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省边境地区旅游业与城镇化发展协调度评价研究
2019-04-19杨利元明庆忠
杨利元,明庆忠
(云南财经大学 旅游文化产业研究院,云南 昆明 650221)
旅游产业与城镇化之间存在着相互推进、相互制约、交互耦合的关系[1]。一方面,旅游的快速发展推动了城镇化的进程,直接或间接地影响着当地居民的生活方式和价值观念,在一定程度上推进城镇化规模、产业结构、经济的转变,为城镇注入动力和活力;另一方面,城镇作为旅游发展的主要载体,为旅游活动的开展提供了基础条件和保障。旅游的发展推动城镇化进程,城镇化进程又支撑着旅游业的发展,两者之间存在着良性的互动发展状态。
一、研究回顾
随着旅游业、城镇化快速发展,越来越多的学者对旅游业与城镇化进行了相关研究。国外旅游与城镇化的相关研究,始于学者Mullins在1996年对“旅游城市化”的概念以及旅游对城市影响的研究[2]。随后,Kevin、 Andrew 、Dernoi L A 与 Akama J, Kieti D[3-6]等在研究中表明旅游业对城镇化发展具有推动作用,城镇化发展也对旅游业具有驱动效应。国内相关研究中,黄震方在2001年最早对旅游城镇化的概念进行了界定并阐述了其内涵[7]。之后,国内相关学者从不同角度对旅游业与城镇化水平的关系进行了研究。张广海[8]和生延超[9]分别从经济学、地理学视角分析了两者之间的关系;麻学峰[10]、王兆峰[11]以张家界为例研究了旅游产业与城镇化发展的作用机制、动力机制;刘安乐[12]、王静[13]等则从空间的角度探究两者的协调关系;随着研究的不断深入,罗文斌[14]、杨昌鹏[15]、高楠[16]、高维全[17]、王东琴[18]等分别选取杭州市、贵阳市、西安市、长山群岛、云南省作为研究对象,通过构建耦合协调模型,对旅游产业与城镇化协调性发展进行了研究;同时,高楠在研究方法上进行了改进,将耦合模型与格兰杰因果检验相结合更加深入地研究了大同市旅游产业与城镇化的协调水平[19]。
总的来说,国内外学者对旅游产业与城镇化关系的研究在不断地深入与完善,相关的研究多以国家、省、市作为研究对象,对于边境地区旅游业发展与城镇化关系的研究相对较少。同时在知网以“边境旅游与城镇化”作为主题和关键词进行搜索时,并没有检索到相关的文献,表明学者对于边境旅游与城镇化互动协调发展这一领域的相关研究涉入较少,因此,还有待于更深一步的研究与探索。云南省处于中国西南地区,同时与缅甸、老挝、越南三个国家接壤,在边境旅游开放开发中具有重要的作用。少数民族文化资源尤为丰富,一直以来备受国内外游客的青睐,边境旅游取得了良好的发展;但由于受到经济基础、区位条件等的限制,云南省边境地区的城镇化发展水平相对较低。为有效推动旅游产业与城镇化的良好互动、推进云南省特色旅游小镇的建设,相关政府也提出要在全国率先实行以旅游发展促进城镇建设的新型战略,发展“云南旅游小镇模式”[20]。基于此,本文选取云南省的8个边境州(市)、8个边境地区作为研究对象,通过构建相关的指标体系,运用耦合协调模型对其旅游产业与城镇化的协调度探究其旅游业发展与城镇化水平在2004—2016年的协调度。为能够更直观、具体地反映近年来云南省边境地区旅游与城镇化的协调水平,使研究内容更加的客观与全面,文章以相同时间间隔的年份作为节点,即2004年、2010年与2016年来对云南省8个边境市州进行阐述与分析,以期对云南省边境地区的旅游以及城镇化的发展提供参考,更好促进云南省边境州(市)旅游与城镇化的健康发展,为其他地区进行类似研究提供借鉴。
二、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
(一)指标体系的构建
在查阅、整合了大量的相关文献资料之后,结合云南省边境地区的实际情况并遵循科学性、可操作性的原则以及借鉴已有研究的基础上[9-11],建立云南省边境地区旅游产业与城镇化的协调性综合评价指标体系:旅游产业方面从旅游经济、旅游流量、旅游规模三大准则层中选取8个指标,城镇发展从经济、社会、生态三个方面选取10个指标(表1)。
具体计算方法与步骤如下:
首先,利用线性加权法[9],分别计算旅游系统与城镇化系统的综合评价指数:
上式中:Ui=为旅游系统或城镇化系统第i年的综合评价指数,Uij表示指标j对系统整体的功效贡献大小;ξij表示指标的权重。
其中Uij=通过无量纲处理[21],得:
xjmax,xjmin分别为第j项指标的最大值和最小值。
其次,通过熵值赋权法[10]来减少主观因素影响。设xij表示样本(某一年)i的第j项指标的数值(i=1,,2……n;j=1,2……m)。
(1)为增加数据的客观性与科学性,对指标中存在的负数进行处理:
对指标做比重变换:
(2)计算第j项指标的熵值:
(3)计算第j项指标差异度
aj=1-rj
(4)计算指标权重
各权重结果计算见表1。
表1 旅游业与城镇化发展协调性评价指标体系及权重
(二)耦合评价模型
耦合度是描述系统或要素彼此相互作用影响的程度。协调度是两种或两种以上系统或系统要素之间一种良性的相互关联,是多个系统或要素保持健康发展的保证[22]。总的来说,耦合度主要反应系统间相互作用程度的强弱,不分利弊;而耦合协调度则表示相互作用中良性耦合程度的大小,体现的是协调状况的好坏程度[16]。本文选取旅游产业与城镇化作为相互作用、相互影响的两大系统,以三个时间节点讨论云南省8个边境州(市)两大系统之间的耦合协调度。
在借鉴物理学中的容量耦合系统模型的基础上[16],可以推理出两个系统的耦合函数:
式中U1、U2分别表示旅游系统综合评价指数与城镇化系统综合评价指数,通过变形可证明C∈[0,1],C越接近1耦合程度越高,但当两个系统的发展水平都较低,会与发展水平都较高的两个系统表现出相同高的耦合度,因此,为了更明确地反映旅游业系统与城镇化系统的协调发展水平,引入了耦合协调度模型:
T(U1,U2)=ηU1+δU2
式中,E表示耦合协调水平数值,C表示耦合度值,T表示为旅游系统与城镇化系统的综合协调水平,η与δ为待定系数。由于旅游系统重要性与城镇化系统相同,所以,η与δ同为0.5。
为更好地体现旅游业与城镇化的相对发展情况以及两大系统协调发展的层次性,建立相对发展模型,以得到相对发展系数:
F=U1/U2
参考王静、廖重斌等的相关研究[13,23],并结合云南省旅游业与城镇化发展的实际状况,对旅游系统和城镇化系统的协调发展度等级进行划分,来更加直观地反映两大系统之间的协调发展状况见表2。
表2 协调发展等级划分标准及类型
(三)数据来源
本文所采用的指标数据主要来源于2005年、2011年、2017年的《云南省统计年鉴》,对于少部分缺失的数据则通过历年的云南省8个边境州(市)“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以及云南省旅游发展委员会官方网站来获取。
三、结果与分析
根据上述算法,利用耦合协调度模型,计算出2004年、2010年和2016年云南省8个边境州(市)旅游业发展与城镇化水平的协调性状况(表3),并通过二维条形图的形式来更加直观地展示与了解边境地区旅游与城镇化系统协调发展的状况见表3、表4、表5 ,图1。
(一)云南省边境州(市)旅游与城镇化综合发展水平分析
分析表3、表4 、表5中旅游系统与城镇化系统的综合评价值U1和U2可以看出,2004年保山、临沧、西双版纳、德宏四个市州的旅游系统综合评价指数大于其城镇化综合评价指数,表明当地旅游的发展优于其城镇化水平;由于各地方经济发展水平的不一致性以及旅游产品缺乏吸引力等因素的影响,使得普洱、红河、文山和怒江当地旅游业的发展滞后于其城镇化进程。
表3 2004年旅游与城镇化协调性评价结果
表4 2010年旅游与城镇化协调性评价类型
2010年除红河州外,其他地区旅游业的发展较为迅速,其中普洱旅游与城镇化水平相当,协调发展水平达到了0.5以上,相互促进较为明显;相对于2010年云南省边境城市旅游与城镇化发展的情况而言,2016年两大系统之间的协调水平并未取得较大的进展,由于受到相关政策以及国际关系的影响,旅游业发展的敏感性以及不稳定性较为突出,导致仍有红河、文山与怒江三个市州的旅游发展水平滞后于城镇化水平的进展。
总体上而言,2004—2016年期间,随着云南省旅游强省建设的加快以及对外开发开放程度的不断深化,云南省8个边境市州的旅游业处于不断发展的状态,在相关政策的支持下,旅游总人数由2004年的1 821.17万人次增加到2016年的14 177.4万人次,增加了近7.8倍且增长速度较为明显;由于城镇化进程的不断加快,各州市的城镇化比率也由2004年20%左右增长到2016年约40%左右,具有良好的发展态势。2004—2016年云南省边境地区旅游业与城镇化发展不管是综合发展水平、耦合指数还是耦合协调度值整体上均呈现出不断增加的趋势,而且耦合协调发展状况表现为波动上升的状态。
(二)云南省边境州(市)旅游与城镇化相对发展以及耦合协调状况分析
结合表3、表4、表5、图1可看出,2004—2016年,云南省边境州(市)的旅游与城镇化耦合协调度差异性较为明显,其中,两者互动处于失调状态的市州数量占据较大的比例。2004年,除临沧与怒江的旅游与城镇化互动发展状态为失调外,另外的6个地区均为磨合发展阶段。其中,同步发展型(e)有普洱、红河、文山、德宏四个州(市),保山与西双版纳的旅游与城镇化耦合协调发展水平则同属于f型,即城镇化发展制约旅游发展,表明该地区城镇化水平有待提高,还需不断健全基础设施,应注重旅游业发展的推动作用,以更好促进与旅游的协调发展。
2010年,红河州旅游与城镇化协调发展阶段由2004年的磨合阶段发展为协调状态,并且脱离了e型转化为g型。普洱与文山两个地区由于旅游业与城镇发展的不稳定,协调发展状态由之前的磨合状态退化为失调的状态。保山、西双版纳与德宏地区的旅游与城镇化协调水平未得到突破,依然处于磨合的阶段,并且保持着相同的发展类型。
2016年,云南省8个边境市州两者的协调发展水平总体上与2010年处于同样的发展阶段,其中保山、临沧、红河与西双版纳也分别保持着f型、c型、g型和f型,即系统退化型,表明其旅游与城镇化发展的耦合协调度较低。普洱、文山、德宏、怒江的发展类型则分别由原来b型、d型、e型、c型转为c型、a型、f型与b型,其中怒江州的旅游发展与城镇化进程较其他地区而言,发展速度缓慢,历年来不管是旅游总人数还是旅游收入都处于最低水平,且两大系统的综合协调度小于0.1。总体上而言,2004—2016年各市州的旅游与城镇化处于动态发展的状态,协调状态不稳定。
四、结论与讨论
(一)结论
通过对云南省8个边境市州旅游与城镇化协调水平进行分析可看出,云南边境地区旅游业与城镇化发展水平差异性较为明显,且不同地区的旅游业与城镇化发展的协调水平也较低。
(1)从对旅游系统(U1)和城镇系统(U2)的综合协调评价指数以及相对发展指数的结果及虚拟性分析可看出,2004—2016年各市州的旅游与城镇发展的同步性相对较弱,城镇发展滞后于旅游发展的类型较多。
(2)耦合协调度方面,受金融危机、国际关系以及相关政策等的影响较大,边境旅游发展本身的敏感性与脆弱性,使得各地区的旅游发展与城镇发展处于不稳定的状态,两者之间的协调关系不够和谐。2016年仍有普洱、临沧、怒江3个边境城市旅游与城镇耦合协调度(E)小于0.35。
(3)就发展类型而言,2016年云南省仍有4个市州处于协调发展阶段,仅红河州的旅游与城镇发展为协调发展的水平,且综合发展类型仅为g型,两者并未达到同步状态。相关政府应在明确该地区旅游业发展水平与城镇化进程以及两者之间关系的基础上,通过发挥政府的引导作用,来推进该地区旅游与城镇化健康、持续的发展。整体上而言,云南省8个边境地区旅游与城镇发展的总体协调水平较低且发展态势不稳定。
(二)讨论
为更好促进云南省边境地区旅游业发展及其与城镇化进程的良性互动,对于处在不同发展阶段的地区而言,既要充分利用旅游发展的驱动作用,也要不断加快城镇化进程适应旅游的发展,以推动两者之间稳步、和谐发展。针对旅游发展滞后于城镇发展的地区,应充分利用该地区的旅游资源、创新旅游产品,以城镇发展为依托来拉动旅游业发展,通过构建发达的交通网络体系等为该地区旅游业提供良好的发展氛围;而对于城镇发展滞后于旅游发展的地区,应借助旅游发展的综合属性,考虑发展边境口岸型的旅游城镇,以加快当地旅游发展与城镇建设的融合。
为能够更加细致地分析云南省边境地区旅游业与城镇化水平的协调水平,在接下来的研究中,对于研究对象的选择可进一步细化,针对某一具体地区进行深入探究,使得研究的内容也更深入,并提出相关的建议与对策;时间截面的选取可适当的增多或选择更加有代表性的时间节点进行研究。同时,可使用多种方法,挖掘旅游业与城镇化发展协同效应较低的原因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