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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族传统游艺及其地域性文化内涵

2019-03-25王馨甜

文物鉴定与鉴赏 2019年3期
关键词:游艺满族文化

王馨甜

摘 要:满族人民长期生活于白山黑水的东北腹地,其独特的地理环境和寒冷的气候条件以及社会条件造就了满族人民极具地域特色的传统游艺活动,突出表现了满族人勇猛剽悍的民族性格和淳朴机智的民族智慧。满汉文化融合后满族风俗文化发生变异并逐渐衰弱,但其独特的游艺风俗仍然得以传承,成为体现满族民族风尚与民族个性的地域文化标识。

关键词:满族;游艺风俗;地域性文化内涵;传承与变异

民间游艺是一种通过具体的手段来满足人们物质与精神文化需求的活动。帝舜时期,满族先世肅慎人以氏族为单位,生息在东北山林水滨一带。当地气候寒冷,纬度高,肃慎人“逐水草而居”,多以渔猎、采集为生。《后汉书·东夷传》记载:“挹娄,古肃慎之国也。在夫余东北千余里……冬以膏涂身,厚数分,以御风寒。”隋唐时期改称靺鞨,分布于东北松花江、黑龙江等广大流域,多为群体聚穴而居。唐代粟末靺鞨在东北地区建立渤海国政权,极大地发展了东北流域的经济,物产丰富,大小兴安岭的野兽和林木为满族先民提供了御寒的毛皮和取暖燃料。至女真族统一各部到满族入关,这些生存活动逐渐发展成为满族特有的地域性传统游艺。

1 满族游艺活动产生的原因

渔猎采集生产活动是满族传统游艺活动产生的母体,早期的游牧生产都源于此。东北高纬度严寒地带,冬季结冰期长,多山林水滨、野兽珍禽。在气候环境恶劣的情况下,满族先祖为求生存御寒,采集山林植物、渔猎获取皮毛就成为了满族先民必要的生存活动。在不利于劳作的酷寒天气下,逐渐衍生出适合满族人民自娱自乐的活动来满足人们的精神需求,游艺活动应运而生。

2 满族游艺活动的发展演变

2.1 早期渔猎与农业生产的启发

肃慎处于原始社会时期,以渔猎为生,每当猎得了熊、虎等兽皮就把皮剥下缝成球状物,相互追逐踢蹴戏耍。如果两个部落遇在一起,则互相竞争技艺。明末满族共同体形成后,将这种原始的踢球活动称为“踢形头”,形头即是用野兽皮缝制的圆形球状物,内装兽毛。冬季在旷野或河冰上踢,开赛时双方列队于线上,一方开球,另一方横立于线上阻拦,这和现今足球比赛罚点球时的“人墙”十分相似。《满文老档》中详细地记载了清太祖在盛京太子河观看踢形头比赛的热烈盛况:“乙丑年(天命十年)正月初二日汗率众福晋、八旗诸贝勒、福晋、蒙古诸贝勒、福晋、众汉官及官员之妻,至太子河冰上,玩赏踢球之戏。”

采珍珠是较为简朴的球类游戏。满族的祖先完颜部曾居住在鸭绿江、图们江流域,这一带有许多女真人以采珍珠为生,后来逐渐发展到黑龙江流域附近,“明末汉人、朝鲜人对女真地区土特产貂皮、人参、珍珠等需求巨甚”。《明代东亚的貂皮贸易》中阐述了黑龙江等流域附近均为珍珠等商品的重要产地。这个游戏的产生就是模仿采珍珠时的劳动情景。由于活动来源于民间,对运动器械和场地的要求较为简单,具有相当广泛的群众性。现今在一些满族聚集的村庄里还有开展这项活动的民俗习惯。

2.2 自然环境刺激下的军事需要

冰雪环境下,追逐猎物的技能需要不断适应在高寒平原的环境作业,滑冰的技能成为军事训练的重要内容。

后金时期,女真政权为适应天气培养了一支善于冰上作战的特种部队——“八旗冰鞋营”。在入关之后,朝庭设冰嬉为国俗,列为禁旅八旗的军事训练项目,“金海冰上作蹙鞠之戏,每队数十人,各有统领,分位而立,……欢腾驰逐,以便捷勇敢为能。将士用以习武”。专设溜冰的兵种,即技勇冰嬉营,还设有冰嬉处专门管理冰嬉营的一切事务。

乾隆年间冰嬉最盛,既保留了集体表演的大规模性,又侧重于个人的技巧表演。“太液池冬月陈冰嬉,习劳行赏,以阅武事,而修国俗”,皇帝每年冬季都要在太液池观赏冰嬉表演,表演者背后均按旗籍插着正黄、正白、镶黄、镶白等小旗,膝盖部裹皮护膝,脚穿冰刀皮靴,在晶莹的冰场上形成两个方卷形的大圈,场面宏伟壮观。冰嬉游戏最重要的要数溜冰鞋,《燕京岁时记》中说,“冰鞋以铁为之,中有单条缚于鞋上个,身起则行,不能暂止。技之巧者,如蜻蜓点水,紫燕穿波,殊可观也”,形象生动地记述了溜冰鞋简单的制作过程和使用特点。

2.3 入关后精神生活的需求

入关后政治经济不断发展,人们在满足物质需求之外,精神文化需求也逐渐增多,出现多种民间种游艺方式。

补绣技艺起源于女真人的钉线,开始是作为一种狩猎记号,后来逐渐发展成一种手工艺术。清初,朝廷官服均采用补绣制品。民间的补绣纹样大多体现喜庆祥和的生活气氛与美好愿望。绣品中多为嫁妆,满族民歌《绣花枕头》中就生动地描绘了满族待嫁姑娘的补绣情景:“青麻白,青麻新,青麻里边插花针。花针插了一十六,绣个枕头还不够。”可见补绣已经成为满族待嫁女子必备的手艺技能。清代旗袍的领口、袖头、衣襟等处都有极为流行的传统十八镶技艺。如今的旗袍制作依旧保留了清代补绣艺术的精萃。

在纸张没有普及之前,东北地区的满族人用玉米叶子、鱼皮、兽皮、树皮等材料,凭借老一辈的口传身授,剪出各式各样纹样和图案,如满族的服饰、男人的长辫子、女人的大拉翅和旗袍等,甚至是民间刺绣的小样,都是以剪纸为底稿的。满族入京后,剪纸也随之进入宫廷。清代皇室婚礼中,用于陈设的布置中就有贴龙凤团花的习惯。清中期宁古塔地区剪纸艺术已经十分普遍,杨宾在《柳边纪略》中写道:“剪纸为灯号牡丹,西关爆竹似长安。”直至今日,居住在东北农村的满族乡民依旧在婚娶喜庆的日子里在窗前剪贴红双“喜”字,大年三十在窗上剪贴各种形象的“角花”“团花”,这也成为了满族特有的庆节方式。

嘎啦哈是极具满族特色的游戏,《柳边纪略》中记载了柳条边地区的嘎啦哈游戏场景:“童子相戏,多剔獐、狍、麋、鹿前腿前骨,以锡灌其窃,名噶什哈,或三或五,堆地上,击之中者尽取所堆,不中者与堆者一枚多者千,少者十百,各盛于囊。”满族人视玩嘎啦哈为男子勇敢智慧的象征,是评论女孩子是否心灵手巧、聪明贤惠的重要标志。嘎啦哈的社会功能也从早期的占卜用途逐渐转变为民间盛行广泛的民俗游戏。

3 文化内涵的传承与变异

由于文明程度明显落后于先进的汉族,满族在传承固有文化的基础上主动自发地融入汉族文化环境,学习和借鉴大量汉文化的精华成果。到清中后期,满族的物质文化和精神文化都得到极大的丰富和升华,传统风俗与汉文化高度融合,满汉文化趋同现象明显。但这种文化上的趋同并不是吞噬,而是“涵化”。这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满族本家文化的特殊性,但又以一定的形式保留了满族游艺文化特色,增添了汉文化的风采。如现在仍旧盛行的冰雪运动、“京城旗人”风俗、补绣艺术等。

精神层面的满族文化悠久且深入人心,在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满族的民族实体不会消亡,其传统风俗文化也势必将继续存在和发展。这是满族文化内涵的变异,是基于“共同历史渊源”基础上的共同心理倾向。满族文化的多元发展也是满汉融合后中华民族认同感、自豪感心理的集中体现。

4 总结

由于独特的自然地域环境的影响,满族传统游艺彰显了满族人勇猛剽悍的民族性格和淳朴机智的民族智慧。随着历史的发展,当代满族传统游艺文化在“趋同化”变异过程中,其显性的外在表现符号虽在逐渐淡化,却依旧保持着极强的生命力。它带动了满族文化局部的复兴,深化了现今人们对传统文化的认知。其文化内涵的“变异”势必会与传统满族文化精髓共存,展现满族独特的民族自信精神,并对传统风俗的价值发挥和文化传承具有深远意义。

参考文献

[1]杨锡春.满族风俗考[M].哈尔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8.

[2]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满文老档[M].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译注.北京:中华书局,1990.

[3]刘小萌.满族从部落到国家的发展[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7.

[4](元)脱脱.金史:卷三十五[M]//(清)永瑢,纪昀.钦定四库全书:史部.文渊阁四库全书影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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