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产业集聚化水平与全要素生产率增长：来自中国经验的实证

杨艳

中图分类号：F724   文献标识码：A

内容摘要：本文以我国2007-2016年旅游产业相关数据为基础，对我国旅游产业集聚化水平及旅游产业全要素生产率进行了测算，并通过最小二乘法估计、固定效应分析、工具变量法以及系统矩估计四种方法证实了旅游产业集聚化水平与全要素生产率增长之间具有显著的正相关关系，最后基于系统矩估计对其作用机制进行分析，结果表明：我国旅游产业集聚化主要通过技术进步实现旅游产业全要素生产率的增长。

关键词：旅游产业   集聚化水平   全要素生产率   系统矩估计

引言

新常态时期，如何拉动内需使消费成为拉动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同时优化产业结构，增加服务业在国民经济中的比重成为重要的现实问题。旅游产业作为现代服务业的一种，对国家（地区）产业结构升级、消费规模扩大具有重要意义。鉴于此，我国政府相当重视旅游产业的发展，2009年发布了《加快旅游业发展意见》，2014年颁发了《关于促进旅游业改革与发展的若干意见》，其中明确提出要将旅游产业打造成战略支柱产业。我国各地区政府也将旅游产业作为重点，大力扶持当地旅游产业的发展。在此背景下我国旅游产业呈现迅猛发展的态势，2017年我国旅游产业实现收入5.4万亿元，同比增长15.2%，直接和间接从业人员达到7990万人。旅游产业的迅速发展也带动了旅游业集聚化水平的提升，能够最大程度地整合旅游业自然优势和禀赋，提升旅游产业整体的生产效率和竞争优势。旅游业全要素生产率可以对旅游业生产效率进行度量，旅游业全要素生产率越高则旅游业生产效率越高，旅游业发展水平越高。本文对我国旅游产业集聚化水平与旅游业全要素生产率相关关系和影响路径进行分析，能够为我国旅游产业发展提供理论支持。

文献综述

国内外学者有关旅游产业集聚和全要素生产效率的研究较多，笔者将其分为3类，其一是针对旅游业产业集聚的研究。Jackson等（2011）认为旅游业产业集聚的主要原因是外部性，旅游业集聚是为了获得互补信息、技术以实现外溢利益;刘佳佳等（2013）利用Morans I 指数和空间关联局域指标对我国旅游产业集聚状况进行探究，认为我国旅游产业集聚化水平在不断提升，但东西部地区存在较大差异，东部地区的旅游产业集聚水平明显领先于中西部地区;王凯（2014）、易静（2015）对我旅游产业集聚水平及影响因素进行了分析;冯卫红（2016）对我国旅游产业集聚的价值进行了分析。其二是旅游业全要素生产率。左冰等（2010）使用生产函数法对我国旅游产业1990-2008年全要素生产率进行了测算，他认为我国旅游业全要素生產率较低的主要原因在于技术进步缓慢;陈芳（2012）对我国西部地区旅游业全要素生产率进行测算，得出西部地区旅游业全要素生产率为0.715;赵雷（2013）通过测算得出我国旅游业全要素生产率年均增长率为12.7%，其认为我国旅游业全要素生产率的提升主要依赖于技术进步。其三是旅游业产业集聚对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战炤磊（2010）使用生产率指数法测算了我国旅游业全要素生产率，并对旅游业集聚程度与全要素生产率之间的关系进行研究，他认为旅游业集聚程度的提升有助于其全要素率的提升;李静（2013）、李宁周（2013）等也得出了类似的结论。由于针对旅游产业集聚化水平与全要素生产率增长间相关关系的研究较少，且学者们的研究方法也存在一定局限性，故本文采取以系统矩估计为主，以最小二乘法估计、固定效应分析、工具变量法作为辅助方法，对旅游产业集聚化水平与全要素生产率增长之间的相关关系进行探究，冀以为我国旅游产业发展提供理论支持。

旅游产业的集聚化水平与全要素生产率测算

（一）旅游产业集聚化水平衡量

当前，学术界主要使用区位熵、行业集中度、赫芬代尔系数等指标衡量国家或地区的产业集中度。由于行业集中度和赫芬代尔系数的方法带有观测者个人主观意愿，故本文使用区位熵的方法探究我国旅游产业集中度。本文借鉴郭悦等（2015）的计算方法对我国旅游产业集聚化水平进行计算，使用数据为2007-2016年我国旅游产业从业人员数量和旅游产业收入，数据均来源于国家统计局。基于区位熵方法使用ECECL对我国2007-2016年旅游产业集聚化水平进行计算结果如图1所示。

区位熵数值越大说明该地区旅游产业集聚水平越高。如图1所示， 2007-2016年来我国旅游产业集聚化水平呈波动上升趋势。2007年我国旅游产业集聚化水平仅为0.379，处于较低水平，2009年有所下降，2010年上升至0.653，此后我国旅游产业集聚化水平不断上升，2016年已经达到0.842。

（二）全要素生产率测算方法

全要素生产率的测算方法可分为两种，一是数据包络分析，二是增长和算法与回归分析相结合的方法。数据包络分析法结果客观且操作方法简单、易于理解，所以多数学者在进行全要素生产率测算时使用数据包络分析方法，其方法原理如方程（1）所示：

（1）

如方程（1）所示，TFP表示全要素生产率，techch表示技术进步变化状况，pech表示纯技术效率，tchef表示技术效率，sech表示规模效率。按照此方式利用EDAP软件对我国旅游产业207-2016年全要素增长率进行测算结果如表1所示。

如表1所示，2007-2016年我国旅游产业全要素均值为1.139，其中2007年我国旅游产业全要素生产率为1.026，此后我国旅游产业全要素生产率逐步上升，2011年我国旅游产业全要素生产率达到最高值为1.684，但是2012年下降明显，2013-2015年保持在1以上的稳定水平，2016年上升达到1.479，这说明我国旅游产业全要素生产率处于波动上升状态。此外，对比技术效率、技术进步、纯技术效率和规模效率对我国旅游产业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可知，在我国旅游产业全要素生产率上升中，技术进步的贡献程度最大，规模效率的影响相对较小，说明我国旅游产业管理效率较低，规模效应难以发挥，集聚化程度有待提升。

旅游产业集聚化水平与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相关性分析

（一）变量与模型设置

由于全要素生产率除了受到旅游产业集聚化水平影响外，还受到旅游业规模效应、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旅行社、酒店以及景区等因素的影响，所以本文将我国旅游产业全要素生产率作为被解释变量，将我国旅游产业集聚化水平和旅游业规模作为解释变量，而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旅行社数量、星级酒店数量以及5A级景区数量作为控制变量，数据均来源于国家统计局，其中5A级景区数量存在缺失，本文使用插值法进行了补充。为了准确说明我国旅游产业集聚化水平与其全要素生产率之间的相关关系，本文建立模型如方程（2）所示：

（2）

如方程（2）所示，本文对原始数据进行了取对数处理以消除异方差性，L表示我国旅游产业集聚化水平，JL表示旅游业规模，RS表示表示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LS表示旅行社数量，XS表示星级酒店数量，JS表示景区数量，C和a分别表示常数项和随机误差项。

为了进一步考察旅游产业集聚化水平对全要素增长率的影响机制，本文分别设置了旅游产业集聚化水平与技术进步（techch）、纯技术效率（pech）、技术效率（tchef）以及规模效率（sech）的计量模型，分别如方程（3）、（4）、（5）、（6）所示：

（二）旅游产业集聚与全要素生产率的回归结果

基于模型（2），本文分别使用最小二乘法估计、固定效应分析、工具变量法以及系统矩估计四种方法对旅游产业集聚化水平与全要素生产率之间的相关关系进行分析，结果如表2所示。

由于本文所使用的面板数据为2007-2016年我国旅游产业相关数据，时间跨度较小，而较短的时间跨度可能造成最小二乘法估计的误差，且固定效应模型在较短的时间序列中容易出现内生性问题，工具变量法虽然能够解决内生性问题但在10年的时间跨度出现误差的可能性也较大。而系统矩估计不仅能够消除内生性问题，且对于时间跨度较小的时间序列能够进行精准的分析，所以本文将最小二乘法估计、固定效应分析、工具变量法的估计结果作为参考值，计量结果以系统矩估计为准，以下分析如果没有特别强调其结果均为系统矩估计结果。如表2所示，lnL与lnTFP之间为正相关关系，相关系数为0.649，最小二乘法估计、固定效应分析以及工具变量法估计值也表明了lnL与lnTFP之间的正相关关系，说明我国旅游产业集聚化水平的提升对旅游产业全要素生产率的提升具有较高的推动作用，具体而言就是旅游产业集聚化水平提升1个百分点能够带动旅游产业全要素生产率提升0.649个百分点;lnJL、lnRS、 lnXS与lnTFP之间为负相关关系，相关系数分别为-0.503、-0.061、-0.229，说明我国旅游产业规模、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星级酒店数量与旅游产业全要素生产率之间为负相关关系;lnLS、lnJS与lnTFP之间为正向关关系，说明景点数量和旅行社数量与我国旅游产业全要素生产率之间为正相关关系，其中旅行社数量与我国旅游产业全要素生产率之间高度正相关。

（三）旅游产业集聚对全要素生产率的作用机制估计结果

上述分析表明旅游產业集聚化水平对全要素生产率的提升具有显著的带动作用，但并不能说明旅游产业集聚对旅游产业全要素生产率的作用机制。本文基于模型（3）、（4）、（5）、（6）采用系统矩估计的方法对旅游产业集聚对全要素生产率的作用机制进行分析，结果如表3所示。

如表3所示lnL与lntchef、lntechch、lnpech、lnsech之间均为正相关关系，相关系数分别为0.004、0.671、0.423、0.259，其中lnL与lntechch之间的相关系数最高，说明我国旅游产业集聚化水平的提升主要通过技术进步作用与旅游产业全要素生产率并带动旅游产业全要素生产率的提升，而lnL与lntchef之间的相关系数最低，说明我国旅游产业集聚化水平的提升对规模效率的影响较低，这可能与我国旅游产业管理水平较低有一定关系。

结论与政策建议

我国 2007-2016年旅游产业集聚化水平与旅游产业全要素生产率呈现出波动上升的趋势，系统矩估计表明我国旅游产业集聚化水平的提升对旅游产业全要素生产率的提升具有较高的推动作用，具体而言就是旅游产业集聚化水平提升1个百分点能够带动旅游产业全要素生产率提升0.649个百分点，最小二乘法估计、固定效应分析、工具变量法也证实了旅游产业集聚化水平与旅游产业全要素生产率之间的正相关关系。系统矩估计法对旅游产业集聚对全要素生产率的作用机制进行分析表明，我国旅游产业集聚化水平的提升主要依赖于技术进步作用下的旅游产业全要素生产率的提升，规模效应对其聚集化水平影响较低，这与我国旅游产业管理水平较低有一定关系。

为此本文提出以下建议：第一，提升旅游产业管理水平。我国旅游产业集聚化对旅游产业全要素生产率的的规模效率影响较弱，说明我国旅游产业管理水平较低，规模效应难以充分发挥。为此，我国相关部门应加大人力资本投资，提升旅游产业的管理水平。同时旅游企业应注重员工专业技能培训，可以通过与我国专业旅游院校建立合作机制以此提高员工专业素养;第二，继续提高我国旅游产业集聚化水平。旅游产业集聚化水平的提高对全要素生产率的提升具有明显的带动作用，所以我国政府应出台相关政策鼓励旅游产业集聚发展，如适当的扩大政府对旅游产业的投资力度;第三，加强景区之间的合作。我国5A级以上的景区数量很多，但是各地区之间很少形成相互发展的模式。景区之间的优势互补、相互合作，将有助于整体市场竞争力的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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