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式青春》的叙事策略研究

吴静

摘要：近些年，国产动画市场一直处于转型期，2018年暑期上映的青春动画《肆式青春》也可以看作是转型期创作的一次突破。文章从叙事模式、叙事细节两方面来对这部动画影片进行分析，从而探究其在叙事方面的创新意义。

关键词：《肆式青春》 叙事策略 模式

近些年，国产动画市场一直处于转型期，也有一些动画电影取得了较好的口碑与票房，例如前些年《大圣归来》《大鱼海棠》等国产动画的成功热映，使人们看到了国产动画转型期的复兴希望。2018年暑期上映的青春动画《肆式青春》也可以看作是转型期创作的一次突破，该片由中日导演联合打造，中国绘梦者新动画联盟出品，日本CWF 工作室制作。中日合作的模式成为了观众最期待的一点，“新海诚”团队的优质动画技术为观众带来视觉上的唯美体验。那中国本土的原创故事是否可以打动观众，故事的叙事又有何巧妙的策略技巧？本文将试图从叙事模式、叙事细节两方面来对《肆式青春》进行分析，从而探究其在叙事方面的创新意义。

叙事模式——回忆式与独白式相结合

影片的故事结构设置选取“三段式”故事模式，而每段小故事的叙事手法又略有差别。

《一碗乡愁》采取回忆式手法，由一碗“米线”娓娓道来，又由三个不同的米线店映衬出主人公的童年、少年、青年时期，从而折射出家乡的时代变迁。回忆式的讲述模式最大的作用便是代入感强，通过主人公的回忆将观众的注意力从荧幕前缓缓拉入故事之中，从而更好地嫁接情感。故事改编自导演易小星早期的一篇散文，导演也选取了大段的原文内容以旁白的方式展开剧情，使本篇故事的剧情更偏向于散文式，大量的旁白也弱化了故事的戏剧性，缺乏连贯的情节，使得整段故事略显碎片化。

《霓裳浮光》采取了独白式开场，由姐姐的个人叙述交代了故事发生的地点、背景、人物关系等基本信息。从故事结构来看，选择了经典叙事模式，即平衡状态——产生问题、打破平衡——激化矛盾——尝试解决——回归平衡这样一种常规讲故事模式。故事的推动点主要集中在两姐妹的人物性格上，从而构成矛盾冲突，进一步推动叙事冲突。除姐妹之间的叙事线之外，还设置了姐姐与后辈在职场上互相竞争的一条情节线，这条故事线也起到了加剧主线矛盾冲突的作用。但是，故事的内在驱动力不够完整，矛盾冲突设置点也略显牵强，尤其是故事高潮点姐妹间的冲突更是令人感觉刻意为之，并没有让观众产生共鸣。

《纤雨初晴》相对于前两个故事而言，是最完整、最动人的一个故事。同样采用回忆式和独白式相结合的叙事模式，从一盘“磁带”开始回忆与其相关的人和事，故事的转折顺理成章。故事的核心始终围绕少年时期两个主人公的错过来展开，从最普通的情节中传递出十分真挚的情感。在叙述男女主人公通过磁带录音来表达彼此对对方说的话这一段情节中采用了平行蒙太奇的手法，剪辑自然而流畅，同时也将青春期青涩的感情巧妙地表达出来。

因此，三个故事虽然由三位不同的导演执导，但基本都采用了回忆与独白相结合的手法来铺垫故事情节。这种叙事模式上的相同也是为了使整部影片不易产生割裂感，保证影片的统一性。

叙事细节——道具的巧妙运用

《肆式青春》在叙事上的一大精巧之处便是每一段故事都选取了一个“特定道具”来承载叙事发展。道具作為美术造型中的一个环节，主要分为两类，一类是用于背景环境设计，也就是所谓的陈设道具，一类是用于人物塑造，即称为戏剧道具。 道具的使用具有指向性，在叙事中发挥着不容忽视的作用。

道具的基本作用是交待故事发生的环境背景、人物身份，道具最基本的功能是配合场景设计完成其交待、揭示的任务。《一碗乡愁》中的重要道具米线交待了乡愁的定位空间——家乡湖南，《霓裳浮光》中的一件红色裙子交待了姐妹的职业身份，《纤雨初晴》中的道具——录音磁带交待了故事发生的背景是一个没有智能手机的青春年代。因此，三个故事中的道具都发挥了基本的作用，通过道具构建起与观众的基础沟通，带有指向性的使观众融入到故事发生的特定背景及人物关系中。

道具的深层作用是推动剧情发展、升华人物情感。在一定程度上，一个有价值的道具可以贯穿全片，并在关键时刻起到叙事与升华角色情感的功能。

《一碗乡愁》中米线毫无疑问地起到了推动叙事的作用，正是因为米线燃起了主人公的思乡之情，同样因为不同的米线店把童年、少年、青年三个不同的时期贯穿起来，而主人公与奶奶之间的亲情也是通过“端一碗米线”这样一件小事表达出来。因此这个故事看似没有强烈的戏剧冲突，叙述过于散文化、碎片化，但是因为道具“米线”的运用，使得故事的讲述做到了完整，做到形散而神不散，一定意义上归功于道具的使用。

《霓裳浮光》中姐姐的职业身份是模特，妹妹是学习服装设计的学生，所以服装必然成为塑造二者人物形象的细节所在，于是导演竹内良贵选择了一件红裙贯穿整个故事。道具在这个故事中除了起到推动情节发展的作用之外，还巧妙地起到了埋下伏笔的悬念作用。故事从一开始就设置了妹妹学设计、做红裙这样一个桥段，直到姐姐事业处于低谷时期时妹妹拿出了这件专门为姐姐设计的红裙来鼓舞她再次回到走秀舞台，道具红裙的意义才真正升华，姐姐的一句台词“原来妹妹每天学设计是为了这个”也揭晓了之前情节中的悬念设计。另外，红裙还起到了构建时空观念的作用。故事中简明介绍了两姐妹的遭遇，通过姐姐生病时的一个带有回忆性质的梦“童年时期的两姐妹手拉手穿着红裙奔跑”而传递出姐妹情深，所以红裙还象征着姐姐对童年时期的珍惜与怀念，也使这件道具的运用更符合逻辑性。

《纤雨初晴》中的录音磁带是推动叙事、连接男女主人公的情感的重要纽带。首先，故事通过一盘磁带进入回忆，而这盘磁带究竟录了什么，磁带的背后又有什么样的故事成为了整个故事的最大悬念所在。在叙述青春时期两人的互动时，磁带承担了表达功能，他们把想要对对方说的话录到磁带里面，在这种一来二去的互动中逐渐加深了感情，而录音这种含蓄委婉的表达方式也正是青春期懵懂感情最动人之处，也为后面俩人的遗憾错过做了铺垫。因此，磁带不仅在故事叙述中诠释出角色的内心世界，更代表着角色的内心情感，观众也正是通过道具磁带加深了对故事情节及其主题的理解。

道具作为视觉媒介载体，在交待故事的基本信息以及推动剧情发展、升华人物情感上都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这三个故事正是因为恰到好处地运用了嵌入主题的道具，使道具作用发挥最大化，才能够将故事的表达与情感的释放直观地呈现外化出来。这一点在不同导演完成不同独立故事的创作中，可谓是大胆创新的尝试，也进一步保证了整体影片的协调统一性。

结语

对于动画作品而言，故事的电影性、画面性、叙事性是非常关键的，其中叙事是创作中不可忽视的重要环节。《肆式青春》为了保证全片的统一，精心设计了三个短篇故事的剧作结构以及叙事细节设置，这一点可以看出原创故事的用心之处。不过，三个故事本身过于平乏无力，缺乏一定的张力和可看性，这是国产动画讲故事的短板之处，也是每位动画人在今后的创作中应当不断打磨的重要之处。

（作者单位：山西传媒学院）本文责编：邵满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