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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本光绪《重修含山县志》初探*

2019-04-04

上海地方志 2019年1期
关键词:县志重修光绪

刘 猛

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图书馆所藏光绪《重修含山县志》不分卷,颇具研究价值。[注]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图书馆编:《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藏线装地方志书目》,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图书馆,1997年,第121页。此前学界对安徽方志目录的整理与研究成果中,诸如《安徽方志综合目录》《安徽方志考略》《中国地方志联合目录》《安徽佚志考录》《中国地方志总目提要》等,以及对安徽方志进行整体研究的《皖志史稿》《清代安徽方志研究》等诸多论著中均未提及,对该志进行研究的论著更付阙如。[注]安徽省地方志办公室、安徽省图书馆编:《安徽方志综合目录》,内部资料,1983年,第9—10页。刘尚恒:《安徽方志考略》,吉林省地方志编纂委员会,1985年,第107—109页。中国科学院北京天文台主编:《中国地方志联合目录》,北京:中华书局1985年,第446页。刘尚恒:《安徽佚志考录》,安徽地方志印刷中心,1994年,第86页。金恩辉、胡述兆主编:《中国地方志总目提要》,台北:汉美图书有限公司1996年,第12-57—12-58页。宫为之:《皖志史稿》,安徽人民出版社1997年,第453页。张安东:《清代安徽方志研究》,黄山书社2012年,第165—166页。1995年版《含山县志》曾提及《含山县志稿本》一种,为县志初稿,未付刊印,但其纂修时间不详(含山县地方志编纂委员会:《含山县志》,黄山书社1995年,第537—538页),且其与本文所示县志之关系,尚待查证。本文希冀以光绪《重修含山县志》为中心,介绍其主要内容,探讨其纂修时间、研究价值等问题。

含山县,清代属和州直隶州,现属马鞍山市管辖。历史上,含山县纂修县志的次数较多,且有多部志书留存至今。现存较早的县志,为明嘉靖时期纂修的《含山邑乘》三卷,有嘉靖三十四年(1555年)刻本传世。

嘉靖《含山邑乘》,由时任含山知县的牟蓁于嘉靖三十二年(1553年)创修。牟蓁自巴陵县移知含山后,“入境问邑之故,无征焉”,故有志于修志事宜。牟氏随即“属博士奉化项君秀、上虞罗君瑞明、商城吴君秦,而简诸文学弟子以佐,阅半岁而讫”。该志虽为首创,但其内容较为完备,“其编首图考;次建置、沿革;次疆域、山川;次公署、城池,若形胜、风俗、学校、祀典;次户口、土产、祥异;又次则职官、科甲、人物;仙灵终焉。其诸细纤,则各以其类附”。[注]胡松撰:《含山县志序》,康熙《含山县志》卷首《原序》,康熙二十三年(1684年)刻本,第一叶上至第一叶下,国家图书馆藏。

天启年间(1621—1627年),时任含山县知县的周应浙,领衔主持《含山县志》的纂修活动,惜未最终成稿。然而,在此次修志活动中存留的部分县志稿本,却成为清代顺治时期纂修县志的重要参考资料。[注]乾隆《含山县志》卷八《名宦》,《故宫珍本丛刊·安徽府州县志》第1册,海南出版社2001年,第150页。

顺治《含山县志》二十卷,顺治七年(1650年)由知县朱长泰主持纂修,今有顺治八年(1651年)刻本存世。朱长泰莅任含山后,即广泛搜集旧志,希望能够得到地方治理的参考资料。然而,朱氏通过对旧志的大量阅读发现,县志失修的时间“屈指今兹,已百有余年”。正是因为这期间没有能够及时的纂修县志,才使得“其间沧海桑田,白衣苍狗,不知其凡几矣。及此而传舍委之,使后之作者,目穷于见,耳穷于闻,风声聊得其似,物色或失其真,长吏职司之谓何。余滋惧矣”,故随后朱长泰与许畅、凌嘉瑞等人共同商讨,需要及时开展修志活动。许、凌二“先生慨然为任,遂博选诸茂才中,视其闻见所长,区义类属之。几越岁,而草始具,又总以授之居巢陆生,数阅月,乃次定焉”。[注]朱长泰撰:《含山县志序》,顺治《含山县志》卷首,顺治八年(1651年)刻本,第四叶下至五叶下,上海图书馆藏。全志以天启时期所纂修的志稿为基础[注]乾隆《含山县志》卷八《名宦》,《故宫珍本丛刊·安徽府州县志》第1册,海南出版社2001年,第150页。,最终成书“为总要者四,以云、龙、风、虎分统之,计其列而为卷者二十,盖巨细以备焉”。[注]朱长泰撰:《含山县志序》,顺治《含山县志》卷首,顺治八年(1651年)刻本,第六叶上,上海图书馆藏。此次县志的纂修活动,由含山知县朱长泰主修,儒学教谕、举人许畅校阅,训导凌嘉瑞纂修,巢县县学生陆龙腾纂订。

康熙《含山县志》三十卷,由知县赵灿于康熙二十二年(1683年)任职含山时纂修,今有康熙二十三年(1684年)刻本。此志纂修之初,正值朝廷诏修《大清一统志》,并“督抚两宪台驰檄大江左右,汇集郡邑诸志”。[注]赵灿撰:《含山县志序》,康熙《含山县志》卷首,康熙二十三年(1684年)刻本,第二叶下,国家图书馆藏。正是在这种严格政令的督促下,赵氏欲以征集旧志呈献。然而,随着征集文献活动的深入进行,赵氏才发现《含山县志》“自余乡朱公重修后,迄今三纪,世变风移,虽山川如故,其间户口之增损,田赋之变通者几何?关市之废置,宫庙之厘正者几何?忠孝节义之芳规,瑰异琦行之伟迹,遗佚不闻者几何?今不为之纪实考信,将何以续三十余年之旷废而垂示久远乎”。[注]赵灿撰:《含山县志序》,康熙《含山县志》卷首,康熙二十三年(1684年)刻本,第三叶上至第四叶上,国家图书馆藏。在这种情况下,赵氏不得不集绅士开展县志的纂修活动。此次修志活动,历经“三阅月,而志告竣”。[注]许畅撰:《含山县志序》,康熙《含山县志》卷首,康熙二十三年(1684年)刻本,第四叶上至第四叶下,国家图书馆藏。主修者为含山知县赵灿,儒学教谕林搏云、训导吴自立等监修,县贡生唐廷伯、辰州府学生王畿、县学生钟彝、正贡生张于甲、县学生毛振华、唐廷伯等纂修,督修为本县典史李钰,办事礼吏程铉,梓人为吴可儒、吴可道。

乾隆《含山县志》十六卷,知县梁栋于乾隆十一年(1746年)主持纂修,有乾隆十三年(1748年)刻本。乾隆九年(1744年),梁栋奉命知含山县。视事之初,梁氏立即查阅旧志,却发现志书长期缺失,使得县境内“六十年来,增祠祀,加蠲赈,广仓储,以及丁归于粮,学广厥额诸大政,既应敬谨备书,而邑中官师之绩,人物之光,闾巷之懿美,久而不录,亦惧渐湮”,故于乾隆十一年(1746年)集耆硕而议修志。新志纂修“仿乾隆元年新通志成例,定为八志。纲举目张,各以类从,秉笔具草,余忝时为商确。越二载,而稿粗成”。[注]梁栋撰:《含山县志序》,乾隆《含山县志》卷首,《故宫珍本丛刊·安徽府州县志》第1册,海南出版社2001年,第2—3页。此次修志的主修者为知县梁栋,协修者为儒学教谕陈元章、训导安间、原任河南开封府兰阳县知县唐焯,纂修者为县学生张大于、拔贡生吴烱、正贡生张公贻、县学生张称、举人王善橚、县学生唐致祥等。

同治九年(1870年),时任知县的陈晋主修《含山县续志》,由县人俞宗诚主纂,并于同治十年(1871年)基本完成了志稿的撰写工作。但是,在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该志都未能得以刊印,仅以志稿的形式流传,不久散佚。县志稿虽今已无存,但是,其中的部分内容被后世志书所征引。例如,在光绪《含山县乡土志·人类》中,其《按语》中引有同治十年《含山县续志》的部分内容,曰:“谨按:同治十年《县志续稿》曰:含邑风俗载在梁志。今遭兵燹,民风尚未全苏,田地尚未尽辟,民负疮痍,益敦勤俭,婚丧祭燕,仅有其名,士习敦庞,民情安堵,较嘉道间风俗又一变矣。”[注]光绪《重修安徽通志》卷三百三十九《艺文志》,光绪四年(1878年)刻本,第九叶上,国家图书馆藏。含山县地方志编纂委员会:《含山县志》,黄山书社1995年,第537—538页。任寿彭主编:光绪《含山县乡土志》不分卷,安徽省图书馆藏缩微胶卷。根据这一文献的记载可以看出,同治十年《含山县续志》的部分内容在光绪时期是依然可见的,才使得《含山县乡土志》能够将其中的相关内容收录志内。

光绪《含山县乡土志》不分卷,时任含山知县任寿彭主编,今有抄本存世。现存该志的封面标注“谨编和州《含山县乡土志》恭求钧鉴,署安徽含山县知县任寿彭谨呈”字样,并钤盖有县印。正文分图说、历史、政绩录、兵事录、耆旧录、人类、户口、氏族、宗教、实业、地理、城池、公署、仓廒附、山、水、道路、物产、商务等。[注]光绪《含山县乡土志》不分卷,安徽省图书馆藏缩微胶卷。根据对其记载内容的分析和判断,该志成书当在光绪末至宣统期间。[注]金恩辉、胡述兆主编:《中国地方志总目提要》,台北:汉美图书有限公司1996年,第12:57—58页。

除上述志书之外,晚清时期的含山县还曾纂修过一部县志,并有稿本存世,即本文所示之光绪《重修含山县志》一种。

中国社科院历史所藏光绪《重修含山县志》不分卷,作者暂时无考,为光绪年间(1875—1908年)稿本。全书共四册,为毛装本形制(第一、二册均以金属图钉装订),其馆藏索书号为:230·125/3945。

现存光绪《重修含山县志》每册的外封均书有“含山县志”字样,在第一册首叶上半叶的首行中,则书有“重修含山县志”字样。每册首叶均钤盖“中国科学院图书馆藏”朱色正方印章一方。该志之第一、三、四册首叶中,则钤有“历史研究所第二所”朱色长方印记。除此之外,在该志的第一册后保存有北京市图书出版业同业工会印制签条一张。同时,根据现存光绪《重修含山县志》全部的正文内容书写字迹可以看出,抄写均非出自一人之手,此外,光绪《重修含山县志》的正文中,尤其是《职官表》中文字的勾乙、涂改、删削之处较多。

现存光绪《重修含山县志》不分卷,各类目所记载的内容详略程度不一。现根据全书所记载的具体内容,制作《光绪<重修含山县志>类目表》如下:

表1: 光绪《重修含山县志》类目表

资料来源:光绪《重修含山县志》

从上表可以看出,现存光绪《重修含山县志》的内容虽详略不一,但综合而言已经具备了一部方志所需的基本要素。现将县志中所记载的主要内容介绍如下:

第一册《舆地志》中,除“星野”中的部分内容空白外,其他部分记载了含山县八至、辖区(空白未填)及距京师的距离。“沿革”中记有晋元帝太兴二年(319年)至乾隆时期含山县的统属关系。“山川”载有山岭、洞冈等五十处,河流、泉、潭等十五处。“公署”记录了县署、官库、兵器库、典史署、教谕署、巡检署、养济院等。“关津”载含山关、昭关、斗阳关、东关等四处,运漕镇八处,桥十六处,渡口六处。此外,还有形势、风俗、城池等内容。《食货志》中,“田赋”条的记载内容较为详细。从明洪武二十四年(1391年)记起,至清道光十六年(1836年)折实田亩税收,并附录《州志折田科征则例》一份。“户口”记载了自明洪武十四年(1381年)大造黄册,止于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调查户口。“徭役”始自顺治十五年(1658年)编审,终于乾隆三十七年(1772年)停止编审。“盐法”载有康熙七年(1668年)奉派带销,终于同治四年(1865年)改行票盐。“厘局”记载了咸丰初年芜(湖)、凤(阳)两关停办后,设置厘局之事。“土产”载有百合、芝麻、兰、蓼花糖等。在《选举志》中,“科第表”载有明清含山的进士、举人、武进士、武举名单,始于明建文四年(1402年)壬子举人胡全等,终于清光绪廿三年(1897年)丁酉张学宽(亚魁,甲辰[注]光绪甲辰,即光绪三十年(1904年)。进士)。“五贡表”载恩贡、拔贡、副榜、岁贡的名单,始于明洪武十六年(1383年),止于光绪卅三年(1907年)丙午优贡姜兆璜,岁贡张芝田等。“仕进表”载有宋元明清各代荐辟、武秩、例官、掾仕名单。“封袭表”载有明清含山县封袭三十余人。“职官表”[注]该部分有墨笔修改。记载了宋元明清各代知县、县尉、主簿的任职名单,始于宋皇祐年间肖汝器,止于同治九年(1870年)知县陈晋、教谕吴应熉、典史金辂等。

第二册《职官志》中皆为小传,“名宦表”载有宋代凌冲、娄机、王以咏,明代徐原显、胡汉等十余人,至清代朱长泰、许畅、周元宰、赵灿等人。《人物志》中,均记载了人物小传。其中,“宦绩表”记载了宋张茂之,明张祯、王敩等二十余人。“文苑表”载有清吴嘉荣、张凤翎等十余人。“武功表”记有明仇成、杨文、张亨、张九仞,清张翰、滕学义等人。“孝友表”记明黄有常、张可成等十余人,清徐继穉、郭珍等二十余人。“义行表”载有明张全、唐敏等,清唐德严、晏璧等三十余人。“隐逸表”记有唐名鸿、贾遂两人。“方技表”载有黄进思、严恪二人。“流寓表”记明危素、沈元,清许锵、陈澓等人。“儒林”载蒋清一人。“忠节”记有明杨兴、俞应登等六人,清晏宗望、吴从容等五十余人,并录有部分阵亡将士名单。“列女节烈表”载有明庆远府知事胡崇仁妻等、清余维藩妻许氏等,并录用列女名单。“列女节孝”录有明诸生张自浚妻汪氏等、清俞天韵妻唐氏等列女名单。“贞烈”载有鲍氏、曹氏等,“孝女”载有张诚女,“孝妇”载有明举人唐有妻、清王家柱妻黄氏等,“才媛”有增生吕光衢妻晏氏等。《艺文志》录有经、史、子、集四类书名,其中经类七部,史类零部,子类七部,集类二十部。[注]该部分有墨笔修改。《食货志》中记载内容详细,“杂课”载有田房契税、牛驴猪羊税、典税、牙贴税、酒单、行单、房捐、铺捐、烟捐、酒捐、丁漕加捐、赔款官捐等。

第三、四册所载内容与上述两册的内容形式稍有区别,其所抄录的内容虽较为丰富,但其分类较为混乱,明显未经整理。其内容主要是按类抄录了史书、旧志等中与含山县相关的资料。

第三册“古迹”载有城、堤、关、桥、洞、亭、塔、园等五十余处。“坛壝”载社稷坛、关帝庙、文昌宫、龙王庙、旌忠庙、功臣祠、朱公祠等二十余处。“寺观”载有安国寺、宝台观、观音庵、天后宫、东岳庙等七十余处。“冢墓”载古桓公墓、皖国公墓、漏泽园等近三十处。“桥梁”载遇仙桥、观音桥等二十余处。“市镇”载有清溪镇七处。“学校”载城内高等官小学堂等四处。“城池”载宋元以来含山县城池毁建状况。“公署”载有县署、教谕署等毁建情形。“仓廒”载预备仓、社仓等十处。“山”载有黄山、牛头山、天鼓山、含山、石门山、云雾山、太湖山等近六十处。“水”载有观音桥河、黄溪河等,后又载有过境河流,如濡须、海子河口等。“都图”载有各都所辖圩名。“水利”在环峰塘、太湖塘、龙潭、桐城闸、夏家壩等。“道路”载有通往各地之距离及其方位。

第四册载有前明文科甲题名、国朝文科甲题名、前明恩拔副岁优五贡题名、国朝五贡题名等及其小传。“人物传”载有仇成、杨兴、张翰等人传记。“两江忠义局第二十八案请旌全单”“两江忠义局第三十七案请旌全单”为同治年间请旌表名单,名单中的大多数人员因战乱而亡。“艺文”抄录有部分序跋、碑记、书札、祠记、议论等文章。其后为抄录的列女名单及其部分传记。“物产”载有羽毛之属、兽之属、畜之属、鳞之属、介之属、虫之属、谷之属、麦类、菽类、蔬之类、木之属、竹之属、药之属、草之属等物产。“商务”抄录了本境的物产行销及其收益等内容。

此外,在该志中尚附有三处浮签,其一曰“以下艺文拟全删之,不知卓兄以为何如”?其一曰“此本从《乡土志》中抽出,存备重修县志采用”。其一曰“《开凿横路铺议》,亦拟删去”。根据第一处浮签记载的内容可以看出,在光绪《重修含山县志》纂修之时,至少有两人共同参与。同时,《含山县乡土志》已在此时完成,故其相关内容才可能被后来的修志者所摘录,以备使用,成为此次县志纂修的重要参考资料。

根据光绪《重修含山县志》的现存形态来看,第一、二册中所记载的内容有一定分类和纲目,分目也较为明确,内容十分清晰,应为此次县志纂修时的初稿。但是,第三、四册中所抄录的很多内容,却基本上属于文献摘抄的性质。其记载内容并未见明确的分类,多为资料汇编,应为此次修志活动中资料抄录的汇辑。从上述两种不同类型的文献,也充分反映出光绪《重修含山县志》尚处于资料收集和志稿撰写阶段。志稿的撰写虽已开始,但尚未全部完成。

光绪《重修含山县志》一直未见学术界的提及与研究,有关该志的具体纂修时间及其纂修过程等,目前尚不十分明了。然而,根据现存光绪《重修含山县志》所记载的主要内容,或可对上述问题做出一些初步的判断。

首先,关于纂修时间。光绪《重修含山县志》的具体纂修时间,志书中并未有明确的记载。但是,我们依然可以根据县志所载的具体内容进行详细的分析。在县志所记载的具体文字中,修志人员称清朝为“国朝”;同时,志书中亦存在为清朝历代皇帝避讳的情况,例如,将“弘治”书写为“宏治”,避乾隆“弘”字;将“崇祯”书写为“崇正”,避雍正“祯”字。因此,可以肯定的是,该志当为有清一代所纂修无疑。又,根据整部志书的断限时间来看,各类目虽不尽相同,但是,基本上都在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以前。例如,第三册中所记载的城内高等官小学堂,始设于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注]含山县地方志编纂委员会:《含山县志》,黄山书社1995年,第495页。第一册中《选举志·科第表》载至光绪廿三年(1897年)丁酉张学宽(亚魁,甲辰[注]光绪甲辰,即光绪三十年。进士)。《五贡表》载至光绪卅三年(1907年)丙午优贡姜兆璜,岁贡张芝田等。《食货志·杂课》载至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调查申报牙厘局及清查城乡烟店。[注]《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藏线装地方志书目》著录该志记事至光绪三十三年(1907年),实误,当为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因此,从上述的内容均可以看出,该志的纂修时间当位于光绪三十四年至宣统三年之间,即1908年至1912年之间。

其次,关于史料来源。通过对稿本光绪《重修含山县志》的详细考察,我们可以看出,该志的史料来源较为广泛。

各类史书是其主要来源之一。例如,第四册中所收录的《仇成小传》,即录自《明史》本传。

旌表档案亦是志书史料来源之一,例如,在第四册中就录有两江忠义局题请旌表的部分档案。该志还多次采录了《胜朝节孝名臣录》《两江忠义录》等相关的史部文献。

志书是此次纂修县志所采录的主要史料来源之一。根据现存内容的记载,《大清一统志》《江南通志》《福建通志》《和州志》《安徽通志》以及含山的旧志等,皆是其重要的史料来源之一。例如,第一册《形势》的内容为:“北倚昭关,南阻濡坞,西据斗阳,东控大岘,诸如拖石岭、羊子衖、石门山、石壁口,皆扼险之地,当江淮水陆之衝,六朝多为形神,故锐师宿将尝屯营于此”,皆来源于旧志,且未加删改。又如,在第四册抄录的内容前,书有按语曰:“谨按:原目载孝友、忠节、名儒、循吏,有事迹感动人心者,亦须节录,惟是各人事迹半详《艺文志》中,兹故采辑如左,俾后之览者兴焉。”在第四册的首叶中,其按语曰:“原目有名儒、名臣、循吏三门,前已采录,惟自有明以来,科目取士,凡名儒皆藉此通籍,而后小用之则为循吏,大用之则为名臣,则科名其最重矣,故依科分先后编次于左。”文中的“原目”,均指旧志目录。由此可见,对旧志内容的采录是此次纂修县志的重要方式之一。

在上文所介绍的浮签中,其一曰“此本从《乡土志》中抽出,存备重修县志采用”,可见光绪《含山县乡土志》中的一些内容,被此次县志纂修所采择。在县志的第四册中所采录光绪《含山县乡土志》尤多,在土产、商务等内容中,即原封不动抄录乡土志的原文,且未加删改。

含山县的部分谱牒文献,为此次县志的纂修提供了较为重要的史料。例如,在第二册《列女节孝》中即记载:“节孝续编,均从同、光间两次采辑,今汇族姓而合为一卷,县补三人附后,为《人物志·列女节孝二》(补三人:明贾逢春妻李氏、贾仲御妻张氏、贾应弢妻王氏,见《贾氏谱》)。”

第三,关于研究价值。正如上文所说,现存光绪《重修含山县志》的内容稍显散乱,应该是此次修志过程中的资料汇编,可以说是志书纂修的稿本形式,尚未达到最终定本的阶段。尽管如此,新发现的光绪《重修含山县志》依然具有重要的研究价值。一方面,该志作为方志纂修的实物遗存,反映了清末含山县修志活动的基本状态,为晚清方志纂修活动等方面的研究提供了最为直接的实物证据;另一方面,作为晚清时期含山县的历史、文化等方面的纪录,为研究者提供了较为丰富的史料。该志与光绪《含山县乡土志》等文献资料,共同成为清末含山县历史、文化研究的重要文献和参考资料,具有十分重要的研究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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