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义、旗帜与道路:五四运动以来的百年
2019-05-23周良书
周良书
【关键词】五四运动 马克思主义 中国共产党
【中图分类号】D23 【文献标识码】A
【DOI】10.16619/j.cnki.rmltxsqy.2019.08.004
中共十九大党章规定:“中国共产党以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科学发展观、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作为自己的行动指南。”这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一百年来历史发展的逻辑结论。而在此过程中,五四运动占有显要位置。本文试图就此作一探讨,以说明这场运动对党的理论创新和实践发展的独特作用。
“主义譬如一面旗子”
列宁说:“没有理论,革命派别就会失去生存的权利,而且不可避免地迟早注定要在政治上遭到破产。”[1]其实自近代以来,中国仁人志士就开始为国家寻找出路。首先登上历史舞台的是农民阶级及其对应的地主阶级改良派,接着是新兴的资产阶级。他们分别提出不同的救国方案,但结果都失败了。这里面就有一个用什么思想作指导的问题。即便是中国资产阶级最完备、最系统的理论——三民主义也显然落后了,因为历史已经日益临近无产阶级革命的新时代。
正在这时,俄国爆发了革命。十月革命一声炮响,给中国送来了马克思主义。不过在五四运动以前,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还只是零星的介绍。但在此以后,这一新思想风靡全国,在中国知识界广泛传播开来,这当然离不开五四运动的推波助澜。这场运动促使中国先进分子放弃资产阶级的新文化,接受并大力宣传无产阶级的新文化——马克思主义,力图以此作为变革中国、改造社会的指导思想。“自从中国人学会了马克思列宁主义以后,中国人在精神上就由被动转入主动。”[2]
这也真实地反映了当时中国先进分子的思想观念和认知取向。正如毛泽东1920年11月在致罗章龙的信中写道:“中国坏空气太深太厚,吾们诚哉要造成一种有势力的新空气,才可以将他们斢换过来。我想这种空气,固然要有一班刻苦励志的‘人,尤其要有一种为大家共同信守的‘主义,没有主义,是造不成空气的。我想我们学会,不可徒然做人的聚集,感情的結合,要变为主义的结合才好。主义譬如一面旗子,旗子立起了,大家才有所指望,才知所趋赴。”[3]
但是,客观历史的发展却并不因此而一帆风顺。因具体国情的特殊性,马克思主义者在中国一开始就遇到许多既不同于理论的诞生地——西欧,也不同于理论的试验场——俄国的新问题。这就需要大力推进“主义”与“实际”的结合。然而长期以来,在马克思主义与本国实际之间却横亘着一座大山,即“左”倾教条主义。也就是这座大山几乎断送了整个中国革命,造成中共党史上一场又一场大的灾难。
于是在红军长征胜利后,为了反对教条化地理解马克思主义,纠正机械地执行共产国际指示等问题,中国共产党在延安开展了整风运动。在以往的研究中,人们大多注意到了这一点。其实,延安整风还有更深一层的现实考虑,即是要应对来自体系外的双重压力。其中一方面来自国民党,而另一方面则来自青年党。尤其是后者,以民族主义瓦解马克思主义,以国家主义对抗国际主义,这对中国共产党的威胁无疑是致命的。在《我们对于共产党问题之意见》中,青年党人指出:“马克思主义之根本性质,为国际的而非国家的。要一个信仰国际性的马克思的共产党变为国家性的党,无异叫他取消他的根本信仰,并取消他的党。如果他的党没有取消,这便是他的信仰没有取消,这就是说他仍是一个国际性的党,他所喊出的一切拥护祖国的口号,便都是一些骗人的名词,通是一种临时性的政治斗争的法宝,因为国际和国家根本是两回事,绝无调和迁就的余地。”[4]
对此,中共解释说:“革命的民族主义者不能不成为国际主义者,而且也只有国际主义者才能成为真正的民族主义者,更能坚决地执行民族解放的任务。”[5]当然,中共也深知马克思主义与民族主义之间的内在紧张,并告诫说:“我们同志不彻底地了解这个不同点,就不能很好地克服旧的党化的作风,和肃清关门主义的残余。”[6]但不管是党内斗争还是党外斗争,在这一时期,中共都需不遗余力地推进马克思主义的中国化。正如毛泽东在中共六届六中全会上指出:“共产党员是国际主义的马克思主义者,但马克思主义必须通过民族形式才能实现。”“把国际主义的内容与民族形式分离出来,是一点也不懂国际主义的人们的干法,我们则要把二者紧密地结合起来。”[7]
这表明在毛泽东看来,中国共产党不仅需要马克思主义这面旗帜,而且还要灵活地运用马克思主义这面旗帜。毛泽东说:“我们历史上的马克思主义有很多种,有香的马克思主义,有臭的马克思主义,有活的马克思主义,有死的马克思主义,把这些马克思主义堆在一起就多得很。我们所要的是香的马克思主义,不是臭的马克思主义;是活的马克思主义,不是死的马克思主义。”[8]他甚至告诫全党:我们学习马列主义不是为着好看,也不是因为它有什么神秘,好像道士们到茅山学了法就可以降妖伏怪一般。把马列主义看作现成的灵丹妙药,只要有了它,就可以毫不费气力地包医百病。这是一种幼稚的蒙昧,我们对这些人还应该作启蒙运动。
这是中国共产党在理论上成熟和自信的一种表现。也正是因为有着这种理论上的成熟和自信,所以尽管在当时遭到党内外的质疑和批判,比如王明等人坚持认为以农村为中心开展中国革命是狭隘的“小农意识”,不符合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原则,但毛泽东等人仍能坚持正确的主张。毛泽东明确指出:“中国共产党人只有在他们善于应用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善于应用列宁斯大林关于中国革命的学说,进一步地从中国的历史实际和革命实际的认真研究中,在各方面作出合乎中国需要的理论性的创造,才叫作理论和实际相联系。”[9]
上述认识思路,既是对中国革命实践经验的概括和总结,也是对“五四”精英所确立思想原则的继承和发展。事实上,早在五四时期,李大钊就明确指出:“我们只要把这个那个的主义,拿来作工具,用以为实际的运动,他会因时、因所、因事的性质情形生一种适应环境的变化。”“一个社会主义者,为使他的主义在世界上发生一些影响,必须要研究怎么可以把他的理想尽量应用于环绕着他的实境。”[10]由此可见,五四运动不仅推动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广泛传播,而且也为实现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提供了宝贵的思想资源。
历史证明,中国共产党正是汲取这一思想资源,依靠马克思主义,并灵活运用马克思主义,才带领人民夺取民主革命的胜利,然后在此基础上完成社会主义革命,成功实现中国历史上最深刻最伟大的社会变革。正如邓小平指出:“马克思主义,另一个词叫共产主义。我们过去干革命,打天下,建立中华人民共和国,就因为有这个信念,有这个理想。我们有理想,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则同中国实际相结合,所以我们才能取得胜利。革命胜利以后搞建设,我们也是把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则同中国实际相结合。”[11]
“旗帜”决定道路的选择
五四运动不仅促进了马克思主义的中国化,而且还确定了中国由传统走向现代的历史大方向。因为中国“五四”精英已经认识到,要救亡图存、振兴中华,必须学习和借鉴十月革命的经验,在马克思主义指导下,坚持走社会主义道路,实现社会主义的现代化。
其实,怎样从传统走向现代,本是一个世界性的历史课题,所有国家都要沿着这个方向前进。中国的现代化始于1840年的鸦片战争。这场战争一方面陷中国于准殖民地的深渊,另一方面也强行将中国推入世界一体的现代化轨道。然而,在这个世界性的历史大潮中,中国将何去何从?先进的中国人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他们中的许多有识之士逐渐认识到,中国之所以挨打就是因为一切都比西方落后,唯一办法是向它们学习。为此,洪秀全、康有为、严复和孙中山等人,都从不同角度探讨过这一问题,提出自己的见解和主张。在实践中,他们也做了许多努力,甚至有人流血牺牲,但是都未能使国家转危为安,走上民族复兴的道路。
对于这一段艰苦的探索历程,毛泽东在《论人民民主专政》中有过精彩的论述。他说:“帝国主义的侵略打破了中国人学西学的迷梦。很奇怪,为什么先生老是侵略学生呢?中国人向西方学得很不少,但是行不通,理想总是不能实现。多次奋斗,包括辛亥革命那样全国规模的运动,都失败了。国家的情况一天一天坏,环境迫使人们活不下去。怀疑产生了,增长了,发展了。”[12]
这种怀疑终于在五四运动中集中爆发出来。事实上,这场爱国运动的发生与结果都颇具戏剧性。它的开始是“倾向于美国的,但结果倾向于俄国了”。这一方面是因为“美国的幻术破了”,中国借助美国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的愿望失败了;另一方面,从俄国的革命中,中国知识分子看到了新的希望。如此一来,“学生青年偏偏不谈问题而谈主义,尤其是《星期评论》《新青年》,大学青年学生的欢迎表现十分厉害”;“故知识阶级中起了一个分化,已有一部分倾向俄国,倾向社会主义了”。[13]
走俄国人的路——这是当时中国人的一个历史抉择。毛泽东说:“我看俄国式的革命,是无可如何的山穷水尽诸路皆走不通了的一个变计,并不是有更好的方法弃而不采,单要采这个恐怖的方法。”[14]于是在共产国际的帮助下,中国的先进分子于1921年在上海创立了中国共产党。中共成立伊始,就制定了推翻资本家政权,建立无产阶级专政,消灭私有制,消灭阶级的纲领。这表示党已经明确了中国出路的大方向:不能再走欧美、日本式的资本主义道路,而要走俄国式的社会主义道路。此后,中共又从中国具体实际出发,确定第一步完成民主革命,实现民族独立和人民解放,第二步完成社会主义革命,建立社会主义制度,然后在此基础上实现现代化的发展方案。正是沿着这条道路,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奋斗28年,终于在1949年推翻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的反动统治,取得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建立了中华人民共和国。
走完第一步,就进入第二步。新中国成立后,以毛泽东为核心的党中央领导全国人民,提出过渡时期总路线,即“要在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内,逐步实现国家的社会主义工业化,并逐步实现国家对农业、对手工业和对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15]。于是党领导人民在1956年完成社会主义改造,确立社会主义制度。但是,在中国这样一个贫穷落后的东方大国,如何建设社会主义、如何巩固发展社会主义,这又是一个全新的课题。当时的中国没有经验,只能借鉴苏联的发展模式。对此,毛泽东曾说过:“那时候有这样一种情况,因为我们没有经验,在经济建设方面,我们只得照抄苏联,特别是在重工业方面,几乎一切都抄苏联,自己的创造性很少。……这当然不应当是长久之计。”[16]
雖然学习苏联模式有积极的作用,但是也暴露不少问题。1956年苏共二十大是一个转折点,因为赫鲁晓夫在此次会议上作了反斯大林的秘密报告,从而打破了斯大林领导的苏联社会主义模式完美无缺的神话。这对中国的影响和触动很大。毛泽东指出:对苏共二十大,重要的问题在于我们从中得到什么教益,最重要的是独立思考,把马列主义的基本原理同中国革命和建设的具体实际相结合;现在是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我们要进行第二次结合,找出在中国怎样建设社会主义的道路。[17]
正是在这个背景下,1956年毛泽东在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和最高国务会议上,作了《论十大关系》的报告。毛泽东后来多次说过:前几年经济建设主要学外国经验,1956年4月《论十大关系》开始提出我们自己的建设路线,有了我们自己的一套内容。与此同时,继苏共二十大之后,欧洲又发生了波兰事件和匈牙利事件,在社会主义阵营内部引起不小的混乱,西方反共势力也借机掀起反苏反社会主义的浪潮。这使得如何认识和界定人民内部矛盾成为亟待解决的问题。为此,在1957年2月最高国务会议上,毛泽东作了《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报告,系统论述如何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理论,提出要正确区分和处理两种不同性质的矛盾,把正确处理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会生产之间的矛盾作为国家政治生活的主题。这一论断的根本着眼点,在于调动一切积极因素,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把党的注意力转到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上来。
然而不幸的是,自1957年开始,这一正确发展方向却不时受到“左”倾错误的干扰,特别是“文化大革命”的破坏,致使中国社会生产力在20年间没有得到应有的发展。1988年6月22日,邓小平在接见外国朋友时说:“从一九五七年开始,我们的主要错误是‘左,‘文化大革命是极左。中国社会从一九五八到一九七八二十年时间,实际上处于停滞和徘徊的状态,国家的经济和人民的生活没有得到多大的发展和提高。”[18]此种状况一直延续到1978年12月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因为这次会议,果断结束“左”的路线方针政策,决定把党的工作重点重新转移到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上来。
由此可见,中国的现代化道路来之不易。它是五四运动以后,中国共产党运用马克思主义,并结合中国的具體国情,探索出来的一条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正确道路。正如邓小平指出:“我们的现代化建设,必须从中国的实际出发。无论革命还是建设,都要注意学习和借鉴外国经验。但是,照抄照搬别国经验、别国模式,从来不能得到成功。这方面我们有过不少教训。把马克思主义的普遍真理同我国的具体实际结合起来,走自己的道路,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这就是我们总结长期历史经验得出的基本结论。”[19]
中国要有自己的“旗帜”
五四运动既是一场爱国的政治运动,又是一个思想的启蒙运动。它还留下了一份宝贵的精神遗产,那就是“自主创新”的思想意识,坚信“吾民族可以复活,可以于世界文明为第二次之大贡献”[20]。这也是中国共产党大力推进理论创新,立足中国实际发展马克思主义的一个重要原因。于是经过二十多年的艰辛探索,终于形成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第一个理论成果——毛泽东思想,从而在马克思主义大家庭中树立自己鲜明的旗帜。
新中国成立后,党继续推进理论创新,着力构建当代中国的马克思主义。正如毛泽东指出:“任何国家的共产党人,任何国家的无产阶级思想界,都要创造新的理论,写出新的著作,产生自己的理论家,来为当前的政治服务,单靠老祖宗是不行的”;“现在,我们已经进入社会主义时代,出现了新的一系列的新问题”,如果不适应新的要求,“写出新的著作,形成新的理论,也是不行的”。[21]
为此,党中央和毛泽东先后发表了《关于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经验》《论十大关系》《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等一系列重要文章,不断推进马克思主义的中国化,强调“最重要的教训是独立自主,调查研究,摸清本国国情,把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基本原理同我国革命和建设的具体实际结合起来,制定我们的路线、方针、政策”[22]。这为新时期中国共产党的理论创新奠定了思想基础。正如习近平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在改革开放新时期开创的,但也是在新中国已经建立起社会主义基本制度并进行了二十年建设的基础上开创的。”[23]
正是在此基础上,1978年改革开放后,以邓小平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重新确立党的思想路线,大力推进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实际的结合,把党的工作中心转移到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上来,积极探索在中国这样一个经济文化落后国家如何建设、巩固和发展社会主义的一系列基本问题。围绕着“什么是毛泽东思想、如何正确对待毛泽东思想”的理论思考和实践探索,得出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的科学结论;围绕着“什么是社会主义”的理论思考和实践探索,得出社会主义本质的科学结论;围绕着“什么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理论思考和实践探索,得出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理论。这三条基本理论,贯通马克思主义哲学、政治经济学、科学社会主义,构成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的主体和核心。1997年,党的十五大将“邓小平理论”作为党的指导思想写入党章。
1989年党的十三届四中全会后,面对严峻复杂的国内外形势,以江泽民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在总结实践经验基础上大力推进理论创新。江泽民始终关注两大问题:一个是在新的历史条件下不断加强党的建设,巩固党的执政地位;一个是坚持党的基本路线,加快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他对这两个问题进行了长期理论思考和实践探索,形成了“三个代表”重要思想。这个科学理论用一系列紧密联系、相互贯通的新思想、新观点、新论断,进一步回答什么是社会主义、怎样建设社会主义的问题,创造性地回答建设什么样的党、怎样建设党的问题,丰富和发展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2002年,党的十六大将“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写入党章,实现了党指导思想上的又一次与时俱进。
党的十六大后,以胡锦涛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领导全党和全国各族人民,在推进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历史进程中,深刻回答我国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文明建设以及党的建设中的重大问题,形成了科学发展观,成功地在新的历史起点上坚持和发展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2012年,党的十八大将其确立为党必须长期坚持的指导思想并写入党章。中国共产党还将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科学发展观等重大战略思想统称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这个理论体系是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在新形势下的继承和发展,是被实践证明了的关于中国社会主义建设的正确的理论原则和经验总结,是中国共产党集体智慧的结晶。
但是,理论创新也不可能一劳永逸。尤其是在中国这样一个具有5000年文化传统、拥有13亿人口的东方大国,坚持和发展马克思主义更是如此。这是问题的一个方面。另一方面,中国共产党要完成“执政”的“理想价值”,还面临着越来越复杂的国内外环境,肩负着远远超出现代西方“选举型政党”的繁重的历史使命,如果没有理论上的创新,缺乏强大的理论思维和价值导向的有力支撑,是难以战胜各种风险和挑战的,也是难以取得成功和胜利的。
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接过历史的接力棒,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征程中,以非凡的理论勇气、高超的政治智慧、坚忍不拔的历史担当精神,统揽伟大斗争、伟大工程、伟大事业、伟大梦想,围绕改革发展稳定、内政外交国防、治党治国治军发表一系列重要讲话,形成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极大地丰富和发展了党的科学理论,在进一步回答什么是社会主义及怎样建设社会主义、建设一个什么样的党及怎样建设党、实现什么样的发展及怎样实现发展等基本问题的同时,创造性地回答了新时代坚持和发展什么样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怎样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形成了一个系统完整、逻辑严密、博大精深的科学理论体系,深化了对共产党执政规律、社会主义建设规律、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认识,为我们在新的历史起点上实现新的奋斗目标提供了基本遵循。
在当代中国,我们不仅需要树立这样一个鲜明的“旗帜”,坚持这样一个强大的“理论”,而且还需要不断增强对这个“理论”的信仰。习近平总书记曾将“共产党人的信仰”比喻为人行动的“总开关”。他明确指出:“理想信念的缺失,乃百病之源。”“如果丢失了共产党人的远大目标”,一旦失去对于马克思主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信仰,“就会迷失方向,变成功利主义、实用主义者,最后意志消沉,奉行及时行乐的人生哲学,甚至产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想法,把当干部作为一种谋取私利、巧取豪夺的手段”。[24]因此,“对马克思主义、共产主义的信仰,对社会主义的信念,是共产党人精神上的‘钙。没有理想信念,理想信念不坚定,精神上就会得‘软骨病,就会在风雨面前东摇西摆”。[25]
但对理论的信仰不是迷信或盲從,一切都必须建立在科学论证和实践发展的基础上。一百年前,中国“五四”精英经过反复比较和科学论证,才选择马克思主义作为改造中国的思想武器。一百年来,中国共产党人在马克思主义指导下,在实践中不断开拓创新,才形成中国化马克思主义及其最新理论成果——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这是一种不同于西方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的价值观念和理论运动。它体现着当代中国社会发展的历史逻辑,体现着马克思主义与时俱进的理论品质。在当代中国,只有这个理论而没有别的理论,可以解决中国的前途和命运问题。如果我们不树立这一理论旗帜,不坚持这一理论信仰,就有可能在“理论纷飞”的世界中,因迷信西方话语而遗忘了“社会主义”的“最终目标”,遗忘了“人民群众”的“普遍诉求”,遗忘了“中国共产党”的“根本宗旨”,最终偏离了社会主义的康庄大道。
注释
[1]《列宁全集》第6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86年,第367页。
[2]《毛泽东选集》第4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1516页。
[3][14]《新民学会文献汇编》,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79年,第54、103页。
[4]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编:《中国青年党》,北京:档案出版社,1988年,第204页。
[5][6]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中央办公厅编:《中国青年运动历史资料》第14册,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2002年,第121、120页。
[7]中央档案馆、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中共中央文件选集(一九三六—一九三八)》,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89年,第658、659页。
[8]《毛泽东文集》第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6年,第331~332页。
[9]《毛泽东选集》第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820页。
[10]《李大钊全集》第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3年,第51页。
[11][18][19]《邓小平文选》第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年,第173、237、2~3页。
[12]《毛泽东选集》第4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1470页。
[13]《蔡和森文集》下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3年,第800、792页。
[15]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建国以来重要文献选编》第4册,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1年,第602页。
[16]《毛泽东著作选读》下册,北京:人民出版社,1986年,第831页。
[17]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毛泽东年谱(1949—1976)》第2卷,北京:中共中央文献出版社,2013年,第557页。
[20]《李大钊全集》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3年,第313页。
[21]《毛泽东文集》第8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年,第109页。
[22]吴冷西:《十年论战——1956-1966中苏关系回忆录》,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9年,第23~24页。
[23]《十八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上册,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4年,第112页。
[24]习近平:《丢失了共产党人远大目标就会变成功利主义者》,《人民日报》,2014年3月23日。
[25]习近平:《纪念陈云诞辰110周年的讲话》,《人民日报》,2015年6月15日。
责 编/赵鑫洋
Abstract: In the historical process of adapting Marxism to China's conditions, the May 4th Movement played an important role. It not only promoted the application of Marxism in China and determined the historical direction of China transitioning from tradition to modernity, but left a valuable spiritual legacy – the "independent innovation" thinking. It is under the guidance of Marxism that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has been constantly exploring and innovating over the past 100 years, which has helped it to make the latest theoretical achievement in Sinicizing Marxism – the Xi Jinping Thought on Socialism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for a New Era. This is a kind of value concept and theoretical movement different from the Western politics, economy, society and culture. It embodies the historical logic of contemporary China's social development and the theoretical quality of Marxism of advancing with the times.
Keywords: May 4th Movement, Marxism,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