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教育类APP体验创新路径探析

梁培培 蒋海升

【摘 要】 在移动互联网时代，“互联网+教育”不仅促进了教育事业的信息化和网络化，还通过教育类APP市场的内向细分和外缘延展，重构了教育的既定内涵。学界对带有市场基因的用户体验的关注亦随之高涨。在用户与移动融媒介交互的U-DPMFC模型基础上，本研究采用个案研究和框架分析相结合的方法，立足于用户体验视角，从设备、平台、媒介、形态和内容等五大层级对“英语流利说”APP这一移动融媒介产品展开分析和评述，以期为同类APP的体验创新带来启发。

【关 键 词】“互联网+教育”；教育类APP；英语流利说；U-DPMFC模型；界面

【作者单位】梁培培，山东政法学院传媒学院；蒋海升，山东政法学院传媒学院。

【中图分类号】G206 【文献标识码】A 【DOI】10.16491/j.cnki.cn45-1216/g2.2019.01.008

教育是国之大计。教育手段的多元与优化是教育效果升级、教育成果升值的有力支撑。2018年9月，习总书记在全国教育大会上指出：“要提升教育服务经济社会发展能力……推进产学研协同创新，积极投身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智能终端与移动网络的发展使得场景化的体验和消费成为现实，教育领域的互联网思维也在向移动端迁徙，更加细分的市场不断丰富教育的既定内涵，催生了教育产品形态的多元化，给用户带来更为丰富的体验。

在此背景下，手机教育类APP以其便携性、私密性、定制化、情境化、交互性和智能化等诸多优势，从教育类产品中脱颖而出，成为用户追逐的对象。在用户学习目标确定的前提下，手机教育类APP的用户体验——可用性、易用性及所带来的情感愉悦度等，成为商家争夺流量和增强用户黏性的关键。基于此，用户体验的提升和优化是各大手机教育类APP从市场竞争中脱颖而出的关键。

一、体验视角下的手机教育类APP

国内一些学者从用户体验视角出发探讨了手机教育类APP的创新命题，从产品生命周期角度来看，涉及开发、应用和评价等多个环节；从纵向时间轴线来看，大致可归纳为手机教育类APP的体验进化史、体验发展现状和未来体验的发展趋势展望三大方面。

首先，手机教育类APP的体验进化相关研究既体现了技术手段的突飞猛进，也体现了以用户为中心的产品设计思想。赵梅等将手机教育类APP的发展划分为萌芽期（2000—2010年）、初步发展期（2010—2014年）和快速发展期（2014年至今）三个历史阶段，认为手机教育类APP在体验方面经历了从内容呈现生硬、交互性不强到智能化和个性化特征明显的发展历程[1]。马玉慧等把基于通讯手机的静态学习资源和基于PDA的情境感知学习系统视为基于智能移动终端的教育APP的前奏，认为配备超大显示屏幕、自含强大交互特性的教育APP具有良好的用户体验[2]。

其次，手机教育类APP的体验发展现状研究主要涉及该类产品的概念界定、优缺点价值评判和客观视角的特征归纳，在尝试创新体验优化路径的同时，也试图触达媒介伦理和传播哲学的顶层范式。龚朝花等通过访谈，从服务、内容等角度探讨了手机教育类APP存在的问题，并指出界面设计过度图形化有可能带来的不良后果[3]。刘丹等认为，可以从技术依赖症、信息迷航症及人格和情感障碍三个角度展开移动APP应用对学习者学习行为影响机制研究，传递了对媒介异化和信息异化的忧虑，以及对用户体验研究范式内蕴的人文关怀[4]。

再次，对HTML5技术标准、物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以及虚拟现实等技术的乐观期待，是手机教育类APP体验未来发展趋势展望的重要落脚点。一些学者提出“智慧型教育APP”的设想，认为该类产品“应在情境性交互体验、智能化学习体验、良好的用户体验和个性化学习服务等方面具有明显的特征”[5]。

对手机教育类APP相关研究纵向时间轴线的梳理，有利于把握用户体验的历史性和系统性，但若要从整体宏观视阈把握该类产品用户体验的建构法则，则需要对其不同层级和要素一一做探讨。翻阅文献可以发现，手机、界面、形态、内容、服务等方面的体验均有论述佐证，它们是构成用户交互对象的基本要素，亦是用户体验优化和创新的重要路径。

二、U-DPMFC模型的五大层级

通过任务观察和用户访谈，笔者在《基于用户体验的移动融媒介创新研究》（Mobile Converged MediaInnovationbasedon User Experience）中提出用户与移动融媒介交互的U-DPMFC模型，归纳了移动融媒介产品的五大层级分别为设备层（Device）、平台层（Platform）、媒介层（Medium）、形态层（Form）和内容层（Content），如图1所示[6]。具体来说，用户首先需要拥有一部智能手机（设备层），然后通过应用平台（平台层）下载APP（媒介层），最后才可体验文字、图片、音频等形态（形态层）和多元内容（内容层）。

三、基于U-DPMFC模型的“英语流利说”APP剖释

语言学习类教育APP以其用户的广泛性和内容的实用性占据了较大市场。“英语流利说”APP是上海流利说信息技术有限公司推出的一款英语口语学习应用，长期占据华为应用市场教育类应用的畅销榜首，并入驻苹果APPStore的精华推荐版块，注册用户高达8000万，这足以证明用户对该产品的喜爱和追捧。本文选取“英语流利说”APP为研究样本，立足于用户与移动融媒介交互的U-DPMFC模型，从设备、平台、媒介、形態和内容等五个层面剖析用户体验的构成要素，以挖掘和探索手机教育类APP的体验创新路径。

当用户使用“英语流利说”APP时，五大层级集成产品整体，缺一不可，同时层层递进，自下而上形成一个从具象到抽象、从物质载体向信息内容过渡的过程。

1.设备：连接个体与社会的纽带

作为手机教育类APP产品的“英语流利说”，其设备层为智能手机。“一机在手，天下我有”，成为移动互联网时代智能手机聚合多元社会生活服务的最佳诠释，智能手机聚合并制约着平台、媒介、形态和内容等其他层级。

（1）产品外观。智能手机的产品外观主要涉及机身形态、材质、颜色、屏幕尺寸等外显信息。诺曼从情感化设计的角度指出，产品设计需要满足三个层次的体验——本能层、行为层和反思层[7]，其中本能层的体验与产品外观联系紧密。王毅从认知心理学语言出发，对大学生群体的手机造型、材料、色彩等展开调查和分析，得出以下结论：具有磨砂质感的钛合金材料、尺寸大和分辨率高的屏幕、隐藏的按键、轻薄小巧而圆润的机身和银色系的色彩基调是大学生群体热衷的手机外观设计元素[8]。在字号相同的情况下，大屏幕手机能容纳更多信息，而轻薄的机身则可以缓解用户长时间手持手机引起的手部疲劳。

（2）传感器。作为技术支撑的方向传感器、旋转矢量传感器可以在用户使用“英语流利说”APP观看视频时调整屏幕方向；光敏传感器可以自动调节界面屏幕亮度，调动节电模式和护眼模式；压敏传感器可以区分“轻点”和“长按”等具有细微差别的交互手势，使用户与屏幕、界面发生不同方式的双向互动；声敏传感器则在APP中担负起智能语音识别的重要功能，结合人工智能技术形成差异化优势，为用户带来独特的感官体验。

（3）品牌特征。品牌不只是一个名称、一个图案，品牌给企业带来的源自品牌给顾客带来的特定价值[9]。Jetter和Gerken认为，在体验经济时代，用户不再把某一品牌手机的功能性和可用性作为选购的唯一标准，而是更关注购买手机带来的社会地位彰显、他人的羡慕感等[10]。苹果手机横扫全球不仅依靠尖端技术和良好服务，还源于消费者对社会尊重和自我认同感的渴求。

2.平台：集纳产品与服务的“货架”

平台是媒介的载体，决定着媒介的可获得性及生存发展的环境。如果把媒介视为待购的商品，把用户视为怀揣不同需求的消费者，那么平台就是集纳多元产品和服务的“货架”。用户只有在首次下载APP时才会接触平台层，故用户与移动融媒介交互的U-DPMFC模型的平台层以虚线来表示。

一些智能手机预载了Administrator（原始设备制造商）的应用平台（如苹果手机的APPStore、华为手机的华为应用市场等），除此之外，用户还可以选择下载腾讯应用宝、百度手机助手等其他集纳海量APP的第三方平台。以华为应用市场为例，当通过手机APP练习英语口语的需求足够强烈时，用户首先会打开华为应用市场界面，在搜索框中输入“英语流利说”，然后选择“安装”该APP。当用户无明确目标时，大多倾向于从应用的细分版块中选择“教育”类别，再根据热门排行榜选择最受欢迎的APP，或者在较受欢迎的几个APP之间对比功能和评分，选出自己需要的APP产品。除上述两种情况外，用户接入“英语流利说”APP的诱发因素，还可能来自应用市场的广告版面和社交媒介中的好友推荐。

3.媒介：杂糅功能与信息的熔炉

媒介层是用户的主要交互对象。与其他层级相比，媒介层对用户体验起着最为重要的作用，同时也承担着承载和传播多元内容的作用[11]。“英语流利说”APP媒介层对应的是APP界面，布局、导航、字体和颜色都是交互过程中的重要影响因子，直接关系到用户的感官和功能等诸多需求能否得到满足。优化媒介层用户体验的研究旨在探索和发掘APP界面的最优设计规则，具体包括信息架构和功能布局两方面。

用户在接触和使用“英语流利说”APP时，一般会经历登录、练习、评论和分享几个阶段。

（1）一键登录整合碎片化时间。用户登录APP界面的渠道包括手机号、微信账号、QQ账号、新浪微博账号、邮箱、手机用户名等多种，用户无需另行注册账号，设置密码，就可以真正实现一键登录。这种极为便捷的操作恰好契合了用户在移动场景中被割裂的碎片化时间和注意力，提升了用户利用APP学习英语的有效性。

（2）与AI一起闯关。用户登录界面后，进入练习英语阶段。“英语流利说”APP将所有课程划分为17类，包括“玩转职场”“旅游出行”“流行热点”“零基础”“日常必备”“恋爱情感”和“亲子英语”等，契合用户日常生活中的考试、求职、留学和恋爱等各类场景和需求。

课程中的“课前预习”可以深化用户对该情境的了解，提前熟悉课程内容的关键词。在充分练习之后，用户点击“闯关”进入“单人模式”或“对话模式”（与AI的对话练习）。“闯关”之后将会生成用户此次测试的成绩单（包括发音、节奏、流利度和正确率等），并附“需加强的句子”等贴心提醒。“英语流利说”的一大亮点就在于通过“情景实战”将AI与情景对话、游戲相结合，用户在体验剧情的同时满足了练习英语的需求。

（3）“英语流利说”中的“流利吧”是用户发表评论的主要场域。用户可以加入基于趣缘文化自发形成的“圈子”（如字幕组），发掘和订阅感兴趣的版块，或关注“自媒体”练习英语，还可通过“看视频学英语”版块体验视频内容。在每一个版块，用户都可以对比英文音频发表评论，与其他用户建立弱关系。此外，用户还可以通过微信朋友圈、新浪微博和QQ等，将“英语流利说”APP分享给基于地缘、血缘和业缘的熟人或基于趣缘的陌生人。

4.形态：整合形色与声音的景观

形态是影响用户感官体验的重要因素。当前移动融媒介的内容形态主要包括“文字、图片、音频、视频、增强现实、虚拟现实和混合现实，以及H5标准的交互场景动画等”[12]。一般而言，微观层面的形态融合作用于用户的感官体验[13]。

“英语流利说”APP的形态层主要表现为文字、图片、音频和视频，其中以音频和文字为主，眼观耳闻相互补充配合，可以有效提升用户的学习效果。“英语流利说”APP主要致力于提升用户的口语水平，具体到对话场景中主要为听说水平，听和说是无须挤占用户过多视觉注意力的，这刚好契合用户在空间流动化和时间碎片化场景下的具体需求。

“英语流利说”APP专门设置了“看视频学英语”版块，为用户带来更为鲜活生动的感官享受。该版块中的《贝克汉姆吐槽亲儿子》播放176274次、《英国明星吐槽美国口音》播放187867次、《比整容更有效的变美方式》播放222745次……诸多数据足以证明视频形态备受欢迎。

随着虚拟现实技术的发展，未来有望结合虚拟现实设备，在“英语流利说”APP中加入虚拟现实内容。置身于虚拟现实世界，用户的英语对话场景将更为逼真，感官需求也将得到极大的满足。

5. 内容：聚焦AI与用户的“追光”

内容层是用户体验移动融媒介产品的终极目标。AI与用户对话的“情景实战”是“英语流利说”APP的特色功能之一。在此场景下，双方的对话犹如剧场表演，被投射了一束“追光”，带给用户极强的沉浸感和真实感。“英语流利说”APP的内容生产者大致分为三类——专业人士、用户和AI，与之相应的内容同样可归纳为PGC（专业人士生成内容）、UGC（用户生成内容）和AIGC（AI生成内容）三类。

（1）PGC。“英语流利说”APP的技术师、策划师、设计师、编辑乃至“流利吧”中的“说客”（如天天老师、安夏说英语、皇兄等）都是生成PGC的专业人士。他们可以为用户提供强大的技术支撑和专业的界面导航，以及权威的资源和精致的内容，这些是用户和AI无法替代的。

（2）UGC。“英语流利说”APP中的UGC主要表现为用户输出的文字、音频等。通过这些内容，用户可以发表自己的观点，与其他用户和AI对话，并提供关于PGC和AIGC的反馈，有助于“英语流利说”APP的迭代升级。

（3）AIGC。AIGC是“英语流利说”APP的一大亮点。AI可以模拟各种角色（如宠物猫、总裁Alan等）与用户对话，不仅可以满足用户的感官需求（主要为视听感官需求）、功能需求（练习英语），还可以通过虚拟社交（与虚拟角色交往）满足其情感需求（慰藉孤独等）。表1归纳了“英语流利说”APP五大层级的类别。

四、手机教育类APP研究的不足与展望

包括手机教育类APP体验创新在内的媒体用户体验研究涉及人机交互、界面设计、传播学等多个学科，具有一定的复杂性和多维性，导致相关研究进展缓慢。总而言之，人机交互、教育技术学等学科多依循技术发展逻辑，从技术角度探讨体验实现的手段；界面设计、计算机辅助图像设计等多从图形图像构成的界面着手，分析影响体验的微观要素；传播学等媒体相关学科多从互联网思维、用户思维角度出发，更多着眼于传播效果研究，停留在洞见和泛泛讨论层面，少有建设性的具体举措。

鉴于媒体用户体验的复杂性，本研究仍存在一些不足之处：在划分五大层级并分作表述时，对层级之间的逻辑性缺乏充足的阐释；在分层级给出建议时，后续的理念落地缺乏明确的支撑；在研究方法上，尽管甄选了较为流行的“英语流利说”APP案例，但个案研究难以推论总体，研究结果需要更多的案例予以反复论证；等等。

“互联网+教育”是深化教育改革创新的重要手段之一。在移动传播时代，手机教育类APP对繁荣教育市场、推动教育事业的革新功不可没。手机教育市场如火如荼，一些教育APP成绩斐然，离不开对智能终端、移动网络、智能语音识别等多种技术的有效整合和运用。更重要的是，在用户主体地位凸显、媒介产品属性日益突出的当下，用户的诸多需求得以满足，体验得以创新，从而促进用户规模增长和用户黏度提升。

设备、平台、媒介、形态和内容五大层级不仅构成了用户与移动融媒介交互的U-DPMFC概念模型，也可将之视为优化包括“英语流利说”APP在内的移动融媒介的重要参考，共同左右着用户对产品的整体体验，五大层级之间的紧密关联决定了用户能否获得系统而完整的产品体验。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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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马玉慧，赵乐，李南南，等. 新型移动学习资源——教育APP发展模式探究[J]. 中国电化教育，201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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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李丹，胡卫星，李玉斌，等. 移动教育APP的研发现状与应用问题分析[J]. 电化教育研究，2016（8）.

[5]赵梅，杨文正，孙梦琴，等. 教育APP开发模式演进及发展趋势分析[J]. 电化教育研究，201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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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梁培培. 基于用户体验的手机阅读APP创新研究[J]. 当代传播，2018（1）.