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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畛域的消解与融通:“中国故事”跨文化传播的沟通介质和认同路径*

2019-04-09徐明华李丹妮

现代传播-中国传媒大学学报 2019年3期
关键词:中国故事跨文化共同体

■ 徐明华 李丹妮

一、研究缘起

全球化时代,“跨文化传播”深刻地影响着国家形象及国际话语权的建构。面向多变的国际格局与异质文化的隔阂,中国寻求用“故事”替代“口号”,尝试以生动立体的叙述形式消解文化间的疏离,“讲好中国故事”已成为我国跨文化传播的创新转向。有关“讲好中国故事”的理论建构与经验归纳愈发受到广泛重视,学界已从媒体建设、内容创作、政府定位、主体参与、传播策略等多维度加以探索与重构。然而,跨文化传播效果达成的要义在于对传播对象需求的把握与满足,而非以传播者“致力化程度”作为衡量标准。有学者指出我国跨文化传播还主要是“以我为主”,尚未充分挖掘及掌握传播对象的需求信息。①也有学者认为中国文化的对外传播仍然是一种重视目的性和倾向性的单向“宣传”模式。②这种忽视“文化他者”需求背景、立足“传者中心”的单向度传播思维,使得中国故事陷入“走出去易、走进去难”的传播困境。

回归跨文化传播之本质,对外讲述中国故事实质为异质文化间的交互及融通,即特定异文化场域下个体或群体间的沟通与互动。交流过程中浅表化符号系统的传输与解读受制于个体认知模式等因素,往往易面临“偏差化解码”的阻碍,重视对彼此深层心理机制的探索将更可能达成有效的交流。交流双方关注彼此内在心理诉求,以“双向沟通”姿态增进彼此认知结构与情感基调的相洽程度,才得以走向“文化间性”,达成不同文化间的沟通、理解与认同。施拉姆在论述人类交流本质时曾揭示“共同经验”原理,指出传者和受者各自存储的经验在共同心理感知范围内发生交叉时才得以实现有效交流。③在复杂的跨文化传播语境中,人类的交流并非只能依赖人为架构的浅层符号体系,源于人类本能天性的深层普遍性情感可为交流提供先在性的沟通介质。人类对具体情感的相似性经验使其能够共享情感意义、建构天然会意范围,在跨文化传播路径中具备独特优势。转向关注与探索传播对象深层次的心理系统与情感机制,为“中国故事”跨文化传播提供一条“创造性”思路。

基于此,拓展全球语境下的意义共享范围、构建传受双方和谐共有的会意空间,以避免陷入孤独地“自说自话”境地、实现“话语权化”与“内化认同”,是“中国故事”跨文化传播尚待实现的目标。本文从“情感视角”分析对外讲述中国故事如何最终达成沟通理解及内化认同,探讨“情感机制”在跨文化传播中的独特优势与运作形式,为“讲好中国故事”寻求思维突破及实践变革。

二、情感参与认知:转向“二维耦合”视角的故事传播

情感是人类特有的体验,是人类区别于其他生物体的重要特征。由于情感本身的复杂性以及研究视野的不同,对其的界定也存在诸多差异。乔纳森·特纳(Jonathan H.Turner)曾指出,从生物学视角看,情感包括身体系统的生理变化,例如自主神经系统、神经递质和刺激神经激活的激素等系统的启动;从心理学角度理解,情感是对自我以及环境中客体某种有意识的感受;从文化学观点解读,情感是一种符号话语标签,即人们对特定生理唤醒状态的命名。④由于西方启蒙运动对理性精神的确立与强调,被视为非理性主观体验的情感在以往人文社科的学术研究中并不总是具有正面形象及显要地位。然而,20世纪中后期以来,人文社会科学领域出现了一种“情感转向”⑤,即强调对情感的关注与探究,并引入神经科学、生物学、心理学等跨学科方法论来拓展情感研究的视域和经验。在情感的跨学科研究进程中,情感与人类感知、思维、记忆和决策等认知过程的关系被重新理解,情感与理性具有同等重要地位的认识获得更多允纳。

情感通常被视为与理性分离并对立的另一维度心理表现,理性一直被强调在人类认知中占据要位,情感则被认为不参与认知或会侵扰、扭曲认知过程而被传统研究隔离在外。但神经科学新近对人类内在认知的研究则表明,情感也会参与到认知过程,对人类认知起着基础性作用。情感能够影响和指导人们的感知、接受及行动,于人类认知及行为过程中同样扮演重要角色。行为和神经科学研究发现情感在“神经机制”与“心理功能”两个层面影响认知和判断。“神经机制”是人类生理系统的本能反应,神经机制研究中通过对人类脑活动的识别证实认知脑与情绪脑不是分离的,脑区中的情绪中枢系统也会参与认知加工过程;“心理功能”指人类内在感受在其行为中所起的调节作用,人们内在情感状态的导向能使注意、记忆、推理、决策等认知过程变得更具选择性和组织性。⑥不仅如此,人类的情感反应往往会先于理性逻辑,在复杂和多变的环境中,人类的决策和判断还将更多地依靠潜在或直觉性的情感进行迅速高效反应,而非等待获取足够信息进行严谨理性分析。情感能够以本能或者有意的方式指导决策及调整行为,人类会因受到积极或消极情感体验的影响而追求或回避某些行为。

情感在人们对“媒介信息”的注意、选择、判断以及记忆等认知和接受过程中发挥何种效用也被予以关注与检验。相关研究证明,情感和人们对信息的注意力之间存在相互关系,由于情感能够刺激大脑中杏仁核部位感知识别并快速记录情感因素,以及影响额叶区域的注意力处理优先级,因此在“夺取”选择性注意的竞争中,蕴含情感意义的信息相比不含情感的内容会被优先注意。⑦媒介信息中使用情感线索更易于吸引受众的注意力,并且能够延长受众的参与度。⑧对情感在媒介选择与判断中的参与结果进行探析后也发现,情感在引导受众选择或者拒绝特定媒介产品过程中会展现显著效力。⑨此外,情感还被觉察与大脑记忆系统密切关联,情感通过激活记忆编码、整合以及回忆检索等阶段浸染人们的长期记忆,依赖情感的记忆还将在回忆检索信息时重新体验情感状态而巩固或增强对以往信息的记忆。⑩由此可见,情感能促成或引导人类个体对媒介信息的注意、选择、判断及记忆等内在认知过程,是将媒介信息内化为意识或外化为行动的关键中介因素。媒介传播过程中合理发掘和运用情感机制将在传播对象认知与接纳过程中生成促进效应,利于其传播效果的达成。

三、中国故事的沟通介质:以“共同情感”消解人类交流畛域

人类能够凭借相似经验及移情能力生发“共同情感”,成为个体间保持可沟通性的有效先决条件。“共同情感”是人们基于相似情感体验,感受他人情感意义而唤起的具有共通性特质的情感,其为识别、阐释和理解相互间情感表达与情感意义提供背景,也使得更具深度及广度的互动活动成为可能。人类个体间的沟通介质多种多样,既有被赋予象征意义的“语言符号”,也有语气音调、面部表情和体态动作等“非语言形式”,交流互动的有效性便取决于对各类沟通介质的意义共享程度。由于情感本身在人类个体间具有先在的共有性基础,以其作为介质的沟通得以避免因个体认知结构及价值体系等差异产生的偏差性解码。人类得以从经验层面根据自身经历过的各种情感体验对他人情感反应进行“移情”,以自我情感体验“带入式”地对他人情感表达进行阐释与解码,以“共同情感”与他人共享情感意义、实现沟通互动。

洞悉及揭示“共同情感”发生机制便得以拓展人类沟通的意义共享空间。人类情感系统异常复杂,尽管对情感表达和诠释具有文化差异,但以往研究从多学科多角度都关注到“共同情感”的存在,并对其发生机制进行探索。如亚当·斯密(Adam Smith)即以人类自然具有的“共同感”为基础构筑伦理学体系,认为想象力和情境转换是人类共同情感的激发因素。埃迪·施泰因(Edith Stein)也在早期现象学研究中关注“对异己意识之把握”的同感问题,解释自我能够感受到他人意识是由于自我通过结合自身经验,能够在异己意识的充实性“展显”中获得清晰的被给予性和相关体验。爱德华·铁钦纳(Edward Titchener)在心理学研究中解释了“共情现象”,认为共情是通过“内在模拟”想象地重建他人境遇、形成心理意象的体验和过程。塔尼亚·辛格(Tania Singer)等人从神经科学领域研究共情的发生,发现人们能够共享他人情感与相应神经表征的激活有关,个体感知或想象他人情感状态将激活自我的神经表征,从而产生相同的情感体验。无论基于何种学科视角,对人类“共同情感”及其发生机制的探析和发掘都为创造性理论建构以及指向型实践应用奠定了基础。

“共同情感”与媒介传播活动相结合能够促使超越个体互动边界实现“全人类联结”。由于情感在人类心理状态中具有普遍性机制,即使是来自不同文化的个体对情感表达也拥有相似的解码能力,这为消解彼此互动的人为隔阂与文化边界提供了天然的有效路径。相异文化背景的群体基于“共同情感”赋予情感表达相同的意义与内涵,获得相似情感体验唤起彼此情感共鸣,为沟通提供共享会意空间。舍勒曾指出把握和理解他人的心理感受依赖于情感感染等方式产生的共感,人类通过共感而意识到他人心理所拥有的实存和自我并无二致,这种平等的认定是实现“全人类”相亲相爱的先决条件。共通性的情感体验不仅使个体能够接受并解读他人发送的情感信号,同时这种共通性也会激发群体更加积极主动地建立情感联结,在互动过程中强化理解与信任。跨文化传播与交流过程中,依靠“共同情感”实现的沟通互动使得双方拥有天然亲近性与一致性基础,这类情感性联结将可能促使传播对象对信息进行正向解码与诠释,成为逐渐建立良性互动关系的基点和源泉。

四、中国故事的认同路径:从“共同情感”到“共同体形态”的凝结

情感作为一种私人的心理体验本身就具有私密性,但即使是个体私密性的情感也受制于社会文化的形塑而兼具社会性特质,并与公共性存在不容忽视的关联。在有关公共性的研究中,以往受到重视的是以哈贝马斯为代表的摒弃情感进行公共商讨的理性主义范式。但近年来,情感在公共生活中的角色逐渐被学界重新审视,情感之于公共性的重要地位得到更多认可。情感由社会、文化和政治等建构或定义,同时也能够反向作用于社会结构、文化生成及政治认同。20世纪70年代以后,西方兴起了情感社会学的研究,关注到情感与“共同体”的亲密性。情感社会学将情感看作社会结构的产物,专注于研究社会的共同情感及其形成的深层动力机制,探讨社会共同体的建构。乔纳森·特纳指出“情感是把人们联系在一起的‘黏合剂’,可生成对广义社会与文化的承诺”。人们在互动中所使用的情感语言越相似,就越可能成功实现角色扮演、角色采择和角色证明,由此能够更好地理解和实现源自文化的期待。“情感”有助于将原子化的公众链接成公共社群,从情感角度还可能缔造出一种能够融会情理、传递“共通感受”的公共领域模式。总而言之,“共同情感”是可以把人类联系起来的动力和纽带,是构建复杂结构共同体的依赖。有学者还从哲学层次强调了情感在人类社群建设中不同于制度层面的特性,提出目前对于“共同体”精神的普遍诉求,正显示了当代社会对于共同情感的渴望与召唤。共同情感的“凝聚性”为人类群体建构超越政治和文化边界的共同体形态提供了潜在情感动力基础与链接。

即便“共同体”概念被赋予复杂多样的内涵及特征,情感在各类共同体结构中“凝结与整合”的基础性作用获得了普遍性认同。德国学者斐迪南·滕尼斯(Ferdinand Tönnies)认为共同体是基于情感和记忆等自然意志而形成的一种有机实体,其中情感是维系共同体结构的核心元素。在滕尼斯看来,共同体以血缘、地域以及情感为纽带,存在血缘共同体、地缘共同体和精神共同体三种基本形式。齐格蒙特·鲍曼(Zygmunt Bauman)也指出滕尼斯认为的共同体所依赖的“共同理解”是所有和睦相处的起点,是一种“相互的、联结在一起的情感”,这种共同理解是共同体中人们得以维持根本性团结的保障。埃米尔·涂尔干(Émile Durkheim)也曾使用“机械团结”来论述其共同体思想,提出正是群体成员的共同情感联结起共同体形态,集体情感具有整合功能,对社会结构起到功能性的调节作用。马克斯·韦伯(Max Weber)将社会行动的取向是基于各方同属的主观感情的这种社会关系视作共同体关系。共同体关系可能会建立在各种类型的情感、情绪或传统的基础上。“只有当这种社会关系包含了共同的情感时,它才是一种共同体关系”。

构建相互依存和协同发展的共同体,以弥补个体力量的有限及满足人类交往的需要,是人类一直以来的努力和尝试。随着媒介技术的更新以及全球化的深入,人类之间的交往和联系不再受到传统血缘和地域的限制,共同体概念在原始形态的基础上不断在新的语境中重新建构,更多具有当代意义的共同体不断兴起,如政治共同体、经济共同体、学术共同体等各种形态。共同体概念甚至还逐渐上升至民族、国家乃至全人类的高度。当下中国提出的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即是超越民族国家与意识形态的“全球观”。当代意义上的共同体形成必须经过一个逐步建构的过程,总体而言离不开共同的目标、认同与归属感三个基本要素。在脱离了血缘和地域联系的当代共同体中,“共同情感”作为凝结差异化个体成员的动力与纽带正变得尤为重要。

五、中国故事跨文化传播的“情感机制”

长期以来,中国在跨文化传播中倾向于强调“大国理性”,对外讲述中国故事的过程中优先以理性认知模式和逻辑架构推进传播活动,“以理性的话语方式向国际社会推介大国形象”。然而,面向复杂多变的国际现实、基于文化差异与文化陌生感的跨文化传播过程中,情感沟通相比其他沟通形式更具本能性的迅速反应机制与认知基础。国际受众接触来自异质或陌生文化背景的媒介信息时,更可能优先启动直觉性的潜在情感反应机制实现信息判断和接收,而并非必然通过周密的理性逻辑对信息进行分析和处理。情感不仅能够调节个体对媒介信息的注意、判断、记忆等认知处理过程,同时还可能潜移默化地浸染和形塑个体间的社会化互动以及群体结构化进程。故而,将“情感机制”引入中国故事跨文化传播的策略建构中、以其探索中国故事如何凭借“共同情感”实现有效沟通与深化认同具有重要研究价值。

媒介理想传播效果的达成离不开传播者与传播对象的共同参与,传播对象对信息实现内化认同是传播致效的要旨。如图1所示,传播对象的情感内化需经过“注意→选择→判断→理解→认同”等若干环节。这一内化认同路径中,首要环节是吸引传播对象的注意力,继而完成信息选择、判断等“初级阶段”的认知处理,情感因素的合理纳入将推进这一过程的实现进度。而传播对象真正理解接收的信息内涵、避免误解和歪曲是至关重要的“中间阶段”。理解之增进寄托于传受双方沟通互动的顺利进行与深入联结,情感个体“沟通性”为双方互动交流搭建感性通路。以“共同情感”实现的沟通在情感上具备先在的一致性与亲近性,更可能创造“同向解码”的意义共享空间、奠定积极情感基调、促发正向态度生成。基于此,进一步达成凝聚认同的“终极阶段”,则需发挥情感的公共“凝聚性”,激发人类潜藏的内在情感动力,实现全球化范围的共情与聚合,维系群体间认同感、公共性及向心力,使得建构超越政治文化鸿沟的人类共同体成为现实。当然,在实际传播过程中,各环节或阶段并不总是如此分明地层级递进,情感机制的运用是一个需要能动性参与及针对性发掘的动态过程。

图1 “中国故事”跨文化传播的情感机制

目前“情感机制”在跨文化传播领域仍存有极大可探索空间。中国故事难以走进传播对象内心深处实现内化认同,某种程度上在于缺乏对情感意涵、情感沟通、情感体验等情感机制的足够重视,如何与传播对象建立情感联结并使其产生情感认同是当下跨文化传播中面临的难题。在如今开放性结构的社交网络化情境中,个体极大地释放情感效能以实现高效交往和心理认同,媒介本身也越来越多地将情感因素纳入生产和传输过程以寻求受众的共鸣。媒介制造的“情感生态”及个体展显的“情感能量”构建出一种“共生性情感表征”,为“情感机制”的运转营造现实场域。在这种时代背景下,融入这场情感的“变迁”已成为“中国故事”跨文化传播未来发展中不容忽视的选项。

六、结语

情感研究已在社会治理、文化批判以及国际关系等研究领域逐渐兴起,然而在跨文化传播中,情感的效能还尚未被予以充分重视与发挥。当下跨文化传播研究中,无论是从“建构主义”的宏观视角关注全球语境中规范与话语的构筑,还是遵循“理性主义”范式的“利益最优原则”处理国家关系,都不约而同地将人类普遍存在的情感因素搁置一旁。但实际上,情感是人类在多元文化交流语境下难以忽视的重要因素,可为人类达成跨越文化与政治边界的交互活动铺展天然性的路径。跨文化传播中凭借情感机制将可能超越人为建构的符号、意义和逻辑体系,跨越差异化的语言文化与社会制度带来的障碍,以人类“具身化”的本能反应和心理状态来构建彼此真诚沟通和深入交流的基础。跨文化传播范畴本身便含纳着“文化差异”的所指,在这一过程中,利用人类共同情感寻求最大程度的意义共享空间,推动传播对象对讯息的有效接纳,达成与传播者意图一致的解码图式,才能够实现传播对象对信息意义的内化认同。跨文化传播中,固守理性架构或区隔情感因素都是对人类心理机制的曲解,纳入情感要素并非要舍弃以往的理性路径,而是重新考量情感在人类传播活动中的角色及功能。在理性与情感的交织互动下才更可能寻得最佳传播路径,情感作为“新维度”的纳入将为跨文化传播创造性发展与革新注入新思路。

注释:

① 刘滢:《从“走出去”到“走进去”——中国媒体国际传播“本土化”的问题与对策》,《对外传播》,2013年第8期。

② 谢伦灿、杨勇:《“一带一路”背景下中国文化走出去对策研究》,《现代传播》,2017年第12期。

③ [美]威尔伯·施拉姆,威廉·波特:《传播学概论(第二版)》,何道宽译,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0年版,第45页。

⑤ Clough P T,Halley J M.,TheAffectiveTurn:TheorizingtheSocial,Duke University Press Books,2007,p.1.

⑥ 费多益:《认知视野中的情感依赖与理性、推理》,《中国社会科学》,2012年第8期。

⑦ Compton R J.,TheInterfaceBetweenEmotionandAttention:AReviewofEvidenceFromPsychologyandNeuroscience, Behavioral and Cognitive Neuroscience Reviews,vol.2,no.2,2003,pp.115-129.

⑧ Beckett C,Deuze M.,OntheRoleofEmotionintheFutureofJournalism,Social Media+ Society,vol.2,no.3,2016,pp.1-6.

⑨ Vorderer P.,AppraisalofEmotionsinMediaUse:TowardaProcessModelofMeta-EmotionandEmotionRegulation, Media Psychology,vol.11,no.1,2008,pp.7-27.

⑩ Buchanan,Tony W.,RetrievalofEmotionalMemories,Psychological Bulletin,vol.133,no.5,2007,pp.761-7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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