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里士多德的实体性时间观及对马克思的影响

尹晓凡

一、亚里士多德时间观的思想来源

亚里士多德是西方哲学史上首位对时间问题进行系统探讨的哲学家，而在此之前也有一些大哲学家零星的探讨过时间问题，比如兼有政治、宗教与科学思想并存的古希腊毕达哥拉斯学派认为“时间就是天球本身。”认为时间就是一个天球，万事万物都存在于且发生于时间里，把时间与天体运动结合在一起，初步揭示了时间的一些特质。古希腊早期哲人赫拉克利特进一步提出，“时间是有秩序的运动，是有尺度、限度、周期的。太阳是这个周期的监视者和保护者，他建立、管理、规定和揭示出变动和带来一切的季节。”他认为的时间与事物的秩序与过程相关联，是通过太阳的运动、四季的变化等表现出来。这些古希腊的朴素时间观主要集中于探讨时间的本原。而爱利亚学派的巴门尼德依靠抽象形象，从感性世界出发，认为时间不属于本原存在，他只存在于感性世界这个假相中。

对亚里士多德关于对时间的影响最深的应该是他的老师柏拉图，柏拉图认为：“理念的存在是永恒的……他决定给永恒性创造一个活动的形象……他创造了一个根据数的规律而运动的永恒形象，这就是我们所说的时间。”由此我们可以看出，柏拉图认为时间是永恒创造者与宇宙运动一起创造出来的，它和宇宙同时产生，是宇宙运动的尺度。

柏拉图的时间观念与古希腊朴素哲人相比，内容上更为丰富，是亚里士多德时间思想的直接来源之一，但亚里士多德的时间观和却和柏拉图不尽相同。亚里士多德的时间观是对前人时间思想的批判继承。接下来我们来集中讨论亚里士多德的时间观。

二、亚里士多德的时间观

亚里士多德在总结了前人对于时间的看法后，也对时间问题做了一系列的探讨，他对时间问题的探讨主要集中于《物理学》第四章第十节到第十四节，主要内容有关于时间是什么，时间的各种属性，时间术语的定义。亚里士多德的时间观树立在“时间”是实体这一基础上，他认为时间是实质性存在的，而并非人份的感觉，本小节主要从《物理学》中两个紧密相连的问题对亚里士多德的时间观進行探讨。这两个问题一个是运动与时间的关系，一个是时间的本质。

（一）关于时间与运动的关系上，亚里士多德与古希腊哲人和柏拉图的观点都不相同。古希腊哲人毕达哥拉斯学派认为时间就是天球本身，柏拉图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提出时间是天球的运动。在此基础上，亚里士多德也把时间与运动相联系起来，但它认为：“时间是关于前后的运动的数”;“时间不是运动，而是运动成为可以计数的东西”。由此我们可以看出来，亚里士多德依然认为时间与运动有着不可置疑的关系，但他不认为时间就是运动，而是把时间与运动结合起来，认为时间是用来计量运动的一个量。

那么为什么时间不是运动那？从《物理学》中可以看出，亚里士多德认为运动是会产生一定变化的，任何运动都会有相应的变化出现，每个事物或事物运动过程中都会有所变化，而时间没有，时间自始至终依然没有任何变化出现，它一直存在于且依附于事物的运动中。并且运动是由快慢的，而时间并没有快慢，时间虽没有快慢，但运动的快慢是由时间决定的。这样，他否定了时间就是运动，但他仍认为时间的本质不能脱离运动，因此，亚里士多德把时间当做衡量运动的一个量，用来计量运动。时间计量运动，运动也可以用来计量时间的量。他们就是这种相互确定的关系，时间不能脱离运动而存在，运动也离不开时间。

（二）我们来研究一下亚里士多德关于时间的第二个问题，即时间的本质问题。我们从上文可以得出时间是一种量，它自身并没有先后之分，只因时间是因为运动而体现出来的，依附于运动而存在的，既然运动有先后的连续性，时间因此也应该有连续性，是一个连续的量。运动有先后的连续性，并且运动在不同的过程有不同的状态，这种不同的状态表现在时间里就有过去、现在、将来之分。亚里士多德认为正是“现在”把时间分开成了“过去”“将来”，“现在”是时间存在的基础，时间因为现在的运动而有了持续性，“现在”是时间直线上的一个点，时间是所有“现在”的集合。而“现在”连接着“过去”和“将来”，因为运动的持续，时间也具有持续性，“将来”就会一直存在。故亚里士多德认为“时间”是一种具有“连续性”和“持续性”的量。

综上，亚里士多德的时间观是对先哲时间思想的批判性继承，创造性的表述了时间和运动的关系，是西方哲学史上首个比较完备的关于时间的理论。他使西方关于时间问题的研究由朴素、直观的自然时间观走向实证、客观的科学时间观。尤其是在自然科学和哲学发展的初期，亚里士多德在《物理学》这本书中用日常生活的常用语来表达哲学概念，通俗易懂而又不丧失科学性，基本规定了后人对时间的看法。从而成为实体性时间观的主要代表人物，而其时间观成为统治西方哲学两千年的经典时间观。后世哲学家研究时间思想都离不开实体性时间观这一基石。

三、亚里士多德的时间观对马克思的影响

从上一小节，我们可以看出，亚里士多德是站在唯物主义的视角上来分析时间的，虽然比较完备的探讨的时间的本质，但由于其唯物主义的不彻底性，其时间观里透漏出了唯心主义的倾向。他认为时间是可以计数的，而作为一个数目，就必须要有人的灵魂和理性去整理和计算，可以计数的只有灵魂，假使世上没有灵魂，则没有时间。所以，他并没有彻底的理解时间的辩证性，而马克思则不一样，他在亚里士多德的时间观的基础上，加入了物质运动的辩证关系首先马克思继承了时间与物质运动不可分割的关系，物质是在时间和空间的范围之内运动。但他突破了亚里士多德的时间观，提出物质运动具有客观性，时间也具有客观性。客观存在的物质运动不依赖于我们的意识、而存在，那么时间作为一个客观存在的实体，也不依赖于我们的意志而存在。因此马克思的时间挂是彻底的唯物主义时间观。

亚里士多德曾说哲学的产生和发展是因为人们有“闲暇时间”用来“自由思考”，“人们都由于好奇而进行哲学思考”。他把“闲暇”和“好奇”结合起来，看做哲学和科学的形成条件。而这里就是马克思所论述的“由于给所有的人腾出了时间和创造了手段，个人会在艺术、科学等等方面得到发展”的起源点。马克思对自由时间的分析受亚里士多德对自由时间的模糊表达的影响，或者说，马克思正是在亚里士多德的实体性时间观和“闲暇”的基础上创立了萌发了自由时间这一'思想。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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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亚里士多德.物理学[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2：125.

[5]苗力田主编.古希腊哲学，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6年版，490.

[6]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下），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第219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