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德尔雄鹰”营救古巴被扣渔船

闻敏

1977年9月上旬，加勒比海岛国古巴和多米尼亚因扣船事件产生龃龉。在外交解决无望之际，古巴领导人菲德尔·卡斯特罗被迫采取“军事心理战”，终于救出被扣船员，而这场大戏的主角就是经典的米格-21歼击机。

扣船扣人起风波

上世纪70年代末，美苏冷战在全世界范围达到高峰。在加勒比海，美国针对苏联亲密伙伴古巴采取最严厉的封锁，还强迫加勒比各国与自己步调一致。尽管承受巨大压力，但古巴坚持支持中南美洲的左翼运动，并向安哥拉等非洲国家派出志愿军，与西方殖民势力抗衡。为了给古巴一个“教训”，1977年9月初，美国中央情报局指使多米尼加海岸警卫队扣押古巴船只“利奥船长”号，并将其拖进普拉塔港。一时间，多古两国剑拔弩张。

一种说法称多方扣押了古方一艘渔船，另一种说法是一艘干货船，是为赴非作战的古军输送给养时被扣的。但后一种说法并不可靠，因为如果在该船运送给养时被扣，说不定上面会有武器弹药什么的，其国际影响会更大一些，但多方始终没拿出什么证据。不管怎样，事发后，多米尼加总统巴拉格尔宣布：古巴船只“侵入”该国领海执行“间谍任务”。古方则坚称该船正在公海行驶，是在多方巡逻船驱赶下被迫转向;多方船只不仅向古巴船警告射击，还出动两架F-51D战斗机超低空掠过船头，做出随时开火的挑衅动作。在古方看来，多方此举是公开挑衅，其背后撑腰的是美国，目的是给古巴支援非洲各国反侵略战争制造麻烦。

P-51/F-51是当时多米尼加空军最先进的战斗机

古巴空军米格-21PFM歼击机1977年巡逻海地海峡

卡斯特罗愤怒了

一开始，古方想息事宁人，希望与多方展开合作调查，尽早放船放人。但多方不依不饶，坚称此事不闹到联合国就不罢休，还邀请“第三国”（即美国）来仲裁。这激怒了卡斯特罗，他决定用“别的方法”维护国家尊严。

1977年9月8日，卡斯特罗在古巴国防部召开会议，与会者包括空军总司令弗朗西斯科·卡夫雷拉，空军副总司令拉斐尔·德尔·皮诺·迪亚斯上校，歼击航空兵旅长鲁本·马丁内斯·普恩特中校等。鉴于多米尼加从1905年起就事实上变成了美国的“旅游胜地州”，美国对其提供各种军援，古巴派空降兵或登陆兵去解救被扣船员根本不可能，弄不好会引发地区冲突。会议决定，古巴空军从哈瓦那西南约20千米处的圣安东尼奥-德洛斯-巴尼奥斯机场，出动12架刚从苏联接收的米格-21歼击机，到多米尼加上空威慑飞行，行动代号为“Pico”，西班牙语意为“刀刃”、“鋸齿”或“鸟喙”。卡斯特罗显然想给多米尼加及美国狠狠叮上一口，让他们难受。迪亚斯上校负责挑选飞行员，行动时间定在9月10日上午10时，准备时间只有不到48小时。

古巴空军米格-21比斯歼击机涂装

古军采取一系列措施，为武力示威提供掩护。古巴空军东部防空区指挥部命令航空兵部队进入战备状态，在行动前夕和实施期间做出抵近美国佛罗里达海峡的假象，吸引美军注意力。为了彻底迷惑美国人，古军西部集群甚至接到了举行大规模战役演习的假命令。而执行“Pico行动”的米格-21歼击机大队，在整个飞行过程中要保持无线电静默，返回基地前不能暴露身份。古军还在东部战略高地秘密部署了P-12、P-15雷达，监视多米尼加周边空情，以防美机干预。古军米-8T和米-14搜救直升机也做好准备，一旦在古巴近海至海地海峡上空出现歼击机受损、飞行员跳伞等情况，随时展开救援。所有开赴多米尼加的米格战斗机均挂载了一个800升的副油箱、4枚K-13空空导弹。如果威慑飞行不起效果，它们将改挂FAB-250、FAB-500航弹或S-24重型航空火箭弹“卷土重来”，那将意味着“战斗出动”。

“米格示威”获完胜

9月10日拂晓，12架米格-21分成三组，每组4架，以很短间隔从圣安东尼奥-德洛斯-巴尼奥斯机场起飞，在500～1000米的高度上飞行900千米，然后降落在关塔那摩机场，完成油料补充后，于10时再次起飞，驶向预定目标。古军以密集战斗队形进行低空飞行，这样雷达反射面积小，可隐蔽飞机真实数量。在离“展示力量目标”约580千米处，他们将飞机拉升到6000～8000米高度飞行，以节省燃料。离海地岛海岸20千米时，各组再次降低高度，向各自目标扑去。

多米尼加当时装备了许多老式战斗机，图为P-47D

古巴飞行员返航后在关塔那摩基地合影

古巴空军1962年从苏军第213团接收米格-21F-13

米格机以极低高度从山区窜出，掠过普拉塔港上空，此后又数次以低空方式掠过多米尼加首都圣多明各，一次低空飞行中甚至制造了音障，导致居民楼窗户玻璃震碎。这个过程中，古巴飞行员还对地面目标实施了多次模拟攻击，迪亚斯率领的小组甚至“攻击”了总统官邸和圣多明各机场。此时，在圣多明各的美国游客一开始还以为是本国战机，饶有兴趣地涌上阳台和屋顶观看“飞机表演”，等到有人认出这是苏制米格机后，这些人开始不淡定了。许多人断定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了，只是他们还被蒙在鼓里。

多军根本没有战机升空应战，因为圣伊西德罗机场大多数飞行技术人员明白过来这是古军飞机，有可能扔炸弹后，便纷纷乘车逃向圣多明各。他们知道古巴人不会轰炸首都居民区。当天下午，古军米格21-战斗机大队严阵以待，准备再次飞向海地岛执行后续任务，但得到的命令却是待命。迪亚斯乘坐雅克40专机紧急飞到哈瓦那，向卡斯特罗汇报情况，并期待着下一步命令。但卡斯特罗取消了后续行动，预案中的美制F-51D和苏制米格-21可能的空中格斗并没有发生。

古巴人的心理战奏效了，多米尼加马上释放了古巴渔船及其船员。“展示力量”的行动结束不到一昼夜，该船即返回古巴。 [编辑/行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