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互动与人际互动在特殊儿童阅读能力培养过程中对比的个案研究

闫海鹏 苑怀文 任欣怡 赵斌岚 周晖 李祺

摘  要：AR技术在特殊教育领域中的应用越来越广泛，电脑屏幕前的未知世界对特殊儿童的教育起到了无形的帮助。本研究以成都市W特殊学校L同学为个案，通过对比AR互动和人际互动对特殊儿童阅读能力的影响，以寻求适宜的教学方式提升特殊儿童的阅读能力，从而反思特殊儿童教育中互动的核心主旨。

关键词：AR互动  人际互动  特殊儿童  阅读能力

一、家庭背景

本实验选取的实验对象L同学2006年出生，现就读于成都市武侯区特殊教育学校，已经确诊为轻度脑瘫。L同学母亲在怀孕3-4个月期间服用过保胎药，其出生后2-4岁期间经常发烧（37-38度），1-5岁期间一直患有哮喘，长期服用治疗哮喘的药物之后，6岁哮喘病痊愈。同时6岁开始，L同学癫痫发作，最初每日发作频率非常高，逐渐造成智力减退，母亲开始让其服用中药加西药抑制癫痫病的发作。6岁之后，持续服用中药及西药（德巴金或妥泰）至今，这期间半年前开始，L同学没有再发作过癫痫，但是治疗药物一直没有停止。L同学生活在单亲家庭，无家族病史，家庭收入情况较低，但是母亲对其照顾非常周全。6-10岁，L同学就读于普通学校，学习成绩虽然在班级末尾，但是其掌握的基本知识和基本技能也在日益增加。10岁之后，L同学发病频率增加，同时母亲发现其每日需要充足睡眠，保证其健康，由此转学至特殊教育学校，学习至今。L同学语言表达清晰，肢体精细动作发展不好，但是在母亲每日坚持不懈的努力和无微不至的照顾之下，L同学的基本生活技能掌握较好，能够自己煮饭，乘坐不转线的地铁到达指定位置，保管财务，清楚借与还的概念，同时懂得守规矩，有一定自我保护意识。同时，研究团队在干预过程中发现其具有一定的学习能力，只要有足够的重复，其能够习得基本知识和基本技能。母亲在长期与L同学的互动过程中，对本次干预方案有以下几点预期：

1.希望其交流能力能够有所提升，能够主动与同年龄或年长的朋友一起玩耍

2.能够掌握更多的生活技能，同时希望此次干预能够帮助母亲验证其个别训练方式是否正确

3.希望能够帮助发掘更多孩子的特点和专长

4.希望能够给与一些疏导孩子清晰的相关建议

二、实验

1.前测

研究团队基于与被试母亲的访谈和被试的互动，初步制定实验前测方案。通过常识事物卡片识记和故事内容叙述的方式，针对L同学开展个案测评，对其基本认知水平和记忆能力进行评估之后，设计合理的干预方案，由此实验分为认知水平测试和记忆力测试。

（1）认知水平测试

研究团队提前选出10张动物和10张自然认知难度依次递进的卡片，依次拿出卡片，让被试指认是什么，并引导被试说出更多图片事物的相关信息，录制互动视频，记录数据，完成处理。

动物认知测试结果如下：

认识的动物：熊猫，山羊，大象，长颈鹿，牛，河马，壁虎，恐龙，刺猬

不认识的动物：蝙蝠

关于动物的基本特征描述：

①熊猫：摸熊猫，吃竹子，可爱，不喜欢在动物园睡

②山羊：吃草，咩，有皮毛，绵绵的，有角

③大象：门牙，小象，（喝水），吃香蕉

④长颈鹿：脖子长，吃叶子，喝水

⑤牛：哞，力气大，

⑥河马：身体大，有牙齿，住在水里，灰色，

⑦壁虎：咬你，长尾巴，吃虫子，

⑧蝙蝠：吃肉，

⑨恐龙：霸王龙，大，牙齿大，吃肉

⑩刺猬：吃虫子

自然认知测试结果如下：

认识的自然状况：彩虹，风，雨天，冬天，秋天，春天，夏天，閃电，火山，沙漠/干旱

不认识的自然状况：无

关于自然状况的基本特征描述：

①彩虹：熊在看花，下雨天后出彩虹，认识颜色，

②风：刮风不能出门，有雷声

③雨天：打伞

④冬天：下雪，结冰，厚衣服，草会结冰，堆雪人

⑤秋天：黄色，叶子变黄，

⑥春天：花朵蝴蝶，流水，

⑦夏天：西瓜，热，游泳

⑧闪电：不能在树下（会说打雷）

⑨火山：喷发，不能去，梅花

⑩沙漠：仙人掌，有刺，要热才有，没水（会说干旱）

被试在认知能力测试过程中，能够认出基本动物及自然环境相关词语，并对其相关信息进行介绍，个别其不熟悉的词语能够根据猜测说出相关内容，明白因果关系，并且普校学习四年的过程中，其掌握了拼音和部分简单汉字，因此其会自己阅读卡片上的内容。通过本次测试，研究团队判断，L同学认知水平相对同年龄特校学生较高，并且比研究团队预期要高。同时这部分测试团队发现其学习过程中注意力不够好，测试时间长之后，需要教师的提醒和鼓励才能继续完成。

（2）记忆测试——我来说，你来猜

研究者提前选出两张卡片，随机说出一张卡片名称，展示，让被试抽出刚才研究者所说的卡片，以此类推，逐渐增加卡片（二选一、三选二、四选三、五选四），如果被试的反应时间超过2秒记作不成功;被试两次成功跳入下一级，三次没有成功则停止，记录被试的回答，完成数据处理。结果如下：

一张卡（等级一：二选一）：射击、风，风、雷

二张卡（等级二：三选二）：风、夏天、彩虹，风、晴天、云

三张卡（等级三：四选三）：云、春天、秋天、雨，乒乓球、足球、冬天、云

四张卡（等级四：五选四）：

举重、滑冰、羽毛球、跑步、云

排球、云、篮球、春天、游泳（缺一）

风、秋天、晴天、春天、拳击（缺一）

羽毛球、春天、冬天、滑冰、举重（缺一）

备注：划横线词语即其回答正确的所选词语

被试在记忆力测试过程中，能够做等级三（四选三），并且两次都能做到完全正确，在等级四中会缺失一个。研究团队通过测试发现，L同学的记忆能力相对同年龄特校学生较好，

等级四中其词语记忆缺失应该是缺少记忆方法的训练。

（3）前测小结

在实验前测过程中，研究团队通过观察和数据处理发现，L同学有较高的认知水平和语言发展能力，基本可以通过多次重复的方法习得新的词语，但社交能力不足，表达能力较薄弱，只能够接受固定一位教师的授课，同时只与其进行沟通交流。为了锻炼L同学的信息提取能力和语言表达能力，研究团队决定在前测后重新制定干预方案，设计通过对比AR点读故事书和人人讲授故事的方式给L同学进行认知干预和互动干预，希望提升其信息提取能力和互动沟通的能力。

2.干预实验

（1）干预方案设计

实验设计初始，研究团队根据L同学的认知水平和互动方式预设使用AR点读故事书和人人互动讲授故事的两种方式开展干预，故事讲解结束后，利用故事复述打分表中的问题提问，按L同学回答的程度进行等级打分。基于此设计，研究团队找了相关绘本和AR设备准备开展干预，发现相应的AR故事点读笔故事难度较大，且使用较困难，内容设计也不符合特殊儿童的认知水平。随后，人人互动讲授过程中，研究团队发现讲授结束后，直接使用问题量表进行提问对于L同学比较困难，其在没有掌握和学习提取关键信息的基础上，无法完成故事复述。

随后，研究团队经过协商讨论，决定使用人人互动和故事视频播放的两种方式对其开展干预，同时在对比实验中，人为选择故事内容可以减小故事难度相差大，语言不理解等干扰因素，使得对比更加有效。在故事讲授前，先给L同学提供有关复述五大要素（时间、地点、人物、事件、结局）的问题，干预结束后，协助其利用问题回忆故事内容，从而达到复述的效果。

最后，研究团队决定采用人人互动，人机互动两种方法来进行干预，从而评估哪种方法或许对L同学更加有效。考虑到L同学识字能力较强的情况，实际干预过程中均采用含有字幕的视频辅助其理解。干预步骤为：

①人人互动讲故事（传统）和人机互动讲故事（视频）两种方式交换使用，每种方式两个故事，提前预设好故事相关的基本要素问题（例如：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是谁？故事发生在哪里？故事的结局是什么？），讲故事之前将问题呈现给L同学，引导其学习信息提取。

②讲述/播放故事

③故事结束后，提问预设问题，引导L同学复述故事，同时研究团队根据其回答在复述打分表，打分。

（2）数据编码

第一天：

互动措施：

传统故事（一）：《米菲的故事》

传统故事（二）：《我爸爸》

无视频播放故事

结果呈现：

回答准确率：5/15（单一讲述、无问题）

文字描述：记忆力不够、无法完整复述、只能提取个别信息、看着书才能复述出基本内容

反思：使用提问基本信息的方式，引导学生学会阅读故事，从而习得如何处理信息

第二天：

互动措施：

传统故事（一）：《肚子好饿的毛毛虫》准确率：10/12

传统故事（二）：《猜猜我有多爱你》准确率：6/15

视频播放故事（一）：《小雪花找爸爸》（无字幕）准确率：1/12

视频播放故事（二）：《豌豆公主》准确率：8/9

结果呈现：

文字描述：对于抽象的概念不能理解（比如：愛），无字幕的视频对学生的理解不能起到促进的作用

反思：

需要全程使用带字幕的视频

抽象的概念尽可能通过深入互动来促进理解

评分表格需要调整，没有涉及的问题不计入总分和单个分

第三天：

互动措施：

传统故事（一）：《跟屁虫》            准确率：7/9

传统故事（二）：《月亮的味道》        准确率：10/12

视频播放故事（一）：《《愚蠢的驴子》     准确率：8/15

视频播放故事（二）：《谁咬了我的大饼》准确率：12/12

结果呈现：

文字描述：

注意力比较集中

能够开始掌握提取信息的方法，逐渐愿意尝试不熟悉的故事和难度较高的故事

反思：

孩子对文字比较敏感，可以尝试问题呈现利用文字的形式，将问题展示出来，随后再一起读故事或看视频，结束后再呈现问题，让学生回答

第四天：

互动措施：

传统故事（一）：《魔法亲亲》           准确率：7/12

传统故事（二）：《今天运气怎么这么好》 准确率：13/15

视频播放故事（一）：《胡萝卜种子》       准确率：6/12

视频播放故事（二）：《宏西的存折》     准确率：12/12

结果呈现：

文字描述：

注意力很集中

对于抽象概念还是不能理解，需要搭建良好的互动支架

故事本身中超出学生本身理解能力的语句需要教师用贴近生活的语言讲解

能够连续坚持听两个故事，随时回答问题

反思：

社交能力有所提升

后期可以通过互动，不断加强学生提取信息的能力

制定一个高度，通过互动，协助学生完成，如果达不到可以调整，但是一定要保证在现有程度之上，这样不仅可以促进学生认知水平的提升，同时也可以提升其接受新事物的能力

（3）数据分析

研究团队后期视频编码和数据处理的过程中，依据故事复述打分表和教学观察两个维度进行分析。每个维度均从两条主线出发：人人互动和人机互动数据的横向对比以及实验时间发展的纵向对比。

①表格数据分析

首先，横向对比，依据L同学的回答情况和理解能力在每日故事复述打分表打分，打分表由每日故事内容的不同，总分也不同，因此表格中呈现了分数比例。从表格中可以看出，L同学在四天的时间中，人人互动的模式下，回答问题的准确率呈现逐步提高且稳定的趋势，人机互动的模式下，回答问题的准确率逐步提升，但情况不稳定;在评分上体现为人人互动六个故事的提问回答正确率平均值在71.57%，人机互动六个故事的提问回答正确率平均值为66.76%，前者略高于后者。其次在稳定程度方面，人人互动故事时被试在day3以及day4均能保证回答问题的得分率在50%以上，但是在人机互动时，被试两篇故事中只有一篇能获得50%以上的正确率，由此可见人人互动的效果在稳定性上也是高于人机互动。由此对比发现人人互动的教学方式对于特殊儿童信息提取能力和互动交往能力起到绝对促进作用，前置问题的引导阅读方式也对L同学提取关键信息更加有效。

其次随着时间推进的纵向分析。第一天的预实验中，L同学从故事中抓取主要信息的能力明显的低下，很难单独复述出故事的情节以及人物。在第二天以及之后的正式干预中，通过增加预设问题以及改进视频字幕的方式，被试的复述水平逐渐地得到了提升。虽然表格中打分没有飞跃性的提高，但是每一天的故事难度和长度都会比前一天提高，所以综合来看被试的信息提取能力和互动能力确实有增长。

②教學观察分析

在L同学的干预过程中，研究团队专门录制了视频，并在表格中整理出了每日基本情况的文字描述以及当日的干预反思，以便第二日的改进和后期的修订。

关于被试行为的分析，在人人互动与人机互动对比过程中，由于人人互动能提供更为细节和反馈，所以被试在人人互动环节的注意力集中时间更长，更愿意主动的接触;相反，在人机互动环节，被试会经常出现注意力不集中或者不愿进行互动等现象。产生此现象的原因还可能包括：被试在其他时间的娱乐环节中与教师人员建立了紧密的关系以及产生了信任的心态，所以更愿意与老师进行互动。在时间变化的对比上，第一天和第二天的干预中，被试的注意力很难保持长时间的集中，表现为每天的四个故事需要分四次才能讲完，每个故事的中间需要进行休息。但是在第四天的时候被试在故事难度增加的前提下，注意力集中时间得到了明显的提升，且愿意主动的一次性完成两个故事。

关于被试回答问题的具体情况分析，随着干预的进行，L同学的理解能力获得了相对的提升。在第二天时，被试只能回答一部分较为简单的问题，比如主人公与故事发生的地点等，而且前提时需要老师对问题进行详细的解释和引导。但是在后续测试中，被试可以较完整的记住故事中繁琐的细节问题（通常包括四个以上的答案），并按照在故事中出现的顺序与授课教师互动。另一方面，被试在后期可以回答出对理解能力和逻辑有要求的问题，而不仅仅局限于答对要求记忆能力的问题。在此过程中，研究团队对于干预内容的修复与改善也对被试的能力提高起到了一部分作用。第一方面体现在人机互动环节中给视频加上字幕的优化;在播放没有字幕的视频时（小雪花找爸爸篇），被试的理解情况时非常低下的，但是随后的测试中给所有视频都加上了字幕，可以看出被试的情况没有再如此大幅度的下跌。另一方面是在预设问题的环节上， 第一天和第二天的干预中并没有预设提问的环节，但是第三天和第四天，在故事开始前增加提问环节后，被试的重点提取能力明显有所上升，注意力集中程度也有得到提高。

关于被试干预互动情况的具体情况分析，干预第三天，L同学对故事的发展顺序开始敏感，有意识注意故事每个阶段出现的事物，并且识记前置性问题的答案，由此证明其通过问题引导的方式逐渐开始习得关键信息的提取能力。干预第四天，L同学能够在故事阅读结束之后，自行回答前置性问题，偶尔需要教师的提示，并且依据自主理解，在教师引导下对故事中心思想进行说明，反映出其在人人互动的引导过程中，基于信息提取能力的提升，对信息和相关问题的理解能力也都有所增强，同时，L同学在聆听故事的过程中注意力相对之前更为集中，愿意接受难度更高的故事，且能够接受其他教师开展教学，愿意与研究团队每位成员互动。

三、干预限制条件

不可避免，在进行实验的时候由于种种因素导致实验会受到影响偏离准确结果，这部分将对实验中的限制条件做一一阐述。

首先是与被试的互动时间太短。众所周知特殊儿童的教育是一个系统化的、长期的过程，但是由于这次干预的时间仅有短短四天，所以得出的结论并不具有确定性，可以断言许多行为和症状需要在更长时间的干预下才会显示。

其次是语言对于实验的影响。此次参加干预的实验人员均使用普通话进行沟通，包括视频故事的语音也是标准普通话;然而被试个体的母语却是四川话，普通话仅作为辅助。所以推测在干预过程中被试的不理解很可能是语音上的不互通而并非理解能力不足。

最后一项为变量控制不够精准。在一般情况下，做实验时需要讲自变脸控制为一个同时尽量保障其他环境的相同。但是在此次干预中不仅有人人互动与人机互动的对比，随着时间的推进更是还有故事难度的增加以及前置问题设置的不同。所以在实验结果分析阶段很难判断哪一种结果具体是由哪一种改变所导致的。

四、改进建议

在这次干预的最后部分，研究团队总结了一些针对AR特殊教育的设备以及家长教育方式的建议。

针对AR设备，首先，设备的使用形式太过僵硬造成了许多不便。尤其是针对特殊儿童，相当一部分脑瘫患儿都无法进行过于精细的操作，所以要特殊儿童自行使用AR教具就变得较为困难。其次，教具的内容错误问题。在干预过程中，有一张AR卡片上在火山旁画了樱花，于是被试就理所应当的认为樱花是会出现在火上附近的。而在现实中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出现的。AR教具在内容准确性上还有待改善。最后AR教具的局限性。目前AR设备在教育上的帮助仅仅体现在认知教育的方面，并无法进行其他层面的辅助，导致了儿童通过这种高科技也只能在基础认知上获得提升，却无法锻炼交流或生活等能力。

对于家长的建议，首先家长对待儿童的态度需要改变，不能持续的把儿童看作是三四岁的年龄，应该适当减少幼童交流的用语，停止对于儿童“我还是被当成很小的孩子”的心理暗示作用。其次要提高对于儿童的要求，在她的能力范围之上再做适当的提升，但不可一次性跨度太大，要在适当的提升范围内配合以互动的形式，带领儿童增强能力同时培养儿童的信心。最后是要树立科学的用药观，该儿童自小体弱多病，所以家长在用药的同时就更需要注意用法用量，许多药物都是含有强烈副作用的，过量的使用会对儿童的心智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其次不可使用中药完全代替西药，应该解除对中药调理的过度迷信。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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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刘文璐. 休闲教学方案对在家教育脑瘫学生休闲能力培养的个案研究[D].重庆师范大学，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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