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号线：客流破百万的全自动驾驶线路

◎妙妙

今年3月8日，恰逢二月二“龙抬头”，上海地铁迎来了一个新的里程碑：单日客流量创新高，达1329.4万人次，有6条线路客流相继破百万，其中，10号线达到106.7万人次，刷新了历史纪录。

自2010年运营以来，代表色为“雪青色”的10号线，一直是乘客眼中的“小清新”。它文化气息深厚，沿线有上海图书馆，还有交大、复旦、同济三所知名高等学府；旅游氛围浓郁，上海动物园、豫园、南京东路、五角场等旅游购物景点遍布；重要运务繁忙，虹桥火车站，虹桥机场一、二号航站楼等站点的设置，在各项重大活动和会议的服务工作中，这些车站都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褪去“小清新”外表，10号线也是一条非常“硬核”的线路：它是国内首条大客流复杂交路全自动无人驾驶线路，也是客流破百万的全自动无人驾驶线路，10号线系统的安全可靠性更是位居上海轨道交通各线路之首，并获得了有世界工程界“诺贝尔奖”之称的FIDIC奖和上海市科技进步一等奖。

在上海地铁10号线迎来送往9年多的安全运行背后，是上海地铁第一运营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运一公司）各部门工作人员不分昼夜的不懈努力和辛勤付出。

技术攻关：“摸着石头过河”

全自动无人驾驶地铁在国外早有先例，部分国家为解决司机罢工的棘手问题，率先研发制造了地铁的全自动驾驶系统。上海地铁10号线在2006年筹建伊始就对标了国际最高水平，还聘请到法国和新加坡的公司进行核心模块的管理咨询，但这并不意味着国产全自动无人驾驶地铁列车就能立刻“顺风顺水”地开行起来了。

运一公司总工程师马伟杰对此深有感触：“地铁全自动驾驶在国内推行，首先面临的难题就是大客流。”2010年4月，上海地铁10号线提前开通载客运营，便迎来了中国2010年上海世界博览会。当时10号线采用的是ATP模式（自动防护下的人工驾驶模式），初出茅庐的10号线顺利地经受住了首波考验。马伟杰说，地铁上线试运营后，国外团队的“合同”就算完成了。“外援”的离开又给地铁10号线全自动驾驶技术攻关团队出了“难题”，团队人员几乎由零开始“摸着石头过河”：为了不影响白天列车正常载客运行，他们就先“躲”进车库研究方案，到晚上地铁结束运营后，他们立即到正线轨道做调试，抓紧每天轨道空闲的这几个小时，几位刚结婚的年轻小伙更是为了10号线“舍弃”自己的小家，甚至把结婚筹备工作都交给了老婆和家人，连婚假和年假都无暇顾及。

经过夜以继日地不断调试验证，10号线分阶段投用了ATO（自动驾驶）模式，DTO（有人值乘的全自动驾驶）模式。2016年底实现首列UTO（无人值乘的全自动驾驶）模式列车载客运营。2017年3月，10号线所有列车正式以低谷时段UTO模式运营。对此，马伟杰不无自豪：“真正的全自动无人驾驶技术攻关，全靠的是我们自己的技术骨干啊！”

运维一体化改革：敢为人先

作为申通集团“运维一体化改革”的试验田，10号线的运营维护也在全市首屈一指。

马伟杰说，以往地铁运营的主要工作是负责客运服务和司机乘务等，并且这些工作内容还是归属到不同的单位管理。10号线“敢为人先”，打破了各管理单位间的“壁垒”，第一次将地铁运维的多项工种整合在了一起，做到了车站“风水电”、车辆维护、通信信号维护、供电设备维护、行车调度管理等的“一手抓”。

运维一体化改革下的上海地铁10号线工作人员们，更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10号线运维管理部经理助理朱尧告诉记者：“10号线培养的运维团队，就像医院里面的‘全科大夫’一样。”推进运维一体化改革后，运一公司做了许多尝试和创新。“我们从原先线路管理部的维保部门当中，抽调部分人员进行系统的专业培训，让他们成为具备多种岗位技能的全方位型人才。这些人不一定是专家，却能有效地应对全自动无人驾驶线路上设备巡视，设备初级排故以及应对突发状况等。”

自2014年8月运维一体化改革启动，10号线的各项指标在上海轨道交通路网中就名列前茅。马伟杰透露，目前，10号线每公里配备了39人的运维团队，包括客运服务、司机乘务、设备维护等，与其他地铁运行线路每公里标配51-52人相比，人力成本有了明显的下降。此外，中央控制、行车调度等日常指挥工作都交由POCC(计划控制中心)大厅控制，列车运行可靠性也大幅上升，车站行车值班员们能“腾出手来”兼顾客运服务等工作，实现了真正的人员优化，马伟杰表示：“10号线跑相同运行图和相同间隔，节省了3辆列车的运营。”

人才培养的“黄埔军校”

随着地铁全自动无人驾驶技术的发展，人才的需求也逐年增长。马伟杰告诉记者：公司在人才培养方面也花费了很大心思，尤其是多职能运营人才队伍的建设。

“多职能运营人才的岗位，其实接近于值班站长职级。”朱尧介绍，公司一方面挑选出一部分已有某项专业技能的在岗员工进行再培训，另一方面，也从上海应用技术大学、上海工程技术大学等高等学府，挑选理工科背景学生，进行校企联合培训。

目前，已有143人通过21个模块的考核，获得多职能队伍证书，投入到10号线的运营维护工作中去。他们当中，年龄最大的已近退休，最小的是“95后”，如何差异化培训，同时又能留住这143个人，成为公司面临的新难题。

朱尧记得，第一次培训结束后，通过21个模块考试的只有20几人，然后他们针对未通过考试的学员逐一分析发现，有些学员是因为对跨专业工种不熟悉跟不上学习进度，有些是对“多职能运营”观望徘徊……朱尧说：“这时候，带教老师们就不仅仅需要教授专业知识了，还需要一个个排摸，对学员进行再培训再补考，有时还要做员工的思想工作。这期间地铁培训中心、运一公司都付出了努力……”

多职能人才的待遇普遍高于车站检修工，因此一开始，不少人是冲着考出证书能“涨工资”去参加培训的，但培训结束后，所有学员都更加理解全自动无人驾驶的意义，大家力气也更往一处使了，纷纷表示：“为了（全自动无人驾驶）事业，我也要干！”

春华秋实，他们坚信，今天流下的汗水将灌溉出全自动驾驶未来的累累硕果！

【一张名片】

上海地铁10号线（Shanghai Metro Line 10）是上海市第十一条建成运营的地铁线路，编号M1，于2010年4月10日开通运营主线龙溪路站以东及支线部分（航中路站至龙溪路站），2010年11月30日开通运营主线剩余段（上海动物园站至虹桥火车站站），标志色为雪青色。

上海地铁10号线，线路主线起自闵行区虹桥火车站站，途经长宁区、徐汇区、黄浦区、静安区、虹口区，终点止于杨浦区新江湾城站，支线西起闵行区航中路站，终点止于闵行区龙溪路站。线路连接了上海市东北地区、中心城核心区、城市西南地区。

截至2019年1月，上海地铁10号线全长36千米，全部为地下线；共设31座车站，全部为地下车站；列车采用6节编组A型列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