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飞絮有得治吗

张兵

四五月份的北京，飞絮已成一种景观。目前，北京28万多株杨柳雌株超过六成长势良好，正值飞絮旺盛期，是京城春季漫天飞絮的主要原因。

漫天飞絮是怎样产生的？有没有治理方法？飞絮对人体有哪些危害？

阻挡风沙

为什么北京会种植这么多的杨树？答案是阻挡风沙。

40年前，绿化基础薄弱的北京无飞絮煩恼，却频频困于沙尘。20世纪50年代，北京春季沙尘日数平均达26天，相当于春季杨柳飞絮持续天数。1977年，联合国环境规划署确认北京是世界沙漠化边缘城市。

1979年3月，一篇《风沙紧逼北京城》的文章敲响了北京风沙危害的警钟。冬春季节，北京周围有五大风沙区，从不同方向往城里灌沙，黄沙弥漫，有时屋内也会满屋尘土。

“当时，园林绿化工作者更多的是考虑怎么让北京尽快绿起来，没有特别在意飞絮问题。”北京市园林绿化局一位退休职工告诉记者，北京飞絮满天的主力军是杨树和柳树，其中以杨树中的毛白杨为最。杨树的飞絮都来自雌株，每棵雌株一个春天能生成30万至1500万枚杨絮，平均重量达一公斤。

杨树和柳树之所以从众多树种中脱颖而出，主要原因是适应性强，耐干旱，生长迅速，且便宜。与雄株比，雌株杨树长得更快，树形更粗壮，显现出明显经济效益，且雌雄树苗难辨。

随着大量杨树在北京落地生根，全国绿化工程逐渐形成“北方杨（树）家将，南方沙家浜（杉树）”的格局。

北京市园林绿化局的数据显示，杨柳树是北京绿化的主力军，仅杨树就占全北京森林面积近一成，森林蓄积量更是占全市总蓄积的42.2%。

截至2018年底，北京五环内共有杨柳雌株28.4万株，其中朝阳区10.7万株为各区之首，丰台区6.6万株，大兴区6万株，海淀区3.7万株，东城区0.43万株，石景山区0.39万株，西城区0.39万株。二环路以内杨柳雌株密度最低，向外则密度逐渐增加。西南四环至西南五环之间，以及东北四环东风北桥附近等区域密度最为突出。

不能一砍了之

那么，飞絮问题愈加凸显，为何不能一砍了之？中国工程院院士、著名林学家沈国舫曾分析说，杨柳树的生态作用远大于飞絮的影响，治理杨柳飞絮千万不能一砍了之。目前，北京杨柳树品种数量很多，且大都已形成大树，如果大量伐除这些树木，会引起城市环境质量和景观下降，造成更为严重的生态损失。

中国林科院研究员张建国也表示，“治理杨柳飞絮，切忌急功近利，一砍了之更要不得！”

中国林业科学研究院林业研究所研究员黄秦军在受访时解释，飞絮之所以能够持续一段时间，是因为不同杨柳树花期不同，甚至是同一棵树上每一朵花的花期都会不同，错开且持续的开花期导致北京城区飘絮持续较长时间。

黄秦军认为，只要有树在，就无法根绝飞絮问题。他认为，目前市政管治措施能够缓解和改善问题，但不能根治。因为北京有很多杨柳树不能砍伐，包括颐和园、动物园在内的很多大院、景区都种有杨柳，有些还是古树，需要保护。

北京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治理飞絮，实施了种源控制、新优树种选育、疏枝修剪、高位嫁接、雌花疏除、抑制花序形成等多项治理方法。

2017年，北京启动杨柳飞絮治理试验和示范工程，结合绿化景观提升疏伐并更新优良乡土树种、注射花芽抑制剂和实施柳树雌株高接换头等技术措施，治理杨柳飞絮40万株。

北京曾出台《北京市主要常规造林树种目录》，对杨树明确要求采用雄株。北京市园林绿化局同时规定，自2015年起，在各项园林绿化工程中严禁使用杨柳树雌株，以求从源头治理飞絮。

然而，收效甚微。目前，北京以网格形式分片对五环内杨柳雌株进行普查，对每株进行定位并形成数据库，有针对性地对每棵树进行治理。园林部门采取疏枝、高压水枪冲洗等方式对飞絮进行精准治理。

防护

一到春天，北京市的医院门诊人数都会激增，相关科室一个医生平均每天接待20到30个飞絮过敏患者。

据了解，每年北京会有4次飞絮，持续40天左右。当春天白天最高气温连续3天超过25℃，相对湿度在70%以下，天气晴朗且风力达到一定等级时，最有利于飞絮飘扬，10时至16时是飞絮高发时段。

飞絮接触人的皮肤，可能造成皮肤过敏、瘙痒、眼睛红肿。若进入呼吸道，可能引发咳嗽和呼吸道水肿，严重者会加重哮喘、慢性支气管炎等呼吸道疾病。而且，杨柳絮蓬松，透气，可燃。

医生提醒，对飞絮过敏者而言，出门前应尽量做好防护措施。若飞絮不慎入眼，不可用力揉，因为异物较小刺激不大，反射性流泪会将其排出。若不能排出，应在无菌前提下用消毒棉轻轻擦出，或者及时就医。有哮喘病史或过敏严重的病人，一旦出现症状就应及时就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