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香港秋拍市场扫描

文／刘振宇

香港是与纽约、伦敦并列的国际艺术品交易市场，尤其在中国艺术品方面拥有重要话语权。每季拍卖，香港市场一如既往地由苏富比、佳士得为核心构成两个波次，2018年秋拍亦如此：9月底至10月，苏富比领衔，嘉德、保利、匡时、邦瀚斯、普艺等跟进，佳士得、富艺、辉煌等公司顺势推出小拍；11月底至12月初，佳士得领军，富艺斯、利得丰、仕宏、景星麟凤等紧随，苏富比、邦瀚斯等亦借机举办小拍。这种搭车行为极大地便利了买家。当然，跑“场子”也是个体力活。

香港拍场一年比一年热闹，参与竞逐的不仅有国际巨头苏富比、佳士得，还有嘉德、保利、匡时、景星麟凤等开拓海外市场的中国内地公司和美国富艺斯、英国邦瀚斯等老牌拍卖行，近年日本拍卖企业也大举进驻香港，纷纷开设分号的日本伊斯特、东京中央、横滨国际等拍卖行表现极为活跃。

黄宾虹 峨嵋伏虎寺 67×39.5厘米 946.5万港币 香港嘉德2018年10月3日拍卖

张大千 自画像与黑虎 泼墨泼彩金笺 镜框 176×96厘米 4973.9万港币香港苏富比2018年10月2日拍卖

清康熙 “大明宣德年制”仿款青花庭园仕女图碗 直径19.5厘米1872万港币香港苏富比2018年10月3日拍卖

清乾隆 洋彩黄地粉青透龙夹层吉庆有余玲珑尊 高40.8厘米14909.1万港币香港苏富比2018年10月3日拍卖

数字拼图

苏富比、佳士得、嘉德和保利是香港市场的指标性拍卖行，以这四家拍卖行为样本，我们通过相关数据大致能了解香港秋拍的情况。

这四家公司2018年秋拍上拍标的约1.06万个，成交率72.09%，成交额72.37亿港币，成交均价94.86万港币。同比（2017年秋拍）标的增长13.2%，成交额下降20.16%，成交均价下降25.69%。环比（2018年春拍）标的增长3.16%，成交额下降13.97%，成交均价下降6.49%。这显示在标的持续增加的情况下，成交额、成交均价仍在持续下行。

样本公司的千万港币以上标的115个（8个亿元标的），其中包括中国书画31个、瓷器23个、现当代艺术39个、珠宝19个。

具体到公司，涨跌自知：苏富比业绩稳定，20个专场成交36.35亿港币，同比增长15.39%，环比略降0.15%；佳士得16个专场成交27.48亿港币，同比下降19.81%，环比下降11.66%；保利降幅最大，16个专场成交8.55亿港币，同比下降53.42%，环比下降31.22%；唯一实现同比、环比两项指标双增长的是嘉德，12个专场成交6.85亿港币，同比增长5.04%，环比增长63.29%，这是嘉德开拓香港市场所取得的历史第二佳绩。

收缩的中国书画

中国书画板块在中国内地市场一度占据六成以上市场份额，2015年以来呈收缩趋势，仍保有约四成的市场份额。苏富比、佳士得、嘉德和保利的中国书画板块成交19.33亿港币，同比下降16.39%，环比下降29.98%，成交额占总成交额27.03%，低于中国艺术品市场平均水平约10个百分点左右。

香港市场的中国书画占比低于内地市场，内地公司拓展香港市场才将这一板块的比重推高。实际上，苏富比、保利的中国书画板块呈收缩态势，苏富比同比降幅43.53%，环比降幅29.38%；保利同比降幅60.55%，环比降幅19.12%。受益于46360万港币成交的苏轼款《木石图》，佳士得的中国书画板块在春拍重挫39.54%后，又骤增90.6%！《木石图》一个标的的成交额就占佳士得中国书画板块总成交额的46.87%！

从连续三个拍卖季的情况看，嘉德和保利的中国书画板块成交额占比较高：嘉德中国书画的市场份额从2017年秋拍的45.23%，持续升至54.66%；保利中国书画的市场份额虽从27.18%降至23.01%，仍高于苏富比的10.49%。

低迷的瓷器工艺品

香港市场掌握着中国瓷器工艺品拍卖的定价权，在整体经济环境不佳的背景下，这一板块的行情依然处于下行通道中。

苏富比、佳士得、嘉德和保利的瓷器工艺品板块成交15亿港币，同比下降36.21%，环比下降22.43%。中国内地市场的瓷器工艺品板块一直维持在30%左右的市场份额，据雅昌艺术监测中心报告，2017年秋拍中国艺术品市场上的瓷器工艺品板块首次超越中国书画板块，2018年秋拍的市场份额更达44.03%，稳固了市场三大板块的新格局。[1]四家标本公司的瓷器工艺品板块成交额占比20.97%，不及中国艺术品市场水准的一半。

在样本公司内部，瓷器工艺品板块成交额的市场份额，保利以23.83%居第一，苏富比以21.68%的次之，嘉德和佳士得均不足18%。

成交率是市场冷暖的重要指标。正常情况下，瓷器工艺品板块的成交率多在六成以上。四家样本公司相关专场的成交率多不到五成。保利的“丞斯——合缘共生甄选雅玩专场”、苏富比的“吉庆玲珑——乾隆洋彩透雕夹层玲珑尊”“舞袖迎风——御制珐琅彩虞美人题诗碗”是3个百分之百成交的专场。苏富比的“利国伟爵士藏重要中国艺术珍品”成交91.67%，其他5个专场的成交率，高者不足六成，低者不足二成。

佳士得的“养德堂珍藏中国古玉器（二）”以6662.25万港币和98.8%的成交率再次报捷，“繁华似锦——乾隆彩瓷三绝”仅成交一件，显示出市场对名家收藏的高性价比拍品热情依旧，而价高的熟货则遭到冷遇。

逆势的现当代艺术

与跌跌不休的中国书画板块、瓷器工艺品板块不同，现当代艺术板块呈逆势而上的态势。

苏富比、佳士得、嘉德和保利的现当代艺术板块成交26.79亿港币，同比增长23.68%，环比12.24%；市场份额37.46%，高于中国书画板块整体的36.98%水准半个百分点。在样本公司内部，现当代艺术板块成交额的比重，以苏富比的51.26%为最高，佳士得以22.26%次之，嘉德19.49%，保利13.31%。

现当代艺术板块在苏富比占据“半壁江山”，得益赵无极作品的优异表现。赵无极1985年作《1985年6月至10月（三联作）》以51037.1万港币成交，占苏富比本季成交额的近1/7！刷新了赵无极作品拍卖的世界纪录，也是亚洲油画拍卖的世界纪录。赵无极1964年作《23.05.64》录得9038.3万港币，1960年作《15.12.60》录得4861万港币，1965年作《25.02.65》录得2892万港币。

规模上拍的赵无极作品成热点。在佳士得，1964年作《22.0764》录得11397.5万港币，1963年作《05.06.63》录得2050万港币，1957年作《无题》录得1570万港币；在嘉德，1968年作《06.10.68》录得1740万港币。

西方艺术受到追捧。苏富比的西方艺术板块收获2.6亿港币，格哈德·里希特、乔治·康多、安东尼·葛姆雷等人作品表现强劲，其中，巴勃罗·毕加索《胜利者》录得6100万港币，首度在亚洲拍卖的琼·米切尔《赛耳底》以5650万港币成交。

亚洲首次拍卖的艺术概念《徐震超市》录得200万港币。

现当代艺术板块的成交率远高于瓷器工艺品板块。佳士得的成交率七成以上，苏富比、嘉德的成交率在八成以上，苏富比的“当代艺术”专场成交率更达100%。

苏富比与佳士得的拍卖间隔近两个月，前者收获18.19亿港币，后者仅及前者的1/3。除拍品选择外，国际经济形势动荡也是重要原因。

中国现当代艺术拍卖始于2006年纽约苏富比春拍。之后，苏富比将中国现当代艺术拍卖整合至香港。在苏富比、佳士得的努力下，香港成为中国现当代艺术拍卖中心。值得注意的是，任职苏富比20年的原当代亚洲艺术主管林家如，于2018年秋拍加盟佳士得，出任亚洲20世纪及当代艺术部副主席暨国际总监及部门主管。

12年来，现当代艺术拍卖可谓几起几落。2008年春拍，这一板块成交30.43亿元，占比24.29%，但随即断崖式下跌。2011年秋拍、2013年秋拍再登高峰，之后，是5个拍卖季的下行，2017年秋拍复起。2018年，全年收获81.88亿元，市场占比14.41%，超过了2011年77.92亿元（市场占比8.32%）的峰值。[2]

北宋 汝窑天青釉茶盏直径10.2厘米5635万港币香港佳士得2018年11月26日拍卖

明或更早 哥窑葵瓣洗直径10.2厘米372万港币香港苏富比2018年11月30日拍卖

北宋 钧窑紫斑碗直径9厘米2412万港币香港苏富比2018年10月3日拍卖

南宋 官窑青釉葵瓣洗直径14厘米8135.1万港币香港苏富比2018年10月3日拍卖

别致的专场

为迎合市场潮流，各拍卖行八海过海，各显其能。

在嘉德，书画的“观想”、古典家具的“观华”、明清官窑的“观古”俱是成熟品牌，致力高古名窑的“抟泥幻化”和“玉质金相”已磨砺两载。2018年秋又推出“应物希古——清代御窑瓷器”专场。

名家收藏向为拍场耀眼明星。本季有苏富比的“利国伟爵士藏重要中国艺术珍品”“渊雅尚典——史博曼雅藏中国艺术珍品”，佳士得的“养德堂珍藏中国古玉器”，保利的“大藏——雅克·巴雷尔(Jacques Barrère)家族藏重要中国古代佛教艺术”等。

佳士得开设了“金盒”专场和“明心匠治：亚洲私人收藏明治时代精品”专场。“金盒”专场是亚洲首场金盒拍卖，呈献德国、瑞士、法国18-19世纪的珠宝金盒。这两个专场成交额2384.5万港币，成交率不足五成，但毕竟是有益尝试。

收藏界以追慕宋代为时尚，为此，苏富比辟“淳古浑朴——宋代雅器精萃”；佳士得设“不凡——宋代美学一千年”专场，成交九成，成交额71731万港币，占佳士得总成交额的1/4强。

香港苏富比上拍3个茅台酒标的，成交101.06万港币，单瓶1974年葵花牌53度茅台酒成交价11.78万港币。这是国际拍卖巨头在国际市场首次拍卖中国白酒。此前，佳士得在上海、保利在香港经营茅台酒拍卖。

宋 龙泉青釉葵瓣洗直径14.5厘米87.5万港币香港苏富比2018年10月3日拍卖

南宋 龙泉青釉碗高11.3厘米237.5万港币香港苏富比2018年10月3日拍卖

藏家看市

“就全球经济态势而言，香港秋拍表现及格。”古陶瓷研究者路杰认为，拍卖行力荐的重器多数易手，有的价格比拍卖行估价和行家预想价格还好。“苏富比、佳士得对市场走向把握较准确，不愧市场的中流砥柱。”

苏富比的“利国伟爵士藏重要中国艺术珍品”专场拍品品质好，因而热度高，成交率九成以上。最大的冷门是定为清康熙仿宣德款青花庭园仕女图碗，估价15万至20万港币，录得1872万港币。“苏富比专家认为是清康熙仿宣德，而包括我在内的相当多行家认定是宣德本朝。品相全美，属宣德青花瓷器上品。如若再上拍，底价应在3000万港币。”路杰认为，随着市场精品越来越少，加上对帝王审美的认知和认同，摹古之作有可能是最大潜力板块。

佳士得拍卖的清康熙青花十二月令花神杯一套十二件，虽是配齐的，但品质是目前所见清康熙青花十二月令花神杯中的最佳。

“宋瓷表现堪称完美”，路杰表示，苏富比拍卖的南宋官窑青釉洗，形制、品质上佳，釉水盈清润，呈色完美。“色阶与北宋汝窑相仿，都是偏灰之中的青中泛蓝。应属北宋皇室审美范畴。遗憾的是有修，且在烧造时支钉过于上凸，洗底不平整。若无上述微瑕的话，价格应在2亿港币以上。”南宋龙泉青釉碗呈罕见的翠绿色，细观釉面犹如山峦叠嶂般的一重一重、一层一层釉子流淌痕迹，南宋龙泉青釉葵瓣洗是典型的仿南宋官窑产品。佳士得的南宋龙泉粉青釉纸槌瓶品质上乘。北宋汝窑天青釉茶盏是日本大阪市立东洋陶瓷美术馆2016年筹备“宋瓷之美”时，偶然发现的未曾著录的北宋汝瓷，因口沿崩成六片，用日本传统的金缮法修复。上拍前重新进行了商业修复。“5635万港币的成交价物有所值。”

北宋钧窑紫斑碗以2412万港币爆冷，价格提升是有轨迹可寻的。“20年前，此类钧窑碗价格几十万元。2015年12月起，佳士得在香港、纽约连续推出日本收藏家临宇山人藏宋瓷专场，钧窑碗价格从一两百万元区间攀升至四五百万元区间。2018年春拍，香港苏富比拍卖的北宋钧窑紫斑碗录得1452万港币，价格实现了新的突破。”路杰分析，中国古陶瓷价格体系，主要是明清古陶瓷价格构建于民国时期，由中外古董商人、经营机构经过漫长博弈共同完成。在中国大陆文物艺术品市场复兴后，接纳了这套价格体系。而高古瓷价格尚未完全成熟，价格波动较大。近年，定窑价格趋稳，定窑历史悠久，学术界、收藏界认知度高，影响力大，风格多样，很可能确立价格框架，并由此开启高古瓷的上行通道。耀州窑瓷亦具潜力，香港许多拍卖行秋拍主打耀州瓷器。

古陶瓷研究者路杰在香港嘉德秋拍预展现场

赵无极 1985年6月至10月280×1000厘米51037.1万港币香港苏富比2018年9月30日拍卖

苏富比小拍中的“明或更早哥窑葵瓣洗”，系著名收藏家赵从衍先生旧藏，估价8万至12万港币，录得372万港币。有心者在1962年纽约“亚洲之家”的“南宋艺术”展览图录查到了此洗，图录注“南宋官窑”；并确认1974年6月24日在伦敦佳士得上拍。“这是本季最大的漏，正常价格当在4000万港币。”路杰认为，浙江云和、龙泉及福建等地仿烧了大批类似器物，有些与此洗确实接近，只有熟悉官窑窑址与城市遗址出土物并进行反复比较研究，才能分辨两者。“在没有发现纽约展览图录和伦敦佳士得拍卖之前，此洗众说纷纭，莫衷一是。由此也引起了我的思考：现在连国际大型拍卖行也是人才短缺；市场上仿佛人人都是‘专家’，世上只有自己是最懂行了；越来越逼真的仿品假货冲击市场，使‘专家’失去往日光环，‘传承有绪’迎合了一些买家。”

告别犀角制品

2018年11月下旬，应环保组织的要求，邦瀚斯、苏富比撤下24件犀角制品，相关人士表示，未来将不再提供犀角拍品。嘉德亦声明，“全力支持及遵守保护犀牛相关之国际法律。不会拍卖任何含有犀牛角成份之艺术品”。长期以来，环保组织一直努力制止出售古董犀角制品，认为这将影响到对新犀牛角物体的需求，使剩余的犀牛种群处于危险之中。

作为传统工艺，犀角和象牙雕刻制品在中国广受欢迎，象牙雕刻于2006年还成为首批中国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性项目。对犀角和象牙的过度追求，后果就是犀牛绝迹，大象锐减。中国政府1980年12月25日签署《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CITES，亦称华盛顿公约)[3]。1993年5月29日，国务院下发国发[1993]39号《关于禁止犀牛角和虎骨贸易的通知》，全面禁止犀角和虎骨的贸易活动。2018年10月6日，国务院下发国发〔2018〕36号《关于严格管制犀牛和虎及其制品经营利用活动的通知》，规定“出售、购买、进出口属于文物的犀牛和虎制品，以及临时进境用于文化交流的含犀牛或虎制品的物品，要经文化和旅游部、国家文物局各依其职责确认后实施，仅限于文物保护、公众展示或文化交流等目的，并禁止通过市场摆卖和网络渠道交易”[4]。

《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签署前和生效前制作的犀角、象牙制品，缔约国处理方式不同，或以签约日为界，或以生效时为线，此前制作的“工艺”犀牛角或以“购买工艺品”方式获得的犀牛角可合法交易，新制品和未经雕刻的原角绝对禁止交易。符合交易要求的犀角等制品，拥有人必须向《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各国履约管理机构申请专门编号。[5]

据世界自然基金会（WWF）信息，野生动物盗猎走私是价值200亿美元的贸易链，是仅次于毒品、假冒伪劣及人口贩卖的全球第四大非法贸易。1979年，非洲大陆尚有130万头大象，2016年只剩下41.5万头。南非被盗猎的犀牛从2011年的448头增至2017年的1028头，其中，2014年有1215头犀牛被猎杀。过去40年里，犀牛种群数量下降超过九成。非洲南部野生动物学院非正式的数据显示，2018年前4个月，南非有250头犀牛因犀牛角被盗死亡。[6]南非环保组织的数据显示，过去10年里，拥有全球80%犀牛的南非，超过7000头犀牛惨遭猎杀，现存犀牛数量不足两万头。

根据《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犀牛和虎制品属禁止性交易，象牙属限制性交易。鉴于严酷的现实，禁止象牙贸易正成为各国政府必然的选择。2016年7月，美国全面禁止象牙贸易。2017年12月31日中国全面禁止商业性象牙销售和加工，中国香港将于2021年底前全面禁止象牙贸易。

犀角和象牙制品是拍场宠儿。2011年，中国内地拍卖行有记录的犀角雕刻拍卖标的约2750件次，成交额约11.36亿元，较之2010年，分别增长90.77%、111.82%；中国内地拍卖行有记录的象牙雕刻制品拍卖标的约1.11万件次，成交额约6亿元，较2010年，分别增长107.61%、170.43%。2011年12月3日，国家林业局查处北京歌德秋拍的虎骨酒标。这一事件随之发酵，虎骨、犀角、象牙制品在中国内地拍场消失。[7]

查询雅昌艺术网，2017年中国香港和台湾，英国、德国、日本、新加坡等有十余家公司上拍124件犀角制品，65件有成交价格，香港邦瀚斯以370万港币成交的明末清初犀角雕童子骑羊图杯为最高价，与2010年5月明末犀角雕“兰亭序”杯和清康熙犀角莱菔尊在香港佳士得均以3986万港币创造的天价相去远矣。[8]2018年拍卖的犀角制品标的约153个，涉及中国香港和台湾、日本、美国、英国、新加坡、加拿大等地拍卖行；象牙制品标的约250个，拍卖行集中于中国香港和台湾、日本、美国、新加坡、瑞士、英国等地。

毫无疑问，犀角和象牙雕刻承载了中国传统雕塑工艺，但建立在濒危动物生命基础上的技艺、贸易和收藏，是不可持续的。没有哪个文化的传承值得以物种灭绝为代价。正如观复博物馆创始人马未都所言：“背负杀戮之名的收藏一文不值。我希望我们人类以前的所有犯的错误到此为止，人类一直试图找到一条正确的路，但是也永远是在错误中前行，我们希望对动物的杀戮，尤其是对濒危动物、稀有物种的杀戮到此为止。”[9]

这是拍卖行的责任，也是收藏家的责任。

[1]雅昌艺术市场监测中心：《中国艺术品拍卖市场调查报告（2018 年秋）》。

[2]雅昌艺术市场监测中心：《中国艺术品拍卖市场调查报告（2011 年秋）》。

[3]百度百科： 《华盛顿公约（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

[4]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网站，国务院印发《关于严格管制犀牛和虎及其制品经营利用活动的通知》。

[5]朱威、马怡运 :《充满变数的犀角象牙雕拍卖市场》，《文物天地》2012年第3期。

[6]中国新闻网2018年8月20日，《南非2018上半年逮捕犀牛盗猎分子365人》。

[7]同 [5]。

[8]朱珞丹：《2017年欧洲市场上的中国艺术品拍卖》，《文物天地》2018年第4期。

[9]同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