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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图时代的健身文化

2019-03-27林琳

中国图书评论 2019年3期
关键词:佛系图像消费

林琳

全民健身的热潮在互联网的推动下,如今又有了新的表达,从户外场所的健身运动转移到网络空间的健身展示,形成一种特殊的健身文化。健身文化爱好者不仅热衷于在健身房练出一身健美肌肉,更要通过社交软件在网络上“晒”出个人身体图像。这种将身体图像化的做法,使得作为生理意义上的身体让位于社会政治学意义上的“身体”,并且与消费文化一道,演绎了读图时代的健身狂欢。

健身文化的复杂性不仅在于它改造自身形象的同时又能被消费文化和平收编,还在于它内部的矛盾性使得它难以被归类到某种特定的类别。所以在2017年年底“佛系”文化开始席卷网络时,佛系健身以一种悖论性的表述,增加了自身的多义,也从另外一个角度开启了有关健身文化的思考。但是,消费时代的健身文化究竟应该如何解读,它是真的具有更新自我的话语能量,还是只是网络流行语的瞬时狂欢,又或者只是一种新型的自恋主义表征?

一、健身文化的当代出场

“健身”,顾名思义是指塑造人的身体,强调健美的活动。但在中国,直到改革开放后,社会物质生活条件不断提高,才带来人们对健身观念的重视。1995年,《全民健身计划纲要》和《中华人民共和国体育法》的颁布实施,健身逐渐演变为全民性的活动。到了2009年《全民健身条例》的颁布和“全民健身日”的设立,又带来了全民健身的制度化。随着《全民健身计划(2016—2020年)》《“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的相继出台,“全民健身”更成了国家战略。

常见的体育运动如跑步、游泳、太极拳、广场舞等都属于传统健身的类型。健身的场所随着健身内容的拓展,也从室外发展到了室内。根据艾瑞调研的健身数据显示,50%的运动健身用户经常去健身房锻炼,10.4%的用户每天都会健身,44.7%的用户每周健身2—6次,32.6%的用户每周会健身一次[1]:这意味着健身活动已经是人们的日常活动。而传统类型的健身运动由于常在公共场合发生,无形中增加了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机会,换言之,健身成为信息交互的一个触媒。

伴随高新技术的飞速发展,新兴媒介的出现使得健身也不再局限于传统意义上的户外和室内健身,发展出了新的形态———APP健身。在碎片化经验充斥日常生活的今天,人们趋向于花更少的时间成本和空间成本达到健身的目的,基于网络平台的健身APP便成为健身活动的新宠。如当下流行的健身APP“NTC”“Keep”“火辣健身”等APP程序,借助手机等移动终端,就可以随意进行健身活动。这些健身APP内含系列健身课程,大众能在课程里选择适合自身的锻炼项目,锻炼结束后,程序能估算出运动所消耗的卡路里并能提供相应饮食指导。由于操作简易,并有针对性膳食指导,这类健身APP在年轻人中好评率颇高。借着市场好评,这些健身APP还增加了线上线下互动健身。如“约运动”“动起来”“约教练”等APP为大众提供线上约人和线下场地预约的服务。课程结束后,人们能在APP上针对现实体验进行评价,又可以与健身人群进行线上交流,并将健身成果分享到朋友圈等社交软件,将健身过程、健身数据和健身成果通过社交的形式对外呈现。

不管是过去的传统型健身,还是现在借助移动终端的APP健身,都带来了信息的互动,并且催生了健身话语,最终演化成产业。例如在微博、朋友圈、健身社区、贴吧等平台的一輪又一轮网络“健身热”,催生了如“A4”腰、马甲线等健身热词,并带来热议。而这些热词乘势成为线下健身场馆和线上APP推广自身健身套餐的必备材料:如训练腰肢的“A4腰计划”、训练臂膀的“虎头肩套餐”,等等。这种因网络热词带来的消费内容,同时也使健身转变为对身体的消费,并最终使得健身越发成为一种文化追求,它内含了人们对身体的诉求的嬗变路径:从健康的肉体感升华到审美的视觉美感———而这最直接体现在健身中身体图像化的症候上。

二、症候:身体图像化

在当下的健身观念中,身体这个首要载体已经超越了生理结构,糅合了消费文化的符号学意义。一方面通过健身,人们渴望获得健美的体态,同时另一方面希望通过展示美好的体态获得一种自我满足的情感。传统媒体时代由于人们在现实健身的“身体”只局限在某个闭塞的区域,无法获得更多的评价与反馈。但是,互联网时代带来的读图习惯,使得健身的呈现以一种图像化的方式跃入眼帘。比如在微信朋友圈发出一张拥有饱满腹肌的照片,立刻能收获诸多点赞与评论,这首先是一种直观的身体美感审美———形体的匀称和协调、肌肉的健硕、皮肤的光泽,都给予人们美的享受。其次直觉的视觉观感打破了空间的限制,使人们的“身体美感”从现实的局限中脱离出来,有了更广阔的展示范围,同时还在展示的过程中获得了信息交互的功能,带有丰富的社会文化价值。此时的身体正如美国社会学家约翰·奥尼尔所说的:“我们人不仅有‘生理的身体,也有‘交往的身体,前者是一个道德实体,它使人们拥有尊敬、互助和关怀;后者是社会交往和体验的符号,通过它我们体会到人生的生、死、痛苦、快乐、饥饿、恐惧、美、丑等。”[2]特别是当生活中的部分情感诉求无法得到宣泄之时,“折腾”身体往往能成为一种有效的生理和心理补偿。而这种补偿效果又通过图像化,在互联网达到最大化。此时身体图像不仅可以直接被视觉感官接收,还可以作为一种将身体与某种特殊含义相联系的媒介,带来人与人之间的话题交流。比如当一个人在社交软件上“晒出”他的健硕身形,他往往是在告知众人:我拥有一套健康的生活方式,这是一种积极的生活态度。曾经大热的电影《瘦身男女》就讲述了胖子在沮丧的生活里决定改头换面重新生活,第一件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健身减肥。这里无形地传递了人生成功的第一步等同于一具健美的身躯这样的价值观。所以在阅读身体图像时,附带的是产生一种情感态度或者价值判断,这正是健身文化背后的复杂化构成。

读图过程中产生的情感倾向,有学者认为是一种自恋的心理在起作用。把自我的享乐作为永恒有价值的瞬间来落实———自拍图像里的我拥有了健康的生活方式———把自己捆绑到一系列伟大的事物或伟大的时刻上,让渺小的自己变得有了伟岸的幻觉。这确实有其合理性,但健身文化远不止此。随着身体图像化越发常见后,人们对身体的反应也多元起来。比如以戏仿的口吻对客观对象的“身体”加以评价(嘲讽):美国知名华裔脱口秀黄西以调侃的口吻评论他自身有一张“A4脸”,而不是“A4腰”;暴走漫画主编王尼玛把身体所有部分比作“A4腰”;优酷微博以视频的方式制作了一个“A4腰”;部分网民更是调侃自身不仅有“A4腰”还有“A3腰”。他们肆无忌惮地嘲讽“身体”,明目张胆地插科打诨,视觉感官的身体已经形成一种“身体狂欢共同体”。能否参与到话题中,能否听懂这些话题的内容,形成了人群的“区隔”———这甚至能成为一种新的身份樊篱。这时与其说人们是通过身体来表达身体美感,不如说是以狂欢的姿态解构身体。特别是网络空间容纳了大众,为他们提供了观看的场域,并让他们参与其中,从而在全民的加冕与脱冕过程中,既体会到仪式的神圣性,又体验到狂欢的世俗性。“健身文化”在网络视觉的聚焦下引起的大众狂欢,更多地呈现了大众的意识形态。大众在参与对网络健身热词的评论时,对身体的赞美、评论和享受往往出自对主流价值的看法和理解,从而生成大众意识形态。他们在话题狂潮中获得了新的身份定位,通过身体呈现从而掌握虚拟话语权,实现“身体—身份”的转换。身体既是被表现的客体,也是一个有组织地表现出概念和欲望的有机体[3]。在此,社会规训和社会教化建构的意识大厦在消费文化的腐蚀下迅速坍塌,取而代之的是大众狂欢、解嘲、戏谑的消费文化。

三、新变:“佛系”健身

如果说,网络时代特有的读图喜好带来了健身图像化的广泛被接受,同时也无形催生了健身消费的蓬勃发展———纵使这其中有着物化身体的嫌疑,但无疑它是主动改造身体的主体能动性发挥。但当2017年出现了“佛系”健身之后,情况又发生了新的变化。

2017年度网络文化最热词之一必然不能少了“佛系”。所谓“佛系”是一种生活态度,表达一种“有也行,没有也行,不争不抢,不求输赢的心态”。某种程度上说,该词义包含了中国传统道家文化中万事不萦怀、不焦虑的态度,这在中国思想史上并非新鲜事物。但当下“佛系”概念深受欢迎在于它以一种看似反讽的做法,在换取心态上的平和。由此衍生出佛系青年、佛系追星、佛系乘客、佛系学生、佛系购物、佛系恋爱、佛系养生等一系列网络文化标签,并受到诸多年轻人的追捧。如佛系养生,其最为大众热捧的标语就是“人到中年,注意养生,我开始在可乐里泡党参”,“熬最深的夜,买最贵的护肤品”。这些标语以其独特的内在冲突,表面上看是让人哭笑不得的反向操作,却体现出人们既担心不良的生活作息影响健康又难以控制(或者不去控制)自己的生活惯性的矛盾状态。

同样的状况也出现在“佛系健身”中。与前文提及的通过主动改变形体而带来身体图像化表现不同,佛系养生的标语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佛系健身者虽然也有减肥、健美的渴求,但向往却不苛求,一切随缘。比如“好不容易跑完了两公里,感觉自己消耗了足够的卡路里,于是心满意足地回到家,点上一份麻辣烫,两串烤肠一杯奶茶,奖励一下自己快要诞生的马甲线”———看似让健身锻炼前功尽弃的做法,却是他们在减脂塑形增肌的道路上秉持“听天由命,胖瘦随缘”的真实写照。这是一种以反转话语为核心的自我确认。反转的是“如果我健身,那么我会得到一个健美的身体”这样的前设目标,反转后则变成“是否得到一个健美的身体,我听天由命”如此结果。

有研究者认为这是一种消极懈怠的生活方式,其本质是不以享乐为旨归、不以情感为核心的自恋主义,目的是掩饰个体在社会当中的不作为。这种“自恋主义”通过“自我石化”的方式,让自己能在任何地方退出,把本应该有改变世界冲动的自己变成连自己都懒得改变的渺小的“我”[4]。也有研究者认为佛系健身是一种清醒的良性自虐,属于一种以自嘲来解压的亚文化,可以被纳入“扁平现代性”“原子化个人”等现代性表达框架中[5]。但无论何种观点都不应忽视,作为一种流行文化与消费文化合并而生的佛系健身,反转表达背后难以脱离深刻的历史社会政治结构背景。

一方面,现实的重压无疑是佛系健身的直接催生元素。近几年中国社会“狂飙突进”式飞速发展:高房价引发了自我评价和阶层主观评价偏低,职业竞争的激烈性和高流动性引发了生活单调和人际关系的疏离,这些都会引发社会各阶层的孤独感、无力感、不確定感,于是一个个“小写的扁平自我”开始生成[6]。“扁平的自我”直接带来人群自我期望值的主动降低。这种降低看似是消极意义上的应激反应,实质却在心理机制上起到“积极”的防御作用:如果抱着过分乐观的态度,碰到挫折时,可能就会难以逾越。而换一种方式,降低了人生的期待值之后,反而更容易从平常生活中获得满足。

另一方面,尽管现实社会的诸种压力容易致“丧”,大多数人尤其是青年一代在社交软件发布各种“佛系”言论,但内心仍然存在突围的渴望。他们一边谈论着日常生活的琐碎压力,一边涌动着逃离庸常生活的冲动。以佛系健身为代表的“佛系”文化中,那些让人哭笑不得的反向操作更接近是对选择何种方式去寄托身心的迷茫以及对能否在当下社会现实结构下实现自己个人自我价值而焦虑。但是究竟应该怎样选择在当下社会建构自我的内心,他们就像自己的“佛系”语录中的悖论性存在,显得无所适从,其实喧嚣的话语表述背后是价值的虚空和个体的难以附着。

四、理解:健身文化中的自我建构

不管是被认为主动呈现身体形态的身体图像化,还是充满反向操作的“佛系”健身,在消费社会中,它都属于个体对自我表述的构建。

改造自己的身体,从而获取身体的美感,健身文化如果从这个角度出发,确实正视了人的身体欲望,强调一种自由、开放、包容的身体价值,具有人的主体性意识。这无疑是一种主体性意识的表达,比起从前对身体讳莫如深的回避,这是时代话语的进步。面对身体萎缩和年龄衰老带来的焦虑,人们逐渐寻找外部手段对身体进行改造,特别是现代科技的日益发展,为身体改造提供可能,如外科整容手术、变性手术、器官移植等。尤其是明星、偶像等理想身体的出现,结合视像传媒的作用,人们常容易将自己的身体与精心挑选、打造过的明星作为参照物。《湄公河行动》一片大热之时,片中34岁的彭于晏与52岁的张涵予以健硕的身姿出镜,饱受健身迷好评。甚至彭于晏因拍摄《翻滚吧!阿信!》身材改变(片中饰演体操运动员)而带来戏路的改变,被视作其演艺事业从谷底攀升的转折点。尽管不能将其转型的成功全然归因于健身,但确实因为健身之后的形象,彭于晏获得了更多的机会与肯定。此时的明星的身体作为大众凝视的客体,容易化作流行的身体“镜像”。当普通人面对理想化的身体镜像,显然只会觉得自己是形体缺陷的个体,从而陷入一种身体焦虑中。这种焦虑在功利动机驱使下完全有可能转化为改造形体的消费行为。此时的身体已经成为一个容器,大众可以往当中浇灌自己认可的各种价值、欲望表述。当“反手摸肚脐”“锁骨放硬币”成为健身的“极致”追求后,这更像一个扭曲的身体狂欢。身体的真实状况其实是被抽空的,被表述的只是个体的自我。就像出于对“晒图”的需要,不少人会通过节食或者短时间过度锻炼———从而达到令自己满意的身段,但达到目的的方式往往是伤害身体的。这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悖论:消费社会中的人们既是极度纵欲的也是极度禁欲的[7]。

但进一步考察欲望的生成与消失,却与时代话语密切相关。大众欲望的形态在当下已经属于商业运作的一部分。健身文化当中,何种身体是美,何种身体是“非美”已经被一套生产出来的逻辑所左右。在文化产业的广告、肥皂剧、电视节目、明星文化、市场营销等领域都有各种不同的欲望“催生术”。当“他者”的塑造与无孔不入的商业意识相结合,并展开对作为个体的消费者的思维洗礼时,商业意识形态便达到了传播和支配的目的。时代并没有将“身体”从规训中解放,而是再一次将身体束缚在既定的消费规则中。身体的含义也已经去实用化,而且变得越来越与外观呈现相关,更遑论使自我在本质上获得时代的“解放”。

也许是看透了消费逻辑的这一套驾驭术,“佛系”文化的出现显得特别与众不同。以“佛系”健身为例,它明显拒绝从前刻意追求的某种单一标准,也并不觉得自己的“无所谓”会带来分群的区隔,更无惧因无法参与话题而丧失话语权。这系列的特点会导致“佛系健身”的人似乎从消费文化的“异化”特效里挣脱了出来:以低欲望低需求甚至一定程度低消费的方式,来应对消费社会无处不在的消费主义。有学者认为这是一种“内置式出走”,即这种“出走”并不“从社会空间上离开消费社会,或离开都市避世而隐,而是就在现成消费结构中出走”[8]。比如低限度消费,不参与身体图像化的狂欢,等等。

但仅靠低欲望就能抵御消费文化里资本游戏的强大收编吗?就能真正“退出”被资本或消费“异化”的可能吗?特别是当“退出”本身并不能自动带来新的社会关系形式时,每一个以“佛系”文化阐释自身的个体,就仅仅只是个体,而非一股可以被集结的新的可能。谁能断定“佛系”就不会是转瞬即逝的网络热词风潮之一呢?因此,“佛系”健身,以不同于热衷身体图像化的反向操作,表征一种“反消费症候”的自我建构,尽管对消费文化的“异化”具有冲击,但这并不能构成真正的作用,而更接近一种“退缩型”的自我建构[5]。这种退缩型的自我建构并不拒绝世俗意义上的成功,相反对丛林法则也仍然是认可的。但由于自我难以在丛林法则中胜出,所以干脆直接选择退缩到“不做太多改变”的人生里。因此,也有学者认为这正是一种不以享乐为旨归、不以情感为核心的“新自恋主义”[4]。

但更令人深思的是,消费文化所具有的摧枯拉朽的能力,未必就能让“佛系”成为例外,当下各种媒体宣傳文案中出现了对佛系各种各样的“消费”,如佛系追星、佛系买家等,在这当中的“佛系”未必就指向毫无欲求,它的自我表述内含的反向操作可能更容易演变成一种“陌生化”的话语刺激。正如标榜自己“佛系”健身的人未必就真对身体形态“无所谓”,而是青睐使用这套话语能带来一种“新的”自我表述方式。但拒绝进一步审视为何我需要选择这样的方式来进行自我表述,有可能带来的只是另外一场与身体图像狂欢相似的语言狂欢。

由此可见,无论是身体图像化还是“佛系”健身,尽管都作为消费时代的个人自我表述范式之一,但这种“扁平现代性”“原子化个人”的表述方式背后仍然有着深刻的历史社会政治结构背景,特别在与资本和消费相勾连的今天,解读健身文化,不仅是对亚文化的一种观察,也是对消费时代精神文明的探索。

[本文为2015年广东高校省级重点平台科研项目“作为教学平台的新闻网站建设与研究”(2015WQCX083)阶段性成果。]

注释

[1]网络资源http://www.199it. com/archives/535253.html.

[2]约翰·奥尼尔.身体形态:现代社会的五种身体[M].张旭春译.沈阳:春风文艺出版社,1999.

[3]丹尼·卡瓦拉罗.文化理论关键词[M].张卫东等译.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6.

[4]周志强.“佛系”是一种新自恋主义[N].长江日报,2018-01-23.

[5]刘雅静.“葛优躺”背后的退缩型主体———“丧文化”解读及其对策[J].中国青年研究,2018(4).

[6]“丧文化”背后,我们读懂了什么[J].新华日报,2017-07-18.

[7]陶东风.消费文化中的身体[J].贵州社会科学,2007(11).

[8]王金林.佛系青年:低欲望,就能逃离消费主义社会么?[J].探索与争鸣,2018(4).

作者单位:广东技术师范大学文学与传媒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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