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中国玉器市场年度总结

文／于 明

2018年徐州汉代玉文化国际学术研讨会会场

2018年的中国收藏品市场，行情仍然是在探底的过程中，玉器市场上的表现更为明显。玉界人士在这变化过程中，只能静观其变，慢慢等待，也许这个过程比大家预想的时间要漫长得多。回顾2018年的中国玉器市场，有这样一些事件值得留念。

2018年余杭“玉魂国魄——荆州楚国陵园贵族墓出土玉器展”

江苏邳州市场上的仿古玉

一、玉器学术会议

（一）“2018中国·徐州汉代玉文化国际学术研讨会”

研讨会由中国文物学会玉器专业委员会、江苏省博物馆学会指导，徐州市文广新局、徐州博物馆主办，2018年11月在徐州召开。会议围绕汉代玉器类型演变、工艺技术、玉料来源、文化内涵、社会思想等主题进行研讨交流，从多个领域的文化视野将中国汉代玉文化的研究引向深入。来自国内及世界各地的近百名玉器研究专家、学者参加了会议，会议产生了一批高质量、高水平的学术成果。

（二）“第八届中国古代玉器与传统文化学术研讨会”

2018年11月在杭州良渚召开的“中华玉文化中心第六届年会暨第八届中国古代玉器与传统文化学术研讨会”，由中华玉文化中心主办，杭州市余杭区人民政府、杭州良渚遗址管理区管理委员会承办。会议以“良渚遗址价值对比研究之——东周时期玉器玉文化”为主题，探讨中华玉器文化。来自全国各地的几十位专家、学者齐聚一堂，共同交流。会议期间举办的“玉魂国魄——荆州楚国陵园和贵族墓出土玉器展”，汇聚了湖北荆州楚国陵园和贵族墓出土的精品玉器，集中再现了楚式玉器的神韵。

二、古代玉器市场情况

2018年的中国古代玉器市场较前几年更为低迷，主要原因还是受国内大的经济环境影响。虽说市场低迷，但还是有些变化。前些年，市场上的古代玉器以明清玉器为主体，近年来一改明清玉器唱主角的局面，高古玉逐渐崭露头角，开始登上古玉收藏舞台。2018年的古代玉器市场有这样几个特点：

（一）国内市场交易冷清

2018年国内的古玉市场交易量价齐跌、极为冷清，各地古玩城人流稀少，古玉成交量更是少得可怜，生意较前几年更差。许多经营玉器的古玩商一直在坚持，他们以为这种生意较差的局面很快会过去，不曾想，几年下来，经营环境不仅没有好转，古玉购买群体反而是越来越萎缩，经营环境越来越差，这种情况已经大大超出了许多古玩商特别是玉器古玩经营者的预计范围，一些实力较弱的古玩商只得关店走人，经营古玉的店铺有的已经更换了几拨人，但经营情况并没有因新生力量的进入而好转，整个古玉市场仍然没有起色。

究其原因，笔者认为，这其中固然有经济大环境的因素，但更多的是，前些年古玉市场火爆时古玉造假太多，已经令古玉收藏者谈“古”色变，几乎丧失了大部分人心，很大程度上导致了今天古玉无人问津的局面。即使局面危机如斯，古玉特别是高古玉造假之风仍猖獗不衰，甚至变本加厉，与收藏者博弈斗智。2018年笔者到江苏邳州调查古玉造假情况，发现当前的古玉造假特别是针对汉代以前的高古玉的造假水平已经相当之高。得益于当今先进的科技与传媒，无论是从器物的料工型纹的具体制作上，还是玉器对当时历史时代的文化表现上，这些假古玉都达到了新的高度，有些甚至已经达到了足以乱真的地步，这种行为，无疑于饮鸩止渴、杀鸡取卵。古玉造假造到了这个水平，还能有多少人具备辨别古玉真伪的火眼金睛，古玉的交易少之又少可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红山文化 青玉臂甲 高6.5厘米187.5万港币 香港佳士得2018年11月28日拍卖

红山文化 青玉带齿兽面纹饰 长12厘米175万港币 香港佳士得2018年11月28日拍卖

良渚文化 玉兽面纹琮 高4.1厘米394万港币 香港佳士得2018年11月28日拍卖

（二）拍卖市场行情稍见起色

相比各地古玉店铺销售低迷的状况，拍卖市场的情况倒是好些。鉴于市场店铺里的古玉过于真假难辨，收藏家们便纷纷把目光转向了拍卖会，特别是国际拍卖公司举办的拍卖会。虽说过去国际拍卖公司拍卖的古玉也有真有假，但假的还是少，毕竟国际拍卖公司的信誉摆在那里。2018年几家国际拍卖公司如苏富比、佳士得等，古玉拍卖多了起来，而且拍品质量也大为提高，2018年的拍卖市场具体有这样几个特点：

1.高古玉拍卖行情继续回暖

西周 圭冠青玉鸟两件长6.3厘米100万港币香港佳士得2018年11月28日拍卖

西周 青玉人龙纹佩长10厘米100万港币香港佳士得2018年11月28日拍卖

高古玉因其历史的悠久、文化的深厚，一直是玉器收藏者追逐的对象，因而造假古玉的重灾区也多集中于高古玉。国内高古玉的交易流通，因受政策的限制和造假的泛滥所影响一直没有太大的起色，这点从国内拍卖公司拍卖的古玉多集中在明清古玉、高古玉几乎不见踪影即可略见一斑。而国外拍卖公司，因环境相对宽松，高古玉的拍卖在多年前曾经火爆，而后消沉了多年，这几年又有回暖之势，2018年继续了这种趋势。佳士得（香港）2018年11月份拍卖的养德堂玉器大多是汉代以前的高古玉，各个时代的典型玉器完整，其宗教礼仪、社会意义及艺术价值已被广泛认知，拍品受到了热烈追捧。

春秋青玉龙纹璜形佩一对长15.6厘米187.5万港币香港佳士得2018年11月28日拍卖

东汉白玉乳丁螭虎瑞兽纹出廓璧直径25厘米212.5万港币香港佳士得2018年11月28日拍卖

战国青玉谷纹龙凤形佩宽11.5厘米137.5万港币香港佳士得2018年11月28日拍卖

东汉青玉握猪一对长11.9厘米81.25万港币香港佳士得2018年11月28日拍卖

2.明清玉器仍是拍卖的重点器物

明清玉器以其文化理念易为当代人所接受，器物的料美工精备受藏家追捧，明清玉器仍然是2018年拍卖市场的主流拍品。苏富比（伦敦）2018年11月拍卖的清乾隆御制碧玉五老图笔筒，2018年4月苏富比（香港）拍卖的乾隆仿古款和田青白玉兽首衔环凫鱼壶、清（18-19世纪）白玉嵌宝描金福寿如意，2018年5月苏富比（伦敦）拍卖的清乾隆青白玉穿云游龙纹盖盒、清（18-19世纪）白玉张骞乘槎摆件，香港苏富比5月拍卖的清（19世纪）青白玉山水朝贡图插屏、10月拍卖的清康熙至雍正玛瑙葵花式浅碗，香港佳士得5月拍卖的清乾隆御制朱彩镌黄玉雕提梁禾亭卣，总部设在里昂的阿古（AGUTTES）拍卖行亚洲艺术部在巴黎拍卖的清乾隆青白玉螭龙盖瓶等明清玉器拍出的高价，正是这种情况的写照。

3.藏家藏品的专场拍卖

几年前，拍卖公司兴起了以专场拍卖一位收藏家或古玩商的收藏品之风，如果藏家的水准较高，藏品的水平就会相差无几，会极大地降低拍卖公司鉴定古玉真伪的难度，也能取得买家的信任，更可使前一位收藏家的收藏理念得到传承，这种拍卖方式近几年逐渐成为一种流行的形式。2018年11月佳士得（香港）拍卖的养德堂珍藏“中国古玉器（二）”就是其中的代表。这次拍卖了83个标的的高古玉，除战国-西汉的青玉龙凤纹组珮外，成交了82个标的。这些古玉几乎包含了古玉各个时期的器物，有红山文化的青玉臂甲、青玉带齿兽面纹饰，良渚文化的白玉兽面纹琮，西周时期的圭冠青玉鸟、青玉人龙纹佩，春秋时期的青玉龙纹璜形佩，战国时期的青玉谷纹龙凤形佩，以及汉代的白玉乳丁螭虎瑞兽纹出廓璧、青玉握猪等，年代排列有序，拍出高价也在情理之中。

4.个别拍卖公司的拍品质量下降

2018年，并不是所有拍卖公司的拍品质量都能得到保证，个别拍卖公司的拍品有所下降，有的拍卖公司上拍的古玉质量不如人意。香港某公司前几年拍品质量优良，笔者在历年的中国玉器市场总结中，多次提到这家公司的古玉拍品质量较高，然而该公司2018年的古玉拍品质量大幅度下降。过去笔者一直以为该公司有鉴定古玉的高人存在。当然，这种情况非个别公司存在，国内的一些拍卖公司上拍的古玉即使是明清玉器也是糟糕得一塌糊涂。

5.拍品传承有绪，科学讲解

传承有绪一直是器物拍卖保真的一个重要依据，古玉拍卖的拍品更要依靠传承有绪来保真。关于这一点，几家国际拍卖公司做得很好，充分强调每件拍品的来源或出处。如苏富比（伦敦）2018年11月拍卖的清乾隆碧玉兽耳衔环洗，曾于1935年11月至1936年3月在伦敦皇家艺术学院举办的“中国艺术国际展览会”上展出，并发表在展览出版的图录中。这种能够追根溯源的古玉，因其保真无悬念，拍出高价就比较正常。同时，对于重点拍品，各大公司都力邀玉器学界的专家、学者撰文立论，对拍品进行引人入胜的理论赏析推介。这种赏析文章极大地提高了拍品的文化艺术水准，对于拍品拍出高价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

清康熙至雍正玛瑙葵花式浅碗直径18.5厘米125万港币香港苏富比2018年10月3日拍卖

清乾隆青白玉穿云游龙纹盖盒51×89.5 厘米6.25万英镑伦敦苏富比2018年5月16日拍卖

清乾隆仿古款和田青白玉兽首衔环凫鱼壶高41.5厘米2172万港币香港苏富比2018年4月3日拍卖

清乾隆御制朱彩镌黄玉雕提梁禾亭卣高15.3厘米1810万港币香港佳士得2018年5月30日拍卖

清乾隆（18世纪）青白玉螭龙盖瓶高26厘米66.712万欧元巴黎阿古2018年12月10日拍卖

清乾隆 御制碧玉五老图笔筒 高17.2厘米70.6万英镑 伦敦苏富比2018年11月7日拍卖

清乾隆御制和田碧玉仿古六兽耳衔环洗直径49.8厘米73万英镑伦敦苏富比2018年11月7日拍卖

清（19世纪）青白玉山水朝贡图插屏连掐丝珐琅座一对 插屏阔33.7厘米、总高40.9厘米122.5万港币 香港苏富比2018年6月1日拍卖

清（18-19世纪）白玉张骞乘槎摆件长17厘米6万英镑伦敦苏富比2018年5月16日拍卖

清（18-19世纪）白玉嵌宝描金福寿如意长42.3厘米150万港币香港苏富比4月3日拍卖

三、当代玉器市场情况

2018年的中国当代玉器市场有这样几个特征：

（一）当代玉器的原料特征

2018年的玉石原料供应丰富多彩，出现了玉料百花齐放的局面。

和田玉的原料供应是中国当代玉器玉石原料供应中的重中之重，是大家重点关注的问题。随着国家对环境保护的日益重视，和田地区挖掘籽料的难度越来越大，这种难度既包括审批难度也包括挖掘难度。和田籽料挖掘的审批难度愈来愈大，导致可挖掘的面积愈来愈少，即使是可以挖掘的区域，出产籽料的数量也愈来愈少。出产量少是少，还是有一定的量，2018年和田地区和田籽料的产量约为5吨，只是其中顶级精品籽料极少，也就几百千克。产出量少了，价格自然就要上涨，顶级籽料的上涨更是惊人：2018年初，重5.5克的和田籽料“一叶成佛”在北京尚品润博拍卖有限公司以69万元成交，每克单价12.55万元；2015年，笔者在和田看见一位朋友花10万元买了一颗约30克天使形图案籽料，到2018年有人愿出300万元求购未果。这种涨幅惊人的顶级籽料毕竟是少数，绝大多数籽料的价格涨幅没有这么大，2018年籽料价格普遍上涨了50%-100%。新疆山料出产的情况也不乐观，新疆境内最大的矿区——且末矿今年的产量只有几百吨，叶城矿的产量也较往年减少，只有百十来吨，若羌矿产量也不如往年。新疆地区的山料产量减少，导致价格都有所上涨。

由于新疆玉料大为减少，其他产地的玉料——青海料、俄料和韩料仍然是玉料的当家花旦。青海料仍然稳占中国玉料市场的半壁江山，虽说2018年的供应量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仍在千吨左右，但价格稳中有升，特别是稍微高档一点的玉料，价格涨幅还是较大的，从2017年每千克两三万元，迈入了每千克三四万元。俄罗斯玉料倒是有些变化，俄罗斯玉料有白玉、碧玉两种，高端俄罗斯白玉价格基本没变，只是在高位徘徊，并没有创出历史新高，倒是一般的俄罗斯白玉，在前有韩料领跑，后有青海料追兵的情况下，价格一路下跌，有的已经跌去30%。俄罗斯碧玉不同其白玉，价格大幅上涨。目前在国内市场上，俄罗斯碧玉基本上一家独大，其他几种碧玉，如巴基斯坦碧玉、加拿大碧玉的质量与俄罗斯碧玉的质量无法相比，俄罗斯碧玉上涨也在情理之中。至于韩料的价格，仍在低位徘徊，每千克从几百元到几千元不等，与2017年相比没有太大的变化。

前几年屡创新高的辽宁析木料价格在2018年倒是平稳，这种平稳也是高位平稳，价格并没有下跌，只是没涨。其他玉石材料倒是推陈出新，各种玛瑙、甚至石英岩等都纷纷登场，作为玉材使用，价格也在不断上涨。值得一提的是云南保山南红，一串顶级珠串要价在几百万元，说明这样的材料极为稀缺。

（二）当代玉器的作品特征

1.新材料增多，作品偏重工艺技巧展现

随着当代玉石材料新品种的不断出现，玉器的种类相对也多起来了。这些玉器多以俏色形式出现。前些年，复杂的俏色作品多出现在岫玉的甲翠和南阳玉上。特别是南阳玉的俏色作品较为成功，引得其他众多玉石材料竞相模仿，一时间满园春色、姹紫嫣红。俏色作为中国玉器的重要表现形式，以其特有的美感，从诞生之日起就一直备受人们瞩目。但这种俏色的雕琢表现手法，过去多在和田玉上有所运用，俏色的尺度也不大，一般只有一种颜色，最多两三种颜色，看起来还是以主色为主，俏色的部分没有太抢眼，不会削弱对主题的表现。反观现在的俏色作品，大多数是在和田玉以外其他材料上的俏色，这些材料本身就颜色众多，虽说经过雕刻家的精雕细刻，用尽工巧，但由于这种材料上颜色太过分散，主体颜色不分明，人们观赏时会感觉目不暇接、眼花缭乱，当时有一定的视觉冲击力，但过后回忆时没有亮点、印象杂乱，难以准确地把握作品的主题。

2018年玉器作品的材质多起来了，玉器的多样性有了，但文化的表现力却相对显得单薄。玉文化重其质，主要是通过作品的材质来表现其文化内涵，一件作品过多地炫耀工艺技巧，势必会影响其文化底蕴的挖掘。眼下这些花枝招展的俏色花草玉器，是否会在历史舞台上昙花一现、匆匆谢幕，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但她们不能给人以强烈的艺术感受和文化滋养倒是真的。

2.和田玉作品减少

2018年中国当代玉器市场上的和田玉作品大为减少，高质量的精品更是越来越少。随着2018年籽料价格的上涨，和田玉的作品数量明显减少了。一方面是材料太贵，成本高、压力大，玉雕师不敢轻易下手。另一方面是玉雕师基本功不够扎实，对传统玉文化没有完全理解，不能准确地诠释和弘扬中国玉文化，导致面对一块昂贵的材料时，不知如何精当地选题和布局谋略，不敢轻易动手雕琢。经济形势大好、收藏品市场过热时，玉器的供应量远远不够，只要是玉器就有买家，一些水平有限的玉雕师也有空间，凭着运气来卖作品，这些人的作品往往经不起市场的考验，在当下表现得极为明显。按理说，当下和田玉籽料价格上涨，和田玉籽料的作品也应该随之上涨，购买这些籽料作品的人应该欢腾雀跃才对，然而手中握有前几年这些玉雕师籽料作品的商家和藏家，反而愁云满面，因为这些籽料作品的价格出现了下跌，有的还是大幅度的下跌，甚至卖不过同品质的籽料原料，出现了面粉贵过面包的现象。人们购买和田玉籽料作品的主要目的之一就是作为保值增值的承载物，在如今和田籽料大涨的情况下，这部分和田玉籽料作品没有达到这个目的。之所以出现这种局面，笔者认为主要有这样几个原因：

（1）作品没有文化内涵

玉器是玉文化的载体，她承载着古今华夏儿女的情怀和希望。中华民族会把自己对人生、社会、宗教、自然以及生与死、灵与肉的感悟与祈愿融入集天地日月精华的玉石之中，不难看出，玉器在中国人心目中的地位是何等之重，没有玉文化灵魂的玉器只是打着玉器名号的躯壳。回顾过去的几十年，特别是“文革”刚刚过去不久后，人们的文化觉悟还在恢复之中，这时大家对待玉器，完全是一种朦胧的、本能的热爱，无论是玉工还是买家，对玉文化的了解与理解还都不够深刻：要么是泥古，满目都是壶炉瓶，放眼尽是福禄寿；要么臆造，天马行空地想象出一些器物的形象与造型；要么堆砌，不加取舍地将各种纹饰或形象胡乱堆砌在一起，导致大部分作品没有真正的玉文化内涵，这样的东西，迟早要被历史淘汰，出现价格下跌也在情理之中。

和田玉籽料奇石一叶成佛2.3×1.3×1.1厘米 重5.5克 69万元北京尚品润博2018年1月21日拍卖

天使形图案的和田玉籽料

2018年中国国际珠宝展上叫价100万元的保山南红珠链

（2）材料质地参差不齐

前些年，人们接触到的好的籽料较少，只要是籽料，不分好坏，统统有人抢购。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的眼界开阔了，对籽料的要求大大提高，购买的目的已经不只是简单的真伪辨别，而是精中选优，从更多的角度，如白度、细度、油度、块度及皮色等综合考虑，甚至将籽料的特点与未来成为作品的特点结合起来考虑，这就对籽料的要求极大地提高了一步。前些年有些质地较差的籽料也被雕琢成器，这些作品自然就越来越不受市场欢迎了。

（3）雕琢工艺不精

雕工是将玉料变成玉器的重要一步，优质的玉料要加上精湛的雕工才可以使作品更上一层楼，即使是材料稍逊，雕工出色，也可以创造出好作品。前些年，玉器好卖，供不应求，什么水平的玉雕师都能上阵，萝卜快了不洗泥，只要是件玉器，雕工差些买家也不在乎，水平低的玉雕师追求的就是经济效益，作品滥竽充数、浑水摸鱼。这些只为经济效益做出来的玉器，只能称其为大路货商品，在人们对玉器认识水平提高以后，终将被历史淘汰。

但这并不是说，这一时期就没有好的东西，恰恰相反，这一时期的玉器精品也不少，一些名副其实的雕刻师为我们呈现了许多料美工精、文化内涵丰富、创新创优的玉器艺术品，将永远会在当代玉文化的殿堂中占有一席之地，也正是这些玉器精品，反衬出那些短平快的玉器生命力的不足。要想使玉器之树常青，玉雕师就要踏实下来，克服浮躁之气，学习玉文化，精工细雕，才能创作出富有生命力的玉器作品。

（三）当代玉器的市场特征

2018年的当代玉器作品，出现了严重的两极分化，具体来看：

1.高价玉器产品滞销

近几年，当代玉器中的高价玉器作品滞销的状况，一直在缓慢加深，2018年大有加速的趋势，十几万元以上的作品已经很少有人关注了，价格更是无人问津。走进北京、上海白玉销售集中的珠宝古玩市场，但见人流稀疏、店面萧条，映入眼帘的是人流冷清的局面。

2.低价玉器产品快销

低价玉器销路一直较好，但过去多是店面或摊位销售。随着互联网的发展，玉器销售也开始网上销售，虽然采用了许多方式，但销量都不大，没有成为重要渠道，但大家都在探索玉器网上销售新的方式，网上直播卖玉的销售方式就是这种探索的成果。直播卖玉两三年前开始出现，但发展缓慢。2018年网上直播销售突然火爆，成为最红火的玉器销售形式，大有一统玉器销售天下的感觉。这种情况，在河南镇平、广东四会两地最为典型。这两个地区是目前中国白玉和翡翠批发的最大集散地，多是玉器生产厂家在此批发。过去这两个地区地势偏僻，交通不便，很少有买家直接前去购买玉器，因而这些玉器厂家多对接全国各地的玉器批发商。网上直播将玉器厂家与买家直接对接起来，减少了中间流通环节，极大地降低了玉器最终成交价格，成为广大买家最为喜爱的购买方式。同时，直播也成为一种职业，为进行直播的销售商提供了新的就业机会。据说，一对年轻的情侣，靠这种直播卖玉的方式，2018年后几个月就挣了上百万。当地玉器厂家对于这种销售形式，也从最开始的抵制到后来的接受再到如今的企盼。这种销售形式对于推动厂家出货起到了极大的帮助作用。由于买家省去了销售的中间环节，使得玉器销售中间环节的玉器批发商和零售商的经营陷入了囧境。

笔者在前几年的玉器年度总结中，多次提到中国玉器市场的严冬来了，然而，不知是不相信还是不愿相信，人们总是认为经济形势会很快好起来，暂时的困难咬咬牙就挺过去了。没想到，严冬甚长，一些人挺不过去，退出了玉器行业，但愿坚守的人能迎接到美好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