,从脸一路整到屁股。

女性、官员、贪污、整容,每个词语背后都隐藏着无数故事,组合到一起,成了魔幻的现实。

20岁整脸,50岁拉皮

“杜晓阳疯狂迷恋整形,在他人‘漂亮、身材好的夸赞中自欺欺人,享受年轻的错觉。”重庆市纪委监委的通报曾这么评价落马的杜晓阳。

在重庆市纪委监委办案人员看来,杜晓阳的脸已经整得有些过度了。在调查杜晓阳的过程中,办案人员发现她不止一次“笑着”流下悔恨的泪水,“因为她那张过度整形的脸上,连悲伤的表情都难以呈现”。

从业40余年,整形专家陈焕然接触过诸多前来咨询、整形的公职人员,“像自己”是多数公职人员整形时最重要的要求。

陈焕然介绍,公职人员的整形手术,多是基础的抗衰老项目,比如割眼袋、去皱纹、打除皱针等,女性公职人员则会增加一些腹部吸脂等塑身项目。“与艺人相比,官员们无论性别,对整容的艺术性和创造性都没有太多要求。”

在重庆市某区宣传部门工作的梁丹(化名)透露,单位里整容整形的同事,做的项目以垫鼻子、开眼角、给下巴打玻尿酸等为主。在河北省邯郸市某县城负责文教卫方面窗口审批的公务员于仙(化名)则表示,在她周围,打玻尿酸的同事比较多。40余名女同事里,只有三四位“动刀子”割了双眼皮。

陈焕然介绍,有些三四十岁的女性公职人员面临升迁机遇,希望通过改变外形保持自己做事凌厉的形象,“到这个年龄段,眼袋什么的肯定出来了,平时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割个眼袋是短平快的操作。”50多岁的女性公职人员,很多已退居二线,工作不再繁忙,“偶尔会去参加一些活动、作一些报告,所以会捯饬捯饬自己。比如,皮肤状态不好的就拉个皮之类。”

因时间受限,节假日成了公职人员整容的高峰期。

无论是“像自己”,还是要求很短的恢复期,都是为了整容一事不被他人知道。

在中国人民大学政治学博士杨森看来,这种心态跟一直以来的政治传统有关,“我们的政治传统要求一个人中规中矩。公职人员的着装,一般都不会特别鲜艳或者出格。整容,在传统观念里就是比较出格的行为。”

杨森分析,作为公职人员,让人信赖很重要,但很多人认为整容是造假行为,“整容这个事,如果被同僚或者竞争对手知道,可能会在官场引起一些流言。”

为升职,也为躲避追查

现实中,不少公职人员将前途和外貌联系起来。

陈焕然曾遇到过一名20多岁的女生,刚刚考到某部级单位。在陈焕然看来,女生长得不丑,只是人中比较长,眼角和口角之間的距离过大,这令女孩看起来“一脸苦相”,比较严肃。

女生告诉陈焕然,领导平时在办公室不爱搭理自己。遇到出差的活儿,另一个长相甜美的女生总是被派到北上广等地区,而她只能去西北等地。为了改变这种状况,该女生想要把自己的外貌整得可爱一点,“希望更讨人喜欢”。

梁丹也表示,长相出众的女生,在工作中确实会享受到某种程度的优待。“我有一个同事,工作能力还可以吧,长得乖乖的,温柔,有亲合力。工作的时候,那些平时比较刁钻的分管领导,对她的态度都不会很差,甚至愿意主动帮她找方法,找人脉,提意见。”

在杨森看来,外貌的优势不止存在于公务员系统中,职场上都是如此。但不同的是,公职人员的升迁、调任,受上级领导的影响更为明显。

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公职人员表示,整容本身没什么大问题,但整容之后,用自己外在的条件去实施性贿赂,就是既违背道德又违背法律的事情。

上述人士表示,虽然各种规章制度对干部的选拔和任用作了非常严格的规定,但实际操作中,有时候还是凭领导喜好。此时,通过性贿赂去讨好领导这一手段,就有了用武之地。

广东省肇庆市公安局警察公共关系科副调研员陈永博表示,不怀好意的整容,其背后则是为了进行不公平竞争,“说白了就是想强取豪夺、违法犯罪”。

另有一部分女官员整容则是为了躲避追查。

2015年5月,合肥市公安局经侦支队侦破一起特大虚开增值税发票案件。合肥一名退休女干部渠某罪行暴露后,为了躲避抓捕,多次前往医院做整容手术。

2018年7月,中央纪委国家监察网站发表了一篇名为《费尽心机“易容术”难逃“猎狐”行动天网》的文章,其中披露:2005年,某企业会计潘某涉嫌贪污潜逃后,为了躲避追踪,对眼部和鼻部进行了整形手术,改变了外貌特征。最终,办案人员通过高科技人脸比对技术,确认了潘某的身份。

疯狂整容的钱从哪儿来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关键还是要看钱的来源。

2016年,江苏省高邮市农委原现金会计柏玲涉嫌贪污公款1000余万元被调查。柏玲供述,她从2013年1月开始到高邮市某美容店消费,消费金额逐渐变大,有时全身会贴满每张上万元的面膜,花费一度达到上百万元。没有那么多钱挥霍的柏玲,想到自己手上掌管着单位的小金库,于是动了心思。截至2016年3月向司法机关投案自首,柏玲在美容店的消费达到了830多万元。

同柏玲相比,北京市原卫生局工会主席白宏将公款用于美容的时间更长,项目也更多。白宏动用自己负责管理的工会资金累计399.9万元,用于个人美容、美体消费等。

还有一些女性官员靠收受他人办理的美容卡等形式美容。北京市财政局经济二处原处长杨苹,明示并收受一些单位为其办理的美容卡进行个人美容消费,金额共计人民币38.9万元。她利用职权上的制约关系,在一些单位报销个人美容消费发票,金额达到16.9万元。

追求美没错,但以追求美为名疯狂贪腐,则不可原谅。

杜晓阳也迷信金钱,在她看来,金钱是“让自己更加年轻漂亮的防腐剂”。可惜,面容可修整,走歪的人生已没有可能重来。2018年12月27日,重庆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宣判,认定被告人杜晓阳犯贪污罪、受贿罪、私分国有资产罪,数罪并罚,判处有期徒刑16年,并处罚金人民币110万元,杜晓阳当庭表示认罪悔罪。

(摘自七一客户端/《看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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