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岁“优等生”弑母，谁之痛

2019-05-10李超郭阳琛

杂文选刊 2019年5期

李超郭阳琛

“要让儿子考到市区最好的高中，让儿子成长成材。”这是三十七岁的杨燕最大的愿望，她是苏北某县的一家服装店老板，她平时生活的主要重心都围绕着儿子。3月8日，她还跟好朋友说，觉得自己能教育好儿子。仅仅十天后，3月18日上午，这位母亲被发现死于家中。据当地警方通报，3月16日晚，儿子王晓（化名）因不服杨燕管教，双方发生激烈冲突，致杨燕身亡。

3月19日，今年十三岁的王晓被取保候审。目前，该案件正在进一步侦办中。

“优等生”弑母

“悲剧”来得毫无征兆。3月18日，星期一，王晓本应参加考试。班主任見不到人，也联系不上母亲杨燕，便拜托一位学生家长“上门看看”。这位家长发现其家门口有些未干血迹，于是报警。

中午十一点，在离家二百米左右的茶餐厅厕所，警方找到了王晓。事发后，他独自待在这间茶餐厅，“男孩在店里坐了一天，一句话也没有讲过。”餐厅服务员王女士回忆，王晓点了一杯七元的白开水，就着自带的饼干吃。她后来觉得很奇怪，就报了警。王女士说，男孩被警察带走时出奇地平静。警察问他“知道妈妈死了吗”，他说知道。“很顺从，完全没有挣扎，就跟着警察走了”。

杨燕的亲属赵先生介绍，3月19日，他在当地派出所了解到一些案情。3月16日晚上七点多，杨燕从店铺回家后，发现儿子在家中玩手机游戏，两人发生争执。母亲冲上去抢手机。一气之下，王晓把手机摔在地上，杨燕就弯腰去捡手机，正要起身时，王晓从厨房拿出一把菜刀，砍向妈妈的后脑勺，随后杨燕就倒在血泊中。这时，旁边的一只狗不停地吠叫，也被王晓用菜刀砍死。而在周围街坊邻居眼中，王晓一直是个“优等生”“乖孩子”。

吴娜的服装店和杨燕的店相邻。吴娜自称看着王晓长大。她回忆，王晓六七岁时，杨燕经常带他到服装店，小男孩从不乱跑，整个下午都在写作业、看书。去年，王晓参加小升初考试，因为差了几分，与当地最好的初中失之交臂。为了“帮家里省几万块钱”，他去了当地一家初中的分校读书。

“连轴转”的母亲

“早上起床忙到现在，还是在我的小店舒服。”3月15日下午两点，这是杨燕生前的最后一条朋友圈。杨燕服装店周围的商户都觉得她“为人和善，很容易相处”，每次有美食，她都会主动和“邻居”分享。为了让儿子有机会接受更好的教育，夫妻二人在市区贷款买了房。丈夫在苏州做工程监理，除了逢年过节很少回家，“他赚得不少，家底还算殷实，但顾不上孩子教育”。

3月16日下午五点，杨燕像往常一样早早关门，她又要去接孩子了。在商户张女士眼里，杨燕的生活完全是“家——学校——服装店”三点一线：早上六点起床做早饭，七点送孩子上学，八点买完菜到店里择菜，十点准时回家做饭，然后接孩子……

杨燕也曾向张女士抱怨，孩子写作业时经常走神儿，她好几次发现儿子呆呆地坐在书桌前，抠手指、咬指甲、摸东西，一不留神就过去半个多小时，题目却没做几道。之后，为了监督儿子学习，杨燕把儿子的床搬到了自己屋里，“可能因为这个让孩子心理发生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